爺爺比我大三歲[七零] 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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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酒酒皺著眉頭,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說道:“咸是會哭的意思嗎?我經(jīng)???,楚紹說我哭的太多了,林黛玉都沒我這么能哭?!?/br> 宋朝信:“……” 歪了歪頭,楚酒酒又說:“可是,為什么要回憶哭鼻子的事情呢?明知道那些事情會讓自己不高興,那就不要回憶了嘛?!?/br> 宋朝信笑了笑,說起來輕松,但真正能做到的,恐怕沒幾個人。 “酒酒平時都回憶什么呢?” 楚酒酒唔了一聲:“我平時不回憶?!?/br> 宋朝信愣住,“一點都不回憶?” 楚酒酒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驚訝,“對呀,一點都不回憶?!?/br> 以前她也有愛回憶的毛病,后來楚紹勒令禁止了,楚酒酒就沒再想過以前的事,除非碰到什么東西,以前的記憶自動跳出來,那可不關(guān)她事,她只是就這么想到了而已,不是故意要想起來的。 不過,說到這,她就有點明白宋朝信這些問題的意思了,往宋朝信腿邊走了一步,跟他離得更近,楚酒酒仰頭望著宋朝信,眼睛里裝滿了不解:“既然都知道是會讓自己哭鼻子的事情了,那為什么還要回憶呢?生活是往前走的,時間永遠順時針,除非表壞掉了,不然肯定不會逆著轉(zhuǎn),河流和時間都在推著我們往前跑,為什么還要回頭呀?哪怕回頭一輩子,不是也回不到以前了嗎?” 宋朝信:“以前有很多好東西、好玩具,再也拿不到了,不覺得可惜嗎?” 楚酒酒:“以后也有很多好東西、好玩具,要是為了以前,把以后都錯過了,那才是真可惜呢,既然我擁有過,那我就要擁有過的更多!” 這句話,楚酒酒說的時候挺直了胸膛,看上去十分志在必得,宋朝信看著她,過了兩秒,突然大笑起來。 楚酒酒被他笑的心慌慌,總感覺他是哪里出問題了,宋朝信也沒跟她解釋,只是站起來,一通揉亂了她的頭發(fā),“酒酒,你以后肯定是個特別厲害的人,等你發(fā)達了,可別忘了你宋爺爺我!” 說完,他又大笑著回屋子里去了,楚酒酒看的一頭霧水,至今也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拿著從供銷社買的各種東西,回到自己家,楚酒酒指揮楚紹切菜。 楚酒酒力氣小,而且她怕刀,最初的時候,因為楚紹太忙,家里就她一個人,如果她不做飯,他們家就沒法開火了,楚酒酒才硬著頭皮上?,F(xiàn)在,就算她不做,還有楚紹,要是楚紹不做,還有韓奶奶他們,反正不管怎么樣,都不會把他們餓著。 自從開始上課,楚家晚飯就很少在自家吃了,今天好不容易楚酒酒想自己下廚一回,楚紹看她挺興奮的,便扔下作業(yè)本,耐著性子過來給她切藕片。 切了藕片,還要切胡蘿卜,然后再去鄰居家借幾根豆角回來,回來以后,他還得泡木耳、泡糯米,順便,再搗一罐子的蒜蓉。 十月中旬,十來度,不超過二十度的天氣,楚紹竟然把自己弄出了一身汗,好不容易把菜碼都準備好了,他又在楚酒酒的指揮下開始燒火,蒸塞了糯米的藕片。 終于,楚紹反應(yīng)過來,他舉著燒火棍轉(zhuǎn)身,“到底是你做飯,還是我做飯,這么長時間,你干什么了?” 楚酒酒眨眨眼,立刻哄著他:“我在看火候嘛,爺爺你最好啦,你看你刀工好,切的東西都一樣大,你燒火也比我快,要是我來燒,現(xiàn)在水都還沒開呢,你辛苦辛苦,這樣咱們也能早點吃上晚飯呀。” 是這個道理。 想通以后,楚紹冷酷的轉(zhuǎn)過身,繼續(xù)往灶里添柴火。 …… 楚酒酒從立柜里翻出他們早就買了的冰糖和紅糖,本來紅糖是留著泡水的,但跟別人家的孩子不一樣,別人家的孩子一年四季還會有個頭疼腦熱,楚家這倆孩子,一個賽一個的身體好,楚紹更是壯的像頭牛,紅糖沒有用武之地,在柜子里待了這么長時間,也就韓奶奶給他們做了一回糖三角,用了一部分。 今天,楚酒酒準備把這些紅糖都用上,做冰糖糯米藕。 剩下的那部分藕片,還有胡蘿卜、豆角、木耳等等,那些是用來做荷塘小炒的,楚酒酒蹲在楚紹身邊,噼里啪啦的背菜譜,背完菜譜,她還要背一下菜譜后面的美食家點評,美食家何許人也,能把一道大米飯說成是高火烹煮后的晶瑩珍珠,楚紹聽的胃部都開始抗議了,添柴的速度也更快了。 冰糖糯米藕需要炒糖色,楚紹尋思著,這一步楚酒酒應(yīng)該自己干了吧,事實證明,還是他想太多。 楚紹第一回 炒糖色,心里緊張的要命,就怕火候太大糊了,另一邊的楚酒酒還凈添倒忙。 “快快快!攪和起來!哎呀呀,冒泡了,爺爺你慢點……不行不行,還是快點!” 楚紹:“……” 端著兩盆菜來到韓家,楚紹一臉的面無表情,楚酒酒喜滋滋的把菜放下,告訴韓奶奶,“這道叫冰糖糯米藕,這道叫荷塘小炒,都是我——” 后面的話還沒說出來,楚紹刷的扭過頭,目光陰森的看著她。 楚酒酒:“……我家親愛的楚紹做的,不過菜譜是我提供的,我也有出力?!?/br> 吃飯的時候,韓爺爺忍不住點評起來:“楚紹的手藝很棒,以后長大了,你可以去國營飯店當(dāng)大廚,肯定炒的比他們更好吃?!?/br> 韓奶奶:“你怎么不去當(dāng)大廚,楚紹有那么多本事,到最后就當(dāng)個大廚?” 韓爺爺:“我就是隨口一說嘛,當(dāng)大廚也沒什么不好的,酒酒說,是不是?” 楚酒酒吃的嘴里都塞不下了,她一邊努力的往下咽,一邊胡亂點頭。 韓生義看她這模樣,趕緊給她倒了一杯水。 韓奶奶沒再說話,韓爺爺又吃了兩口,想起來一件事,他一臉八卦的說道:“都聽說了嗎?趙連長和周小禾離婚了?!?/br> 楚酒酒快一個月沒聽到周小禾的消息了,她喝著水,沒辦法說話,而一旁的楚紹已經(jīng)替她問出了口:“周小禾的判決下來了?” 韓爺爺:“那倒沒有,走流程,怎么也得兩三個月吧,趙前進早就想跟她離婚了,在鎮(zhèn)上問了好幾回,這不,終于辦成了?!?/br> 楚酒酒終于把飯菜都咽了下去,她連忙問:“周小禾同意了?” 韓爺爺:“誰還管她同意不同意呀,只要趙前進想離,她沒有說話的份。” 楚酒酒第一次聽說這種事,她有些驚訝,“我還以為離婚必須雙方都在場呢?!?/br> 韓生義給她夾了一塊冰糖糯米藕,然后淡淡的說道:“不需要,只要夫妻雙方,有一方在監(jiān)獄里,那想什么時候離婚,就能什么時候離婚,這邊的規(guī)矩還算嚴,首都那里,一天就能辦好,早上離婚,中午登報,到下午,所有人就都知道這件事了?!?/br> 楚酒酒聽見,她好奇的湊向韓生義,“登報?現(xiàn)在離婚還需要登報嗎?” 桌子下面,楚紹踢了楚酒酒一腳,楚酒酒扭頭就想問他,踢我干嘛,但還沒張嘴,她突然感覺到飯桌上氣氛的異常,愣了愣,她轉(zhuǎn)過眼睛,看了一圈其他人的反應(yīng)。 楚紹低頭默默扒飯不說話,韓爺爺放下了筷子,神色有些悲傷,韓奶奶倒是還在吃,只是動作機械,表情冷淡,而韓生義,他是最平淡的一個人,見她看過來,他還對她笑了笑。 極偶爾的時候,韓家氛圍就會變得這么奇怪,楚酒酒有小動物的直覺,所以每次她都不敢問,這次也一樣,直到吃完了,也上完了課,抱著自己家的盆回來,楚酒酒才終于按捺不住的問楚紹:“為什么一提起離婚登報,大家就都不說話了?” 楚紹:“還用問嗎?肯定是韓家也出過這種事?!?/br> 楚酒酒:“可是,離婚登報到底怎么了?” 楚紹看了她一眼,發(fā)現(xiàn)她是真的不明白,他才解釋道:“正常離婚,是不需要登報的,登報都是表明夫妻雙方已經(jīng)斷絕了關(guān)系。” 楚酒酒終于懂了,她長長的哦了一聲,韓生義在她面前時有時無的提過他爸爸,卻從沒提過他mama,那么,登報表示斷絕關(guān)系的,應(yīng)該就是他mama了。 在那種時候登報聲明,肯定傷透了韓生義的心。 想起楚紹的父母也離過婚,楚酒酒又問:“那太爺爺和太奶奶不是也離婚了,他們登報聲明了嗎?” 楚紹:“當(dāng)然沒有,要是聲明了,我跟我媽根本就不會離開首都?!?/br> 就是為了保持住他們一家人的關(guān)系,為了不論何時,楚紹都是楚家的一份子,楚立強的兒子,所以張鳳娟才帶他回到了青竹村。離婚尚且能復(fù)婚,可登報聲明,這是一件相當(dāng)絕情的事,而且在這個時候,是沒有回頭路可以走的。 一旦聲明了,就再也沒法反悔,即使反悔,某些機關(guān)也不會認了。 楚酒酒聽完,嘆了口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這話說的可真對,各家都有各家的煩惱,就沒有一個家庭,是消消停停的。 —— 趙前進和周小禾離婚的事,楚酒酒左耳朵聽,右耳朵冒,根本沒在心里當(dāng)回事,直到趙前進帶著一袋子糧食,來到他家的院子。 沒跟周小禾離婚的時候,趙前進把周小禾的東西全都收拾了出來,卻沒有要處理的意思,而剛離完婚,趙前進就把她的東西全都打包,送到了她娘家,自己生的女兒干了這種事,周家在村子里都抬不起頭,走到哪都有人指指點點,趙前進又是個難得的好女婿,不管他對自己女兒咋樣,他是真心的把周家當(dāng)自己親人。 這些年的大事小情,只要用到他趙前進,他就沒有拒絕的時候,因此,看見趙前進把周小禾的東西都送回來,周家人居然比聽見周小禾生死難料的時候還難過。 但不管他們是什么心情,婚都離完了,他們再也沒有關(guān)系了,趙前進也不想再跟周小禾的親人有任何瓜葛。 回到家里,他又把當(dāng)初分糧的時候,周小禾的那一部分稱出來,然后再添進去自己的大半部分,他只留了一小部分,只足夠他每天喝稀粥度日。 背著糧食,趙前進按照當(dāng)初被改過工分的名單,挨家挨戶的歸還。 其實他的歸還根本沒有道理,周小禾克扣別人工分,這事純粹是打擊報復(fù),并不是給自己謀利,她扣了工分,糧食最后沒到她手里,也沒到隊部手里,而是跟公糧一起,都交到糧站去了,趙前進現(xiàn)在是拿周小禾和自己的口糧,來填補大家的損失。 其他家庭,趙前進都是按扣了多少,然后乘以二倍的歸還,大家看他這些日子?xùn)|北西走,自己一個人過日子也不容易,本來是不想收的,但架不住趙前進一聲不吭的在門口站著,最后,大家都收了,拿著糧食回去,心里還覺得不是滋味。 把其他人家都還完了,趙前進才來到楚家,麻袋里的糧食少說有好幾十斤,他敲響楚家的院門,等楚酒酒跟楚紹走出來以后,對他們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這些糧食你們先拿著,以后分糧了,我再給你們送。楚紹,以后你不用再干這么多活,你也該上學(xué)了,你家的工分我?guī)湍銙?,糧食的事你不用擔(dān)心,我會幫你們解決。” 楚酒酒聽了,她的第一反應(yīng)是看向楚紹,說實話,她覺得趙前進這話有點怪,但要說哪里怪,她又說不出來。 可能是她不太習(xí)慣接受別人的施舍吧。 不過,這算施舍嗎? 楚酒酒摸不著頭腦,楚紹看著趙前進腳邊的麻袋,沉默一會兒,他扭頭對楚酒酒說道:“你去把屋里的地掃了?!?/br> 楚紹很少讓楚酒酒做家務(wù),多數(shù)時候都是讓她看報紙,寫肖阿姨他們留下的作業(yè),楚酒酒愣了一秒,然后反應(yīng)過來,他這是想支開自己。 楚酒酒有點不爽,自從周小禾的事情發(fā)生以后,楚酒酒一直覺得自己比以前成熟了很多,可是楚紹好像不這么覺得,一遇到什么事,他就想支開她,不讓她聽見。 楚酒酒抿了抿唇,轉(zhuǎn)身離開了,而楚紹看她回到屋子里,然后才走出院子,把院門隨手關(guān)上了。 沒跟趙前進說話,楚紹彎下腰,打開麻袋,從里面抓出一捧糧食來,他對斤數(shù)有概念,多重的東西,放在手里掂量一下就知道了,楚紹抓出來的這一把,不多不少,正好就是一個工分的重量。 趙前進皺起眉,“楚紹……” 楚紹打斷他,“趙連長,你先聽我說?!?/br> 趙前進怔了怔,不解的看著他。 “周小禾干過什么事,那是周小禾的問題,她現(xiàn)在被抓起來了,我跟酒酒已經(jīng)很知足,也不想再去恨誰、或者追究誰的責(zé)任了。你今天給我們送糧食,這份心意我們心領(lǐng),但我只要這一捧,是我的,我拿回來,不是我的,我也不會要。” 趙前進:“我只是想幫你們,你倆都是孩子,還需要上學(xué)?!?/br> 楚紹:“這事我們知道,我跟我爸爸也商量過,你不用擔(dān)心我們的生活,每個月,我爸爸都會給我們寄錢,我們生活富裕,不缺糧食?!?/br> 趙前進第一次聽到楚紹提起他的爸爸,愣了一下,趙前進還沒想到自己該說什么,楚紹已經(jīng)抬起頭,望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 “趙連長,我爸爸會養(yǎng)我們的。” 我爸爸會養(yǎng)我們的。 所以你,就別再做這些越俎代庖的事了。 不止是現(xiàn)在,剛來到青竹村的時候,楚紹就感到過這種微妙的感覺,趙前進對他,和對村里其他的孩子,總是更加和善與親近,他自己也許是沒有意識到的,他總是無形中偏向他,還有他mama。 也許有些人會享受這種偏向,但楚紹不喜歡,而且很不喜歡。 趙前進的行為屬于自我感動,他默默的做一些會讓他覺得高興的“好事”,卻不想想,這些“好事”究竟合不合適,也不想想,他到底是拿什么身份來做這些好事。 一面娶了周小禾,一面又放不下張鳳娟;一面愧對周小禾,所以加倍的在其他方面補償她,一面又克制不住的惦念張鳳娟母子,所以在各種細節(jié)上關(guān)心他們倆。優(yōu)柔寡斷,當(dāng)斷不愿,嘴上說著一邊是責(zé)任、一邊是感情,他無法抉擇,但實際上呢,就是他不夠堅定。既不夠堅定的忘掉張鳳娟,也不夠堅定去拒絕周小禾,如果不是他頻頻的給予希望又賜予絕望,周小禾也不會瘋到最后那種地步。 不對。 豈止是不喜歡,楚紹覺得,他惡心透了。 第5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