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比我大三歲[七零] 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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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后的溫秀薇遠沒有現(xiàn)在溫順,她孤僻、開不起任何玩笑,也就是對著楚紹的時候,她愿意笑一下。不跟任何人打交道,討厭別人盯著她的臉看,只要出門就戴帽子和紗巾,誰也看不出來,她曾經(jīng)是個那么漂亮的女孩,連某些明星都比不上她。 楚紹不說話了,楚酒酒看不出來他在想什么,沉默一會兒,楚酒酒忍不住提議:“爺爺,咱們把奶奶接過來吧?” 楚紹抬起頭,盯著她不吭聲。 楚酒酒繼續(xù)說:“咱們把奶奶接過來,你跟我一起,隨時隨地的保護她,她就不會再受傷了呀,而且咱們是一家人,本來就該住在一起的?!?/br> 楚紹:“把她接過來,你準備怎么介紹自己。奶奶你好,我是你來自幾十年后的孫女,我沒瘋,我是正常人,這么介紹嗎?” 楚酒酒:“……” “我當初叫了你爺爺,你不就相信我了,”楚酒酒小聲反駁道,“那奶奶也是有可能相信我的啊?!?/br> 楚紹:“行,就算她可能相信你,但還有一個問題。她是知青,組織把她派到哪個村子,她就必須在那個村子里待著,如果私自離開,她就會被送到勞改農(nóng)場,就這樣,你還想讓她住到咱們家來?” 楚酒酒吃驚的張大嘴巴:“這么嚴重!” 楚紹:“你以為呢?” 楚酒酒:“我……我以為是可以隨便離開的啊,李艷她不就離開了?!?/br> 楚紹:“李艷是去鎮(zhèn)上工作了,有工作,她就能被調(diào)走,你要是也能給溫秀薇找個工作,她也能離開,但不管去哪,她都肯定來不了青竹村?!?/br> 楚酒酒沉默片刻,楚紹以為她被自己說服了,誰知下一秒,她堅定的一捶床板,“那好吧,只剩一個辦法了,咱們搬到奶奶住的村子去!” 楚紹:“……” 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啊。 楚紹風(fēng)涼的笑了一聲,“你說搬就搬,你一個青竹村的人,憑什么住到別的村子里去?” 楚酒酒:“我……” 楚紹:“你不掙工分,也不干農(nóng)活,又沒大人帶著,人家憑什么接收你?” 楚酒酒:“我……” 楚紹:“去別的村子以后,你住哪,農(nóng)村沒有租房的,買房子你得有當?shù)氐膽艨?,還是你準備就住到山上去,再當一回白毛女?” 楚酒酒:“……那你說怎么辦,咱們不能搬過去,奶奶也不能搬過來,難道就這么兩地分居呀!” 楚紹忽視了她的用詞,剛才他還能說會道,一說起解決的辦法,他跟楚酒酒一樣,沉默半晌,然后開口:“再說吧,讓我想想?!?/br> 楚紹這一想,連續(xù)兩天都沒想出來什么好辦法,而溫秀薇的大名,以一種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勢頭,迅速傳遍了附近的幾個村子。 楚酒酒從村里人那得知,溫秀薇是徐家灣的知青,徐家灣原本有三個知青,兩女一男,現(xiàn)在又來了兩個女的,其中一個還這么漂亮,大家不禁感慨,徐家灣到底什么運氣啊。 聊天的人不太痛快,“羅知青就夠好看了,人還好,現(xiàn)在又來一個更好看的,全都分給徐家灣了,我都懷疑是不是徐家灣搞了什么小動作,所以上面的領(lǐng)導(dǎo)把好看的女知青都給了他們?!?/br> 另一人勸他:“誰說的,咱們這的李知青不是也挺好看?!?/br> 那人撇嘴:“好看是好看,但李知青太難伺候了,還是羅知青好,我聽說,羅知青現(xiàn)在是徐家灣的小學(xué)老師,有孩子上不起學(xué),還是她幫忙掏的學(xué)費呢。” 楚酒酒在一旁看似拔草玩,實際是偷聽,她不知道羅知青是誰,她只注意到溫秀薇如今就在徐家灣。 家里的楚紹死活不說出個解決的辦法來,楚酒酒懷疑他是在拖延,可她等不下去了,她恨不得現(xiàn)在就能看見溫秀薇,然后跟她說上幾句話。 韓生義在她身邊待著,這兩天,他也聽說了溫秀薇的名字,不過他能記住這個名字,是因為村里的女人們都在說,溫秀薇長得跟楚酒酒特別像,男人們不夠細心,發(fā)現(xiàn)不了這一點,他們看溫秀薇的時候,光看她有多好看了,哪還會注意她跟一個小孩像不像。 韓生義把這句話放到心上,再想起前兩天聽到的楚紹和楚酒酒吵架,以及這兩天楚酒酒一看就心神不寧的模樣,他不禁也好奇起來。 這個溫秀薇,到底是什么人? 從兩個男人身邊走開,楚酒酒一邊走在小路上,一邊揪手里的葉子。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停下,扭頭跟韓生義說:“生義哥,我想去徐家灣?!?/br> 韓生義了然的看著她,“你想去看溫知青?” 發(fā)現(xiàn)韓生義已經(jīng)知道了,楚酒酒不禁干笑一聲,“那個,村里人都說我跟她像嘛,所以我想去看看。” 徐家灣距離青竹村不太遠,走著去,大概四十分鐘就到了,現(xiàn)在天還早,韓生義笑了笑,“好,我跟你一起去。” 如果只有楚酒酒一個人,她還真不敢獨自跑這么遠的路,有人販子那一出以后,她總怕自己半路上就被人給賣了?,F(xiàn)在好了,楚紹不跟她去,還有韓生義愿意陪著她。 韓生義抬腿就要走,楚酒酒卻攔住了他,“等一下,生義哥,我先回家拿點東西,咱們不能空著手去!” 韓生義:“……” 不就是看一看嗎,怎么還要送禮。 楚酒酒回到家里,趁楚紹不在,一通亂翻,不經(jīng)楚紹同意,她從衣柜里拿了二十塊錢出來,還把楚紹買回來的,一雙從沒用過的線手套帶上了,再從立柜里搜羅出一包沒開封的點心,楚酒酒站在堂屋里想了一會兒,掏出自己的小錢袋,糾結(jié)又糾結(jié),最終還是把里面最大面值的那張五塊錢拿了出來。 韓生義在一旁看的直挑眉,這個溫秀薇在楚酒酒心里的分量有多重,他算是有概念了。 徐家灣這個村子,坐落在青石河拐彎處的河灘上,大壩工程開始以后,距離青石河近的那些房子,全都被鎮(zhèn)上征用了,為了補償那些受損的村民,鎮(zhèn)上又找人幫忙,在徐家灣的外圍多建了一排磚瓦民房。 鎮(zhèn)上的這個舉動是為了補償村民,然而村民并沒有享受到這種福利,倒是徐家灣的大隊部,樂呵呵的搬進了新房子,而原本那些土坷垃堆起來的舊房子,就發(fā)配給那些倒霉的村民了。 在大壩工程沒開始的時候,附近幾個村子,徐家灣生產(chǎn)力是倒數(shù)第二低的,人口卻是正數(shù)第二多的,村里人人都吃不飽飯,搞得大家一說起徐家灣,第一印象就是自家有個來自徐家灣總是上門借糧打秋風(fēng)的親戚。 窮山惡水出刁民,這句話有失偏頗,不適用于很多情況,徐家灣就是一個例子,他們這里沒有多少刁民,倒是有一個土皇帝般的大隊長,他是徐家族長,管理村子不靠民心,靠的是鎮(zhèn)壓和威脅,村里人對他敢怒不敢言,只能看著他把所有好處都搜羅到自己口袋里。 新房子當做大隊部了,還剩下一兩間,徐家灣大隊長為了讓自己面上好看一些,把它們批給了村中的知青。 兩間房子,一間大的,一間小的,大的里面擺了兩張上下鋪,這是女知青的宿舍,小的那間一邊堆滿了隊部的雜物,另一邊也放了一張上下鋪,這是男知青的宿舍,不過因為徐家灣就一個男知青,所以這兩張床目前都是他在用。 從青竹村去往徐家灣有好幾條路,楚酒酒跟韓生義走在最方便的大路上,二月份不下雨也不下雪,路面干干的,兩旁的竹子在風(fēng)中搖曳,發(fā)出刷拉拉的聲音,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能見到溫秀薇了,楚酒酒高興的想當場哼一首歌。 韓生義看著她這個開心的模樣,沉默一會兒,最后還是忍不住問道:“你不會真的想給溫知青送錢吧?” 楚酒酒蹦蹦跳跳的腳步一停,她轉(zhuǎn)過頭,不明就里的問:“不行嗎?” 韓生義:“……” 他用比較委婉的語氣說道:“你沒見過她,她也沒見過你,非親非故的,你突然跑到她面前,要給她送錢,這聽起來……是不是有些不合理?!?/br> 楚酒酒手里攥著她的小錢袋,張了張嘴,楚酒酒也意識到這樣做的不妥之處了,站在原地,楚酒酒低下頭,過了好一會兒,她重新看向韓生義,一臉的苦惱:“可,她才來到這個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她手里有沒有錢,要是沒有的話,我還不給她,那她接下來怎么生活呀?!?/br> 默了默,韓生義問她:“你是不是跟溫知青早就認識?” 楚酒酒一聽,頓時機警的放下手臂,“沒有啊,怎么了,你為什么這么問我?!?/br> 韓生義:“……” 你的這個態(tài)度,就是我為什么問你的原因。 在韓生義面前,楚酒酒總是想不起來防備他,真實的情緒流露出去,韓生義又是一個長了七竅玲瓏心的人,自然會發(fā)現(xiàn)她行為里的異常。楚酒酒也不想跟韓生義說謊,攥了攥手里的錢袋,楚酒酒模糊的說道:“我就是特別特別喜歡溫知青,第一天看見她的時候,我就感覺,她跟我失散多年的家人一樣,就像是……就像是我從沒見過的外婆,你懂嗎?” 韓生義不懂,“你見過你外婆,你外婆是張婆子?!?/br> 楚酒酒:“……那就是奶奶,總之她給我的感覺很像我的長輩,很慈祥。” 就算韓生義沒見過溫秀薇長什么模樣,但如今的政策即使再喪心病狂,也不能派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太太過來當知青吧,他一臉復(fù)雜的聽著楚酒酒說完,然后更加詭異的發(fā)現(xiàn),她好像不是開玩笑。 她的表情十分憧憬,韓生義望著她,他還沒看見溫秀薇,但溫秀薇的印象已經(jīng)在他心中打了一個折扣。 一個讓楚酒酒變得奇奇怪怪起來的人,肯定自己也是奇奇怪怪的。 …… 走過大片的竹林,終于來到徐家灣的地界,村口這里,有個風(fēng)吹日曬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木頭牌坊,楚酒酒仰頭看了一眼上面已經(jīng)模糊的字跡,然后跟韓生義一起往里面走去。 誠然,溫秀薇是漂亮,但再漂亮的人,刮起來的風(fēng)潮也就只能保持那一陣,現(xiàn)在大家都還新鮮著,所以附近幾個村子都知道了溫秀薇的名字,可再過上幾天,過上半個月,就不會再有人提起來了。這也是為什么沒遇見楚酒酒的楚紹,也沒在這個時間聽過溫秀薇大名的原因。 那時候的他吃飽穿暖都是問題,每天除了上工就是上山,哪還有精力去關(guān)注別村新來的知青呢。 后來在另一個城市相遇,曾經(jīng)生活在同一個地方、遭受過差不多坎坷的經(jīng)歷,讓他們倆有了第一個話題,兩顆受過創(chuàng)傷的心,就這么漸漸走到了一起。 上一次他們相遇相守是水到渠成的,這一次,有了某人的強勢插入,可能就沒那么順利了。 畢竟,有“第三者”的關(guān)系都是更為復(fù)雜的。 …… 溫秀薇來到徐家灣的時候,身上就一個小包袱,里面有一套換洗的衣服,除此以外,就什么都沒有了。別人帶著棉被,帶著搪瓷盆和搪瓷碗,連搓衣板都要一起帶過來,就她,輕裝上陣,身上窮的叮當響,除了大伯給的十塊錢,就什么都沒有了。 而大伯在她臨行的時候說,以后當了知青,她就有國家發(fā)的補貼了,省著點花,足夠她生活的。 言外之意就是,他不會再給溫秀薇更多的錢,衣食住行,以后她都要自己解決了。 徐家灣的知青都是一起吃大鍋飯,做飯的人就是那個人人稱贊的羅知青,剛住進來兩天,四個女知青的宿舍已經(jīng)分成了兩派,一派說說笑笑,另一派,就是溫秀薇自己。 她不會討好人,也不知道該怎么融入進女知青的圈子里,而且她能感覺到,孫玉芹很不喜歡自己,她正在帶著另外兩個知青排擠自己。就比如現(xiàn)在,她們?nèi)齻€熱熱鬧鬧的去做飯了,把她甩下不說,還把幾個人的臟衣服全都扔到了她面前,笑嘻嘻的讓她去洗干凈。 在家的時候,溫秀薇習(xí)慣了被別人頤氣指使,本以為到這以后會不一樣,誰知道,還是換湯不換藥。 安靜的看著地上的衣服,過了一會兒,她站起身,端著盆走出宿舍,輕輕抬眼,她看到宿舍對面走來一個男孩,以及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看見她,表情有一瞬間的激動,然后,她緊緊的抿起唇,在原地躊躇一會兒,突然邁開步子,跑到了她面前。 第58章 溫秀薇已經(jīng)在農(nóng)村住了兩天了,她還沒見過像楚酒酒這樣干凈又漂亮的小孩。 農(nóng)村的孩子滿地跑,冬天穿著臃腫又老舊的棉衣,臉上有兩團富士蘋果一樣粗糙的紅色,因為不講衛(wèi)生,渾身上下都臟兮兮的,小手上沾著不知道從哪弄來的泥巴。小孩子分成兩類,一類傻乎乎的,見人就笑,笑著笑著,冒出一個鼻涕泡來,另一類則是地地道道的熊孩子,不管你是誰,他都要繞著你轉(zhuǎn)圈,一邊轉(zhuǎn),還要一邊取笑你。 這兩天,溫秀薇遇到了不少大人和小孩,其中一大半都是慕名而來圍觀她的,她不會對別人惡聲惡氣,卻也著實討厭這種情況,剛看到這倆孩子過來的時候,溫秀薇以為他們也是把她當成馬戲團來觀看的,可看清了楚酒酒的長相與打扮之后,她就打消了這種想法。 楚酒酒身上的衣服一看就很新,不是那種洗了百八十遍,連顏色都洗的發(fā)白的舊。她的頭發(fā)烏黑油亮,被人細心的編成了兩個整齊的麻花辮,她臉上沒有皸裂和風(fēng)吹日曬的痕跡,白白嫩嫩的,看一眼就知道,她是富裕人家的孩子,是不用幫家里干活的。 可能每個人最不熟悉的長相,就是自己的長相,溫秀薇竟然也沒看出來楚酒酒跟她長得很像,她只覺得,這個孩子長得真可愛。 別人來到宿舍門前,溫秀薇決計不會主動搭話,但望著楚酒酒,溫秀薇淺淺的笑了一下,“你是來找人的嗎?” 楚酒酒嗓子都快冒煙了,平時叭叭個不停的人,現(xiàn)在卻不知道該說什么來當做自己的開場白,聽到溫秀薇的問題,楚酒酒臉頰飛上兩朵健康的紅暈,她雙手放在身前,不停的攪動,稍微低下一點頭,她緊張的回答:“嗯……嗯!我是來找你的?!?/br> 深吸一口氣,楚酒酒抬起頭,鼓足勇氣,開始自我介紹:“你好,我叫楚酒酒,楚楚動人的楚,燈紅酒綠的酒,我今年九、不不,我今年十歲了,那邊那個人是韓生義,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住在青竹村,家里還有一個叫楚紹的男孩,他今年十三歲,身高一米七,五官端正身體健康,熱愛學(xué)習(xí)熱愛祖國,有房無車有存款,勤勞善良不抽煙,他今天沒來,但如果你想見他,我立刻就帶你回家!” 溫秀薇:“……” 韓生義:“……” 韓生義在不遠處站著,他抿了抿唇,不忍直視的把頭轉(zhuǎn)了過去。 楚酒酒自己都聽不下去了,明明她之前沒想說這些,可看著溫秀薇的那張臉,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跟個老鴇一樣,恨不得趕緊把漂亮的姑娘拐回自家老巢。站在原地,楚酒酒尷尬的都快原地升天了。 她到底在說什么啊,這樣會把奶奶嚇跑的! 溫秀薇抱著盆,愣愣的聽她說完,看見楚酒酒臉上一會兒一變的表情,溫秀薇輕笑一聲,“我叫溫秀薇,溫文爾雅的溫,秀外慧中的秀,薔薇的薇。以后不要亂開這種玩笑,有些人可是會當真的?!?/br> 低下頭,溫秀薇彎下身子,眉眼彎彎的望著楚酒酒,她一點都沒生氣,說出的話還這么溫柔,不像其他的大人,根本不把小孩子的話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