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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素依賴性 第7節(jié)

    在學(xué)校里霸凌同學(xué),還故意釋放信息素引起sao動。

    學(xué)校對這兩種行為的處罰都非常嚴(yán)厲,要么記大過、要么留校察看,如果認(rèn)錯的態(tài)度不好,可能直接被開除。

    而且還是周綿親自處理他。

    ——周綿也不是會對每個人都手下留情,一般來說,不幸栽到周主席手里的倒霉蛋,都是要“從重處罰”的。

    只有魚嵐這個“慣犯”似乎是個例外。

    馬上就打晚自習(xí)的下課鈴了,教室里陷入了一陣小小的喧嘩,學(xué)生們提前收拾書包準(zhǔn)備放學(xué)。

    許嘉沿想起晚上的事,問了一句:“你今天到底為什么跟孫易杰打起來啊?”

    魚嵐解釋道:“他欺負(fù)咱們班一個同學(xué)。”

    許嘉沿眼睛一亮:“所以你就挺身而出、英雄救美了?。俊?/br>
    “那倒不至于。”魚嵐笑了聲,極其順溜地說:“我本來就是樂于助人的好同學(xué)啊。”

    許嘉沿:“…………”

    這句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魚嵐忽然想到了什么,非常愉快地笑了起來:“那個姓孫的這次惹了這么大的事兒,下個周升旗儀式的固定項目,可能要換人來表演了。”

    許嘉沿則是非常懷疑地看他一眼,又認(rèn)真地說:“沒事,我覺得你可以再努努力,應(yīng)該還是可以捍衛(wèi)這個位置的,要相信你寄幾!”

    魚嵐笑罵道:“滾?!?/br>
    他用手撐住下巴,懶洋洋地說:“我決定改過自新一個周——下次去檢討的人肯定不是我?!?/br>
    “哦。我信了?!?/br>
    “對了,我去咱學(xué)校的表白墻給你問了,誰上午第三節(jié) 體育課去了器材室,”許嘉沿背上書包,又道,“匿名問的,萬一不是咱們樓上的書呆子呢!你就可以找到你的真愛o了!”

    魚嵐:“…………”

    他身邊的每個人似乎都是月老下凡,生怕他賠在家里似的,都樂此不疲地給他拉皮條。

    魚嵐倒也有點好奇:“行?!?/br>
    他畢竟還是很鐘意那個味道。

    “好好表現(xiàn)!”許嘉沿背起書包,在他后背上拍了拍:“下周升旗儀式等你!”

    魚嵐再次:“滾!”

    許嘉沿這個烏鴉嘴——

    魚嵐還是不負(fù)眾望地出席了下周的升旗儀式。

    因為他沒忍住不小心犯了一點“錯”。

    而這次犯錯的對象,是學(xué)生會主席本人。

    第六章 桃花。

    6

    那是星期四的下午,距離上次檢討過了三天時間。

    魚嵐中午接到了他mama的電話,說姥姥又生病住院了。

    姥姥年紀(jì)大了,最近幾年身體一直不好,三天兩頭就往醫(yī)院跑,但是這次的情況似乎有點嚴(yán)重,醫(yī)生讓做一個全身檢查,然后等檢查結(jié)果,意思是可能有點不樂觀。

    姥姥對魚嵐特別特別好,從小就疼他,是看著魚嵐長大的。

    就算知道生老病死是不可控的客觀規(guī)律,魚嵐還是沒辦法控制心里浮起來的焦慮。

    他坐在校園里人工湖的旁邊看魚,然后又抽了根煙。

    ——就是點上了,叼在嘴里,沒怎么抽。

    午休時間馬上就結(jié)束了,在校園里閑逛的學(xué)生逐漸變少,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下午第一節(jié) 課的上課鈴響了。

    魚嵐面無表情垂下眼,劉海落到眉梢,漆黑的睫毛之下,少年的神情顯得有些沉冷陰郁。

    他又點了一根煙,不想回教室,心里很煩躁。

    魚嵐想翻墻出去看看他姥姥,但是又不知道病房在哪兒,mama肯定不會告訴他。

    湖水碧波蕩漾,清澈見底,人工湖里的小魚苗在水下游來游去。

    魚嵐發(fā)了一會兒呆,然后在水面上看到了另外一個人的倒影。

    周綿站在魚嵐的身邊,看了眼他手里夾著的煙,蹙起眉道:“為什么不去上課?”

    魚嵐沒聽見似的,背對周綿坐著,也不搭理他。

    周綿等了一會兒,放低了嗓音:“魚嵐,跟我回去?!?/br>
    魚嵐頭也不回,沉聲道:“別煩我?!?/br>
    他這會兒心情不好,對周綿的忍耐已經(jīng)到極限了。

    周綿看著他彎曲不動的脊背,鴉黑睫毛垂落下去,問:“你還打算在學(xué)校繼續(xù)上學(xué)嗎?我們每個人一共就20分的量化,你離畢業(yè)還有將近兩年的……”

    魚嵐終于有了反應(yīng),他冷冷地掀起眼皮,打斷了周綿的話:“愛扣分就扣分,讓你別煩我沒聽見?是不是覺得我真不敢動你?”

    魚嵐雖然看周綿非常不順眼,但是從來沒跟他這么翻臉過,因為周綿每次找到他的時候,基本上都是魚嵐自己理虧。

    所以他裝孫子認(rèn)錯的時候多。

    這還是魚嵐第一次在周綿的面前這樣惡聲惡氣地說話。

    周綿神情頓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詫異,然后輕聲問:“你怎么了?”

    如果魚嵐現(xiàn)在仔細(xì)分辨,其實就能聽出來這句話帶著一點關(guān)心的意味,但奈何魚嵐這時候壓根沒心思去想這種事兒,只覺得周綿是高高在上地質(zhì)問他——魚嵐的耐心徹底用盡,抽了一口煙,冷笑了一聲:“跟你有關(guān)系嗎?”

    “我警告你小白臉——”魚嵐抬步貼近周綿的身邊,單手扯過他的校服衣領(lǐng),把人拉到自己的面前,近距離盯著他,又微低下頭,聲音危險、低沉地開口:“以后少管我的閑事,不然別怪我沒提醒你。”

    魚嵐說這句話的時候,alpha信息素跟著不悅的情緒一起散了出來。

    破裂在空氣中,像烈酒驟然摔了一地,味道辛辣而濃烈,同樣帶著強(qiáng)烈的攻擊性。

    煙霧從周綿的耳側(cè)裊裊升起,帶著濃烈的酒味。

    魚嵐剛才做那個動作的時候,鼻尖離周綿的脖頸很近,微張的嘴唇幾乎快要碰到他的喉結(jié),熾熱的呼吸都落在周綿白皙的肌膚上。

    他低下頭去的瞬間,毫不設(shè)防的后頸就從校服領(lǐng)口里露了出來,骨骼線條清瘦,有一小截骨頭明顯凸起,膚色像瓷器般冷白。

    白的都不太像是alpha。

    周綿的目光掃過去,漆黑瞳孔輕輕縮了一瞬,眸底的顏色也深了下來。

    ……

    魚嵐眼里沒有任何溫度地盯著周綿。

    空氣中的煙味逐漸消散,卻有一股清清淺淺的桃花香氣蔓延出來,無聲無息地纏繞到了魚嵐的鼻翼間。

    那是很好聞的香味,熟悉的氣息帶著奇異的熨帖感,緩緩流淌到了魚嵐的四肢百骸里,瞬間就撫慰了所有的心浮氣躁,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適與……饜足。

    魚嵐怔了一下,下意識地吸了一口氣——這味道竟然跟他在器材室聞到的、讓他念念不忘的淡香一模一樣!

    只是更加直接、馥郁,甚至帶了幾分沖擊性。

    是周綿身上透出來的氣息。

    正常社交距離是根本聞不到的,只是剛才魚嵐毫無征兆地湊近他,近距離地跟他接觸,才聞到了從皮膚表面散發(fā)出來的香味。

    這味道實在是太好聞了,魚嵐忍不住又聞了一下,然后猛的反應(yīng)過來……這是周綿的信息素!

    周綿的衣服領(lǐng)口被魚嵐扯在手里,半截優(yōu)美鎖骨露了出來,有點不成體統(tǒng)。

    他剛想開口說什么,就見到魚嵐的眼神很微妙地變化了一下——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眼眸里先是掠過了一絲驚悸和茫然,然后剛才那些尖銳的、敵對的情緒就都不見了,換了種別的什么情緒,不太好形容……似乎在盯著他的脖頸和喉結(jié)看。

    那逡巡的目光也帶著alpha的侵略性,像野獸在打量他中意的獵物,端詳著從哪兒下口。

    周綿皺起眉,覺得他的反應(yīng)有點莫名,叫他的名字:“魚嵐?”

    “……”魚嵐驟然回過神,深吸一口氣,本能地感覺自己再跟周綿呆在一起可能會發(fā)生什么他沒法控制的事。

    他沒再跟周綿說什么,一言不發(fā)地掐滅了煙,扔到垃圾桶里,轉(zhuǎn)身回教學(xué)樓了。

    回教室的一路上,魚嵐的腦子都處于一種有點發(fā)懵的狀態(tài)。

    他一直以為周綿的信息素會是雪松、冷杉那種,禁欲而性冷淡的味道,符合“周主席”給人的感覺。

    怎么都沒想到會是勾人心弦的桃花。

    這也太……

    魚嵐喉嚨輕輕滾動一下。

    鼻腔中還殘存著甜膩的余味,似乎有漫山遍野的桃花在他的世界盛開過,綻出沁人心脾的香。

    而且,他聞到周綿信息素的時候,整個人都產(chǎn)生了一股很難以描述的感覺,莫名地感到非常舒適、心曠神怡,以及無法控制的吸引力,就像被引誘了一樣。

    魚嵐幾乎能夠肯定,上次在器材室不經(jīng)意聞到的那一抹堪稱驚艷的氣味,就是周綿身上的味道。

    但是……周綿?怎么可能會是他?

    簡直沒有道理。

    魚嵐就算腦子里進(jìn)的水可以養(yǎng)金魚,也知道周綿是個alpha。

    跟他一樣的alpha。

    而兩個alpha信息素碰撞的結(jié)果,就只有對立、沖突和強(qiáng)勢鎮(zhèn)壓。

    怎么都不可能是“吸引”才對。

    甚至,魚嵐感受到他有一點意猶未盡。

    還想再聞一下。

    因為這件事,魚嵐整整一個下午都在走神,心不在焉地,單手杵著下巴,盯著窗外茂盛的桃花樹發(fā)呆。

    下午課間cao的時候,許嘉沿發(fā)現(xiàn)新大陸似的,趴在他耳邊低呼:“魚寶!你跟周綿是什么情況!如實交代?。 ?/br>
    魚嵐這時候滿腦子都是周綿信息素的味道,聽到這句話就下意識地想歪了,還帶著點說不清的心虛,頓時炸毛道:“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