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依賴性 第50節(jié)
魚嵐留下來吃了午飯。 不知道是不是周綿跟做飯的阿姨打過招呼,桌子上都是他喜歡吃的海鮮,清蒸蟹鉗,炸蝦仁,糖醋魚……都非常好吃。 魚嵐察覺到了什么,舔了下唇,小聲跟周綿說:“謝謝?!?/br> 周綿只是“嗯”了一聲。 這頓飯還沒有結束,頭頂上的云彩忽然變了個顏色,天幕黑壓壓地沉了下來。 魚嵐剔出一條完整的蟹腿rou,蘸了醬料,還沒吃到嘴里,就聽到外面一陣噼里啪啦的雨水聲。 魚嵐表情一滯,下意識往窗外看去:“下雨了?” 管家看著天上大片大片的陰云,道:“今天報的說有大到暴雨,中午開始就下起來了。” 周綿蹙了下眉,看向魚嵐:“等雨停再走吧?!?/br> 魚嵐點了點頭,他也不想冒著大雨跑回家。 ——結果這雨可能是不打算停了,從中午一路下到了晚上,變成了瓢潑大雨,還帶著轟隆隆的雷聲,雨勢愈來愈烈。 魚嵐看著窗外密集的雨簾,陷入沉思。 早知道就中午走了。 起碼不用游回去。 “你晚上要留在這里嗎?” 周綿看了一眼地面:“路面上的積水已經很深了,這時候在路上開車回家,不太安全?!?/br> 他道:“你可以睡在我那邊?!?/br> 留在這里也沒什么問題,但是…… 魚嵐怕他又像上次那樣,睡著的時候不規(guī)矩,擅自對周綿動手動腳。 萬一這回是周綿先起床,那他就沒臉見人了。 魚嵐心想:“不能留在這里,不能讓歷史悲劇重演,不能再跟周綿睡在一張床上了。” 冒死也得回家。 然后他冷靜地開口:“好,那我跟我家人打個電話,說今天不回去了?!?/br> 第三十四章 蝴蝶骨 34 魚嵐給他家里人打電話, 說雨下的太大了晚上住同學家,明天再回去。 然后一路跟著周綿走進他的臥室。 房間里彌漫著一股跟周綿身上很相似的味道,讓人聞起來很舒服的淡淡的香味。 魚嵐看了眼周綿的床, 還挺大的,比酒店里面那個雙人床還大。 等他睡覺的時候貼著墻角睡,說不定睡著了以后,就不會控制不住地往周綿那邊跑了。 魚嵐坐到床上,仰起臉看著站在門口的周綿。 “你不上來嗎?” 周綿的神情頓了一下。 他本來打算, 讓魚嵐睡他的房間,然后他去睡其他的客房。 家里的客房長時間空閑著,沒有什么人氣, 晚上一個人在那里睡會覺得太清冷。 但是魚嵐似乎……理解錯了意思。 并且就這么留了下來。 周綿改變主意,轉身走回他的身邊,緩緩應了一聲:“嗯?!?/br> “早點睡?!?/br> 魚嵐沒有熬夜的習慣,晚上經常逃自習課回宿舍睡覺, 不是當代夜貓子型男高中生。 他甚至很能睡,一天睡24小時都不是什么問題。 魚嵐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身體直接倒下去, 伸直雙腿, 放松地躺到了柔軟的床被上—— 結果一時沒注意, 不小心壓到了上午挨揍的那塊骨頭,當即輕輕地悶哼了一聲。 周綿聽到這一聲痛哼似的聲音, 轉過頭看他:“怎么了?” 魚嵐忍住痛,若無其事回答:“沒事。” 周綿沉默了一會兒,想到了什么,瞳孔沉了沉:“今天你也受傷了?” 魚嵐:“沒……” 周綿:“傷在哪里?” 魚嵐睜著眼跟他對視了一會兒。 然后老老實實地扒開衣領,將右邊的肩膀露了出來。 能夠看到他半邊漂亮突起的蝴蝶骨, 以及肩頸處優(yōu)美的線條。 在后背上靠近肩頭的位置,浮起了一些青色的血點,皮膚泛紅,骨頭也輕微地鼓起。 傷的有些重。 周綿抿了下唇,看著那處明顯的淤青,又低聲開口:“為什么不告訴我?!?/br> 魚嵐感覺周綿好像是有點生氣了。 他莫名其妙地就有點緊張,吐嚕了一串:“我當時沒覺得疼,就沒當回事兒,過兩天就好了,我平時訓練的時候隨便磕磕絆絆都比這個嚴重,這個不算什么的。” 他說:“我不怕疼。” 周綿沉默了一會兒,輕聲問:“那為什么要幫我包扎傷口?” 魚嵐覺得嗓子里有點發(fā)干,下意識舔了一下嘴唇,過了幾秒鐘干澀開口:“我……怕你疼……” 即便魚嵐還沒有意識到他這么做的理由,但他確實舍不得看到周綿受到任何傷害。 這句話說完,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臥室里悄無聲息地籠罩了某種難以言描的氣氛,濃郁,又粘稠。 魚嵐覺得他的身體又開始不受控制地發(fā)酥、發(fā)麻,心臟無端跳的很快,似乎有什么隱隱約約地燒了起來。 半晌,周綿打破了這層寂靜,聲音聽起來有些啞:“你別動,我去拿藥?!?/br> 魚嵐傷在一個很不好處理的位置,在左半片肩胛骨上,要么把衣服全都推上去,一骨碌堆在脖子那兒,要么……就只能脫掉衣服。 鑒于第一種形象實在是太傻逼了,魚嵐直接把襯衫脫了下來。 他坐在床上,背對著周綿。 少年的腰背削細,脊骨輕輕突起,皮膚雪白、柔膩而光滑,肩頭有一顆小小的紅痣。 兩扇輪廓漂亮的蝴蝶骨,讓人很有想要用手指觸碰、輕輕撫摸的念頭。 但周綿什么都沒有做。 他拿起跌打損傷的外用消炎藥膏,用手指一點一點抹在那處淤青上。 周綿的動作很輕,感受不到疼痛,反而有些其他異樣的感覺。 魚嵐的身體輕輕抖了一下,又繃直了脊背。 藥膏沒完全吸收之前不方便穿衣服,魚嵐轉過身,有點忐忑地問:“你生氣了嗎?” 見周綿不說話,魚嵐伸手輕輕扯了一下他的衣角,眼巴巴地看著他,不停叫他:“周綿?周主席?” 周綿向下垂著眼,臉上看不出情緒,也看不出表情。 魚嵐吞了吞唾沫,心臟像是被什么揪緊了,小聲地說:“你別生氣,我下次肯定告訴你,不瞞著你了……別不跟我說話?!?/br> 周綿并沒有生氣。 他只是在自責。 因為他的緣故讓魚嵐受到傷害,而他竟然還沒有發(fā)現。 周綿的喉結滑動一下,嗓音有些啞:“下次不要受傷了?!?/br> 魚嵐點點頭,跟周綿做出承諾——不管能不能做到——已經是一種本能,他舉起三根手指:“保證沒有下次了!” 周綿給他拿了一件新的睡衣,比魚嵐身上那件襯衫柔軟許多,遞給魚嵐:“晚上先穿這個吧?!?/br> “睡覺的時候不要壓到那里?!?/br> “…………”魚嵐本來想面對墻根,把自己縮在那兒,但是現在只能轉過身來,跟周綿面對面躺著。 魚嵐不敢這樣近距離地直視周綿太久,那會讓他忍不住做些什么。 他閉上眼睛:“那我睡覺了?!?/br> 周綿的嗓音低而柔和:“晚安?!?/br> “晚安?!?/br> 魚嵐的睡眠質量一向很好,前段時間總是失眠也是因為周綿。 而現在“失眠原因”本人就躺在他的身邊,呼吸之間都是令人心曠神怡的桃花味道,魚嵐閉上眼不到五分鐘就睡過去了。 呼吸逐漸沉穩(wěn)下來。 ——然而魚嵐一小時前最擔心的事還是發(fā)生了。 睡著了沒一會兒,他就像被某種氣息牽引著,開始不由自主向周綿那邊靠去。 周綿沒有睡著。 他聽到魚嵐的嗓子里含糊地咕噥了什么,先是上半身蜷到他的身邊,緊接著整個人都蹭到了他的身上。 魚嵐的腦袋沉沉地枕在周綿的頸邊,蹭了兩下,又很霸道地用手臂把人圈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