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誘月光 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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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黛不明所以:“陳彥昕,怎么啦?” 謝斯白聞言,笑意從眼底展露端倪,嘴上卻像個大尾巴狼似的,幾分認真地詢問:“那不止明天,這周你都沒空?” 秦黛:“嗯。” 老大大概到點了,困得甩了甩頭。秦黛把牽引繩遞過去給謝斯白,抬眸就看見,男人沒什么表情的模樣,他伸手接過,目光卻朝她看過來。 這一眼很深,眼睫微垂,天生微揚的眼尾,似乎也低垂了幾分。 莫名的,秦黛覺得此刻的謝斯白,和吃完了原定量的rou,還眼巴巴看著她的時候,有點像。 ……有點可憐兮兮的。 如果謝斯白腦袋上長耳朵,屁股后面長尾巴,肯定早已經耷拉下來了。 秦黛蜷了蜷手,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竟然想去摸摸他的頭。 她被自己這個忽然冒出來的想法嚇到,以至于在這個月色涼薄的夜晚,送走謝斯白和老大時,恍惚地也生出了種,要見不到面的別離情緒。 秦黛回了家,就開始反思自己。 謝斯白今晚的話,以及離開時的那個眼神,都讓她忘不掉。 也直接導致了第二天去團里,練習時,她前所未有地跑神了三四次。 傍晚和譚慕言蘇為衡幾人一同登機前,秦黛居然像是要離開安北很久一般,三番五次地抬頭去看航站樓外的天空。 在飛機上睡了一覺,八點鐘,飛機落地滑行。 舷窗外,停機坪的指示燈星星盞盞從視野中劃過。下了飛機,一陣熱浪襲來,和安北短暫料峭的春天不同,這里的四月底,像熱烈的夏天。 哪怕暮色薄冥,天卻很燦爛。 抵達酒店,放下行李箱譚慕言就迫不及待地拉著人想去外面轉一圈,秦黛卻覺得有些累。 譚慕言見叫不動她,便放棄了,去隔壁房間又喊了好些同事,一群人從走廊吵吵鬧鬧地下了樓。 秦黛喝下去半杯冰水,拉開厚重的遮光窗簾,再撥開第二層透紗,瞧見了窗外的夜晚平靜的大海。 風好像是從海面上吹來的,輕柔得像是春風吻過花瓣。月亮很高,遠遠地掛在天邊,淡淡的光,像是從海底升起來的。 秦黛點開相機,遠遠地照著海面拍了一張。 發(fā)給向昭然和施秋的小群。 她僅存的一點分享欲,也只有施秋和向昭然了。 今天卻意外地,腦袋里多了一個人的面孔。 她刻意地忽略掉。 在群里聊了幾句,向昭然忽然問了句:你上次發(fā)狀態(tài)那條狗,是哪家狗咖的?我也想去擼狗,小橘一爪子摔了我一瓶香水,心痛得想死,摸摸狗靜靜。 秦黛愣住,還沒來得及回復。 施秋:什么狀態(tài)? 施秋:什么狗? 向昭然:德牧?看著像是。 向昭然:[圖片] 正是秦黛那天那條朋友圈狀態(tài)的截圖。 向昭然:我看到就想問來著,結果去加了個班再點開秦呆呆又給刪了。 向昭然:還好我截圖了。 施秋發(fā)來三個感嘆號:這不是謝斯白那只狗??? 施秋:上回在寵物醫(yī)院咱不是見過? 向昭然:[問號][問號][問號] 施秋:@qd,出來走兩步。 向昭然:@qd,出來走兩步。 秦黛扔遠了手機,剩下半杯冰水也都喝掉,壓滅腹腔的怦怦的心跳,才敢點開。 施秋和向昭然兩個人已經唱了八個來回的雙簧。 秦黛緩緩上線。 秦黛:我忽然餓了。 秦黛:下樓吃個飯。 秦黛:[拜拜] 兩位檢察官,隔著網絡一線牽的緣分,也攔不住一個幾千公里之外的嫌疑犯。 秦黛換了條裙子就下了樓,手機不敢打開,生怕一開就看見明察秋毫的審問。 她在飛機上墊了幾口,此刻也完全不餓,單純是尋了個借口。 出了電梯,漫無目的地往外走。 酒店一層,有個面朝海灘的露天清吧,圍坐著不少年輕男女。燈光慵懶地照著,幾盞昏昏的亮光,便烘托出恰到好處的氛圍。 秦黛忽然有了目的地,她想去海邊走走。 從前廳傳過去,路過一片茵茵草地,忽然聽到一聲不遠處傳來的呼喚。 “秦黛?” 聲音陌生,秦黛回頭,看見圍坐在清吧白色桌子邊上的好幾個人,都遠遠地看著她的方向。 一時半會兒分不清是誰喊的她。 秦黛輕皺著眉,頭要轉回去前,看見其中一位像春天的一朵迎春花一般,盎然地跟她招手打招呼:“秦黛,這邊!” 秦黛還是覺得陌生,對方的熱情讓她更陷入了迷茫。 但禮節(jié)讓她還是走了過去,大概是發(fā)覺她茫然的目光,那人主動介紹:“是我啊,賈子京,你忘了??” 賈子京? 秦黛飛快地腦袋里搜索了一下這個名字,但毫無所獲。 她完全忘記了與對方是什么時候相識的。 “高中時候,我們還當過一年半的同學,你真一點都不記得了?”賈子京不死心道。 旁邊一個英年早禿的男子笑說:“看來是真忘了?我們呢?不會也都不記得吧秦黛,我叫郭裕?!?/br> 七中的? 時間久遠,這些人的臉,也很難和模糊的記憶畫面中的模樣對應。 秦黛定位回憶,正要更仔細地回想。 有人揚聲望向她身后的方向:“哎!班長來了!” 秦黛還沒回頭,聽見那人用一貫的語氣含笑說:“抱歉,來晚了?!?/br> 魏清濟西裝革履地出現,眼尾幾分疲憊,但依然玉樹臨風。 “下午公司開會,忙完才往機場趕,實在抱歉,等會兒我自罰一杯?!?/br> 郭裕笑說:“班長如今是大忙人,哪能和我們這些普普通通的打工人一樣,不過這一杯罰你可躲不掉啊?!?/br> “自然?!蔽呵鍧衼矸丈鲃拥匾吮?,又加一句,“這么久我們班都沒聚,沒想到李遇婚禮上能見到這么多老同學,今晚我買單,大家不要客氣,不醉不歸。” 穿碎花裙子的女生叫薛琳琳,笑說:“這可是你說的?!?/br> 魏清濟也回之一笑,溫柔儒雅:“當然?!?/br> “好!那我們可真不客氣了啊,秦黛,你也快來,班長可是說了請客,不宰白不宰?!?/br> 魏清濟愣了下,這才看向視線另一個方向,他剛才目光全部放在這桌同窗身上,并未留意一旁的身影,那個從未看他的女生。 光線又不算明亮,他壓根沒認出秦黛。 此時,聽見她的名字,才怔怔地望過去。 可秦黛并未看他。 和剛才一樣,從始至終,她都沒有給他一道余光。 被人喊到,才看向那人,清清冷冷地笑了下,語氣疏離:“不用了,我還有事,先走了?!?/br> 郭裕:“誒?別啊,你也是來參加李遇婚禮的吧?難得同學們來了這么多人,一起喝一杯?” 秦黛搖了搖頭:“我是來參加同事婚禮的?!?/br> 他們口中的李遇,她同樣忘了是誰。秦黛和這些老同學都不熟,何況碰到了魏清濟,更不想在此處久留,婉拒道:“謝謝,但我不愛喝酒,你們繼續(xù)吧,不打擾了。” 郭裕還想再次挽留,被身旁的薛琳琳暗戳戳懟了下后背,眼神示意。 郭裕壓著聲音:“咋了?” 薛琳琳尷尬地腳趾當場抓出套靠海別墅,瘋狂把目光往魏清濟身上飄,就差明說:這兩人好過! 郭裕真不知道,班上有消息靈通的百曉生,也有他這種,一問三不知,家里沒連網線的人。 秦黛不想再逗留,對除魏清濟的幾人點頭示意后,便要準備離開。 走出一步,手腕被人從身后抓住。 魏清濟:“黛黛,我……” 沒等他說完,秦黛撥走他的觸碰,后退開一步遠。 只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冷清、疏遠,甚至帶著幾分嫌惡。 好像他是個從不認識的陌生人還不如,魏清濟頓時僵了整個身體。 身后的一桌的人,全看著他。 他沒再追上去。 秦黛邁出好幾米遠時,聽見身后的那群人中,有人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