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誘月光 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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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秦黛沒在意,伸手要花,“你什么時候撿到的?” 謝斯白卻直接解開葉梗做的結(jié)扣,親手給她戴,語調(diào)幾分漫不經(jīng)心:“剛才,草地上撿的?!?/br> 他動作很慢,應(yīng)該是不太熟練,那個結(jié)扣確實(shí)不好弄,秦黛今早自己戴就花了很久。 “都蔫了,怎么還戴?”他問了句。 秦黛沒覺得梔子花蔫了吧唧,因?yàn)檫€很好看。 她也沒說今早原本要扔掉時候,突然的不舍得。 “還可以戴?!鼻伧熘坏?。 謝斯白扣好了,手也就松開了。 秦黛收回來一些,用另一只手,輕輕按了按梔子花下的那截手腕肌膚。 謝斯白這時在她耳旁開口:“我還以為,你是舍不得扔。” 秦黛頓了一下,沒開口否認(rèn),她起身準(zhǔn)備回自己的位置,身旁的空位卻突然涌來幾人,嚴(yán)絲合縫地?fù)踝×怂娜ヂ贰?/br> 她人也被謝斯白扯了回去。 “要開始了?!?/br> 下一秒,人聲沉寂,婚禮進(jìn)行曲響起。 秦黛只能被迫地,在這個位置坐著觀禮。 鋼琴和提琴交錯的樂聲悠揚(yáng),白色的花瓣從天而降,一片飄蕩著,落到秦黛裙子上。 奶白色的花瓣,與克萊因藍(lán)的深沉形成鮮明的比照,像盛夏時,天空的一朵白云。 秦黛眼睫輕顫,目睹著那瓣花被一只修長漂亮的手撿走。 秦黛望過去,眼看著謝斯白將指尖的花,握進(jìn)了掌心。 “李遇先生,你愿意娶你面前的女子為起,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疾病還是健康……” 謝斯白亦望了過來,秦黛在與他對視的下一秒,驀地端正坐好。 “直至死亡將你們分開,你愿意嗎?” 秦黛的指尖,下意識地捏住了自己的裙角,因?yàn)樗杏X得到,謝斯白沒有挪開的、正看著她的目光。 “陳彥昕女士,你愿意嫁于你面前的男子,成為他的妻子……” 謝斯白握住她手腕,解救她的裙子,將那般白玫瑰花瓣,輕輕地放在她掌心。 秦黛低眉,花瓣被他握得沾染了一絲體溫,是熱的。 臺上,新郎新娘交換戒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一處。 臺下,無人注意的最后一排,謝斯白掏出一串穿成手鏈的白色貝殼,穿過掌心的白玫瑰,套在了秦黛腕上。 – “剛?cè)ツ膬毫??”譚慕言拿了塊馬卡龍,小口吃著,“咦,怎么梔子花什么時候變成串貝殼了?” 秦黛下意識地用右手捂在左手腕上。 她沒回答,從香檳塔上拿了一杯酒,兩口喝下去。 譚慕言嘴長成了o型:“這是酒,不是飲料,你看清楚了吧?渴成這樣了?” 秦黛沒心思回,被白玫瑰裝飾成了天堂的草地上,來來往往全是人。 她摸了摸心口,怦怦得仿佛今天結(jié)婚的是她本人。 于是又喝下去三杯紅酒。 新娘是學(xué)舞蹈的,特意多了個環(huán)節(jié),圓舞曲交際舞,由新婚夫妻開舞。 在場所有的賓客,男性都會發(fā)一條淡藍(lán)色絲帶,女性則是白色,如果想邀請對方共舞,便把自己的那根,系在對方身上就可以。 當(dāng)然,也可以不參加。 秦黛就有點(diǎn)想逃。 她遍尋了全場,沒見到謝斯白。 他這個人其實(shí)挺好找的,出眾優(yōu)越的身高,平常她打眼一看,便能緊緊被人群中的謝斯白抓住視線。 身旁,譚慕言和蘇為衡已經(jīng)互相結(jié)成一組,相邀著伴隨著樂曲起舞。 秦黛又端了一杯白葡萄酒。 右肩被人從身后拍了下。 落在草地上的身影很高大,秦黛眼睛幾不可察地閃過一絲光,回身時,在看見那人的相貌眉眼,又驟然消失。 “能請你跳支舞嗎?”面前的男人說。 秦黛不認(rèn)得眼前這個人,也不是很想跳交際舞。 旁人婉拒說抱歉,她淡漠搖頭扮酷,干脆直白地拒絕:“不想跳,不好意思。” 大著膽子來邀請的男子,顯然是頭一回被如此不待見地拒絕。 “為什么……你有男伴了?” 秦黛:“沒有——” 還沒說完,被一人冷聲打斷:“怎么沒有?” 謝斯白面無表情地突然出現(xiàn),低頭看秦黛的眼神,還帶了些控訴的意味:“我不是人?” 秦黛:“我……” 謝斯白不給她開口的機(jī)會:“東西都收了,還要抵賴?” 秦黛茫然道:“我沒收啊?!?/br> 她指的是那條絲帶,他們又沒有交換。 謝斯白繃著下頜,拽起她手,將印著他姓名首字母的淡藍(lán)色絲帶,往那串白色貝殼下一系。 他意有所指地按在那串貝殼旁邊:“定情信物都收了,秦黛,我不許你抵賴?!?/br> 秦黛怔怔地睜著眼睛,那雙漂亮的眼眸里。 謝斯白拉著她往前,徒留那個搭訕邀約的男子在原地?zé)o語凝噎。 謝斯白拉著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片地方。 秦黛還沒太反應(yīng)過來。 眼前是謝斯白高大的背,襯衫衣領(lǐng)上,露出了一截線條漂亮的脖頸。 后腦勺下方的發(fā)際線干凈清爽,發(fā)茬很短,但天生的深色發(fā)色,越發(fā)顯得再往下的脖頸皮膚冷白。 只那么幾寸,隱沒于衣領(lǐng)下,卻意外的性感。 秦黛有很多奇怪的私癖,淚痣,喉結(jié),腰窩……以及干凈好看的脖頸。 謝斯白意外地,全中。 她不能再這么下去了。 和沉迷美色的昏君有什么區(qū)別。 謝斯白也在此時停下腳步。 他總算放開桎梏著她的手。 眉輕擰著,看上去似乎還有些不知道在和誰生氣。 秦黛難得遲疑又畏首畏尾地開口:“你剛才什么意思啊?” 謝斯白這回是真被氣著了,可開口時的語調(diào),依然沒什么波瀾的樣子,克制又隱忍:“秦黛,你別跟我說聽不懂定情信物四個字?!?/br> 秦黛指尖碰到那串白色貝殼。 “我不太確定……”她猶疑,又心跳不已,不敢相信,卻期待,又錯愕惶惶,像個站在懸崖邊上,一只腳已經(jīng)邁出去的人,“你是什么意思?” 謝斯白道:“你是不是笨蛋?” 秦黛皺眉:“你怎么還罵人?” 謝斯白:“被你氣的?!?/br> “……” 他們站在一棵樹下,頭頂?shù)奶焓撬{(lán)的,云是白的,兩只椰子并蒂蓮似的掛在樹上,連遠(yuǎn)處海面上的飛鳥,都成雙成對的。 秦黛喝下的酒沸騰得冒泡泡。 “你是在吃醋嗎?” 謝斯白沒來得及回答,遠(yuǎn)處傳來一聲氣勢吞天的呼喊:“謝斯白!秦黛!開飯了!” “……” “……” 猶如被人用棒槌掄破了所有漂浮著的泡泡,哪里還有繼續(xù)下去的意境。 秦黛轉(zhuǎn)身,看見郭裕薛琳琳等一干七中的老同學(xué)。 聚成一堆在幾米外的草坪上招手。 “快點(diǎn)兒你倆!人都開席了!”郭裕喊道。 秦黛悄悄地看了謝斯白一眼,從對方的神情中,也探出幾分無語,這才詢問:“去嗎?” 謝斯白舒了口氣:“你想去?” 秦黛拉了下他衣袖:“走吧?!?/br> 謝斯白沒攔著,只是走之前,抽走了她的白色絲帶。 秦黛頓了一下,指尖微動,只留下絲帶滑過她指腹的順滑觸感。 謝斯白很霸道:“交換?!?/br> 秦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