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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夫人跟老爺?shù)男℃芰嗽诰€閱讀 - 夫人跟老爺?shù)男℃芰?第67節(jié)

夫人跟老爺?shù)男℃芰?第67節(jié)

    可是……她若也像其他幾個小妾那般巴結(jié)夫人,方清怡會不高興吧?

    紅簪犯了難。

    此時,方清怡正在慢悠悠地調(diào)著米酒,將一味藥兌進米酒里。她一手提袖,一手捏著長勺子輕輕攪勻。這不是她第一次這樣做了。在陳安之與尤玉璣大婚之前,她就曾往陳安之的酒水里添加易怒的藥。

    她如今只不過是多加了一點用量而已。

    ·

    快午時,枕絮站在里間門口,也不進去,輕輕叩了門,低聲:“夫人,快午時了。”

    這實在是太遲了。她不得不過來喊尤玉璣起身。

    良久,屋內(nèi)傳來尤玉璣懶倦的一道嗯聲回應(yīng)。

    聽尤玉璣醒了,枕絮這才轉(zhuǎn)身退出去。

    枕絮沒來之前,尤玉璣已經(jīng)醒了一會兒,只是倦意仍在,一直沒睜開眼睛。

    床榻內(nèi),被子亂糟糟地團在一角,并沒有覆在兩個人身上。

    尤玉璣慢吞吞地睜開眼睛,立刻有一只手覆在她的腰側(cè),再緩緩上移。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尤玉璣再次緩慢地合上了眼睛。

    “jiejie?!彼娟I湊過來,“沒能下床的不止小娘子一個。”

    尤玉璣不由彎了唇。

    聽著外面枕絮和幾個小丫鬟的腳步聲。尤玉璣推開司闕的手,支撐著坐起身。她垂眸不經(jīng)意間一瞥,望見鎖骨下的一片白痕。她不由蹙了眉,隨手拿了衣服穿上,懶洋洋地下了床,去外間梳洗。

    枕絮多看了一眼尤玉璣身上的裙子。

    那是司闕的裙子。

    司闕又躺了近半個時辰才起身,他出去時,尤玉璣已經(jīng)用完了午膳,去了花廳見幾個管事,處理些尤家的事情。

    司闕沒什么胃口簡單吃了點東西,他泡了個澡后,尤玉璣還在花廳沒回來。

    司闕忽然想到尤家那幾個管事中有個小白臉。

    他去了花廳。

    花廳的窗戶開著,他遠遠就能看見尤玉璣坐在那里,認真聽著幾個管事稟事。她偶爾也會開口,不過大多時是聽別人說話。

    尤玉璣正在聽傅雪松說學(xué)堂的事情,窗外忽地飄來凄清的琴聲。

    尤玉璣驚訝地抬眸望出去,就看見司闕坐在院中樹下?lián)崆?。昨夜下半夜降了一場大雪,此時庭院里的積雪雖早已被鏟除??芍﹁鹃g的積雪仍證明了這場雪的存在。

    一陣涼風(fēng)吹來,吹動枝杈輕晃,帶下些許積雪,落在司闕的肩上。

    白衣墨發(fā),涼風(fēng)孤琴。

    “夫人?”傅雪松稟完話等了很久沒等到回應(yīng),不由出聲。

    尤玉璣回過神來,望了傅雪松一眼,心里忽然有什么念頭一閃而過。她頷首,道:“就按你說的來做?!?/br>
    事情幾乎處理完畢。聽她這樣說,幾個管事正要告退,尤玉璣望向傅雪松,再度開口:“學(xué)堂事物繁忙,你又要授課。日后這些事情,讓趙赫來匯報就行?!?/br>
    傅雪松意外地看了尤玉璣一眼,才頷首稱是。

    幾個管事往外走,不由偷偷望了一眼司闕,又很快收回目光,規(guī)矩地低頭往外走。

    “阿闕?!庇扔癍^的聲音從窗口傳出來。

    她聲音溫柔,完全不是與幾位管事議事時的口氣。

    司闕撫弄一半的曲子瞬間停下。他撫琴的長指動作停下,壓在在了琴弦上。凄涼的曲調(diào)戛然而止,被一道壓弦嗡聲壓過。

    司闕起身,抱著他的琴朝花廳走去。目不斜視,并沒有理會迎面遇見的幾個尤家管事。

    “啪”的一聲,是窗戶關(guān)上的聲響。

    傅雪松回頭,花廳不僅關(guān)上了窗戶,連幾扇房門也關(guān)上來。

    他駐足了片刻,才轉(zhuǎn)身跟上另外幾位管事。

    花廳里,尤玉璣早已不是先前面對幾位管事的端莊。她懶洋洋斜倚窗下,手里拿著一支朱釵,漫不經(jīng)心的挑著桌角那瓶紅梅微蜷的綠葉。

    司闕的目光落在她纖細的指。

    尤玉璣漫不經(jīng)心地挑撥著葉子,狀若隨意地說:“今天做了些人事調(diào)動。剛剛那幾位管事,有一個以后不會來了。”

    司闕剛要放琴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才繼續(xù)將懷里抱著的琴放下。

    他隨意地“哦”了一聲。

    尤玉璣繼續(xù)挑著葉子,耐心地等待著。果然,不多時司闕開口,似隨口一問:“哪個?”

    尤玉璣的唇角慢慢翹起來,勾勒出一絲笑來。

    她就知道,她聽得懂司闕的琴。

    “就是剛剛走在最后的那一個?!庇扔癍^將朱釵放下,側(cè)轉(zhuǎn)了身,含笑望過來。

    司闕望著她輕輕挑起的眼尾。

    他微笑著,在心里默念——狐貍精。

    第67章

    雖說傅雪松用得順手些,可做些人事調(diào)動,本就是芝麻大點的事情。尤玉璣可不愿有人在這雪后的大冬日在院子里彈凄凄慘慘戚戚的琴曲。

    她對司闕,總是憐惜良多。

    他所想要的,她總是盡力滿足。

    尤玉璣處理事情向來干凈利落,提了這樣一句之后,便再不多言,轉(zhuǎn)了話題,與司闕說起琴曲來。

    “剛剛彈的曲子也是新作的嗎?可惜《拾音集》不在身邊。”

    “嗯。”司闕隨意應(yīng)了一聲。他走過來,在尤玉璣身邊坐下,動作自然地將她手里的那支簪子拿開,然后捧了她的手,饒有趣味地捏捏這里,蹭蹭那里。

    尤玉璣想將手拽回來,沒能成功。

    “jiejie的手真好看?!彼娟I俯下身來,親親尤玉璣的指背。

    “夫人可在忙?”景娘子在門外詢問。

    尤玉璣推開司闕的手,稍微坐得端正些了,才開口:“進來。”

    司闕望著自己空了的掌心,有點意興闌珊。

    得了話,景娘子才推門進來,她先飛快地瞥了一眼司闕,才面朝尤玉璣,恭敬地說:“夫人,康景王來了府上,詢問東太后獻禮之事?!?/br>
    尤玉璣皺眉,道:“這是要我去接待?”

    “小郡主還在閨中不大方便,王妃連日來身體不適,只得夫人來接待。”

    后日就是東太后喜壽。按理說尤玉璣當(dāng)日要穿著隆重的宮裝進宮參宴。只是她早已不把自己當(dāng)晉南王府的人,不愿意多cao這份閑心,早已向王妃稟過話,聲稱夜游漣水時染了風(fēng)寒,后日便不入宮參宴了。

    至于獻禮之事,也交給了陳凌煙。尤玉璣聽說陳凌煙準(zhǔn)備了一幅賀壽圖,也沒多過問。

    “世子也不在府上?”尤玉璣問。

    景娘子搖頭。

    至于晉南王,那自然更是不在府中,日日在外與友人飲茶對弈逗鳥釣魚。

    尤玉璣這才讓景娘子將花廳的門窗都打開,也不往前院去,就在花廳見康景王。景娘子去請康景王的時候,尤玉璣略微詢問了幾句陳凌煙的畫,好來應(yīng)付。

    齊鳴承跟著王府管事走進曇香映月的庭院,他走進花廳,發(fā)現(xiàn)司闕也在,剛要邁進門檻的一只腳不由停頓了一下。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尤玉璣端坐在圈椅里,并未起身見禮,只是出言請齊鳴承入座。

    齊鳴承多看了一眼坐在遠處窗下擦拭琴弦的司闕,收回目光在椅子坐下,開口:“東太后壽宴馬上到了,本王今日特來各府上詢問獻禮之事,以保當(dāng)日流程萬無一失。”

    獻禮的節(jié)目早已報了上去。尤玉璣不太明白齊鳴承為什么還要親自跑一趟。她并不多問,簡單道:“凌煙準(zhǔn)備了一幅親手所繪畫的賀壽圖,王爺可是要親自過目?”

    “不必了。”齊鳴承的目光在尤玉璣身上輕輕掃過,“知道沒有差錯就行了?!?/br>
    尤玉璣就更不懂齊鳴承親自跑一趟的道理了。

    她垂著眼睛,手中捏著茶盞蓋子輕輕撥著飄在茶面上的一片茶葉。

    齊鳴承的目光落在尤玉璣的手上。

    這么白這么嫩的手指,若是攥在手里微微用力,一定能輕易掐紅。不僅嬌嫩的酥手泛了紅,面前這個嫵媚的玩意兒,也會眼角泛紅地將人望著,勾著人的魂兒。

    他的目光太過明目張膽,尤玉璣感受到了。她撥弄茶葉的動作一頓,將手中的茶盞放在桌上。

    茶盞磕在桌面的聲響,讓齊鳴承回過神來。他壓了壓眼里的垂涎,移開了目光。這一移開目光,就不由自主望向了窗下的闕公主。

    尤玉璣抬眼望過去時,正好看見齊鳴承望向司闕。尤玉璣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聲音略沉:“王爺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本王有兩句話想單獨與世子妃說,不知是否方便?!饼R鳴承轉(zhuǎn)過頭來,笑著說道。

    “恐怕沒有這個必要?!庇扔癍^道。

    齊鳴承慢悠悠地舔了舔牙齒,說:“前幾日本王無意間發(fā)現(xiàn)一個瘋婆子,那瘋婆子長了張七八十歲老太婆的臉,卻偏偏說自己還不到雙十年華。世子妃說這可笑不可笑?!?/br>
    尤玉璣望著齊鳴承的笑臉,脊背忽地一寒。

    原來她怎么都尋不到下落的伊玉環(huán)到了齊鳴承的手里!

    她盯著面前的齊鳴承,暫時沒開口。

    窗下的司闕捏著尤玉璣的淺紫色絲帕,將最后一根琴弦擦完。他抬起眼睛,面無表情地瞥向齊鳴承。

    “就兩句話?!饼R鳴承將手搭在椅背上,坐姿也變得懶散起來。

    過了片刻,尤玉璣才開口:“都下去。”

    這里是晉南王府,尤玉璣并不擔(dān)心齊鳴承會做什么。至于單獨與他說話,會不會惹來什么閑話,她倒是不怎么在意。反正在這晉南王府里、在這京城里,關(guān)于她的閑話已經(jīng)不少了。

    花廳里的下人們逐漸退出去,都候在庭院。

    尤玉璣轉(zhuǎn)眸望向司闕時,司闕已經(jīng)抱著他的琴起身。他沒有走出花廳,而是去了花廳一側(cè)暫歇的小間。

    這小間可不怎么隔音。

    尤玉璣冷眼盯著齊鳴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