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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替身不想干了 第60節(jié)

    沈玉鸞將他招過來,又有幾分嫌棄:“臭死了,快去洗洗?!?/br>
    褚沂川沉默應(yīng)下。

    他并沒有走遠(yuǎn),只是去不遠(yuǎn)處的水井里打了一桶水,冰涼的井水迎頭潑下,瞬間將暑氣趕走。而后他又濕答答地走了回來,滴滴答答地站在沈玉鸞面前,等她的吩咐。

    沈玉鸞又嫌棄:“去換身衣裳?!?/br>
    他不動(dòng)了。

    褚沂川鐵了心,一步也不離開她。沒有辦法,沈玉鸞只好讓珠兒拿一身干凈衣裳過來。

    他不遮不掩,毫不避諱,直接將外衣脫下,露出寬肩窄腰,線條流暢的上半|身。沈玉鸞來不及移開目光,眼前瞬間被精壯結(jié)實(shí)的rou體充斥,她“哎呀”驚呼一聲,只見濕潤(rùn)的水光順著肌理分明的輪廓淌下,還沒來得及看見更多,一切又很快被衣衫遮掩。

    褚沂川系好衣帶,朝她側(cè)目。

    沈玉鸞暗暗咬了一下舌尖,鎮(zhèn)定地罵道:“你這人,怎么一點(diǎn)也不知害臊!”

    褚沂川道:“小人無父無母,無人管教,不知禮數(shù),小姐莫怪?!?/br>
    “……”

    沈玉鸞便又在心里罵他:從前一口一個(gè)皇嫂叫得好聽,轉(zhuǎn)頭又說無人管教,當(dāng)她是死的不成?

    她煩得揮手:“走開走開。”

    褚沂川便沉默地站在原地,裝作一個(gè)聾子。

    沈玉鸞這護(hù)院身強(qiáng)體健,模樣好,身手棒,又不要工錢,的確實(shí)惠的很??韶澅阋司偷萌淌芤粋€(gè)兩個(gè)缺點(diǎn),他就唯獨(dú)不聽讓他離開的話。沈玉鸞看習(xí)慣了他這副裝聾作啞的模樣,便懶得搭理他。

    只是那么大一個(gè)人杵在旁邊,就是她想忽視都難。

    她又翻了幾頁話本,書頁投下一大片陰影,沈玉鸞看著看著,目光便忍不住被這道人影吸引走,褚沂川稍稍一動(dòng),她的目光也跟隨著游移。

    到最后,她只能說:“你坐下?!?/br>
    褚沂川問:“護(hù)院也能坐嗎?”

    沈玉鸞白他一眼:“護(hù)院也得聽主人的?!?/br>
    他坐下后,沈玉鸞又把冰鎮(zhèn)過的瓜果推過去。

    褚沂川又問:“護(hù)院也能吃嗎?”

    沈玉鸞眼尾一揚(yáng),瞪著他道:“難道還要我求你?”

    褚沂川這才伸手。

    他坐的凳子比沈玉鸞身下藤椅矮一些,坐下后連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擺,低眉順目地屈身在一張小板凳上,倒是讓沈玉鸞想起從前,他年幼時(shí),總是乖順地像只小狗跟在她的腳邊。

    想到從前的事情,沈玉鸞心便軟了幾分。

    想他雖然變化不少,到底還有幾分從前的模樣。

    她好聲問:“你打算在這兒待多久?”

    “不走了?!?/br>
    “你不回京城了?”

    褚沂川面色忽而變得冷硬:“你要趕我走?”

    “怎么是我要趕你走?”沈玉鸞說:“你的一切事務(wù)都在京城,難道就不管了?遲早是要回去的?!?/br>
    “那你呢?”

    沈玉鸞:“我?我當(dāng)然是留在蘭州了?!?/br>
    “那我也留下來?!?/br>
    沈玉鸞驚詫:“你瘋了?你留在這兒干什么?”

    褚沂川低著頭,沉聲道:“我不留在這兒,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要跑了?!?/br>
    沈玉鸞一時(shí)啞然。

    她雖看不清褚沂川的神色,卻能看見他額角那一條疤。想來那是一場(chǎng)沉重艱難的戰(zhàn)役,才留下這樣深的一道傷,連上好的金創(chuàng)藥都無法消去痕跡。沈玉鸞這才又想起來,他雖已經(jīng)長(zhǎng)得高大挺拔,年紀(jì)卻比她還要輕。

    她軟聲說:“我跑什么?我都在這兒住下了,你隨時(shí)都能過來看我?!?/br>
    “是嗎?”

    褚沂川忽然抬起頭來,眼睛紅了一圈,視線銳利,語氣兇狠地說,“我出發(fā)前,你也是這樣說?!?/br>
    沈玉鸞一愣。

    她吶吶道:“那我也是沒想到……”

    她前世在皇宮里待了三年,才等到沈玉致回來。她哪里知道,這輩子沈玉致提前回來了?

    她做夢(mèng)都想出宮,哪里有賴著不走的道理。

    但到底是她爽約在先,沈玉鸞只好軟聲道歉:“我知錯(cuò)了?!?/br>
    褚沂川抿唇瞪了她好一會(huì)兒,不敢置信她竟道歉道得那么爽快,一時(shí)心情難以平復(fù),只能憤憤轉(zhuǎn)過頭,悶頭將氣盡數(shù)瀉在果子上。

    沈玉鸞不敢觸他霉頭,討好地把整個(gè)果盤往他那邊推了推。

    推完,她又想到:雖說她的確走得突然,可褚沂川也沒耽誤,不也和一個(gè)公主好上,讓她在蘭州白等那么久?

    怒意一下子涌上心頭,她又憤憤把果盤拉回來,自己拿起一個(gè)梨子用力咬下。

    午后。

    沈玉鸞換到屋中歇息,支使自己的新護(hù)院給她扇風(fēng),自己躺在軟榻上昏昏欲睡。

    快要睡著時(shí),外面忽然有一道大嗓門將她吵醒。

    “沈姑娘!”一個(gè)頭戴紅花,唇間一點(diǎn)大痣的婆子喜氣洋洋地走進(jìn)來,推開要攔人的珠兒,擠到沈玉鸞的面前:“好消息,好消息呀!”

    沈玉鸞睜開一只眼睛:“王媒婆,又是你?”

    王媒婆說事前,先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褚沂川,她頓時(shí)眼前一亮:“這個(gè)人是?”

    沈玉鸞瞥了褚沂川一眼:“是我家的新護(hù)院?!?/br>
    王媒婆果真失了興趣,又拉著她道:“沈姑娘,我今兒來,是帶了一個(gè)大好消息。城東趙員外家的大公子,要讓我來提親呢!”

    褚沂川停下動(dòng)作,擰著眉看了過來。

    “不嫁?!?/br>
    “沈姑娘,我知道你眼光高,但也別這么著急拒絕?!蓖趺狡趴涞溃骸摆w員外家的大公子,不但一表人才,品性出眾,家中條件也好,你一嫁過去就是做大少奶奶!”

    沈玉鸞嗤了一聲:“你看我像是缺銀子的人嗎?”

    她懶洋洋伸出手,等半天沒等到茶杯,才重重地咳了一聲:“小川?”

    褚沂川這才回過神來,心不在焉地倒了一杯茶水給她。

    王媒婆連忙說:“這可不是銀子的事,趙公子可是個(gè)秀才郎,還要參加明年的科舉!你嫁過去以后,就是做官夫人,銀子再多,哪有當(dāng)官夫人舒服。沈姑娘,你說是不是?”

    “不提他沒考上,就是考上了,我也瞧不上他?!鄙蛴覃[擺擺手:“王媒婆,我上回就已和你說清楚,下回別來了?!?/br>
    “沈姑娘,你別急,瞧不上趙公子,我這兒還有不少好人家呢。以你的條件,可不愁……哎喲!”王媒婆驚呼一聲。

    沈玉鸞朝她看去,就見褚沂川不知何時(shí)出了手,一眨眼的功夫,王媒婆就已經(jīng)被他扯出好幾步遠(yuǎn)。

    王媒婆叫嚷起來:“哎我說!你這護(hù)院是這么回事?你們家主子還沒說話呢,還不快松手!”

    褚沂川冷聲道:“她不嫁?!?/br>
    “嫁不嫁也不是你說了算,沈姑娘,快讓你家護(hù)院松手!”王媒婆遠(yuǎn)遠(yuǎn)地喊:“我這還有劉公子,張公子和孫公子沒說呢!”

    褚沂川面色更冷,移步擋在她的面前,厲聲道:“滾!”

    他這是從戰(zhàn)場(chǎng)血海拼殺下來的氣勢(shì),王媒婆被嚇得一噤,七嘴八舌也沒了話。褚沂川看其他護(hù)院一眼,立刻有人上前把她趕了出去。

    人沒影了,隱約還能聽到王媒婆大嗓門的聲音。

    沈玉鸞好笑地看著褚沂川大走到面前,見他仍黑著臉,故意說:“你發(fā)什么脾氣?”

    “這樣的人很多?”

    “什么人?”

    褚沂川幾乎從牙縫里擠出幾個(gè)字:“向你提親的人?!?/br>
    “是啊?!彼┦┤粨崃藫岽乖谏韨?cè)的烏發(fā):“我這樣美貌又有錢的人,當(dāng)然很多人喜歡?!?/br>
    褚沂川唇角緊抿,臉色更黑。

    “不只是什么趙公子,劉公子。上回還有個(gè)李公子給我寫詩,再上回,還有個(gè)周公子親自抬著聘禮到我門前提親,除了他們還有不少,你要想聽,我能給你說一下午?!?/br>
    看他臉色越來越難看,沈玉鸞頓了頓,話鋒一轉(zhuǎn),又說:“只不過,也不是什么樣的人都能入我的眼。我都將他們打發(fā)了?!?/br>
    褚沂川又問她:“什么樣的人能入你的眼?”

    沈玉鸞撇過頭,不與他的視線對(duì)上。

    她喜歡的自然是眼前人??神乙蚀]這個(gè)心思,她又豈能先說出口?

    落到褚沂川眼中,她的躲閃都有避嫌之意。

    他雙手緊攥,深深嵌入掌中,恨聲道:“論身份,論出身,他們掙的銀子也不如我多。你那么愛打扮,那么會(huì)花錢,他們舍得把全部身家給你,肯去你豁出性命嗎?”

    褚沂川腳尖抵著她的軟榻,居高臨下投下大片陰影。沈玉鸞愣了一下,仰起頭來看他,只覺自己好像被一頭野獸圈在地盤里,令她手腳僵硬,哪兒也去不得。

    “整整兩年,我什么消息都沒得到,我以為是你不方便。我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進(jìn)宮去找你,儲(chǔ)鳳宮換了一波人,沒人告訴我你去了哪。我到處找你,你卻在這和這公子那公子的好,原來竟只有我單方面想著你?!?/br>
    他咬了咬牙,像是把自己最難堪的地方袒露在外,聲音喑?。骸澳闶樟宋业慕痿?,你、你應(yīng)當(dāng)知道我的心意,卻還這般玩弄我,讓我像個(gè)傻子一樣到處找你……沈玉鸞,你何必這樣作踐我?!?/br>
    沈玉鸞已然聽懵,也像個(gè)傻子一般,仰著頭呆呆看著他。

    她來不及去細(xì)想褚沂川口中的心意是什么意思,只見眼前人紅著眼睛,說罷轉(zhuǎn)身就要離開,忙不迭爬起來拽住了他的衣角。

    她急忙說:“我給你寄信了?!?/br>
    褚沂川張張口,忽然止住話頭。

    他尚且還未從那些濃重的情緒里抽離,又霎時(shí)被這句話砸得頭暈?zāi)垦?,木了好半天,才回過頭,語氣生硬地問:“……什么信?”

    “我給你寄信了?!鄙蛴覃[緊攥著他的衣角,“出宮的時(shí)候,我就給你寄了信,好多封。我在信里把所有事情都和你說了,還給你留了這兒的地址。如果不是等著你來找我,我怎么會(huì)留在蘭州這地方不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