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耕壞的田，嘿嘿?！?/br>
    楊子臻嘴里那個詞都快要呼之欲出，結(jié)果被瞿蕭蕭這小妮子一打斷，她死活也想不起來了。

    楊子臻瞧她這副憨笑著擠眉弄眼的樣子，沒忍住掐掐她的臉，很嫌棄：“寶，別這么猥瑣?！?/br>
    “話說，那個是不是……真的很那個??？”

    傅姿眨眨眼睛，似是認(rèn)真又似調(diào)侃。

    當(dāng)事人眼都不錯在看書，沒有回答，好一會兒抬起頭才發(fā)現(xiàn)三個人都眼巴巴在懇求。

    “就、就那樣。”

    顧懷凝這會兒正餓著，根本沒力氣和她們說笑。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這幾天容易感到餓，但是到吃飯的時候又吃不下，哪哪都不對。

    “那、那你們有沒有像總裁文學(xué)里那種一夜，咳咳，七次啊？”

    瞿蕭蕭壓低嗓子，一副很想問又不好意思問的別扭樣子。

    “沒有?。　?/br>
    顧懷凝很想看看她小腦袋瓜里一天天都在想什么，正常人哪里有這么夸張啊？突然想到那夜快到凌晨才睡，她的臉有些發(fā)燙了。

    “那你們每天、都那個嘛？”

    傅姿瞥向別處，語速很快。

    “看書吧，各位！”顧懷凝實(shí)在不好意思再回答，她不要面子的嗎？

    雖然、咳咳，確實(shí)差不多吧。

    “喲，她默認(rèn)了！哈哈哈哈?！?/br>
    瞿蕭蕭差點(diǎn)笑出來，她也不知道為什么，一說到這種話題就特來勁兒，比當(dāng)初高考還要有鉆研精神。

    “我跟你們說！她婆婆，我大舅媽，前幾天去了他們家，回來就在家庭群里吐槽我哥太膩歪，她再也不敢去了?！?/br>
    “然后所有人都懂了，心照不宣暗戳戳調(diào)侃他們?！?/br>
    傅姿突然想起來這件事，趕緊分享給好姐妹，還順手把當(dāng)時的聊天記錄找了出來，供大家一起欣賞。

    兩個人馬上為了過去，津津有味看了起來。

    顧懷凝無奈嘆口氣，她拿她們向來沒辦法，只好裝鴕鳥任人調(diào)笑了。都怪那個男人！害她跟著被全家人調(diào)侃一番不成，來了學(xué)校還要被單獨(dú)嘲笑一番。

    顧懷凝暗想，晚上回去必須叫霍行繹睡沙發(fā)！

    她這幾天復(fù)習(xí)得累，再加上身體莫名不適，心情也老是忽上忽下不穩(wěn)定。面對男人明里暗里的求/歡，根本無力招架，只好一次次拒絕他。

    即使他擺出可憐兮兮的樣子也沒用，男人倒也沒惱，只不過這幾天看向她的眼神意味很明顯——等你考完，你就完了。

    ——

    這兩天南市的雪停了。

    地上的積雪還沒完全消融。

    顧懷凝緊緊裹著圍巾，腳下很小心踩著地面往外走。

    還沒到她跟男人說好來接她的時間，她卻感覺胸口有些發(fā)悶，許是暖氣太足悶著了，便出來透透氣。

    南市冬天的日頭很快落山。

    現(xiàn)在不過六點(diǎn)多，天色已是向晚，冰冷刺骨的寒風(fēng)直鉆骨頭，顧懷凝沒覺得冷，反而很喜歡現(xiàn)在的氣氛。

    學(xué)生零散幾個在cao場堆雪人，三三兩兩小情侶互相依偎在寒風(fēng)中，似乎是完全不冷?？諝庵形⑽⒂行┐稛熚秲?，顧懷凝沒再像以前那般觸景傷情。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家了，有一個愛她疼她的丈夫，無論她在外面待到多晚，永遠(yuǎn)有一盞燈在等她。

    永遠(yuǎn)有個人會接她回家。

    顧懷凝很滿足現(xiàn)在的生活。

    前幾天給外公外婆打了電話，得知他們一切都好，她心情更好。顧懷凝想，得找個時間帶霍行繹回覃市給兩位老人家看看，順便也交代下他們的事。

    ——兜里手機(jī)短促的振動聲。

    顧懷凝艱難從厚厚的大衣里掏出手機(jī)，接通了。

    ——喂，懷凝，我是陳玫。

    ——嗯，有什么事嗎？

    ——你現(xiàn)在有空嗎？出來見一面吧。

    ——我明天要回覃市了。

    ——好，你在哪？

    ……

    咖啡廳里。

    輕緩的音樂靜靜流淌，里面的暖氣很足。

    陳玫笑看著顧懷凝脫了毛線帽，再取下圍巾，最后脫了厚厚的大衣，搖頭失笑。

    “原來你這么怕冷?！?/br>
    顧懷凝抿唇笑了下，陳玫竟眼眶瞬間濕潤起來。有多久，她沒看過meimei的笑容了，又有多久她們沒有這樣平靜坐著聊天了？看著很容易，在她們間，卻經(jīng)歷了這么多年的波折。

    “你身體怎么樣？”

    顧懷凝猶豫了下，還是問出口。許是和霍行繹在一起后，她真心實(shí)意放下了那些過去，不再糾結(jié)、不再和自己過不去。所以現(xiàn)在看陳玫，哪怕還是有些不自在，卻還是將她看做了小時候的那個表姐。

    “我、好了，已經(jīng)好了。”

    陳玫有些受寵若驚，猛地看向顧懷凝，她沒想到，顧懷凝還會這樣關(guān)心她。

    “我明天要回去了，準(zhǔn)備去學(xué)校復(fù)學(xué)了，從此過自己的日子。”

    陳玫表情輕松，看得出對未來的期望。

    顧懷凝張張口，終究是沒說出來。

    陳玫會意，隨后像是安撫她：“爺爺奶奶那邊我會照顧好的，那時我沒地方去，是他們收留了我。后來我上學(xué)，他們也給了我錢，他們那我會照看，你不要擔(dān)心?！?/br>
    顧懷凝點(diǎn)點(diǎn)頭，更加放心了些。

    一時也不知該再說些什么，兩人都有點(diǎn)尷尬，顧懷凝拿起手邊的熱牛奶喝了口。

    本準(zhǔn)備起身告辭。

    這時陳玫手機(jī)突然響了，她盯著屏幕，皺眉掛斷了。

    “那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有時間就回趟覃市看看吧?！?/br>
    陳玫摸摸鼻子，低聲。

    “好，你也是?！?/br>
    “嗯，那我們……”

    陳玫還沒說完，手機(jī)又響起來了。

    這回等了幾秒，陳玫還是接起來了。

    那頭不知道在說什么，陳玫擰著眉，表情很不好。

    過了好久，她才開口，語氣明顯不快。

    ——現(xiàn)在有事想起我來了？

    ——你怎么這么不要臉，總想著吸別人的血，我告訴你，你最好別再去找她！

    陳玫下意識看了眼顧懷凝，顧懷凝看她那副樣子，心下有數(shù)。

    想必又是楊芳。

    ——被抓了？好啊！這么好的事，我回去可得放鞭炮慶祝慶祝！

    ——楊芳，我和你們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你別再來找我，我等會馬上把你拉黑，從此各走各的路！

    ——從那天你們想把我、把我抵債開始，就該想到有這一天。

    ——不對，呵，是從一開始把我生下來開始就不管不顧，讓我照顧你們兒子，不讓我讀書，所有樁樁件件，你哪里配做一個人！

    ——不管是陳康海跑路了，還是陳旭被抓了，還是你怎么了，通通與我無關(guān)！

    陳玫冷眼看著窗外，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第73章 報(bào)應(yīng)2

    顧懷凝從陳玫的話里也大概能聽出發(fā)生了什么，她沉思半刻，一時也不知該說什么。幸好陳玫先開口了。

    “報(bào)應(yīng)，果然，一定會到！”

    陳玫咬咬牙，手指抓著杯子都快泛青了，像是激動，又像是感慨。

    “楊芳說，陳旭被抓了?！?/br>
    被抓？顧懷凝下意識抬眼看她。

    陳玫唇邊扯出嘲諷的弧度，沒有一點(diǎn)心軟。

    “陳旭跟他的狐朋狗友一起幫人販du，被抓了，估計(jì)他是得判刑?！?/br>
    “販du？”

    顧懷凝一驚，驚訝過后竟也不覺得太稀奇，以楊芳對陳旭的過度寵溺，他會干出這種事，真的不足為奇。

    “陳旭把楊芳的所有積蓄都騙走了，說是和朋友投資做生意。今天被抓了后楊芳才知道陳旭在一個不正規(guī)場所里替人販du，被當(dāng)場抓住了?！?/br>
    “她哭得要死要活的，要我去救陳旭。真是笑死了，他干的是犯法的事，楊芳還覺得那是嚇唬人的不嚴(yán)重?！?/br>
    陳玫恨恨說完，突然嘆了口氣。

    “老實(shí)說，我恨她，也覺得她可憐。她一輩子的狹小世界里，也只有丈夫和兒子這兩件大事，到現(xiàn)在這種結(jié)果，真的是咎由自取?！?/br>
    顧懷凝沒說話，她分明看著陳玫眼淚微微閃著點(diǎn)淚花。

    她知道，那是感嘆，是恨鐵不成鋼，甚至是一點(diǎn)痛快，但唯獨(dú)不會是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