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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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斐保持沉默,算是默認了道雷人道主義的舉止。 隨著踩在雪地里咯咯作響的腳步聲,一身黑色風衣的道雷站在那個可以說是殘破之軀的女人身旁。 她的右腿被砍斷了一截,左眼被挖去,腳筋被人挑斷了,甚至胸前乳一房被人為的燙傷和衣服縫合起來的焦褐色,露出來皮膚上沒有一塊是正常的,幾乎都是深紫色的瘀斑,這個女人在之前經(jīng)歷過難以想象的殘酷折磨。 道雷看著這個毫無行動力的女人,她雖然被折磨成這樣,身體在滲著血,但她短時間內(nèi)并不會斷氣,折辱她的人是故意沒有對她動用致命的傷害,而是想要她承受著著巨大的疼痛,慢慢地死亡。 他完全可以猜出來女人被人故意扔在這里的,夜間車子經(jīng)過的時候,可以將這個女人碾壓粉碎,甚至碾壓很多次才會痛到死去。 幸好對于夜行動物來講,夜視力可以在車靠近的時候提前看清道路上的障礙物,不然這個女人早就被輪子碾過去了。 道雷俯視著女人僅有的那只眼睛,是一只很純粹的藍色眼眸,她之前應該是個好看的人類。 女人身體顫抖,她直直地看著道雷,眼里涌出了淚水。 神父大人求你救救我孩子 她囁嚅著嘴唇,聲音細微干啞,非常費力地吐露出這幾個字。 道雷一愣,這個女人竟然將他錯認為神父,她正在向著人類的對立面卑微地祈禱著,她是個虔誠的信徒,脖頸里還掛著十字架,只是她信奉的神明并沒有來救她。 她,還有兩天,就過生日了,可是她被那些人帶走了,求、求求您了神父大人這個女人艱難地用著微乎其微的聲音乞求著,她滿是鮮血的手里緊握著一枚項鏈,玻璃吊墜里是這個年輕女人抱著一個女孩的合影。 還有兩天就過生日 與尤然后定的生日是同一天。 道雷知曉坐在車廂內(nèi)的女主人是可以聽到這個可憐女人的祈求聲的。 穆斐本是想讓道雷直接將那個人類女人移到一邊,因為她并不太想插手人類這些事情。 只是當她聽到這個女人在臨死前卑微地祈禱著不是救她,而是救她孩子時,她忽然精神恍惚了一瞬。 她突然在想,自己的母親大人在最后絕望無助的時刻,內(nèi)心一定也是在想著自己的,只可惜,她那時候什么都做不了,很多時候的夢境里,她都能感受到mama被大火燃燒的傷痛。 而又令她在意的,對方所想救得女孩竟然與尤然一樣的生日。 孤寒的黑夜里 穆斐最終在仆人的黑傘之下來到那個女人身旁,她定睛看了一眼對方,這個女人并沒有撒謊。 她的身體機能早已損壞,全身大大小小的傷,以及那殘缺的肢體,是沒辦法救的?,F(xiàn)在還能開口說話,應該是靠著僅剩的意志力強撐。 而尤然看見前方的穆斐大人下了車走到那里,她也不顧老金的反對,趕緊打開了車門,迎著風雪奔向了這里。 當她看到那血泊里的慘狀,突然感到胃里翻滾,這還是她第一次真實見過被破壞不成人樣的人 現(xiàn)實世界。 即使之前在貧民窟,那些人死了便是死了,但沒有這樣讓人看著難過。 你回車里去。穆斐轉過頭叮囑這個貿(mào)然過來的尤然,示意對方立馬回去。 大人 尤然看到了滾落在地上帶著血跡的吊墜,那吊墜里的合影相片是那位母親抱著自己的孩子,她眼神復雜地望著穆斐。 她心底還是希冀著穆斐大人可以,幫一幫這位可憐的母親。 穆斐輕噓一聲,她自認為并不是良善的救世主,更沒有義務去插手人類的事情,但她觸及到尤然望著她的眼神時,她又有點于心不忍。 六年前僅存的一次惻隱之心,變成現(xiàn)在已經(jīng)亭亭而立的女子。 *** 銀月旅館 事發(fā)的地點 坐落在這山林腳下,一棟年代久遠的旅途人休息的場所,外表古舊,可這棟旅館占地面積不小。 那位母親在最后請求她結束自己的生命,如果可以的話。 向惡魔祈禱,向惡魔求死,人類還真是復雜。 穆斐最終沒有動手,而是讓道雷結束了這位母親受盡極刑的生命。 回程的路上正好途徑那處在夜晚閃爍著柔光的經(jīng)營中的旅館,那種光在夜晚仿佛是給迷途的旅人指引方向,通向死亡的路口。 穆斐最終,心里答應了那位母親的請求。 她本來是想著她與道雷去這座旅館小憩一下,只不過身旁竄出來和她一樣高的身影,讓她很是不悅。 金,帶尤然先回府邸。 大人,尤然不想和您分開尤然看著穆斐冷硬的態(tài)度,她當然知道對方是擔心自己的安危才不帶自己進去那個旅館,只不過,她已經(jīng)不是六年前那個什么都做不了的小孩子了。 最重要的是,無論何時,她都不想讓大人離開自己的視線。 她會好好保護大人,就像曾經(jīng)大人保護她一樣。 她絕不允許有任何不確定的因素傷害到穆斐。 絕不允許。 穆斐微微皺眉,看向尤然,一字一句開口道,你是想惹我生氣。 尤然被大人這犀利的冷眼盯著,心里發(fā)憷,她在想如果她真的拗不過大人的話,那她也要偷偷潛入這個旅館。 誰都沒辦法阻止她。 她將最后一絲希望轉移到道雷先生身上,她面容難堪地企圖望向一旁的道雷尋求幫助,只可惜,道雷先生此刻并不能為自己說話,對方也是認為她回去比較好。 大人,我尤然咬著唇,急的眼淚都快下來了。 兩位小姐,你們是想住店嗎? 就在這時,旅店里傳來一道親切溫和的聲音,然后大門就打開了,走出來的是一個五短身材的矮胖男人,對方看起來應該是這家旅店的老板。 穆斐扭過頭冷冷地盯著那個男人,此刻她散發(fā)的低氣壓并不是因為這家詭異旅店的問題,而是尤然的固執(zhí)以及不乖了。 老板,我們住、住店! (正有此意) 矮胖男人面前的另一位一看就是歲數(shù)不大的清麗女子,率先與老板打了招呼,表示她們住店。 對啊,外面風雪那么大,你們趕緊進來吧,你身旁這位是你jiejie吧,臉色太蒼白了,一定是凍著的!外面可冷了,趕緊進來。老板熱情招呼著她們進來,并且讓他身后的跟班們幫著這幾位客人拎行李。 尤然說完剛剛那句話后,就能感覺到身上被投,射一道足以讓她瞬間冰凍的視線,她逼著自己不要緊張,不要看大人的眼睛,心里自我拉扯了一會兒,然后咽了下嗓子,強行擠出了一個微笑,并且討好地用手指碰了碰穆斐大人冰涼的手。 老板,我jiejie她身子柔弱,不喜吵鬧,就麻煩老板給我們安排稍微偏角的房間吧。 尤然一邊說著,純真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然后扶著僵硬?。ǖ蜌鈮褐校┑哪蚂匙哌M了這座銀月旅館。 第48章 跟隨老板進入了這座黑色砌墻的銀月旅館后,這才發(fā)現(xiàn)里面的裝潢是如此華麗,與外部布滿青藤的表象天壤之別。 那些用金閃閃的亮片粉飾的墻壁上,掛著眾多美人畫卷,有男有女,長相精致,似乎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氣質,純真動人。 眾人跟隨著老板來到了廳堂辦理入住手續(xù)。 旅館的工作人員也是穿戴整齊,非常體貼地給他們拿著行禮。 當她們在辦理入住手續(xù)的時候,一旁被簾子擋住的餐廳那里,有幾道視線朝這邊張望了過來。 那么晚了,居然還有人在就餐。 各位旅途辛苦了,本店的客房價格都在這里,不知道怎么給大家安排住宿,不過提前說一下,本店只剩下最后兩間客房了。 在穆斐身后的是兩個人,尤然和道雷,司機老金以及其他人早就被吩咐到不遠處的某處暗處等候了,畢竟他們今晚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來住店的。 穆斐蒼白的臉上沒什么太多顯露的表情,她讓道雷負責與這位店長溝通事宜。 道雷觸及到小尤然對他眨了眨眼睛的小模樣,一看就知道對方那什么小心思。 想跟大人住一間房。 道雷心底想著,如果讓尤然跟著自己住一屋,自己是她的長輩,畢竟或多或少有點不大好,雖然小尤然小時候什么在泥地里打滾的模樣都見過,但現(xiàn)在小家伙長大還是要區(qū)別對待點好。 于是道雷就自作主張,將一張房卡給了尤然,另一張則自己收下了。 這棟旅館總共有108間房,總共十層。 尤然拿到手里的是901,九樓西邊最偏角的一處40平米的房間。 而道雷拿到的是305,三樓的一處中間位置,35平米。 交完定金后,矮胖老板非常親切地詢問是否需要晚餐。 這都已經(jīng)凌晨四點了,應該不是晚餐了吧。尤然笑著反問了一句。 老板憨憨的表情掛在了臉上,我這里來往的外地客人眾多,很多客人都是倒時差來到此地歇腳的,當然如果你們不需要的話也可以,客房內(nèi)都有通訊設備,需要什么盡管和前臺招呼一聲就好了。 好的。尤然點點頭,將房卡攢進手里,她看了一眼被黑衣包裹的穆斐大人,又觸及到老板始終盯著自己那種不明深意的視線,于是她只好心里祈禱大人不要責怪自己,繼續(xù)攙扶著對方進入了電梯。 在進入電梯的時候,尤然都能感受到這整座放著輕緩音樂的廳堂內(nèi),散發(fā)的卻是陰森可怖的陣陣寒氣,而被簾子隱隱遮掩的那偏旁餐廳內(nèi)的男男女女,也是用著奇怪的眼神盯著他們幾個人。 最主要的是盯著她尤然一個人。 就在尤然微微蹙眉困惑之際,一旁的穆斐大人將頭頂上的黑色深帽蓋在了她的頭上,遮掩了尤然的臉,這才阻止那些人的默默窺視。 大人,我總覺得他們是在看我一個人。尤然輕聲有著耳語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別說話。穆斐瞥了她一眼,示意其禁聲。 寬敞的電梯內(nèi),潔白到有些夸張的壁面,伸出指尖都感覺不到一絲灰塵,像是剛剛被粉刷過一樣的新旅館,就連潔癖的穆斐都挑不出這座銀月旅館的潔凈程度,壁面上還掛著少女畫報。 到處都透露著這座旅館的不正常,干凈、詭異、還有好多少男少女的畫報,以及那翻新的油漆味下面的腐爛腥味。 到達二樓時候,道雷先行下了電梯,他目送著穆斐和尤然上樓。 而在電梯內(nèi),穆斐側過頭,微微蹙眉看著同自己跟上來的小東西。 在電梯內(nèi)說話不方便,她決定下了電梯,就把尤然攆下去。 叮咚 電梯到達了九層 出電梯,樓宇內(nèi)還是有點刺眼的白熾燈閃亮著,墻壁上掛著依然是年輕人體的畫像。 房卡。穆斐伸出手,讓尤然交給自己。 尤然抿了下嘴唇,感受到大人冰冷的視線,只好將手里的房卡交給對方。 還在這做什么。 穆斐準備刷卡進入房間,只見尤然還跟在自己身后。 尤然戴著穆斐的黑色帽子,樓道里所有的監(jiān)視器似乎都無法完全捕捉尤然的臉,她知道大人是讓她和道雷先生待在一起,保護她的安全。 可是,她想和大人待在一塊。 尤然想和您待在一個屋里。 不行。 尤然聽到大人的回音,失落地低下眸子,果然大人不同意。 她看著穆斐大人已然將房卡刷了上去,門已經(jīng)打開了,她回過頭看向這一望無際的走廊,她還是不想下去。 大人。 身后是柔柔弱弱的叮嚀聲,穆斐半側過頭,看向還是賴著不走的尤然。 穆斐覺得自己的脾氣是不是變好了,居然還能讓小尤然跟自己這么久,她來這里是想盡快解決問題的,不用想,過不了多久,那些老鼠會自動找上門的。 大人,我害怕一個人坐電梯。尤然看向穆斐大人的金褐色眼眸,委屈說道。 穆斐沉吟片刻,想到了尤然也就剛到成年階段,本質上也是個孩子,本來這座旅館就很詭異,讓一個小東西一獨自乘坐確實不妥。 我通知道雷接你下去。 穆斐按下訊息按鈕,準備讓道雷上來。 只不過尤然當然不是這樣想的,她眼巴巴地望著穆斐,然后趁著穆斐轉身的空檔,先鉆進了房間里。 尤然。 穆斐抿著薄唇,眼神陰冷地看著這個從舞會開始到現(xiàn)在就很不讓她順心的小東西,一年多未見,個子長高了,膽子也肥了。 她剛要讓小東西滾出去,結果下一秒,這個讓她脾氣上來的小畜生竟然撲通一聲跪在了客房內(nèi)的地毯上。 大人,尤然知錯了,但真的就想和您待一起,剛剛是情不得已叫您jiejie的,我是順著老板的意思,偽裝一下,并沒有冒犯大人的意思尤然越到后面聲音越小,然后可憐巴巴地跪在地上。 小時候做錯事都沒讓她跪過幾次,所以現(xiàn)在尤然這撲通一跪,著實讓冷面家主嚇了一跳。 穆斐眼角直抽,看著這幅一看就很容易讓人誤會的畫面。 如果此刻道雷和黛姨或是府邸的任何一個人在場的話,都會認為是她在責罰小可憐了。 主人,您叫我? 果然,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當貼心的管家道雷先生拉開這間半虛掩的房門時,映入眼簾的是小尤然被大人責罰跪地上的可憐模樣。 道雷略是幽怨地看了一眼冷心冷情的穆斐家主,那種眼神似乎在講:尤然跟您一年多未見,小家伙那么乖巧您居然讓她跪下來,我親愛的主人,您真是鐵石心腸! 穆斐被道雷那該死的眼神瞥了又瞥,不為所動。 帶尤然下去。 主人,我想我應該跟您匯報一件事,就是我房間是單人房,帶尤然去貌似不妥(會讓旅館人起疑)。道雷一板一眼稟報著。 跪在地上的尤然聽到道雷先生的話,心底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穆斐見狀,只好擺擺手讓道雷自個下去吧,她回過頭,看到尤然那副小模樣,最終還是默許對方留下來了。 聽到道雷先生關上了門,以及腳邊高跟鞋踩入地毯的簌簌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