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萬福 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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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那個夫君……嘖嘖?!?/br> “她那夫君姓姜吧,叫什么原、什么牧的,一天見不著面,見著面就是要酒要銀子。” “風(fēng)流人間浪蕩貨,說的就是紀夫人沒用的男人?!?/br> “你看看,小暖暖都亂認爹了……” 陳淮扶了扶額心,他的好奇心不大,到此也就為止。 偏生此刻周參將說到了起興處:“王爺,那地方真不錯,末將們在營里也算是聽王爺?shù)膽?zhàn)績被提拔上來的,都想趁此見見王爺呢!” 陳淮調(diào)轉(zhuǎn)馬頭,不咸不淡道:“日后征戰(zhàn),自有機會?!?/br> “本月月底,你們?nèi)粝胱约壕劬郏就醪环磳?。?/br> 說罷,追影四蹄生風(fēng),徑直兒向嶺南大營跑去。 陳淮沒打算一開始就對嶺南大營多苛刻。 他們本就是常年征戰(zhàn)磨礪出來的,自有一些方法,如若他介入,打破嶺南大營固有的模式,也不利于定邊軍日后和嶺南大營的相處。 故而說是月底,不過是多延長四天時間,便給他們借口放了假。 眾人散去,他自己落得清靜,一人一馬,在臨塵郊外晃蕩。 忽的,他看見一人迅速掠過竹海,身形清瘦、無比靈活,像極了牧野。 陳淮劍眉微蹙,轉(zhuǎn)頭跟了上去。 彼時聽雨眠內(nèi),一眾嶺南大營的將領(lǐng)們在拼酒。 姜弦盤著發(fā),坐在二樓上,居高臨下看著他們玩著酒令。 今日周參將手氣不好,一連串輸,還沒輪過幾個人人坐莊,已經(jīng)喝了兩壇烈酒。 他仰起頭,向姜弦行了個禮:“請紀夫人幫我贏一局。” 姜弦雖出生于世家大族,但自幼長在北疆,見慣的是北疆將士豪邁疏狂,故而也不是個淤于禮節(jié)的人。 更何況朋友之交,就是為了盡興,她也不扭捏,直接下了樓。 姜弦拿起酒盞,和諸位將軍行起酒令。 不一會兒,形勢就發(fā)生逆轉(zhuǎn)。 周參將在下坐著看,之后豎起大拇指,暈暈眩眩點著頭:“紀夫人,巾幗也?!?/br> “姜暖暖,勇士也!” 姜弦倒酒的手陡然一停,她面上浮出個淺淡的笑:“與暖暖何干?” 周參將搖搖頭,嘖嘖兩聲:“紀夫人,你可不知道你家暖暖那天,直愣愣抱著旁人叫爹。” 周參將一說起這個,酒桌上的人一下子都跟著附和,一群喝個半醉的人嗚嗚呀呀說話,場面要多鬧騰多鬧騰,要多滑稽多滑稽。 就連聽雨眠的伙計們也跟著笑鬧起來。 姜弦黛眉微蹙,暖暖聰明乖巧,從未有過這樣的事情。 她又看了一眼周參將,自覺他說不出什么有邏輯的話,就向一旁坐著的何曉棠問了一句。 何曉棠點點頭:“前幾日暖暖不知道怎么,抓著一個將軍叫爹爹?!?/br> 說著,何曉棠帶了幾分笑意:“夫人不知道,那位將軍可比我這一輩子見過的人都?。 ?/br> 姜弦不以為意沏了一小杯酒:“你才見過幾個人?” 周參將這時候插話進來:“不是,是曉棠姐好眼光?!?/br> “那日的將軍,就是我們大楚將星、最為厲害的殺神,宣平郡王!” 宣平、郡王?! 姜弦手中的酒盞倏地滑落,烈酒潑灑在她淺色的裙擺上,霎時間映出一團糜麗的花。 她面上閃過驚慌、不解……各種情緒亂成一片。 “我、我去換件衣服?!?/br> 姜弦急急忙忙起身,裙擺勾住桌旁打開的數(shù)壇清酒,一時間瓦罐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沟?,伴著醇厚的濃香?/br> 在何曉棠扶住姜弦,為姜弦撥開腳邊的壇壇罐罐時,沉沉的腳步聲踏著五階竹梯,步步逼近。 第55章 五十五.弦 他要,挽回姜弦。 姜弦也曾想過, 若一日,再見到陳淮…… 那場景定然不是如此突如其來、慌亂不堪、方寸大亂。 姜弦疾步往靠近聽雨眠正門的樓梯口走,差一點就能離開。 但身后的氣息如同一場驟然升起的風(fēng)暴, 將她急速裹挾,由不得她心意。 姜弦的步子生生卡在最為偏僻的地方, 就著背對所有人的姿勢,被人握住手腕,不得掙脫。 “我就知道?!?/br> 身后的人如是說。 姜弦的心狠狠一縮。 她掙扎一下,想要撇開, 陳淮紋絲不動。 聽雨眠的伙計們見有人要欺負自己的東家, 齊齊趕了過來。 “干什么!松手!” “說你呢!松手!” 幾個伙計上去就拉扯陳淮,但陳淮出身行伍, 與他們本身就是天壤之別,更何況他現(xiàn)在目光所及、僅僅只能盛得下一個姜弦。 說是說不通, 直到一個伙計抄起了一根桌子腿粗的棍子,往陳淮那邊走了過去, 一直呆愣的、半醉的嶺南大營的將領(lǐng)們才回過神, 匆匆忙忙去攔店里的人。 周參將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這、這,王爺, 您來喝酒?” 陳淮終于動了動。 他撕下幾乎生在他臉上的冷靜自持, 目光里暗伏的情緒像是平地崛起的山脈, 斑斕壯闊, 讓人心驚。 他輕哼一聲, 轉(zhuǎn)眸長久地看著姜弦:“不是。” 他一字一句:“我來找人?!?/br> 姜弦心里一咯噔,陳淮的表情與三年前大婚之后的瘋狂重合,讓她心驚。 她不由自主:“陳淮,你別這樣?!?/br> 陳淮。 原本鬧鬧騰騰的聽雨眠, 在這個被說的極輕的名字吐出后,安靜如若時間凝滯。 嶺南大營的人面面相覷,紀夫人竟然直呼宣平郡王的名字。 聽雨眠的伙計也大眼瞪小眼,眼前的登徒子竟然是那個頂頂尊貴、天下人皆奉為長城一般重要的陳淮! “我哪樣?”陳淮低頭嗤笑一聲。 就在姜弦再次掙脫時,陳淮反扼住姜弦,幾乎沒有停頓,他便拉著姜弦往樓上走。 他太熟悉姜弦了,故而在第一眼看見這座竹樓時,就已經(jīng)克制不住。 三年苦痛,一朝消散如云煙。 如今,他只想讓她在他面前。 姜弦被陳淮無誤地帶進她的廂房。 他站立在她面前,如若不可撼動的山巒。 “陳淮,讓我出去。” 陳淮擋在姜弦面前,不移不退不言。 “我說,我要出去?!?/br> 姜弦這話說的堅決,陳淮看著她,耳畔忽的炸開一句話: 陳淮,我們和離吧。 他目光陡然模糊,一把將姜弦撈過,打橫抱起。 天旋地轉(zhuǎn),姜弦躺在軟塌上,被陳淮逼近。 “陳淮,你想怎樣?你到底——” 陳淮堵住了姜弦的話。 這場糾纏來得猝不及防。 他不是發(fā)泄、無需刻意,他狂躁又小心,一邊托著姜弦的脖頸, 小心避過軟塌邊緣,一邊卻又閉著眼,與姜弦抵死相纏。 哪怕姜弦咬破他的唇.舌,哪怕吃痛—— 仿佛這樣才能感知眼前這個人真的還存在。 “阿弦……” 話音落,姜弦毫不猶豫給了他一耳光。 陳淮被打的偏過了頭,唇角的一點血跡像是大雪鋪陳千里上墜落的一點銀星海棠,靡.麗旖.旎。 姜弦喘著氣:“你是怎樣?” “帶我回楚都,把我關(guān)在凇院,一輩子讓我不見天日?!?/br> 陳淮一字不發(fā)、只是搖頭。 姜弦嗤笑一聲:“不然呢?你還想做什么?!” “陳淮,你把我當(dāng)成什么?!一個物件,還是——” 陳淮捂住了姜弦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