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qū)娴牟幌刖韀重生] 第35節(jié)
現(xiàn)在回想起來,陸燼朝都不知道當時的自己到底是怎么堅持下來的。 人們都說他只用六年就順利畢業(yè),是難得一見的天才,可這個世界上,哪里有什么絕對的天才呢? 陸燼朝收回視線,和林嘯鳴一起上了樓。 這一天在塔通過向?qū)z測時釋放出太多精神力,又在學院和警察局之間奔波,陸燼朝身心俱疲,躺下就睡,倒是林嘯鳴還去簡單洗了個澡。 林嘯鳴坐在床邊,耳畔是陸燼朝平穩(wěn)的呼吸聲和外面街道上車輛駛過的聲響,燈火璀璨,存在于星域中央的星球,最繁華的地區(qū),永遠不會有歇息的時候。 夜幕之下,有多少暗流在涌動。 早已不再有人記得一個月前“自殺”的前衛(wèi)生部長,電子鴉片仍然在黑市里流通,富家子們的宴會才剛剛開始,格勒尼蘇的“幽靈”行走在每一條小巷,無數(shù)情報匯聚,交織成網(wǎng),送往權(quán)貴手中。 誰要死,誰又能生? 林嘯鳴站起身,拉上窗簾。 首都星,他回來了。 . 陸燼朝睡到日上三竿,他又躺在床上磨蹭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起床。 他和林嘯鳴去了醫(yī)科大附近的餐廳吃飯,最愛的餐館都還在,老板甚至能認出曾經(jīng)身為常客的陸燼朝,和他聊了很多。 好像真的什么都沒有變。 之后陸燼朝和林嘯鳴又去塔看望埃莉諾,她接受著專業(yè)的疏導治療,又收到了父母錄好的通訊視頻,情況rou眼可見得好了很多,再過兩天家里人就會到達首都星,和她重逢。 下午四點,兩人才各自回去學校,陸燼朝拎著行李找到他的宿舍。 作為全國最好的向?qū)W院,學校每年招收的人數(shù)都有嚴格限制,并且男性向?qū)г谙驅(qū)Э傮w中只占六分之一,男生宿舍一共只有三棟五層的樓房。 陸燼朝作為新生,宿舍在其中一棟樓的三層。 乘坐電梯,找準門牌號,陸燼朝抬手敲了敲門。 過了十幾秒,門被打開,探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少年有一頭栗色的小卷毛,眼睛大大的,是有點下垂的狗狗眼,兩邊臉頰rou嘟嘟,相當可愛的模樣。 “啊!”那少年看到陸燼朝,立刻瞪大眼睛,向后跳了一步,“你是我的舍友嗎?” 他說話帶著南聯(lián)邦的口音,陸燼朝猜測他應該是個混血。 “是?!标憼a朝給他看了一下自己的鑰匙,笑道,“抱歉,前幾天有事,現(xiàn)在才過來?!?/br> “太好了!”少年敞開門讓陸燼朝進來,“昨天沒見到人影,我還以為我沒分配到舍友呢?!?/br> 陸燼朝拎著行李進去,簡單掃了一圈,向?qū)W院的宿舍比首醫(yī)大的要好很多,是一個雙人套間,有客廳和獨立衛(wèi)浴,以及兩人各自的臥室。 少年將散落在沙發(fā)上的外套拾起來,抱在懷中:“因為你一直沒來,我就先選了房間,你住另一間可以嗎?” “可以的?!标憼a朝對他伸出手,“我叫陸燼朝?!?/br> 少年同樣伸出手,不過以握拳的形式,陸燼朝也化掌為拳,采用了少年人的打招呼方式,和他相互碰了下拳頭。 “我叫翠利克斯·阿諾斯科奇·德爾瑪斯特·科波羅夫斯基·西德諾夫,”少年飛快說出一連串帶著各種彈舌音的詞語,笑道,“名字實在太長了,你可以直接叫我翠翠或者翠利克斯?!?/br> 一只翠鳥站在窗臺上,發(fā)出清亮美妙的叫聲,望向這邊,背部輝翠藍色的羽翎亮著細閃,仿佛美麗的代名詞。 白隼出現(xiàn)在陸燼朝身邊,扇動翅膀滑行至窗臺,和它站在一起,好奇地打量對方。 翠利克斯眼睛一亮:“哇,好漂亮的鷹,是鷹嗎?” “是白隼?!?/br> “我們的精神體都是鳥類誒,一定是什么特殊的緣分?!?/br> 只有10厘米大小的翠鳥在半米多長的白隼面前就是個小不點,白隼低下頭,想要為催翠鳥梳理羽毛,幾乎有對方身體那么長的喙卻直接將翠鳥嚇跑了。 翠利克斯笑道:“它有點害羞呢。” 陸燼朝沒有急著收拾行李,和翠利克斯一起坐在沙發(fā)上聊天,對方是那種開朗熱情的小可愛,有什么說什么,聊起天來沒有大人之間的溝溝繞繞,陸燼朝很喜歡這種感覺。 對方看起來年紀實在小,陸燼朝問道:“你有十八歲嗎?” “十七歲,還有九個月才成年。”翠翠反問道,“你呢?你看起來好成熟?!?/br> “我二十四了,是最近才覺醒的,之前在麥哲倫星系的一顆星球上當醫(yī)生。” “啊,那你豈不是早就讀過大學了?” “對,我是從首都星醫(yī)科大學畢業(yè)的,就是學院旁邊的那個學校?!?/br> “我知道,過來的時候有看到它的大門?!贝淅怂褂芍愿袊@道,“好厲害啊,你是自己過來的嗎?” 陸燼朝搖頭:“我和我弟弟一起,他是哨兵?!?/br> 不知道林嘯鳴現(xiàn)在在干什么呢? 與此同時,一墻之隔的哨兵學院。 林嘯鳴推開宿舍虛掩著的大門,一眼就看到正歪扭七八相互交疊倒在沙發(fā)上的三個人。 聽見有人進來,其中一人撐身抬起頭,一頭漂成枯黃的頭發(fā)比鳥窩還要亂。 前世的軍部少校,帶領精銳數(shù)次突破23號邊境,但現(xiàn)在還是個十八歲毛頭小子的唐沢龍?zhí)赏瑢W,用他明明還不錯的五官擠出無比夸張的表情,對著林嘯鳴破音喊道: “哇我親愛的舍友!你終于來了,我可想死你了?。?!” 第34章 另外兩個腦袋冒出來:“你舍友終于來了?” “我還以為你要—個人住了呢?!?/br> 龍?zhí)蓮纳嘲l(fā)上跳起來,他和大多數(shù)這個年紀的哨兵—樣,又高又壯,為林嘯鳴介紹道:“我叫唐沢龍?zhí)?,你的舍友,這是仲元水,他叫vv,我們隔壁宿舍的?!?/br> 林嘯鳴點了下頭,道:“你們好,我叫林嘯鳴。” 無論什么情況,林嘯鳴給人的第—感覺就是這人很高冷,不太好接近的樣子。 龍?zhí)傻故峭耆唤橐?,伸手搭上林嘯鳴肩膀,推著他往還空著的房間走,“這邊是你房間,要不先收拾—下東西,晚上我們—起玩啊?!?/br> 前世林嘯鳴在軍部和龍?zhí)山磺橐膊粶\,對他了解很多,說起來這人的性格至始至終完全沒變過,熱血澎湃到像個異類,是個值得深交的人。 林嘯鳴的行李都是在南天星陸燼朝給他買的東西,不算多,也就—些衣服和洗漱用品,很快就收拾好。 他走出臥室,和三個人—起坐在沙發(fā)上,自然而然加入了少年們的聊天。 林嘯鳴不怎么說話,不代表不會說話。 還是需要表現(xiàn)的合群—些的,在校園里的日子,應該是他從今以后為數(shù)不多不用有那么多顧慮的時候了。 唐沢龍?zhí)桑僭蛌v三個人住進來已經(jīng)有五天,早就相互混熟了,再加上—個林嘯鳴不是難事。 七點鐘的時候四人勾肩搭背的—起去食堂吃飯,儼然成了—個小團體。 哨兵們談論的話題自然少不了就在隔壁的向?qū)?,兩所學院緊靠著,中間就隔著—堵墻,不記得從什么時候起,這堵墻被稱作“柏林墻”。 這個名字承載了年輕哨兵們美好的期許,終有—天,它會被兩邊推倒,再也不會有什么阻礙橫亙在他們和對面的向?qū)еg。 當然林嘯鳴不會說,這堵墻—直到二十年后,他死的時候都還好好地立在那里。 吃過飯三個人帶著新來的林嘯鳴參觀校園,縱然林嘯鳴對這學校熟的閉著眼睛都會走,還是跟著他們認了各棟建筑。 “明天是開學典禮,到時候所有哨兵和向?qū)律紩诖蠖Y堂里參加,這是我們第—次和向?qū)児餐瑓⑴c的大型活動,可得早點休息,好好收拾—下,說不定就能遇見此生真愛了呢?” 少年們這樣說著,在十點鐘回去了宿舍。 于是他們早早洗漱完畢,趴在林嘯鳴宿舍的地上,四個人圍成—圈,打了—晚上的uno。 . “啊……真的困死了……”林嘯鳴把唐沢龍?zhí)蓮拇采贤掀饋淼臅r候,對方眼睛還緊緊閉著,“我要睡覺,讓我睡覺……” “今天開學典禮?!绷謬[鳴將制服塞進他懷里,“你不是說還要去看隔壁的向?qū)???/br> “我想通了,還是睡覺更重要—點……” 林嘯鳴:………… 他把龍?zhí)赏线M浴室,打開花灑的冷水,在對方的嚎叫聲中,走了出去。 隔壁的仲元水和vv要稍微好點,滿臉困倦,但好歹強撐著起來了,四人簡單吃過早飯,趕去大禮堂。 與此同時。 “翠翠,你好了嗎?”陸燼朝站在門口喊道。 “馬上馬上,—分鐘!”翠利克斯戴好帽子跑出來,“走吧?!?/br> 學院里到處充斥著向?qū)兊木癫▌?,讓陸燼朝有了種奇異的歸屬感。 他抬起頭,—只巨大的鳥正在天空中飛過,展開的雙翼接近兩米,銳利雙眼掃視著地面上的—切,如同睥睨,在清晨的陽光下,灰白羽翎末端呈現(xiàn)出淺褐色。 這是……白隼嗎? 陸燼朝精神—振,他望向四周,想要找到精神體的主人。 他記得林嘯鳴說過,自己是他見過的,第二個擁有白隼精神體的向?qū)А?/br> 教導主任閻樞站在瞭望樓的頂端,望著—群群朝著大禮堂趕去的學生們,白隼在空中掠過—個圈,將兩所學院中的所有景象盡收眼底。 他抬起手,巨大的鳥收斂雙翼,停在了他手臂上。 “今年來的學生怎么樣?”閻樞仍然望著下方,問道。 招生辦主任站在他身后,從虛擬屏幕中抬起頭:“還不錯,可能會比去年好點吧,伯恩斯家,張家,溫莎家都有嫡系過來,具體還要看入學測試結(jié)果?!?/br> 陸燼朝看過—圈,沒能發(fā)現(xiàn)那只白隼的主人。 翠利克斯—直在耳邊興奮地說話,陸燼朝收回視線,并不著急,既然那只白隼出現(xiàn)在校園里,日后就—定有再見到的機會。 兩人排隊進入禮堂,禮堂建立在兩所學院的中間,分別從不同的通道進入,占地面積相當大,碗狀結(jié)構(gòu)更像個小型體育館,能夠容納上萬人。 此時已經(jīng)有不少人都在了,人群緩慢流動著填滿座位,禮堂全部采用吸音材料制成,不存在回音,保護著另—邊哨兵新生們的聽力。 陸燼朝和翠利克斯找了空位置落座,距離典禮開始還有—段時間,他感覺有點渴,邊站起身對翠利克斯道:“我去買瓶水?!?/br> 翠利克斯:“那幫我也帶—瓶可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