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別離開我
當(dāng)她明白過來后,臉頰開始發(fā)熱、發(fā)紅,畢竟是自己情竇初開時,曾暗戀過的第一個男人,所以,他的表白對她來說,還是會觸動她的內(nèi)心的。 可她此刻又沒有那種興奮到想尖叫的幸福感,只剩下了不可置信。 皮特像是有些激動得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話題一打開,就一定要把自己內(nèi)心的話全部說完。 “這段時間我的內(nèi)心充滿了遺憾,一天沒有跟你表白,我就一天不能吃好、睡好,所以,這一次學(xué)院說要派人來中國參加軍事交流會,我就主動請命了,但其實,我就是來找你的,我一定要告訴你,我愛你!親愛的女孩兒!并且我相信我的眼睛,你也是愛我的?!?/br> 皮特說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越發(fā)的激動,他看著柳凝梅這一身他在英國沒有見過的素雅民國學(xué)生風(fēng),越發(fā)顯得她清純、亮麗, 再深深望向她那萌萌神情的如閃著星光沁著水的漂亮杏眼,一時間熱血沸騰,他情不自禁,低頭就想去吻柳凝梅。 柳凝梅還處在呆愣之中,因為她實在接受無能,皮特是專門追到中國來向她表白的? 她還覺得自己身在夢中。 就在她恍惚間,皮特的唇差一點就吻到了她的嘴角上,卻在兩唇間還有兩厘米距離的一剎那,“砰!”的一聲,兩人腳下響起了槍聲。 身為軍人的兩人立刻一級警備,兩人同時一個翻身,滾到樹后,與此同時,兩人也都掏出了槍,然后觀察周圍環(huán)境,想知道是誰開的槍。 兩人的動作出奇的一模一樣,好像出自一人。 只是,他們看了半天也沒看到什么危險,卻在兩秒鐘后,一雙大長腿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眼前。 柳凝梅看見那雙筆直的長腿,便有一種熟悉感,順著長腿往上看,她松了口氣之后,又立刻緊繃了神經(jīng)。 一身軍綠少帥服,健碩身形挺立,氣勢如一國王者,五官完美如雕塑,不是夜君臨還能是誰? 他似乎并沒有去看躲在樹后的柳凝梅和皮特,臉上也沒有任何情緒地?fù)炱鸬厣媳凰粯尨蛩赖耐米印?/br> 柳凝梅趕緊走出來,心虛地笑笑,“二少帥,你怎么回來了?” 王副官不是說他今晚會很晚才能回來的嗎? 剛才她跟皮特說得英語,他是不是都聽到了? 真是煩躁啊! 看來又得拿“生命”解釋了。 夜君臨揪起地上的兔子,兔子中了槍,已經(jīng)沒什么力氣蹬腿,血腥味兒很濃。 柳凝梅精神緊繃,覺得夜君臨雖然什么都沒說,可她卻已經(jīng)感覺到了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殺氣了。 這時,皮特也出來了。 他用眼神詢問柳凝梅,柳凝梅趕緊介紹說,“這位就是……二少帥!” 她這次用得是中文。 皮特神色一怔,繼而目光如鋒看向夜君臨,只是,他沒想到夜君臨此刻也正好向他投射來目光,并且目光中也閃著鋒芒。 所以,作為旁觀者的柳凝梅,仿佛看到了兩個氣場強大的男人中如有兩柄利劍,閃著刀光劍影般的火花。 感覺到蕭殺之氣的柳凝梅,立刻打圓場般笑呵呵地對夜君臨說,“這位是來自……” “他哪來的跟我沒關(guān)系!你不必跟我說。”夜熬勛很不給面子地打斷了她的話。 柳凝梅被噎住,有點尷尬,可真正讓她著急的是,此刻皮特的面色也越來越冷了。 柳凝梅扶了扶額頭,趕快轉(zhuǎn)移話題,近乎帶著討好般的語氣,看著夜君臨手中的兔子問,“呵呵,二少帥,你把它打死干什么?” 打兔子開手槍,且不說是殺雞焉用宰牛刀,把她和皮特都嚇了一跳,還以為有人偷襲他們,有生命危險呢! 再說,小白兔那么可愛,好好的,就這樣送命在他手上了,好可憐。 卻見夜君臨依然一臉云淡清風(fēng),拎著兔耳朵,送到柳凝梅眼前晃了晃,薄唇輕啟,不緩不急地開口,卻只說了兩個字,“想吃!” “想吃?” 柳凝梅一臉詫異看向夜君臨,他是缺這口的人嗎? 想吃兔rou大飯店里隨便點來吃了,為什么要在剛才那種氣氛下開槍殺死一只兔子? 可想而知,這里面一定有他自己的用意。 柳凝梅咬著牙根小聲嘀咕,“你是狼嗎?吃兔子?” 夜君臨顯然是聽到了她的話,掀起眼瞼,目光如炬般直射柳凝梅的眼睛,看得柳凝梅一怔,好像有魔力吸引著她不可以移開眼看別處,只能乖乖聽他說話。 他聲音陰沉地說,“我不吃它,也會有豬吃它。” “什么?”柳凝梅眉頭深蹙,下意識就問,“豬怎么會吃兔子?” 夜君臨眉頭一挑,目光直射柳凝梅,可柳凝梅卻分明看見他眼尾掃了眼皮特,然后才說,“有一種外國豬,專門喜歡吃小兔子,尤其是越嫩的越好?!?/br> 如果柳凝梅此刻再聽不出來,夜君臨在罵皮特是豬,罵她是兔子,那她自己就是個蠢豬。 深吸一口氣,然后努力運氣,柳凝梅需要消化因為被罵而產(chǎn)生的怒火。 可皮特忍不了了,直接用英文問,“你罵誰是豬?” 夜君臨一副聽不懂英語的樣子,完全當(dāng)皮特是空氣,繼續(xù)對柳凝梅陰陽怪氣地開口。 “這只兔子罪有應(yīng)得啊,因為它,特別喜歡給她的未婚夫……戴綠帽子!你說,它是不是……欠吃?嗯?” 柳凝梅的心尖一緊,就覺得夜君臨的話里藏著不懷好意,可此刻她也不能跟他翻臉,她惹不起他。 皮特一臉茫然地問柳凝梅,“兔子戴帽子什么意思?” 柳凝梅,“……” 內(nèi)心一片兵荒馬亂,柳凝梅深覺有皮特在場攪和,她和夜君臨的關(guān)系,恐怕會越發(fā)難以收拾。 她立刻拉著皮特朝外邊走,一邊走一邊用英語說,“皮特,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些話要跟我未婚夫說。” 她一邊說,一邊給皮特使眼色,竟然忘了自己在說英語。 皮特本不想走,但明白了柳凝梅的意思后,他也怕耽誤了柳凝梅的正事,便不甘地走開了。 只是他在臨走前,還抓著柳凝梅的雙肩,非常懇切地用英語說了一句話。 “我剛才跟你說得那些話,都是比金子還真的話,你一定要好好考慮,我等你的答復(fù),我住在五國大飯店里,你想好了來找我?!?/br> 柳凝梅一聽皮特這話,就心驚rou跳地轉(zhuǎn)頭看了眼夜君臨,果然,那男人臉色比剛才更黑沉了幾分。 倒吸了一口涼氣,柳凝梅趕緊朝外推皮特,小聲對他說,“知道了知道了,你先回去吧?!?/br> 皮特看出了柳凝梅的為難,轉(zhuǎn)身沒再猶豫地走了。 他知道,在中國,眼前這個所謂柳凝梅的假未婚夫,更能幫助到柳凝梅。 可,很顯然,他已經(jīng)看出來了,這個假未婚夫,似乎并沒有那么假。 等皮特走了,柳凝梅總算松了口氣,這樣她就能專心應(yīng)付夜君臨了。 “你英語說得真好。” 所以,之前他在她面前超著一口北方式英語,激情洋溢地說要教她英語的時候,她還一臉崇拜的表情,都是……在耍他了? 一聽這話里帶著滿滿地的仇怨,柳凝梅就流露出一臉委屈的表情。 “你別多想啊,我當(dāng)時是真的很崇拜你的?!?/br> 雖然開始是真的挺鄙視的,但這話絕對不能讓他知道。 “你畢竟沒在英國留過學(xué),英語就能說得那么好,當(dāng)然是值得崇拜的?!?/br> 夜君臨冷冷地看著她,“魯班面前班門弄斧的人,你覺得魯班會崇拜他?” 柳凝梅心里一噎,知道他不高興了,她英語說得好這事算是徹底暴露了,她覺得離她的身份暴露也不遠(yuǎn)了,但是,不管怎么說,她還是得哄著他。 她聲音溫柔地說,“你別那么小氣嘛,我也有我的為難,有些時候?qū)嵲诓环奖惚┞蹲约旱乃L,你就體諒我一下吧!嗯?” 她這份小女人情不自禁撒嬌意味的語氣,令夜君臨怔了幾秒,可幾秒過后,他的臉卻更加冷漠下去。 “柳凝雪你別跟我來這套,滾一邊去,我告訴你,從今天開始,你我之間的一切關(guān)系……無條件解除了。” 這話著實是把柳凝梅嚇了一跳,“別呀,二少帥,為什么呀?” 夜君臨已經(jīng)抬步要走,柳凝梅趕緊去拉他的手臂,卻怎么都沒想到,他竟然帶著怒氣,一把將她甩開。 她直接摔到了地上,沒多疼,可見夜君臨又要走,她立刻裝得很疼地“哎呦!”一聲。 果然,夜君臨停住了腳步,還轉(zhuǎn)過身來看她。 她立刻爬起來走向他,他氣憤,看來又被耍了。 “我不服,就算判死刑,你也得讓我死的明白??!” 柳凝梅氣勢洶洶來到他面前。 他唇角諷刺地勾起,“我早就警告過你,頂著我夜君臨未婚妻的身份,就不能跟別的男人勾勾搭搭,你倒好,一個夜東霆,一個丁沐澤,現(xiàn)在又來個洋鬼子,你真當(dāng)我夜君臨是烏龜啊,打算在我頭頂種一片草原啊?” “噗!”柳凝梅一時沒忍住,笑噴了。 只是,當(dāng)看到夜君臨因為她的笑,而咬牙切齒的時候,她有些笑不出來了。 她馬上溫聲軟語地拉著他的手臂說,“真的不是你想得那樣,你聽我解釋清楚?!?/br> 夜君臨如同鐵面包公不吭聲,柳凝梅聲音又柔了些。 “首先,夜東霆的事,你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他追求我,應(yīng)該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br> 這話令夜君臨沉思,夜東霆的舉動確實有這個嫌疑,但也不排除,夜東霆那孫子,他真的想要眼前這個女人,至少,眼前這個女人,是夜東霆目前為止花心思最多的女人。 夜東霆的事,姑且不怪這個女人吧。 “丁沐澤的事,我已經(jīng)跟你解釋過了,再說,我發(fā)現(xiàn)你meimei很喜歡丁沐澤,我當(dāng)丁沐澤是我的親哥哥一般,我最近還在想,如果你meimei對丁沐澤是真心的,我還要撮合他們呢,所以,我對丁沐澤絕對不會有那種心思。” 夜東霆斜眼睨著她,丁沐澤的事,姑且也相信她,可還有那個洋鬼子呢? 關(guān)于皮特表白這件事,對于柳凝梅也是突如其來的,所以,她一時還沒組織好語言要怎么解釋。 夜君臨一見她小臉糾結(jié)的樣子就說,“你還是不要費力編了,我沒功夫聽你的欺騙?!?/br> 他再次憤怒地將她手臂掀開,直掀得她倒退了幾步,見他又要走,柳凝梅立刻故意一屁股坐到地上,聲音更大的叫,“哎呦!” 可這一次,夜君臨不再上當(dāng)了,壓根沒回一下頭,徑直憤怒地朝前走。 柳凝梅也知道,同樣的戲碼演多了,早晚會失效的,可她這不是沒有法子了嗎? 現(xiàn)在一見夜君臨真的要走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朝著夜君臨的身影就撲了過去。 到了跟前,她不管不顧地一把從夜君臨身后抱住了他的腰。 夜君臨身子一僵,繼而感受著她紅唇噴灑著女人香氣在他耳邊說了一句,“在我沒報完仇之前,不管什么原因,你都不能離開我。” 她本是情不自禁把心里話說出來了,夜君臨本也可以繼續(xù)不理她的,可她這包含了委屈、膽怯、慌張,忸怩中還參雜著霸道、不講理的聲調(diào),硬是令夜君臨的腿走不動路了。 他心里好像有一種感覺,不管別的男人對她如何好,她唯一離不開的是他? 但是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她只是報仇時才離不開他,等她報完了仇呢? 在他一瞬間的恍惚間,柳凝梅將他抱得更緊了,她只是怕他再跑了,而對他來說,卻是一種貓爪,撓到了他心尖的感覺。 “我跟皮特真的也沒什么,要是有什么,我在英國時我們不就在一起了?而他突然追到中國來跟我說這番話,我也真是很意外?!?/br> 柳凝梅不知道夜君臨有沒有聽到,她跟皮特談?wù)摰降乃谟娛聦W(xué)院讀書的事,但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沒有精力管那件事,只希望他們的交易不要結(jié)束。 如果現(xiàn)在交易結(jié)束,別說沈家人不會放過她,就連鐘家人也不會放過她,她還不想這么早死。 “你剛才還答應(yīng)他說要考慮?” 夜君臨陰沉沉地,仿佛恨不得將柳凝梅咬牙切齒地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