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自己擺平
她伸手一攔,反手一彈,那個土豆從哪來的又飛回了哪里去。 “??!”人群中發(fā)出一聲慘叫,是一個中年男人,他的一只眼睛被土豆打得頓時又紅又腫起來。 “這個賤女人,做出那么下賤的事,竟然還敢打人?!蹦腥艘贿呂嬷劬?,一邊罵。 “是呀,真沒見過比她更不要臉的女人了?!?/br> 男人身邊有個女人跟著附和。 “應(yīng)該送她浸豬籠……?。 ?/br> 沒等那女人說完,柳凝梅手中接住的一個西紅柿準(zhǔn)確無誤地打在了女人的臉上,糊了她一臉西紅柿汁。 “你……” 女人和男人氣得指著柳凝梅想罵,卻見到柳凝梅冷眼怒視他們的那一刻,突然沒了膽子。 如果說,第一次男人被打中,還可以猜測是巧合,那么這第二次,足以證明這個柳小姐想打誰就打誰。 在眾人停留的兩秒鐘安靜空擋里,柳凝梅找準(zhǔn)時機說話了,她的姿態(tài)依然自信、坦然,語氣不卑不亢,更沒有絲毫恐慌。 “大家看見了,我不還手,不是打不過你們,而是,不屑與你們這些被當(dāng)槍使的人計較……” 她這話一出,所有人更加安靜了,有些人直接流露出心虛的眼神,因為他們就是那些別人請來的槍,而有些人則一臉茫然,陷入糾結(jié)和思考,他們是不是無意中被別人擋槍使了? “這里有多少是自發(fā)主動來討伐我的,我想不用我說,你們自己心里都有數(shù),這件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想整我,而你們這里大多數(shù)的人,就為了那么一點蠅頭小利,便做起了埋沒良心,往別人身上潑臟水的勾當(dāng),而少部分的人,就是跟風(fēng),豈不知,自己被人利用了,還什么好處沒得著……” 她這話剛落下的片刻,下面便有人竊竊私語。 “是王嬸生拉硬拽把我?guī)淼模冶菊f不想來,她就跟我說,柳凝雪太可恨,不來罵罵她,不足以消民恨,我當(dāng)時沒多想,現(xiàn)在想想,王嬸從來都是無利不起早的人,怎么這次這么積極,難道……” 一個梳著大辮子的姑娘將目光看向人群中那個王嬸,果然,扎著花頭巾的王嬸心虛地躲開了她的目光。 她這一躲,姑娘立刻就明白了,“哦!王嬸,你真的是拿了別人好處來當(dāng)槍的,最可氣的是,你把我們拉上了好處卻不分給我們?!?/br> 這姑娘一喊,周圍人也開始懷疑自己是被騙來的,嘰嘰喳喳吵了起來。 躲在角落里看著這一切的丁沐澤笑了:柳凝梅就是柳凝梅,不管在什么境遇下,都能化險為夷,掌控全局。 夜夫人眉頭深深蹙了起來,大家都覺得柳凝梅是說那些人,可她怎么感覺柳凝梅這番話,更加像是說給她聽的呢? 她覺得這丫頭是想通過對眾人說得這番話,敲山震虎告訴她,有人想整她,她夜夫人不要犯傻,別被人當(dāng)槍使,亦或者,她夜夫人此刻如果做出些什么傷害她的事,那就證明,背后想整她的,就是夜夫人自己。 好厲害的丫頭,似乎區(qū)區(qū)幾句話就將她即將要說的話,要做的事給堵死了。 她也真的有些想對這丫頭另眼相看了,如果這丫頭不是盯上了自己最寶貝的兒子,或許,自己也不會這么針對這丫頭,但是,為了保護好自己的兒子,就算是再沒有底線的事,她也做得出來,因為在她心目中,沒有什么比兒子更重要。 她唇角勾起一絲冷笑,忽視掉一切不該有的情緒,給身邊陳副官使了個眼色。 陳副官立刻會意,老佛爺要發(fā)話了,自然得先清清場。 “咳咳!大家聽著……這位是督軍夫人,接下來,她將有事要宣布?!?/br> 陳副官說完便退下了,夜夫人走到人前。 夜夫人今天穿得特別隆重又正式,似乎是為今天的日子做了準(zhǔn)備。 一身黑色真絲斜襟盤扣短衫,搭配配套黑色真絲刺繡長裙,上衣胸口是一條金絲刺繡飛凰,鳳尾栩栩伸展,直至裙擺下方。 她一走動,裙擺搖曳,帶動金絲鳳尾,如同金鳳翩燃舞動,活靈活現(xiàn)、栩栩如生、也更讓她顯得氣勢逼人,女王氣場全開。 這套精致的衣裳,一看就是純手工定制,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 她緩步面向眾多記者嚴(yán)肅開口。 “各位媒體朋友,各位父老鄉(xiāng)親,今天我夜家承認過的未婚妻柳凝雪,做出如此下流、無恥,令夜家蒙羞的事,我深感汗顏……” 夜夫人這樣說,擺明了對剛才柳凝梅的那番暗示,來一個裝聽不懂。 老jian巨猾! 柳凝梅心中暗忖,果然夜夫人是最難對付的那一個。 記者們“啪啪啪”快速按著快門,拍攝柳凝梅和夜夫人同框的畫面。 夜夫人沒看柳凝梅一眼,繼續(xù)理所當(dāng)然地說,“但我們夜家是有廉恥心的,絕對不能容許這樣的女人繼續(xù)頂著我夜家未來兒媳的身份在外邊胡作非為,毀我夜家聲譽,所以,我今天趕到這里,當(dāng)著所有媒體朋友和廣大群眾的面,正式宣布:夜家和柳凝雪之間的婚約,就此解除,今日之后,她柳凝雪是偷、是盜、是娼,都跟我們夜家,以及我兒子夜君臨,沒有絲毫關(guān)系,以后有關(guān)這個女人的任何報道,都不要牽扯上我們夜家?!?/br> 夜夫人的這一番話,可以說,體現(xiàn)了她迫不及待想要跟柳凝雪撇清關(guān)系的用意。 柳凝梅心中有數(shù),這也是她早就猜到的結(jié)果。 可群眾并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們會覺得是夜夫人嫌棄她,而她的那些風(fēng)流罪過,也好像被夜夫人的這番話坐實了。 “我看這個柳凝雪確實也是有問題的,不然她的未婚婆婆為什么要這樣說?!?/br> “是呀,如果她好,夜夫人為什么不要她?!?/br> 人們總是能自以為是的為自己的想法找到合理的理由,就好像,一對夫妻離婚了,丈夫不要妻子了,有些人就會認為,一定是那個女人有什么問題,他的丈夫才不要她的。 柳凝梅不在乎夜夫人極盡所能給她扣這種坐實的帽子,但她不喜歡被別人污蔑,繼而委屈自己。 她也面向了記者們,依然一臉平靜,不急不燥地開口,“夜夫人不管說了什么,都是她的片面之詞,登報的照片,除了我跟那位英國友人看起來很曖昧之外,我與其他男士的照片都是很正常的接觸,而那張我與英國友人的照片,也是有人刻意抓取的角度,讓我們看起來像是在接吻,但其實,我們兩個人的臉距離相差的還很遠……” “你這樣說就不對……” “夜夫人請讓我把話說完,如果你有切實地證據(jù)可以拿出來,否則,光憑一張?zhí)撎搶崒嵉恼掌徒o我定了罪,這聽起來,有點像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夜夫人本想出聲打亂柳凝梅的思路,卻沒想柳凝梅沒給她機會,再次搶過話把,將自己的意思一氣呵成表達清楚。 記者中有被買通的人,那些人無論柳凝梅怎么解釋,他們也不會站在柳凝梅一邊,但有一部分是公家有職業(yè)素養(yǎng)的記者,柳凝梅相信,他們是不會亂寫的,所以,該解釋的,她還是要解釋的。 而群眾們的思路便是,誰說得有道理,就相信誰的。 夜夫人一見她說了這么多話,竟然還沒把柳凝梅踩倒,便有些急躁了。 “柳凝雪,你不要在這里做垂死掙扎了,我身為督軍夫人,說出的話一定會算數(shù),不管你同不同意,你已經(jīng)被我們夜家單方面解除婚約了,你再糾纏也沒有意義?!?/br> 夜夫人這是先發(fā)制人,她覺得自己都這樣說了,柳凝梅便沒臉也沒資格不同意解除婚約,卻怎么都沒想到,她完全看錯柳凝梅了。 面對夜夫人,柳凝梅至始至終都保持著淡然的微笑,淡然的眼神,淡然的藐視一切。 她對夜夫人用淡然的語氣說,“夫人想解除婚約,其實不必這么大費周章,費盡心思的做局,實屬多此一舉,如果你沒有忘記的話,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說過了,是二少帥她想要我做她的未婚妻,對于這件事,我并沒有多大欲望,您想單方面解除就解除好了,根本不用擺這么大陣勢,也不用拐著彎的找個牽強的理由讓我服輸,我根本不在乎?!?/br> 這叫輸人不輸陣,柳凝梅知道二少帥未婚妻這個身份,至少在二少帥回來之前,她利用不了了。 此刻她去求夜夫人,也只會落得個自取其辱的下場,那不如就瀟灑、硬氣一點,反正,靠別人的事,早晚有一天也是靠不住的。 只是這一天來得稍微早了點,那她也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日后,必然還是要多靠自己。 所幸,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把該鋪墊的局,都鋪墊的差不多了,沈昌貴和楊金華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不可能再恢復(fù)。 沈昌貴在拿到錢之前,也不會做出直接傷害她的事,未來對付沈昌貴和楊金華的局,她也設(shè)計得差不多了。 所以,現(xiàn)在她離開了夜君臨的幫助,已經(jīng)不像剛開始那么被動和無助了。 那么,就借此機會,斷了與夜君臨的交易,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柳凝梅決定,將她和夜君臨的關(guān)系干脆切得再干凈一些,她轉(zhuǎn)身面向媒體,再次大氣地開口。 “我也在這里跟大家宣布一聲吧,我柳凝雪從來就沒想過要攀附夜家什么,夜夫人剛才提出的解除婚約,我舉雙手贊成,那日后我再跟什么男人有什么接觸,我想也不值得媒體關(guān)注了吧?所以,就請各位媒體朋友放我這個小人物一馬,現(xiàn)在你們是不是可以離開沈家門口,讓我過正常的生活了呢?” 她這一番話簡直就是直接打臉夜夫人,好像在說,現(xiàn)在可不是她夜夫人不要這個未來兒媳婦,而是她想逃離夜家這個所謂的靠山,甚至帶著點急不可待以及慶幸被甩的意思。 也就是說,這位大家眼中攀龍附鳳、無恥下流的柳小姐,她根本就沒把夜家這門高枝當(dāng)回事。 這當(dāng)然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記者們有些傻眼,跟他們預(yù)估的完全不一樣啊。 夜夫人也一時愣得不知道說什么了? 如果她苦求、糾纏,她還能再狠點地羞辱她,讓她真正認清事實。 可現(xiàn)在人家根本不陪她玩,夜夫人感覺自己準(zhǔn)備的那些陰謀、陽謀都沒處用了。 等反應(yīng)過來自己被打臉了,她氣得心口有點痛,真想直接斃了這丫頭算了,簡直氣死她了。 “好了,大家既然都明白我的意思了,熱鬧也看夠了,那就都哪來的哪去吧。” 柳凝梅云淡清風(fēng)地說完,轉(zhuǎn)身,誰的面子都沒給地回了屋里。 夜夫人都被這么晾著了,那些記者和群眾更覺沒什么戲唱了,于是便緩緩有人群散去。 夜夫人冷著臉喘了兩口氣,“哼”了一聲,陳副官扶著她上了督軍府的汽車。 站在窗口,看著夜夫人走遠,柳凝梅暗自嘆了口氣。 “你這樣直接得罪夜夫人,恐怕以后會有麻煩?!?/br> 見周圍沒人,宋含鈺走到她的身邊,輕聲提醒了她一句。 柳凝梅沒有轉(zhuǎn)頭,依然看著遠方,目光中帶著一絲茫然,而語氣卻又是淡然和堅定的。 “怎么都是得罪,我不想活得沒有尊嚴(yán),我與夜夫人沒有深仇大恨,我還救過夜督軍一命,相信只要我離她寶貝兒子遠點,她應(yīng)該就不會再找我的麻煩了?!?/br> 柳凝梅分析的沒錯,夜夫人的目的就是要她離夜君臨遠點,如今夜夫人的目的達到了,便不會再跟她計較一些小事。 但她跟夜家解除婚約的消息,卻在某些人心中種下了罌粟的種子,伴隨著欲望的土壤,生了根,發(fā)了芽,開出最毒的罌粟之花。 第二天各大報紙報道了柳小姐跟夜家解除婚約的消息,記者們并沒有把柳凝梅的原話寫上去,字里行間都顯示著是夜夫人不要柳凝梅這個人盡可夫的女人了。 但這些,柳凝梅已經(jīng)不在乎了,她在乎的是,現(xiàn)在沈家門口沒有人再圍觀她這個跟大人物沒有關(guān)系的小女人了,她終于可以樂得清靜,然后專心對付沈昌貴和楊金華了。 這天吃過早飯,柳凝梅打算去找丁沐澤跟他商量點事情。 柳凝梅坐在黃包車上的時候,突然感覺頭暈眼花,她馬上意識到自己可能是中招了,可她想了一下,在沈家,她沒有單獨吃什么東西??? 所以問題出在哪了呢? 正想著的時候,柳凝梅已經(jīng)昏迷了過去,拉黃包車的人露出了兇惡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