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他比狼更狠
夜督軍和夜夫人沒出聲,沉默聽著,只是臉色都越來越不好。 鐘夫人和鐘麗紅心中有些硬氣了一把的感覺,她們都在期待勝利的談判戰(zhàn)果。 鐘市長接著說,“也只有君臨成了我的女婿,我才有理由保證君臨亂殺無辜這件事,不會被傳到高官的耳朵中去……” 夜督軍和夜夫人聽到這句話后,已然完全蹙起了眉頭,在玉城,還沒有人敢威脅過他們夫妻。 夜督軍剛要開口,鐘市長又搶話了。 “雖然說督軍府實力強大,但如果高官也認(rèn)為二少帥亂殺無辜,想要對付夜家的話,聯(lián)合沈家軍,也不是不能辦到?!?/br> 鐘市長話中沒有提及他自己,但基本也差不多就是那個意思了,如果夜督軍不同意,他這個市長就會將這件事上報給高官。 他在高官那里說幾句夜家軍的壞話,說幾句沈家軍的好話,那么就會讓夜家陷入被動之地。 真打起來,誰輸誰贏也不一定,畢竟好虎還架不住一群狼。 夜督軍自然是聽明白了鐘市長的意思,他一輩子還沒受過這種窩囊氣,冷著臉不說話。 夜夫人就是他最得力的助手,每當(dāng)這個時候,夜夫人就會主動出面緩解難看。 “哎呀,鐘市長說這種話真是見外了,就算沒有這件事,那麗紅也是我們夜家欽定的兒媳婦?。≈皇牵覀儾皇且恢痹谙朕k法讓君臨同意嗎?” 夜夫人想用一點拖延戰(zhàn)術(shù),讓他們先回去,等她找夜君臨商量一下再做定奪。 可鐘市長卻不想給他們時間,就是要打他們措手不及,才能讓他們就犯,否則,就憑夜督軍這老jian巨猾,夜君臨那精明、jian詐,難免他們不會想出更加出其不意地辦法對付鐘家。 “我看今天就是一個很合適的時機,不如現(xiàn)在就把君臨叫來,把這事定下來?!?/br> 說這話的是鐘夫人,她已經(jīng)無數(shù)次地被鐘麗紅揪衣襟提醒了。 鐘麗紅覺得這真是一次很好的機會。 他們鐘家一家三口都覺得,夜君臨再狂妄,也不會拿整個夜家,整個督軍府冒險。 夜督軍和夜夫人這一次是真的有點為難了,不管怎么說,是自己兒子理虧,他們倒不是完全怕鐘家,只是,原本夜夫人就愿意跟鐘家結(jié)親,現(xiàn)在為了個死人影響雙方的利益不值得。 夜督軍想了想,終于開了口,“關(guān)于這件事,我家君臨確實做得有些欠妥,但是,你們也知道他的脾氣,如果他不愿意,我們拿槍逼著他也沒用,依我看,還是把君臨找回來,有什么話,不如當(dāng)著他的面說,再看看他是什么態(tài)度。” 夜督軍面無表情發(fā)表著自己的觀點,神情上讓人看不出他是贊同還是不贊同。 夜夫人立刻笑著補充道,“依照我和督軍的意思,自然是滿意麗紅這個兒媳婦的,但是我們不能逼著君臨,否則可能會適得其反,待會叫君臨回來,我們一定得好言跟他說,免得把他惹毛了,到時候,我跟督軍也沒辦法,他可能并不會在乎高官和沈家軍?!?/br> 夜夫人說到最后一句,笑容中帶著意味深長,意思在說,別拿高官和沈家軍來嚇唬我們,真要打起來,不一定誰怕誰。 鐘市長心里有數(shù),真打起來無非是兩敗俱傷的事,于是他冷著臉不吭聲了。 鐘麗紅最怕事情談崩了,趕緊打圓場。 “哎呀,夜姨母說得對,對于君臨哥,我們肯定是要哄著來的,先哄著他答應(yīng)了這門親事再說?!?/br> 鐘市長和鐘夫人一見自己女兒那個沒出息的樣兒,他們就不想再說話了,感覺說什么都是丟臉。 很快,夜夫人的副官將夜君臨找回來了,林深和楊瀟跟著一起來的,他們守在門口,夜君臨一個人進屋去了。 鐘市長一看見夜君臨那一臉不屑的神情,他就有些不悅,現(xiàn)在可是他們鐘家有理,怎么還一副鐘家巴結(jié)夜家的模樣。 “君臨哥,你回來了!” 鐘麗紅一看見夜君臨就滿臉堆笑,雙眼放射著希冀之光,她是真覺得這一次的談判非常有希望。 夜君臨一身軍綠色少帥裝,湛亮軍靴為他增添了不少軍統(tǒng)氣勢,看他步伐有力、矯捷,身上風(fēng)塵仆仆的樣子,應(yīng)該是剛從外邊辦完事回來。 依然連看都沒看鐘麗紅一眼,坐到夜督軍身旁,夜君臨恭敬地說了一聲,“爹,娘!” “嗯!”夜督軍威嚴(yán)應(yīng)聲。 夜夫人笑著答應(yīng),“唉!” 之后,靜默了幾分鐘,鐘家人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么開口,等著夜家人先開口。 鐘夫人用眼神示意夜夫人先說。 夜夫人故意涼了一會兒,而后接收到鐘夫人的示意,才一副很給面子般開口。 “君臨啊,鐘市長一家今天是來談你和麗紅婚事的,你看……這你把趙自行給打死了,鐘市長也是很為難的,他想要保你,你總得給他個充足的理由,比如,你是他的女婿?!?/br> 夜夫人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也是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夜君臨的神色,她還真怕夜君臨料峭子走人了。 果然,夜君臨的面色比進屋時更加冷沉了幾分,他一開口,聲音緩慢,咬字清晰,卻沒有一點溫度,讓人聽了心涼。 “關(guān)于我跟鐘麗紅,從來都是你們一廂情愿,從頭到尾,我沒說過要接受她做我的未婚妻,我對她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 這話直接刺激到了鐘市長,他立刻不悅地問,“夜君臨你什么意思,你覺得我女兒配不上你嗎?” 如果是以前,鐘市長還真不敢這么質(zhì)問夜君臨,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現(xiàn)在這小子有把柄在他手上,他有資本跟他對抗一下。 可怎么都沒想到,夜君臨不但沒有任何收斂,反而一臉厭惡的看向鐘麗紅,再次更加不客氣地開口。 “難道鐘市長覺得你女兒配得上我?你的女兒是個什么沒腦的貨色,難道你不知道?今天我夜君臨就把話撂在這了,鐘麗紅想嫁給我,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可能,讓我接受這種女人,還不如一槍殺了我算了?!?/br> 夜君臨的的聲音并不大,但是他那陰沉不屑,鄙夷滿滿的語氣,讓人一聽,就帶著那種把人的尊嚴(yán)踩在了腳底下,又被他碾了兩下的破碎感,非常受傷。 別說鐘麗紅當(dāng)場就流下了眼淚,鐘市長也承受不住了,直接翻臉。 “夜君臨你不要太狂妄了,你殺了我侄子的賬,我要不是看在麗紅的份上,給你捅到高官那里,我不信你敢跟整個國家政府做對?!?/br> “沒錯,你三番五次辜負(fù)我們麗紅就算了,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敢羞辱我們鐘家,簡直狂妄至極,就應(yīng)該讓你受到教訓(xùn)……老爺,我們走,不結(jié)這門親家我們不會死?!辩姺蛉艘布毖哿?。 總是熱臉去貼冷屁股,并且他們越熱,夜君臨就越冷,誰都承受不住了,更何況,現(xiàn)在他們有信心和資本跟夜家平起平坐。 鐘市長和鐘夫人要走,可鐘麗紅卻站著不動,鐘夫人怎么拉,她也不動。 “哈哈哈哈!” 說夜君臨狂妄,夜君臨還真就更加狂妄地笑了,笑得鐘家一家三口一臉茫然,不知道他葫蘆里賣得什么藥,但他們知道,肯定不會是什么好藥。 夜君臨在所有人一臉茫然的目光中再次輕狂地開口。 “鐘市長,請問你憑什么說趙自行是我打死的?” 鐘市長還以為夜君臨有什么大招,沒想到只是想抵賴。 他立刻底氣十足地說,“在一個姓劉的農(nóng)戶家里,你用茶壺將我侄子打死,法醫(yī)已經(jīng)驗過傷,我侄子趙自行就是被茶壺打死的,而我侄子那天就被你用茶壺打過,不是你打死的,還有誰能打死他?” “呵呵!”夜君臨又笑了,笑容里帶著陰森森的氣息和不以為然的痞氣。 “鐘市長可真會說笑啊,不知道是鐘市長一家智商跟不上,還是鐘市長把我當(dāng)成了傻子?” 鐘市長冷銳神情看著夜君臨,警惕神經(jīng)繃了起來。 夜君臨目光如箭,直盯鐘市長的眼睛,薄唇輕啟,“我說我們走的時候,趙自行還沒有死,請問有誰能保證,在我們走了之后,沒有別的仇家去打死了趙自行,畢竟以趙自行的為人,傷天害理的事真做了不少,想讓他死的人,恐怕沒有成百也有幾十吧?” “簡直強詞奪……” “再則……”沒等鐘市長一句話說完,夜君臨又揚聲強行打斷他的話。 “鐘市長怎么不說說趙自行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一個農(nóng)戶家里?怎么不說說,他是哪里惹到我了,我為什么要打他呢?” 這話讓鐘市長一愣,心尖突突慌得發(fā)緊,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鐘夫人和鐘麗紅也緊張了起來。 “鐘市長你若將這件事匯報給高官,難道不需要交代整個事件的案情嗎?難道高官是你家親戚?整個省政府都是你鐘市長家開的?” 夜君臨語氣依然不緊不慢,卻有著咄咄逼人的氣勢,“我倒是很好奇,鐘市長敢不敢說出,你這個侄子就是一個無惡不做的惡霸?如果我沒記錯,上一次他強jian了一個良家婦女,還是鐘市長以權(quán)謀私,將這件事給壓下去了呢,聽說那個被強jian的婦女后來上吊自殺了……” 鐘市長已經(jīng)垂眸、低頭,在不停地擦汗了。 “試問這樣一個無惡不作的惡霸,別說不一定是我打死的,就算是我打死的,那也是叫為民除害,說不定高官大人還會獎賞我呢,倒是鐘市長你,如果把你侄子的事捅到了高官那里,難免會……不、不、不,不是難免,而是一定會驚動高官大人徹查此事,你說……”。 夜君臨刻意拖長音的這句話時,鐘市長的內(nèi)心防線幾乎瀕臨崩潰。 論談判桌上的“鈍刀”攻心,誰人能比得過二少帥? “如果高官大人得知,一個無賴企圖強jian我夜君臨的未婚妻,被我打死了,你說他是會民心所向,公平判案?還是寧愿得罪我這個玉城地方軍首領(lǐng)……也要跟你這個包庇惡霸的市長同流合污?然后……一同被南京政府撤職查辦呢?難道你覺得你把事情捅到高官那里,我就不能把這事捅到南京政府去嗎?難道你以為只有你省里有人脈,我們夜家是白給的嗎?” 鐘市長已經(jīng)大汗淋淋,不敢再說什么,他轉(zhuǎn)頭看向鐘夫人,示意快走,離開這里,繼續(xù)下去,他覺得一點好果子都吃不到,可能還會吃虧。 可鐘夫人卻沒能領(lǐng)會事情的可怕,女兒不甘心走,她就想再問女兒爭取一下,但爭取的方式,軟的不行,那就只能來硬的。 “夜君臨,你也別太自信了,不是還有兩個農(nóng)家夫妻被你殺死了嗎?” 夜夫人抬高頭顱,趙自行確實沒什么可說的了,可那兩個農(nóng)戶夫妻是無辜的,看他怎么說。 夜君臨又流露出一臉鄙夷的笑容,對對,就是那種要踩扁人尊嚴(yán)的笑容。 “鐘夫人,你知道我為什么怎么都不愿接受鐘麗紅做我的未婚妻嗎?” 鐘家一家三口提防般盯著他的眼睛聽,內(nèi)心里有些心驚膽戰(zhàn),夜君臨那張嘴,有時比刀子還鋒利,比狼心更狠絕。 “就是因為從她父母身上,我便看出她的智商不會高啊,傻子都知道捉賊拿贓,捉j(luò)ian拿雙,鐘夫人什么都沒看見,就敢說是我殺了那對農(nóng)戶夫妻,知道這叫什么嗎?” 夜君臨突然向鐘市長一家投射來一抹凌厲眸光,仿佛帶著森寒之氣,讓鐘市長一家渾身一震,情不自禁等待著他的下文。 “這叫污蔑,我倒是盼著你們趕快去把這事捅到高官那里,那樣,我就可以告你們鐘家一個污、蔑、罪。” “你也沒有證據(jù)證明,那兩個人不是你殺的吧?憑什么說我們是污蔑。”鐘市長做著最后的抗?fàn)帯?/br> 夜君臨又笑了,這一次笑得更可怕了,唇角斜勾,沒有一絲溫度。 “所以啊,我會盡快爭取找到殺死三個人的真兇,只是,在找到真兇之前,恐怕是要勞煩鐘小姐在我們督軍府上住些日子了。” “什么?你什么意思?”鐘市長立刻神經(jīng)緊繃,高度緊張起來。 夜君臨斜斜勾唇,“沒什么意思,鐘小姐平日里總是喜歡往督軍府跑,讓她在這住幾天,想必她也是求之不得的……”。 “你想軟禁我的女兒?你敢,怎么說我也是市長,我可以調(diào)動兵力攻打督軍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