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收網之日
如果沈玄洪想用柳凝梅要挾于他,那沈玄洪應該是把柳凝梅抓起來才對,而不是直接殺掉? 總之很難解,很詭異。 “一定要加派人手保護那丫頭,要讓沈玄洪無機可乘,那丫頭的安全才能是萬無一失的?!?/br> 最后在夜君臨的這一句指令下,三個人結束了談話。 可謂承上啟下也不過如此了,話題開始于柳凝梅,結束于柳凝梅。 ………… 西醫(yī)院簡陋的手術室內,柳凝梅忙活了好一陣子,親自給丁沐澤做了取子彈手術。 專業(yè)的醫(yī)術讓丁沐澤少受了很多罪,速度之快,令在一旁輔助的護士,以及那位曾經勢利眼的年輕男醫(yī)生,還有宋含鈺,都一臉震驚。 等三個人被夜君臨的兵開車護送回沈家的時候,宋含鈺看著躺在床上睡著的丁沐澤,不禁感慨地說,“你真優(yōu)秀,怪不得那么多男人喜歡你,你確實值得所有男人追求,不像我……” 她想到了林深看她的那抹帶有鄙夷的眼神,心生傷感。 柳凝梅一邊給丁沐澤掛點滴,一邊淡笑著出聲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長,每個人都會有人欣賞,不用跟任何人比,如果全天下的男人都跟二少帥比,那豈不是都得去死?!?/br> “噗!”果然這句話很能起到安慰的作用,宋含鈺隨之開心了很多,笑著說,“照你這樣說,那個林副官要跟二少帥比的話,他也是差了很多的,所以,他也沒什么可驕傲的。” 這似乎是無形中給宋含鈺增加了不少信心,而柳凝梅又在鼓勵她說,“是啊,林副官也就是個普通男人,他有什么資本驕傲!” 柳凝梅看著宋含鈺說這話時,雙眸中流露出的那份意味深長的眼神,令宋含鈺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不需要說開,柳凝梅察言觀色的本事是不行于色的,她已經明白了宋含鈺對林深的心意。 柳凝梅沒再說什么,只是笑了笑! 且先不說能不能在一起,一個女人,這輩子能有個真心喜歡的男人,是好事!至少也是一個美好的希望!未來如果能兩情相悅、修成正果,固然是完美的,但即便不能,也是一個美好的回憶。 她們的談話,全都進入了沒有睡沉的丁沐澤的耳朵,而那句“如果全天下的男人都跟二少帥比,那豈不是都得去死”就如同一把刀,插向他的心尖,如今他心口那里,比他肩膀上的槍傷還要痛。 他閉著眼睛,拳頭握緊到顫抖,真希望自己是真的睡著了,那樣就不會這么痛了吧? 到第二天都一直風平浪靜,丁沐澤受傷沒法查誰要殺柳凝梅,而柳凝梅也沒精力關心那件事了,因為沈昌貴在賭場泡了兩天一夜,火候到了。 三、五個長衫壯漢一起圍著沈昌貴往死里打。 拳打腳踢之下,沈昌貴的衣衫、褲子都被打破了,撕開了,渾身血rou模糊,皮開rou綻。 他趴跪在地上不斷哭求著,“救命,別打了,救命?。∥視€錢的,會還錢的,我的女人去找我的義女拿錢了,我的義女有一百萬英鎊,一定會還你們的,別再打了,啊……救命啊……?!?/br> 那些賭場壯漢根本就如同聽不見他說話,他越求饒,他們就打得越狠。 直到沈昌貴被打得鼻青臉腫、面目全非,還斷了一條腿,那些壯漢才肯停手,而后將他從賭場扔到外邊。 打手頭子用腳踩在沈昌貴的腦袋上,惡狠狠地碾了一下說,“限你一天之內把欠的連本帶利五十萬元還回來,否則,再見到我們的日子,就是你的忌日?!?/br> “我我我我……知道了,絕對不敢……不敢不還錢?!?/br> 沈昌貴已經被打得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了,等那些打手走了,他才顫顫巍巍站起來,一條腿幾乎廢了,只能一瘸一拐忍著錐心刺骨的劇痛往前走。 他一邊走,一邊哀鳴地喊著,“鶯鶯,你在哪?鶯鶯啊?你去哪了???” 在賭場里泡的這兩天一夜,沈昌貴仿佛跟黃鶯玩瘋狂了。 開始沈昌貴拿著那十萬塊賣房款,每次壓上一兩、萬,幾乎把把贏錢。 贏過三把之后,黃鶯提議一次壓五萬,兩人正贏在興頭上,沈昌貴也沒反對,結果這一把又贏了。 當時沈昌貴簡直是太開心,于是,在黃鶯提議說,把全部的錢都壓上,贏一次大的就走時,沈昌貴便也沒有反對。 然而,這全壓上的一次,卻再也沒有那么幸運了,一下全都輸光了。 沈昌貴有些慌,可黃鶯卻一臉淡定地說,“這次輸了就輸了吧,下次一定會贏回來的啦!今晚贏了那么多次,不可能再也不贏的對不對啊昌貴!” 沈昌貴蹙著眉說,“我們沒錢了?!?/br> 黃瑩說,“不怕不怕!賭場可以借錢的?。∫话丫湍芑乇镜睦?!?!?/br> 之前到手了那么多錢,突然間一無所有了,沈昌貴也是很難接受,便聽了黃鶯的話,從賭場借了十萬塊。 他想一萬一萬壓,可黃鶯似乎玩紅了眼。 她激動地說,“一萬一萬什么時候才能把我們的錢贏回來啊,那可都是我們的錢啊,還有你賣房子的錢啊,必須得贏回來的啊!” “不行,萬一輸了就完了,我們還是一萬一萬壓,必須聽我的?!?/br> 沈昌貴的神情嚴肅了很多,看起來黃鶯撒嬌、撒潑也是沒用的了。 黃鶯只好無奈地嘆了口氣說,“咳!好了好了啦,你是一家之主,都聽你的好了吧!要是這把贏了,你腸子要悔青的呀!” 然而,這一次,果真他們贏了。 沈昌貴狠狠給了自己一個大耳光,真是腸子悔青了,怎么就沒有聽黃鶯的話呢,如果聽了她的話,一把就回本了??! “你看看呀,你看看呀,都怪你的呀,不然我們現(xiàn)在回本了,還有剩呢,哎呀,真是的,笨死了啦!” 黃鶯這樣一埋怨沈昌貴,沈昌貴更加后悔莫及了。 “這一次要怎么賭?。窟€要一萬一萬壓嗎?都說今天我們運氣好啦,贏五六次才輸一次,依我看,這次應該賭更大的,你說好不好嘛?” 因為錯失了一次贏錢的機會,沈昌貴已經悔的沒了主意,現(xiàn)在黃鶯說什么他都說,“好好好,聽你的,你是我的小福星!” 他覺得他會贏錢,都是黃鶯給他帶來的好運,卻不知,哪一把贏錢,贏多少,都是經過柳凝梅精心安排的。 柳凝梅收買了賭場的老板,沈昌貴賭注下得小時,就讓他贏,沈昌貴賭注下得大時,就讓他輸。 黃鶯立刻笑了,“那好??!老板,再借我三十萬元。” 沈昌貴倒吸了一口涼氣,伸手抓黃鶯的手,有些猶豫地說,“鶯鶯,是不是借的太多了?” 黃鶯一把推開沈昌貴,“哎呀,你不要這么膽小啦,剛才多好的機會就是因為你膽小而錯過了,你不要耽誤我贏大錢的啦,你不借,算我借的好啦,再說,你不是還有一個有錢的義女給你做靠山嗎?你怕什么嘛?!?/br> 想到柳凝梅手上有的一百萬英鎊,沈昌貴底氣也足了一些,他覺得大不了他去給柳凝梅下跪,他相信他的義女一定會心軟借他錢的。 “好,就聽你的!” 沈昌貴答應之后,賭場小二就把三十萬元銀票拿給了他們。 沈昌貴哆哆嗦嗦去壓賭注,黃鶯一下把錢都壓在了上面。 “哎呀不要怕啊!快開快開!” 陪著沈昌貴泡了兩天一夜的賭場,黃鶯早就沒有耐心了,急不可待希望這場賭局徹底結束。 于是,這一把,不出意外的,輸了。 “天哪!” 沈昌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深深地絕望感讓他情不自禁吶喊出聲,“鶯鶯,完了,完了!” 黃鶯一臉淡定地說,“你不要急哦!我這就去找你的義女借錢,我相信她會借給你的哦!” 黃鶯說完,轉身就走了。 “唉,鶯鶯,你等等我……?。 ?/br> 沈昌貴本想追黃鶯而去,卻被猛然撲上來的三個賭場打手圍住,讓他有一種插翅難飛的絕望感。 “想走,先留下一條腿。” 其中一個打手冷冷地說出這么一句話后,身邊其他的打手一起朝著沈昌貴拳打腳踢起來。 “啊……別打,別打,我女人去拿錢了?!?/br> 然而,這些人根本不聽沈昌貴的解釋,直到打折他一條腿,打得他渾身沒有一處好地方,才將他扔了出去。 沈昌貴一瘸一拐走回到沈家,路上想坐個黃包車,都沒有人拉他,一來,車夫看他狼狽的樣子就知道他沒錢,二來,知道他是從賭場被打出來的賭鬼,連拉黃包車的都不想搭理他。 他忍著腿上的劇痛,到了沈家門口,他覺得自己終于看到希望了,卻被傭人告知,柳凝梅不在家,而是在警察局辦事。 并且柳凝梅還交代傭人說,如果有人找她,讓那人去警察局找她,因為她這兩天不回沈家了。 沈昌貴無奈,只好又一瘸一拐地朝警察局走去。 ………… 碼頭上,柳凝梅正在送一身粗衣麻布素顏打扮,長卷發(fā)剪成短發(fā)的黃鶯上船。 柳凝梅又遞給黃鶯一個包裹,“這里面是一千塊大洋,你拿著?!?/br> 黃鶯眼圈泛紅,看起來情緒很激動,像是她期待已久的愿望終于要達成了。 此刻她一臉詫異,不解地問,“該給我的錢,不是都給了嗎?” 柳凝梅微笑,“由于你超長發(fā)揮了你的能力,使得我的計劃更加完美,這是給你的獎勵,英國那邊我也已經安排好了接機的人,你會一路順風的。” 黃鶯的眼淚一瞬間流了下來,聲音哽咽得不像話。 “我不知道要如何感謝你的啦!單憑你幫我擺脫了周瀚那個魔鬼,就足以讓我一輩子對你感恩戴德啦!如果有來生,我做牛做馬報答你啦……。” 柳凝梅不以為然地笑了,“真想報答我不用等來生,等我的仇報完了,我也會回英國去,到時候,我們會成為好朋友的!” 黃鶯晶瑩的淚水愣在了眼圈里,“你說……你當我是朋友???” “當然,你是個好女人,只是以前運氣不太好,遇到了一個渣男而已,以后運氣會好起來的。”柳凝梅神情認真地看著黃鶯。 黃鶯更加激動得淚流滿面,“好的?。∥以谟饶?,我要跟你做朋友的啦!你知道嗎?你是第一個說我是好女人的人?。 ?/br> 黃鶯那么激動,柳凝梅的情緒也被她感染了,眼圈也紅了。 同為女人,各有各的不容易。 柳凝梅又笑著對黃鶯說,“以后會有男人這樣對你說的,到了那邊好好生活,快走吧,船要開了,到了上海,直接去機場就行?!?/br> “謝謝啊!我一定會找個好男人,幸福地過完下半生,不往我來到這世上一回啊,你也是??!” 看著黃鶯上了船,船漸漸開走,黃鶯的最后那一句“你也是啊!”又在柳凝梅耳邊響了三次,最終被柳凝梅搖了搖頭,將這句話甩掉。 她恐怕沒辦法是了。 ………… 沈昌貴往警察局去的過程中,楊金華那邊也出事了。 楊金華被沈昌貴打得渾身疼痛,她躺在雕花木床上,傭人楊媽給她喂藥、照顧她。 她心里想周瀚,便問傭人,“楊媽,周瀚在哪?怎么沒在我身邊?” “這個……表小姐……我……”楊媽“吱吱嗚嗚”的樣子令楊金華產生了懷疑。 “他到底在哪?” 她神情緊繃了起來,想到是不是她沒拿到房款令周瀚失望了,不愛理她了?或者跑掉了? 可楊媽的一句話,打消了她的胡思亂想。 “周先生在……妍希小姐的房里。” 開始楊金華還沒反應過來,“他在她房里干什么?是幫妍希搬東西嗎?” 楊媽一臉為難,但最終還是說了,“表小姐啊,我見你實在是可憐,我就跟你實話實說了吧,周先生在妍希小姐的房間……已經一天一夜了。” 原本楊金華是疲累得閉著眼睛的,剛準備睡一會兒的時候,猛然聽明白了楊媽話里的意思,突然睜開眼睛,連目光都比之前賊亮了幾分。 她顧不上身體疼痛,一個翻身坐起來,抓住王媽的衣領,疾言厲色道,“你說了什么?什么他在妍希的房間一天一夜了?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