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重大失手
一個滿臉胡子的大漢,冷聲威脅著宋含鈺。 宋含鈺不比柳凝梅,她既不會武術(shù),也沒上過軍校,遇到這種事,腿抖得站不起來。 那大胡子也看出了她的恐懼,干脆直接將她的雙手雙腳綁了起來,一彎腰,將她扛走了。 宋含鈺一聲也不敢出,眼淚默默地流下來。 小士兵的話再次在她耳邊響起。 “這一刻活著,說不定下一刻就死了……”。 她會不會在下一刻死了?那她就再也見不到她的好姐妹,再也見不到她心愛的林深了。 林深!林深! 這個讓她糾結(jié)、痛苦的名字! 她悲傷的發(fā)現(xiàn),即便到了這種時刻,她口里念的,心里想的,最舍不得放下的,都還是“林深”這個名字。 柳凝梅從偏房拿了自己的手包,打算跟正廳的夜君臨會和。 只是沒想到,在路過花園長廊的時候,迎面碰上了由丫鬟攙扶著的夜夫人。 柳凝梅繃緊了神經(jīng),在走近夜夫人的時候,她大方、禮貌地彎腰給夜夫人請安。 “凝梅見過夫人!” 夜夫人目光預(yù)料之中的冷若冰霜,她頭戴金光閃閃的金鳳步搖,身穿雍容華貴的錦緞金絲刺繡長袍,居高臨下地睨著柳凝梅,聲音冷得如同在面對自己的敵人。 “我是專門為你路過此地的。” 柳凝梅垂眸,洗耳恭聽。 夜夫人走到她的身邊,壓低聲音,陰沉至極,“我就是想告訴你,我真的非常的厭惡你,不管是鐘麗紅,還是喬苡薰,不管她們做出過多么不入流的事,我依然覺得她們比你更適合做君臨的妻子,所以,如果你但凡有點(diǎn)尊嚴(yán),就盡快從我兒子身邊滾、開!不要臉的下賤貨,就只會纏著我兒子,你怎么不去死!” 柳凝梅震驚地看著夜夫人,她不明白夜夫人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的神情,為什么會充滿了咬牙切齒般的怨毒,就好像她與她之間,隔著深仇大恨。 她知道夜夫人以前就不喜歡她,可那時還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強(qiáng)者看螻蟻的姿態(tài),是瞧不起,是嫌棄,現(xiàn)在卻是發(fā)生了質(zhì)的變化。 “厭惡和怨恨一個人都是有原因的,夜夫人為何這般看我?” 柳凝梅冷著臉直言詢問。 夜夫人目光犀利地盯著她的眼睛,發(fā)覺她可能真的不知道原因后,眼珠動了動,說,“因為你是個不祥的女人,你身邊的人都不會有好結(jié)果,你的家人不就是全都死光了,就剩下你一個禍害嗎?我很擔(dān)心我兒子跟你在一起也不會有好結(jié)果?!?/br> 話落的瞬間,夜夫人一側(cè)身子走了,留下柳凝梅呆若木雞。 為什么夜夫人會恨她到如此程度,連她死去的家人都不放過,并且她還說,覺得夜君臨跟她在一起也不會有好結(jié)果。 這些話,為什么聽起來都那么的不合情理。 正在她怔忡、茫然之際,突然迎面走來一個女傭,女傭一個沖力撞到了柳凝梅身上。 “哎呀,少夫人,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請您原諒!” 柳凝梅站穩(wěn)后,猛然詫異地看向?qū)γ娴呐畟颍驗?,她她感覺到,她的手上,多了一個紙條。 那女傭見她發(fā)現(xiàn)了,轉(zhuǎn)身快速跑了。 她看著女傭跑遠(yuǎn)的背影,后背有些發(fā)涼,在這督軍府里,誰會給她塞紙條?這個人肯定不是督軍府的丫鬟。 她急忙把紙條打開,猛然驚出了一身冷汗。 “宋含鈺在我手上,識相的自己一個人來東郊林場,如果夜君臨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讓你從此再也見不到你的好姐妹!” 剛看完這張紙條,柳凝梅是蒙的,第一反應(yīng)定然是宋含鈺被綁架了,可她沒反映出來是誰會綁架宋含鈺,可再一分析這紙條上的語氣…… 鐘麗紅已經(jīng)嫁人了,所以,鐘家應(yīng)該不會干這種事了,夜夫人剛在她這宣泄完怒氣,必然也不會干這種事,那么,就剩下一個人了,前些日子被夜君臨送走的……喬苡薰。 確定了人選之后,柳凝梅一刻都不耽誤地朝督軍府大門外走,心里已經(jīng)兵荒馬亂,面上卻強(qiáng)制鎮(zhèn)定自若。 夜君臨遠(yuǎn)遠(yuǎn)看著柳凝梅面無表情地走出來,笑著喊她,“凝梅,你去哪?等我一會兒一起走。” 柳凝梅身子一僵,停住腳步,她腦子里快速運(yùn)轉(zhuǎn)了一遍紙條的留言,“如果夜君臨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讓你從此再也見不到你的好姐妹!” 她深吸一口氣,微笑著轉(zhuǎn)身面對夜君臨,聲音平穩(wěn)、溫和,毫無異常地說,“君臨,你等我一下,我去門口跟林深說句話,馬上就回來。” “哦!好啊!”夜君臨并沒多在意。 柳凝梅轉(zhuǎn)身,加快了腳步,甚至用了小跑。 她跑到門口的時候,林深剛好抽完了第三顆雪茄,扔了煙頭,打開車門,準(zhǔn)備開車走。 在他發(fā)動引擎的那一刻,柳凝梅如一只獵豹,猛然沖到車身跟前,一把拉開車門,倏的鉆了進(jìn)去。 林深一愣,“搞什么?還有沒有點(diǎn)少帥夫人的樣子,簡直跟個土匪一樣”。 只是當(dāng)他看到柳凝梅臉色煞白后,便嚴(yán)肅了起來,“出什么事了?” “含鈺有危險,不能讓夜君臨知道,快開車,晚了就來不及了?!?/br> 林深也是反映夠快,絲毫沒有一點(diǎn)停頓,汽車“轟!”的一聲就飛了出去。 緊接著是林深冷沉地問,“宋含鈺出什么事了?” 柳凝梅也不瞞著他,“我猜是喬苡薰綁架了她來威脅我。” 她一邊說,一邊將紙條遞到林深眼下,林深一邊開車,一邊看了一眼,便明白了。 他眉頭深蹙,一臉兇煞,“該死的,今天我一定要親手解決了喬苡薰。” 柳凝梅此刻沒有心思關(guān)心林深的想法,她坐在車上渾身冒著冷汗。 哪怕知道對方的目標(biāo)是自己,暫時可能不會傷害到宋含鈺,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機(jī)會宋含鈺會受到傷害,柳凝梅都覺得恐懼。 如果宋含鈺有什么三長兩短,那就是她柳凝梅連累的,她一輩子都別想好過。 夜君臨眼看著柳凝梅以母豹子的速度沖上林深的車,他當(dāng)時還在想,瞧他的夫人,這速度,這伸手,真不是一般女人能比的。 只是,他怎么都沒想到,她上去了,林深竟然飛快的把車開走了? 他愣了片刻后,馬上意識到可能出事了,而她的夫人又不方便告訴他。 他立刻跑到門口,上了自己的德國小轎車,林深的車已經(jīng)沒影了,他一路搜尋著林深留下的車轍追去。 林深將車一路開到了東郊林場,即將進(jìn)入林場時,柳凝梅突然喊了一聲,“停車!” “怎么了?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林深給出最快的反應(yīng),踩下油門。 “我擔(dān)心喬苡薰看到你跟我一起來的會不出現(xiàn),在這里停車,我走進(jìn)去?!?/br> 柳凝梅的臉色非常嚴(yán)峻,有種即將要上刑場般的森寒,如果是她自己陷于危險境地,她可能還沒這么恐懼。 “好!我在后面偷偷跟著你?!?/br> “一定不能被她發(fā)現(xiàn)!”柳凝梅神情緊張,不放心地叮囑。 “好!你也不要太緊張了,免得影響你做出正確的應(yīng)變。”林深道。 柳凝梅深吸一口氣,“嗯!” 而后她利落轉(zhuǎn)身,從車上下去,快步朝著林場里走。 林深看著她走出五十米遠(yuǎn)后,也下了車,一邊走,他一邊給自己的手槍上滿了子彈。 柳凝梅走到林場深處,此刻還有一絲殘陽,影影綽綽的光線讓林場里的景色模模糊糊,勉強(qiáng)能看清楚一些樹木。 突然,她聽到了一個聲音。 “凝梅!” 她聽出來了,那是宋含鈺的聲音。 緊接著,“砰!”地一聲,是有人用槍頭打了宋含鈺的頭。 “??!”宋含鈺慘叫。 柳凝梅又急又心疼,大喊著,“喬苡薰,你的目標(biāo)是我,沖我來,不要傷及無辜?!?/br>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喬苡薰見她真的是一個人來的,便狂肆的大笑起來,她量柳凝梅沒膽子帶夜君臨一起來。 “沒錯,宋含鈺是無辜的,但是,怎么辦呢,我就是喜歡看到你柳凝梅的朋友因為你受連累而死去,這樣,你就一輩子也不會好過了,哈哈哈哈!” 柳凝梅蹙著眉,咬著下唇,她最害怕的就是喬苡薰有這樣的心理。 “你知道嗎柳凝梅,你最該死,如果沒有你,我不會落得今天這種地步,我爹爹是高官,我是高官千金,而如今,君臨他舍不得殺我,送我去云南,可是王先生他還是不肯放過我,她追殺我們父女到了云南,我們無路可走了!所以……” 喬苡薰越罵越生氣,她手里拿著槍,抵著手腳被綁的宋含鈺,緩緩從一個古樹后走了出來,她旁邊還跟了一個大胡子男人,這個男人,是她用所有隱藏起來的積蓄請來的職業(yè)殺手,他負(fù)責(zé)幫她抓人,負(fù)責(zé)保護(hù)她。 “我不好過,你柳凝梅也別想好過,我無路可走,你柳凝梅也得寸步難行,即便活著,我也要讓你的心活在煉獄當(dāng)中,讓你無法享受君臨那本該屬于我的寵愛……”。 她面目猙獰地說著,手槍便更緊地頂上了宋含鈺的頭,拉了一下扳機(jī)。 宋含鈺滿面淚痕地看著柳凝梅,她因為恐懼臉色蒼白,可還是不住的朝著柳凝梅搖頭,大喊著,“凝梅你快跑,喬苡薰她瘋了,她已經(jīng)沒有人性了,她不一定會殺我,但她真的會殺你的?!?/br> 到了這個時候,宋含鈺還在為她柳凝梅著想,柳凝梅內(nèi)心別提有多煎熬了。 “喬苡薰你冷靜一點(diǎn),宋含鈺死了,我不一定會受折磨,我依然能享受夜君臨的寵愛,并且夜君臨一定會為含鈺報仇,你跑不掉,但是,你留下宋含鈺的命,我愿意以我的命償還給你,等我死了,說不定,你還能有機(jī)會跟夜君臨在一起。” 緩兵之計,什么話都可以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喬苡薰突然笑得有點(diǎn)失控,笑著笑著,眼中有了淚痕,“到了這個時候,我還能幻想什么呢,我只想看著你死去,我也就死而無憾了,拿出你身上的槍,在你的腦袋上打個窟窿,我就放了宋含鈺。” “不要凝梅,不要相信她,你死了她也不會放過我……?。 ?/br> 喬苡薰又拿槍把打了宋含鈺的額頭,瞬間鮮血淹沒了宋含鈺的整張小臉。 樹林暗處的林深雙目赤紅,輕輕摸出手槍,對準(zhǔn)了喬苡薰的頭,好不容易瞄準(zhǔn),準(zhǔn)備射擊的時候,背后伸過來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槍。 林深一驚,轉(zhuǎn)頭,看到夜君臨陰沉著臉。 “喬苡薰不能死,交給我。” 沒等林深反應(yīng),夜君臨已經(jīng)穿到前面的一棵樹后。 喬苡薰和大胡子聽到風(fēng)吹草動,立刻轉(zhuǎn)身查看,柳凝梅看到了林深和夜君臨在那邊,趕緊從自己身上拿出手槍,對準(zhǔn)了自己的腦袋。 “我按你的話做,你先把宋含鈺放過來?!?/br> “哼,柳凝梅,你當(dāng)我傻啊,如果我把宋含鈺放過去了,你又舍不得死了呢?所以,你要先對自己開槍,要讓我先看見你爆頭的樣子,哈哈哈哈……?。 ?/br> “砰!”的一聲。 就在喬苡薰還笑得狂肆的時候,身后有人踢了她一腳,這空檔宋含鈺朝著柳凝梅跑,正好跑到了喬苡薰前面,眼看著宋含鈺就要跑近柳凝梅,可誰都沒有想到,就在這個時候,喬苡薰手上的槍走了火,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宋含鈺的腦袋上。 一聲悶哼,宋含鈺連叫的機(jī)會都沒有,一頭栽倒在地,瞬間,鮮血便如彌漫的紅泉淹沒了周圍的花草。 “含鈺!”柳凝梅激動得大叫一聲,拼命沖了上去。 而比她更快的是林深,林深先抱住了宋含鈺的身體,聲音顫抖地大喊著,“宋含鈺,宋含鈺你不要有事,不要有事啊!” 宋含鈺似乎是聽到了林深的喊聲,奄奄一息睜開了眼睛,虛弱地說了一句,“死在你的懷里,無憾了!” 林深的雙目變得血紅,眼淚一瞬涌了出來,他撕心裂肺地大喊著,“你會沒事的,你要堅強(qiáng),你沒事了我就娶你,我要娶你,你聽見了嗎宋含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