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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呀,可奴婢看得出來,大人還是在意姑娘的身子的?!卑材镉纸o她添了碗粥,笑道:“早上他還特意叮囑奴婢,看著您多吃點(diǎn)兒呢?!?/br> 玉晴無語,這人莫不是瘋了,非得她胖成一頭豬才甘心嗎。 “走吧,去西廂院?!蓖庾婺高@次召見她,定是為了白檀兒的事。 也是,她的寶貝孫女兒怎能如自己一般,卑微的給人做妾呢。 想當(dāng)年裴宴歸的生母,因?yàn)楦v奴私奔,最后死在外頭都無人問。 按白家的規(guī)矩,白檀兒未婚小產(chǎn),若非有老太太出面相護(hù),結(jié)局應(yīng)該也好不到哪里去。 玉晴自小受父親親自教養(yǎng),深知權(quán)勢、錢財(cái)和性命才是排在前幾位的東西。 身為女子,可不是光背幾篇女德,就能活得好的。 進(jìn)去客廳時,老太太與白檀兒,還有芝嬤嬤,桂嬤嬤都在,玉晴帶著安娘上前給外祖母請了安,便在白檀兒旁邊坐下。 “meimei今日身子可好些了?”白檀兒并不知府上這些傳言,一臉擔(dān)心的看著她。 玉晴見她兩只眼睛都是紅的,且周圍還泛著青黑,搖頭笑道:“睡了一晚上,現(xiàn)在沒事了,多謝表姐關(guān)心?!?/br> 她一臉坦然,無視周圍人臉上的異樣,笑容無辜純善。 桂嬤嬤走上前來,照著老太太先前的吩咐道:“四小姐如今雖已嫁人,可畢竟是白家的親眷,需時刻謹(jǐn)記做女子的本分?!?/br> 玉晴挑眉,見她拿出一本女德,放在自己面前道:“昨晚四小姐的做派實(shí)在有傷風(fēng)化,今日便在此罰抄一天女德,靜思己過吧?!?/br> 玉晴不禁笑了,看向老太太:“敢問外祖母,您這是有求于人的態(tài)度么?” 進(jìn)來這大半天了,茶水也沒人跟她倒一杯,倒先管起她的房事。 不過是想先打壓她,再提要求罷了。 “你如今攀上高枝,就不把外祖母放在眼里了是不是。”老人家又開始倚老賣老,道德壓制。 玉晴眼底幾分輕嘲,若是真心疼愛,那自己抄一本女德又何難。 “外祖母真會說笑,表哥如今初入內(nèi)閣,哪里就算得上高枝兒了。”她輕笑了聲,語氣不陰不陽。 論嘴上功夫,她可從來沒輸過。 面對這么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老太太心知討不著好,只得臉色放和緩了些:“裴哥兒人不錯,你平時要放賢惠些,莫學(xué)外面那些狐媚子做派?!?/br> “玉晴記下了。”她就像是團(tuán)棉花,對方不管拿軟釘子,還是硬釘子來,都傷不了她分毫。 況且,她從沒覺得狐媚子有什么不好,聽聞受先帝盛寵的蕭貴妃,曾經(jīng)還專門做了一對狐貍耳朵,哄得先帝夜夜留在她寢殿。 老太太與芝嬤嬤對視一眼,略有些不自在道:“那依你之見,檀兒的事該如何辦?!?/br> “表姐這樣的家世,的確不方便給人做妾?!睂Ψ竭f了梯子,她也就順勢而下。 目光淡淡瞥見桌上那本女德,突然間覺得腰疼。 昨晚在床上那硬邦邦的觸感,如一團(tuán)火燙在她腰間。 想了想,終是拿起那本薄薄的書冊,交給安娘收好。 煩躁時候抄寫兩行,可用來靜心。 “若真如此,那白家剩下的姑娘們,日后也不必做人了?!崩咸粗?,輕輕嘆了口氣。 “玉晴覺得,既是那位公子先犯了入室□□之罪,就該給出一個交代。”她微微昂著下巴,語聲輕緩:“要么就娶表姐為妻,全了此事,要么,認(rèn)罪伏法!” 老太太一怔,四丫頭這番話,倒是說到自己心坎里去了。 禮法大過天,一個禮,一個法,都被那人視若無物。 檀兒有什么錯,只是天性單純,不識人罷了。 四丫頭比檀兒還小兩歲,竟然就能有這番見識,老太太心里受到觸動,重新審視起這個外孫女。 “聽說那位與裴哥兒交好,你這么說,就不怕他不同意?” 姜還是老的辣,一句話,便將裴宴歸拉了進(jìn)來。 玉晴最瞧不上的,便是這種人。 既要逼宋時初娶人家,又忌憚對方家族權(quán)勢,怕事情不成,反對白家不利。 于是就想著拿旁人當(dāng)槍使,讓裴宴歸去替他們出這個頭。 雖說白檀兒弄成這樣,他確實(shí)有很大責(zé)任。 可他幫不幫,是一回事,自己卻不能向著外人。 “老太太說笑了,表哥哪里做得了這種主,這要怎么安頓表姐,還得舅舅和舅媽決斷?!?/br> 言下之意,就連老太太,亦做不得主。 “玉兒——”白檀兒作在一旁聽著,心里頭百般不是滋味。 “表姐放寬心,總會想到辦法的?!庇袂缗牧伺乃氖直常冻霭参恳恍?。 對方至少還是自由之身,不必東躲西藏,更有疼愛她的祖母,為她的終身大事計(jì)較。 哪里就到了絕路呢?帶著萬貫家財(cái)嫁個平凡人,不也是平平順順過一生。 偏偏愛上浪蕩公子宋時初,興許,這就是命吧。 “是我連累meimei了?!彼郧榍优?,做不到像表妹這般獨(dú)當(dāng)一面。 當(dāng)初家里得知她的丑事,本要立馬送她進(jìn)寺廟,是祖母將自己保了下來,又陪著來渭城尋人。 這么想來,自己還真是不知羞恥…… 白檀兒這副柔柔怯怯的模樣,換成旁人看了,興許就要去替她出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