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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童年時,自己對他的稱呼,便是過了這么多年,對方在她心目中仍是個孩子。 只是當(dāng)年悶葫蘆一般的男孩,如今已長成為野性難馴的獵豹。 少年背影一震,停步轉(zhuǎn)身,神色疏狂道:“你叫我什么?” 玉晴怕有人來,匆匆取出袖子里的娃娃,塞進(jìn)他手里:“你還記得谷中那只花斑貓嗎。” “按照輩分,你應(yīng)叫我一聲小姑姑。”她笑了下,一雙眸子瑩亮起來。 “小,四小姐——”他怔怔的看著她,似乎要從這張臉上辨認(rèn)出幾分昔日的影子。 眼中閃過欣喜,又有幾分不確定:“你易容了?” “一點(diǎn)點(diǎn)?!彼α诵Γ蛉に溃骸霸趺?,你嫌棄我長得丑。” 他終于有些相信,同時在心里懊惱,上午在馬車上,竟沒有立刻認(rèn)出對方。 “傻孩子,你別怕,小姑姑不會有事的?!庇袂缱笥铱戳丝?,踮起腳,湊近了道:“你即刻去見文王,就說我愿意履行與他約定的事,也希望他能遵守約定?!?/br> “四小姐和文王之間,有什么約定?”他只想立即帶她離開這里,可剛一握住對方手腕,就有一隊(duì)侍衛(wèi)尋了過來。 裴宴歸尾隨其后,一身酒氣,面色不善睨著姬盛:“小將軍挑起事端,不盡快離去,反在這里調(diào)戲府中侍女?!?/br> 目光落在被抓住的那一截皓腕上,神色間透出幾分譏嘲:“還是說你來天晟,本就是為了尋歡作樂?!?/br> 玉晴怕鬧出事來,掙扎道:“奴婢姿容淺薄,配不上小將軍?!?/br> 正好這時,許容淺也來了,玉晴立即抽出手,跑去跟在她身后。 裴宴歸冷哼一聲,轉(zhuǎn)身離去了。 方才碰過她的手掌心,仍在微微發(fā)燙,姬盛在原地呆立良久,禁不住心中狂喜。 想起她方才的交待,決定先去找文王問清楚,那個約定到底是什么。 回到房中,許容淺心情不錯,調(diào)侃她道:“你就這么迫不及待的上趕著找人家說話,也不先洗把臉?!?/br> “若許jiejie準(zhǔn)許我洗去易容,便最好不過了?!庇袂缥也徽竦淖谙沐缴希袂閻澣?。 方才的情形來看,兩方敵對勢力已經(jīng)很明顯了。 她唯一看不懂的,就是裴宴歸,他現(xiàn)在到底怎么想的,難道真的甘愿為許長清的棋子。 不,以自己對他的了解,這絕不可能。 而且,還有另外一件事,讓她心里產(chǎn)生了懷疑。 父親和哥哥都是赫赫有名的武將,她自小也曾學(xué)過箭術(shù),雖然不精,卻能看明白很多路數(shù)。 那天夜里,因?yàn)樗龈竦淖鳛椋狄沟氖绦l(wèi)被一箭射死,隨后尸體很快被人搬運(yùn)走。 而今日上午,她隱約聽見同樣速度的一箭,擦著轎簾飛過,且傷著了姬盛的手背。 若這兩箭是同一人射出……玉晴不禁搖了搖頭,心中怎么會生出這么荒唐的念頭。 許容淺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似乎真打算就此放過她。 喚了之前給自己易容的丫鬟巧兒進(jìn)來,用藥水給她一點(diǎn)一點(diǎn)清理干凈。 玉晴這才感覺到皮膚能呼吸了,用清水洗完臉,再去照鏡子。 鏡中人消瘦不堪,臉色蒼白,她自嘲的笑了笑,如果從現(xiàn)在開始好好吃飯,應(yīng)該能補(bǔ)回來的吧。 第43章 雛鳳 終是奪了他實(shí)權(quán),貶為翰林院編修…… 感覺到對方視線幾乎凝固在自己身上, 玉晴微微蹙眉道:“方才表哥的反應(yīng),許jiejie應(yīng)該滿意了。” 裴宴歸豈止是不在意她死活,簡直是將她忘得干干凈凈。 “總覺得太不真實(shí)了?!痹S容淺說出心中疑惑, 一邊打量她素顏的模樣。 消瘦的臉頰,襯得五官異常精致,若是薄施粉黛, 將膚色化得透亮些,也是個病弱美人胚子。 許容淺尤其不愿直視對方的眼睛,靜時如一汪寒潭,嗔笑之間, 又如陰晴不定的月,有這么一瞬間,她覺得倘若自己是個男子,只怕也會被這么一雙眼睛迷住。 “是啊, 表哥未免太過無情。”玉晴雙手托腮, 撐在妝臺上回首看她:“許jiejie不是和表哥一起讀過書, 難道還不了解他的為人。” “這么說起來,的確極少見他表現(xiàn)出什么情緒?!痹S容淺一細(xì)想, 心情不禁有些郁悶。 即便是最近兩人快訂婚了,師哥也只是比之前多了幾分耐心, 能安靜聽她說幾句話罷了。 可就算這樣,許容淺也已經(jīng)十分滿足, 漫漫人生路, 只要他愿意陪自己走下去,便是幸福的。 再往玉晴那邊一看,發(fā)現(xiàn)她竟趴在梳妝臺上睡著了。 這種全然不在意的態(tài)度,令她心情略微有點(diǎn)復(fù)雜。 竟然就已經(jīng)找好了下家, 還要自己幫她跟姬小將軍牽線搭橋。 如此看來,接下來的事倒顯得沒有必要了。 搖了搖頭,還是決定先看一看,若真是無用功,能與師哥多相處一會兒也好。 半夜,玉晴睡得迷迷糊糊醒來,聽見丫鬟在說話:“裴臺輔喝多了,老爺留他過夜,方才奴婢去陶然居看了眼,屋里燈還亮著呢?!?/br> “正好,我去個給他送碗醒酒湯?!痹S容淺看了眼仍趴在桌上的玉晴,吩咐丫鬟把門鎖好,便離去了。 待屋里只剩下她一個人,她才坐直身子,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見窗邊沒人值守,干脆撩起裙擺跳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