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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你不能獲救?” 那些人不在,俞熹禾漸漸平靜下來,說道:“我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意外?!彼恢雷约航酉聛硪龅氖虑椋瑫l(fā)生什么意外,會不會糟糕得一塌糊涂。但她安慰自己,即使再糟糕,也比參與制毒要好。 絡腮胡子給的黑海洛因液體是已經(jīng)提純好了的,他們花費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只得到了這么一份純度符合要求的液體。 俞熹禾問安格曼:“你知道這里是在哪里嗎?” “不清楚,可能是在兩個州的邊界。”安格曼被綁架到這里快四個月了,每天都有人對他嚴加看守,他并沒有機會與外界接觸。 俞熹禾又問:“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過安全事故嗎?” 安格曼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意識到她可能要做什么,瞪大了眼睛。 “你只要回答我就好了。”俞熹禾道。 “我剛來的時候發(fā)生過一次事故,死了人?!卑哺衤鐚嵒卮?。 俞熹禾聽了垂下眼睛,不再說話。 安格曼立馬勸她道:“別想這些了。我看那些人不敢動你,制毒這種事,你還是別參與進來了?!?/br> “我什么也不做?!庇犰浜踢@樣應道,她抿了抿唇,笑了一下。 安格曼看著她忽然就走了神。 他想起自己還在學校時,教學樓上方的夏日晴空,那樣澄澈,如同她的笑一樣。他剛被綁到這個鬼地方的時候還是在夏天,而現(xiàn)在的美國已經(jīng)入了冬。 這時候那個瘦高男人又進來了,見方才的絡腮胡子男人不在,他立馬找了個由頭將安格曼支了出去。 俞熹禾正在疑惑他想要干什么時,瘦高男人壞笑著走向了她。男人嘴里說著她聽不懂的話,手就要伸向她……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巨響,實驗臺上突然發(fā)生了爆炸。 瘦高男人受到驚嚇,往后一退,卻被打翻在地上的椅子絆倒,一頭栽向爆炸的實驗臺。 爆炸引起的氣流太強,俞熹禾被沖擊得跌在地上,頭撞到了另一邊的實驗臺,痛得她淚水瞬間涌了出來。太痛了,她說不出話來,只能用手死死抵著地面,盡力承受著。 她的眼前也是模糊的一片,有一瞬間,仿佛所有的光影都變成了黑白的顏色。 僅有的一份高純度的黑海洛因液體在爆炸中盡毀了,這里再沒有可被復制提純的黑海洛因樣品了。 附近的實驗臺亂成了一團,周圍參與提純的人員尖叫著擁向出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安格曼沖過來扶起了她。沒一會兒,那個巡邏的白人驚怒地沖過來把安格曼踹到了一邊,又慌忙讓人搶救現(xiàn)場。 俞熹禾的眼前模糊不清,頭痛欲裂,絡腮胡子趕過來逼問她怎么回事時,她的額頭還流著血??粗矍澳:娜擞?,俞熹禾吃力地說了一句:“你的人違規(guī)cao作……不按照實驗安全流程……” 絡腮胡子目眥盡裂,起先并不相信俞熹禾說的話。但看她表現(xiàn)得十分惶恐,想著她應該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勉強信了一半。 那個瘦高男人確實是個無腦蠢貨。 絡腮胡子怒火中燒,現(xiàn)場無法挽救,而明天當?shù)氐仡^蛇又要來拿貨……他拽住身邊的一個人,讓他去找醫(yī)生過來。 Elvis答應給錢,所以在錢到手之前俞熹禾都必須是活著的,最起碼不能死在這里。 安格曼趁亂也上了來接俞熹禾的車,后備廂雜亂無章地擺著一些醫(yī)療用品,來的醫(yī)生也是密什家族的人,露在醫(yī)用口罩外的眼睛打量了一下俞熹禾身上的外傷,皺起了眉。 醫(yī)生讓開車的人停下來,他現(xiàn)在就要止血包扎。光是由爆炸事故引起的外傷就多得數(shù)不過來,更何況舊傷沒好透,又重新撕裂開來。 俞熹禾的長發(fā)被汗水浸濕,有幾縷貼在臉頰邊,她的臉上也有著細微的血痕。 爆炸發(fā)生的那一瞬間,她已經(jīng)盡最大的可能保護自己,但還是被飛濺過來的碎片劃傷了。車禍中留下的傷在爆炸中被撕扯開,又添了那么多傷口在流血,她失血太多。 醫(yī)生不知道跟助手說了句什么,然后將止血棉填在她的傷口里。這樣會很快止血,但止血棉塞住傷口會非常地疼痛。俞熹禾陷入半昏迷的狀態(tài),還是疼得悶哼了一聲,但隨后咬著唇再沒發(fā)出聲音。 她身上的傷太多,安格曼看得震驚不已。他身上的傷雖然多,但都不嚴重,眼前這個半趴在醫(yī)用毛毯上的女生受的傷才叫可怕。 她的長發(fā)被冷汗和血水浸濕,血水沒入深色的毛毯里,很難分辨出顏色。即使在半昏迷中,她的眉頭也是緊皺著的,沾著晶瑩水色的長睫在微微顫動,連摳在毛毯上的指尖都泛出青白的顏色。 整張臉除了血痕外,只有她咬著的唇有一點淡紅的顏色。 醫(yī)生不止一個,一個提著手術器材上車的人奇怪地看了一旁怔怔發(fā)呆的安格曼一眼,問道:“這是誰?也是受了傷的?” 爆炸發(fā)生后,場面太過混亂,沒有人注意到哪個區(qū)域里有誰跑了出來。 另一個醫(yī)生不耐煩地接了句:“管這是誰,收錢干活?!?/br> 爆炸中受傷的人不少,混亂中還引發(fā)了其他的意外事故,醫(yī)生人手也不足,所以也沒人留意到中途有人溜下了車。 安格曼不敢順著山路走,而是在山林間穿行。自從被綁架,他就警惕了很多,若聽到附近有人聲,是絕對不敢靠近的。他也不知道方向,在山里繞到天黑時才鉆出來,連滾帶爬地上了一條高速公路,又一身狼狽地在寒風里瑟瑟發(fā)抖地等了半天才等來一輛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