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離殤忘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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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是相府千金?!庇奶m走向在院中臥榻之上的月琉璃回稟那近日出現(xiàn)在太子府的女子。 “嗯?!钡暽床怀鏊现说南敕ā?/br> “小姐,這北日皇是什么意思,竟然讓太子親自教授音律?!蓖烀匪仆盹L拂柳般輕輕走近,為月琉璃準備好茶點。 “萬俟小姐之儀,堪當國母?!痹铝鹆詭o奈說道。 “這…“幽蘭也不禁慌道。 “急什么,這北日誰不知道萬俟錦云是內(nèi)定太子妃。”月琉璃淡淡的神色沒什么能入她的心里。 “小姐,您究竟如何想的?”幽蘭對月琉璃現(xiàn)在的態(tài)度也是琢磨不出。 “我本來就不過是一個過客,一場浮云罷了,走,去看看這國母之儀的萬俟小姐?!痹铝鹆с紤邢麻?,帶起白紗,向前院走去。 在太子府一年多,月琉璃從未出現(xiàn)在前院,即使出門,慕云澤也體貼的命人在后院特地開了一小門候著。四美婢同月琉璃一出現(xiàn)便驚了前院之人,可看到月琉璃示意噤言,想到自家太子對她的寵愛,一時倒也無人前去稟告。 萬花叢中,萬俟錦云端莊正坐,雙手撫琴,白衣風華的慕云澤手執(zhí)豎笛站在她身邊,一副才子佳人富貴風流之相。萬俟錦云即使在慕云澤身旁也不失華貴氣度,端莊高貴,還有那絕美姿色,不愧是北日皇看中的太子妃人選,聽音識人,琴中造詣極高,沉穩(wěn)、卻不失對生活的向往純善之心,這令月琉璃頓生好感。 月琉璃示意眾人噤言,帶著四婢原路返回,仿若不曾出現(xiàn)過。 “小姐,為何不進去?挽梅想著剛剛的場景不由為月琉璃抱不平。 “無需,這萬俟小姐確是良配?!痹铝鹆дZ氣中帶有絲絲安慰與放心。 “小姐…“ “無需多言,不得為難萬俟小姐,有她相伴,想必我可無憂了?!彼逆久婷嫦嘤U,終是不再多言。 月明星稀,微風輕涼,夏日夜涼,置臥榻于院中正是舒服。 “你到會享受?!蹦皆茲杀疽詾榘兹赵铝鹆皝碣|(zhì)詢于他,卻沒想到理智的令人不滿。 “太子自有佳人相伴,何須管我如何?!痹铝鹆Р贿^是強壓氣悶,卻沒想到如今竟被慕云澤嘲諷一番,,也不禁有了小女兒的姿態(tài)。 “好啦,月兒,我們不置氣了,萬俟錦云自幼與我一起長大,此番作為不過是給父皇看的,我怎忍心讓月兒傷心呢!”慕云澤放低姿態(tài)求和,心中確是美滋滋的喜悅。 “要我原諒你??梢?!今夜我想跳舞了,你得給我伴奏。”想到自己這一年來都不曾聽慕云澤演奏過,不由懊悔。 “這…“慕云澤遲疑的神色令月琉璃大為不滿。 “哼,說起來我都未聽過你彈奏何種樂器?!痹铝鹆鷼馀馈?/br> “月兒,我真的不會?!蹦皆茲芍缓脽o奈說出真相。 “騙子,天下人誰人不知慕太子天下無雙,音律造詣極高?!?/br> “月兒,我真的不會。此事我只是不曾讓別人知曉罷了?!币娫铝鹆д嬗猩鷼庵祝皆茲苫琶忉尩?。 “怎么回事?”如此認真的慕云澤不由人不相信他所說的。 “月兒如此聰慧,總該明白人無完人,我又怎能幸免?!?/br> “這倒是?!本拖褡约簾o法練武一樣,這倒是事實。 “那你也該明白,避之短處最好的辦法就是成之長處?!蹦皆茲梢T道。 “你!”月琉璃猛地真睜大眼睛,吃驚的看著他。 “正如你所想?!蹦皆茲擅靼自铝鹆Фㄊ窍氲搅?,也就不再多說。 “果然是世人愚昧,你樂理造詣確是高超,絕不會有人想到你竟然不識五音,不會演奏。”好個無雙公子。 “是啊,我自幼便音感不強,于是只好加強樂理,與人一辯,世人倒以為我必是音律高手,卻不知我是真正的音癡。”正所謂音律白癡。 “可是今日的…,對了,你今日沒有撫笛,你只是跟著萬俟錦云的琴音走罷了,眾人沉浸在她的琴音中一時倒也無人注意你是否吹笛了,看你手握笛子,便以為你也演奏了?!?/br> “如今可只有月兒一人知道我的秘密,唉!你可要為我保密才行,負責到底?!蹦皆茲蓢@著氣,臉上卻是愉悅的表情。 “好啊!今日我便自己唱自己跳,補償你可好?” “好?!蹦皆茲擅媛断<街诖灰?。 歌聲如流水叮咚,萬花齊放,大地回春,暖暖的,又似久旱逢甘露的喜悅,還有千年眷戀的癡纏,一曲醉人心扉。 舞姿似含苞待放的蓮花,逐漸綻放,煙火似錦,繁華如夢,一襲白裙平鋪花間,青絲如雪,正如那最妖嬈的白蓮,圣潔而又迷人,一舞傾人城。 “如此可好?”慕云澤沉浸在醉人舞姿中,久久未醒,連月琉璃的話也是本能地應了句“好?!?/br> 如斯美景,如斯佳人,又是一場癡戀,誰渡了輪回。 美人對鏡,畫眉為樂,朱砂為證。 “好了,時間到了,我先走了。”放下手中的眉筆,慕云澤對著鏡中美人溫柔說道。 “嗯,一路平安”祝你一路平安,月琉璃在心中默念。 目送慕云澤的身影漸漸遠去,直至消失。 “我們走吧?!痹铝鹆Уf道。 月琉璃帶著四婢從太子后院離開時,一切如常,對于太子府人來說,月小姐是太子心尖上的人,況且出府游玩已不是第一次了,直到日漸黃昏,離太子回府時間趨近,月琉璃一行人仍未回來,這時眾人才不禁慌了起來。 慕云澤一回府就看見管家急匆匆地在吩咐什么,慕云澤頓時感到心間一陣陣抽痛,心痛,無以言狀。 整整三日,自從那日慕云澤搜尋無果,回來后便將自己關在屋子里,整整三日了,府中人人擔憂。 “萬俟小姐,您看這如何是好?”管家無奈想萬俟錦云求助。 “加入飯食之中,去準備吧!”萬俟錦云輕觸手中一株青草,交予管家。 “是?!惫芗易匀幻靼祝缓脦е@株皇帝御賜的忘憂草退下。 忘憂草,四葉之草,形似心狀,翠綠欲滴,中有紅蕊似血淚,傳言為天上之物,服之可忘憂,故世人稱忘憂草,亦名忘情草。 皇帝密賜忘憂草于太子府,,密令給太子服之。 萬俟錦云自幼與慕云澤一起長大,感情深厚,世人傳言為內(nèi)定太子妃,當萬俟錦云端著飯食徑直打開屋門之時,一時倒也無人阻攔,況且眾人也需要有一個人那么做。 陽光灑入室內(nèi),一襲白衣走近,似九天仙女,是月兒,月兒回來了,慕云澤愣愣地看著白衣女子走近自己。 “云澤,吃點東西吧!”萬俟錦云一看慕云澤便知他定是憂慮過深,一時魔怔了,卻依舊不動聲色,或許也是為了那一絲絲私心。 “好,月兒一起吃?!睖厝岬哪皆茲梢蝗缤盏臒o雙風華。 “好?!比f俟錦云親手將那碗清粥喂入慕云澤口中。 “月兒…”慕云澤夢中也難以忘懷。 “在,月兒在,云澤困了就睡吧!醒了一切就都好了?!比f俟錦云無奈而又迷離。 慕云澤終是昏睡了過去,一覺就成了永別,后來慕云澤回想起來,悔不當初。 這一日卻又有多少人徹夜難眠,萬俟錦云守在慕云澤床邊,想想不由心顫,傾北日國全國兵力暗查竟然都沒有查出月琉璃消失的動向,她究竟是什么人?竟有如此大的勢力,要知道北日皇也暗下派人暗訪,卻也無果。 率土之濱,莫非王土。一國之王沒有什么能查不到的,而能與北日皇相抗衡的,只有…… 想到某種可能,萬俟錦云猛然心驚,不敢再想下去,想來北日皇也是早已有所猜測,才會做出如此決定。 萬俟錦云不是傻瓜,相反她很聰明,知進退,更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這也是慕云澤最欣賞她的地方。 那日后,北日依舊,太子府依舊,似乎一切都不曾變過,似乎一個名叫月琉璃的傾城女子從未出現(xiàn)過,只有時間在流淌,醒來后的慕云澤,溫和依舊,瀟灑依舊,記得所有,卻獨獨忘了她,心中一片莫名的失落卻無從提起。 忘憂草,忘情忘憂,離殤忘憂。 唯一的變化,就是南月皇向邊界增兵,以示強國之威,更是宣告天下以“和“為貴,絕不主動挑起戰(zhàn)爭,如此一來,先挑起戰(zhàn)爭一國便失了民心,南月因此舉民心大增,兩國和睦,又都是強國,百姓自是不愿受那戰(zhàn)爭之苦,卻不見那和平下的波濤洶涌。 繁華成空,一場癡戀不過成了說書人口中的戲本,皇權(quán)浩瀚,一詔令下,萬口不言,慕云澤又該從何處去尋那過往的點點滴滴。 如夢經(jīng)年,心缺一角,誰又負了誰?誰又棄了誰? 此后多年,慕云澤夢中總是有一抹淡淡的身影圍繞,卻總也看不清晰,心中的位置似乎一直在等待著誰來填滿,多年守候,無人能說清楚這場相遇究竟是緣還是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