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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綜漫]伏黑君覺得不行在線閱讀 - 第12頁

第12頁

    父子兩人都知道繪理的意思,他們坐在病床邊上,齊齊的沉默著。

    “小惠?!?/br>
    繪理呼喚著兒子的名字,眼睛已經(jīng)看不見了,她只能抬起手,朝床邊探索著。

    伏黑惠立即走過去,用自己一雙小小的手抓住了母親消瘦的只剩下骨頭的手掌。

    “小惠?!?/br>
    惠。

    繪理念著兒子的名字,手稍稍用力掙脫,然后撫摸上了小家伙的臉。

    已經(jīng)看不見了,她只能用手去感覺兒子的長相。

    柔軟的,可愛的,會像小貓一樣蹭她手心的孩子。

    禪院惠。

    天賜給我們的恩惠。

    那是我的孩子,乖巧可愛、只有一歲的孩子。

    繪理在心里喃喃著。

    他還那么小,我還沒有看他長大。

    想要和丈夫一起看著孩子長大的愿望有多么強(qiáng)烈,無法實(shí)現(xiàn)帶來的痛苦就有多么的絕望。

    “小惠,對不起啊,不得不拋下你們獨(dú)自離開,真的對不起……但是mama愛著你,也非常想要陪你長大,但是抱歉哦,mama太弱了,和病魔戰(zhàn)斗的時候輸?shù)袅??!?/br>
    繪理mama一面撫摸著伏黑惠的臉,聲音帶著虛弱和歉意,似乎是因為先前已經(jīng)哭泣了太多,在最后關(guān)頭她反而能夠保持微笑,仿佛想要將離別的痛苦驅(qū)散些許似的:“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以后要和爸爸一起好好生活啊?!?/br>
    “還有甚爾,甚爾他是個不會愛自己、還總是想要自暴自棄的老小孩,如果沒有人拉著他的話,就一定會走到錯誤的道路上,他總是說自己是一無所有的男人,但不是這樣的,他還有我們,只是現(xiàn)在mama要離開了,甚爾以后就只剩下你了?!?/br>
    “小惠,快點(diǎn)長大吧,爸爸就拜托你了。”

    繪理接連不斷的說著,似乎要在這剩余不多的時間里把她所有放不下的事情都說出來。

    “如果以后他做出了什么糟糕的事情,無論如何,只有你一定不要去恨他……你要相信爸爸,他其實(shí)是愛著你的,只是太笨了,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表達(dá)而已?!?/br>
    小小的伏黑惠忍著酸澀的眼眶,喉嚨里發(fā)出了軟軟的嗚咽聲。

    繪理mama收回?fù)崦鴥鹤幽樀暗氖郑缓蟪莸纳砼蕴搅顺鋈ァ?/br>
    但是沒被抓住。

    “甚爾”

    她呼喚著丈夫的名字,但還是沒有得到回應(yīng)。

    可是繪理知道那個男人就在這里,就在她身邊。

    禪院甚爾默不作聲,深深的低著頭,額發(fā)遮擋了他的眼眸,看不清任何神情。

    繪理固執(zhí)的等了很久。

    “PAPA!”惠左右看著,著急的喊了出來。

    甚爾定定的看著兒子寫滿控訴的綠眼睛,又看了看妻子虛弱的臉,半晌之后,他才終于顫抖著、小心翼翼的捧住了繪理伸過來的掌心。

    像捧著易碎的玻璃制品。

    “甚爾?!?/br>
    繪理抓住了丈夫的手指,力氣弱的連一歲多的惠都不如,她輕聲喃喃著愛人的名字,拉著甚爾的手貼到了自己的臉上,她蹭了蹭,像是安心了一般,露出了溫柔卻信賴的笑容。

    然后,繪理給予了丈夫自己最后的祝福。

    ——禪院甚爾單方面認(rèn)為那是[詛咒]。

    “惠就拜托你了?!?/br>
    請為了惠,努力的活下去吧。

    禪院繪理一直慶幸著自己為甚爾生下了這孩子。

    哪怕自己走了,甚爾也不是一無所有。

    太好了。

    忍著所有的不舍,繪理強(qiáng)迫自己在心里說:

    真的太好了。

    繪理的手緩緩垂下的時候,伏黑惠腦子陷入一片空白,超出rou體承載的咒力都開始絮亂了起來。

    不要。

    他屏息祈求著,但是卻什么都沒能阻止。

    ……

    禪院繪理入院治療六個月,在蕭瑟的秋天去世了。

    她沒能活到伏黑惠兩歲生日。

    第7章

    伏黑惠只擁有了一年零八個月的母親。

    現(xiàn)實(shí)和電影不一樣,人的死不會給你半點(diǎn)緩沖時間,而是在某一天就突然的停止了呼吸,讓留下來的人彷徨不安的面對再也無法和對方相見的殘酷事實(shí)。

    甚爾帶著年幼的兒子去殯儀館撿了妻子的骨灰,然后將其埋葬在城市位置最好的公墓里。

    繪理的雙親早逝,也沒什么親戚,她職場上的朋友甚爾不認(rèn)識,他也就干脆沒有通知任何人。

    他只在繪理下葬后當(dāng)天抱著兒子盤腿坐在妻子的墓前,沉默的呆了數(shù)小時后就離開了。

    沒有了繪理的家仿佛在那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生氣。

    禪院甚爾在很長一段時間里什么都不想管,每天就顧著抽煙喝酒,只是因為天與咒縛賦予的強(qiáng)悍身體的關(guān)系,他無論怎么都喝不醉,最后氣的把酒瓶砸碎在地上,再也沒有碰過了。

    除了每天三餐勉強(qiáng)還記得給快兩歲大的兒子喂食之外,甚爾什么事都不干。

    家里的東西亂七八糟,衛(wèi)生也沒有再打掃,衣服也是東一件西一件的到處都是,墻上甜蜜幸福的一家三口的照片刺眼的很,統(tǒng)統(tǒng)被摘了下來丟到了一邊。

    禪院甚爾昏昏沉沉的躺在地上,數(shù)量可觀的煙頭散落在他周邊。

    屋子里的燈都沒開,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月光透過陽臺玻璃窗照進(jìn)來。

    被關(guān)在房間的伏黑惠奶聲奶氣的喊了好幾聲爸爸都沒有得到回應(yīng),最后他呼出一口氣,小心翼翼的爬下嬰兒床,摸著黑走到房間門,然后踮起腳尖,努力的用手抓住門把,用體重把門把吊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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