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別誤了他的前程！

    凌凌走進一所日語學校，咨詢好詳情，看了看教室，填了報名表并交了學費。剛走出日語學校，楊嵐航竟然打電話給她，她激動得差點把新手機掉在地上。

    電話接通，不等她說話，楊嵐航先問：“凌凌，你在哪里？”

    “在我的家里。”

    他說：“伯母說你出去了。”

    “你來找我了？”她立刻說了自己的位置。

    “你等我?！?/br>
    “嗯?！彼α耍c點頭，愛，已不需要更多的言語?！拔业饶??！?/br>
    日語學校的門口，凌凌站在那里，張望著路口。每一輛路過的出租車都會讓她的希望升騰一下，又沉沉地落下去。最后，一輛出租車停在她前方，楊嵐航走下車。

    他站在原地，近在咫尺，只看著她。

    她什么都不想說，跑過去，緊緊抱住他，他的心跳，急速而沉重。這一刻，她什么委屈都可以不在乎，什么都可以原諒。

    可他抬頭望了一眼“櫻花國際日語教育機構”的牌子，沉默了好久。

    她站直，他的表情讓她有點慌了。

    “為什么要騙我？”他說，“我聽說你已經(jīng)辦好了離校手續(xù)和出國留學證明。你已經(jīng)決定要走，為什么還要瞞著我？”

    “我和你說實話，你能同意嗎？”凌凌想不出什么語言能表達她的心意。她何其幸運，被這樣一個男人深愛，他什么都擁有，又為她甘愿放棄。她又何其不幸，愛上了這樣一個讓她甘愿為他承受一切的男人。

    “國外的日子不好過，我不想讓你去受苦。”

    凌凌笑了笑：“你不用擔心，‘舊社會’的日子我都經(jīng)歷過，發(fā)達國家的生活還能受不了？”

    楊嵐航極力平復好情緒才說：“凌凌，那你為我想過嗎？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我想過正常男人該過的生活?！?/br>
    “……”

    “凌凌，”楊嵐航抱住她，清晰地在她耳邊說，“留下吧，為了我?！?/br>
    “我已經(jīng)把協(xié)議郵給日本的教授了，他正在幫我申請在留資格證書，我不能反悔了。”

    楊嵐航震驚地扳住她的雙肩，讓她站直，直視他的眼睛：“如果我一定要你留下呢？”楊嵐航的聲音嚴肅得可怕。

    凌凌咬牙忍住肩膀的陣痛：“你別逼我?！?/br>
    “如果在我和出國之間，你只能選擇一個，你會怎么選擇？”

    凌凌以為他只是說說，楊嵐航那么愛她，他不會忍心和她分手，所以她的態(tài)度仍然堅決：“我希望你尊重我的決定?！?/br>
    她在楊嵐航眼中看到了一種絕望，那是她從未見過的眼神。不管他發(fā)多大的火，凌凌都不會害怕，可楊嵐航的反應出奇地平靜，沒有憤怒，也沒有任何語言。

    凌凌慌了，雙手捉住他的手臂：“航，你……”

    “我尊重你，你去追求你想要的吧。正如你說的，愛你，就給你機會，讓你獨自去面對?！睏顛购嚼_她的手，轉身離開。

    她追上去，死死扯住他的手：“航，你會等我回來的，是不是？”

    他搖搖頭，一點點扳開她用盡全力抓緊的手指。

    再沒有多余的話，楊嵐航轉身上了出租車，車疾馳而去，越走越遠，只留下她追得氣喘吁吁。

    她有種錯覺，他走出了她的生命，再也不會回來。可她立刻想起了楊嵐航給她的承諾。他說過，他和別的男人不一樣，他認定的事就會堅持到底，絕對不會放棄。他對科研如此，對感情如此，對婚姻也是如此。

    他愛她，他絕不會放棄她，她相信，深信不疑！

    一個月后，帶著對楊嵐航的深信不疑，她去了日本。

    她離開中國的那天，天空下著蒙蒙的細雨，航站樓籠罩在朦朧的晨霧中。登機時間快到了，她焦躁地四處張望，卻尋不到想見的身影，心越跳越沉。

    一個熟悉的人影快步走向她，身形在人群中靈活地躲閃，卻不是她等待的人。

    “明皓？你怎么來了？”凌凌驚訝地迎過去。

    “當然是來送你，不然來閑逛??？”

    “……”是啊，不為送她，再閑也不能逛到山東來。

    “到日本一切要小心，那邊色狼特別多?！编嵜黟┙淮?，凌凌恍惚著點頭，眼光仍穿梭在人流中。忽然，鄭明皓抱住她，緊得幾乎讓她窒息，她剛想掙扎，聽見鄭明皓說：“別動，我確認一下面積和體積，小一點點，我都去跟小日本算賬?！?/br>
    廣播又一次催促登機，凌凌最后又抱抱她的mama，蹲下身子抱抱坐在輪椅上的外公，然后，轉身跑進安檢口，為了不讓任何人看見，她臉上滾滾而下的眼淚。

    最終，她還是選擇離開，她不求楊嵐航的原諒，只希望他能做好他想做的事，實現(xiàn)他的理想。

    飛機呼嘯而起，沖入一片碧藍的天空，飛向另一個國家。楊嵐航靜靜看著飛機消失的方向，落寞的背影，依舊沉靜，依舊優(yōu)雅。

    她終究還是放棄了他。

    他愛她，不在乎為她付出多少，放棄多少，他已經(jīng)為她走了九十九步，只希望她能向前一步，可她一直在后退。是她真的沒有自信愛他，還是她從來沒有真正地愛上過他？他已經(jīng)不知道了。

    轉過身，他走向另一個方向，越走越遠。

    【第十九章】最深的愛是舍得放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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