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予砜心底低落的回到縣城，書店今天有胡古和賈哥看，他先回家洗了澡，換了衣服，給饅頭添了食物，逗玩了好一會。

    才下樓開車，打算回一趟家里。

    得徹底和他爸把話講清楚，這次mama趙蕊也會站在他這邊。

    陳輝自打兒子離開家那天起，氣就沒順過，下班回到家就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煮茶喝，妻子的話他也聽不進(jìn)去。

    去藥店接上趙蕊，兩個人一塊回去。

    “回去和你爸好好說啊，別再整急眼了?！弊谲嚿?，趙蕊安頓陳予砜。

    “嗯，我知道。”陳予砜答道。

    隔了幾分鐘，趙蕊又問道“昨天過去，見到那孩子沒？”

    “見了，”陳予砜變了車道，“見到了?！?/br>
    “怎么沒一塊回來？”

    “他不肯，而且……”陳予砜看自己的母親道“氣還沒消呢。”

    “哎……”趙蕊低頭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

    打開房門，陳輝還沒有下班，趙蕊去廚房做飯，陳予砜回到他的臥室躺在床上，靜等父親回來。

    廚房鍋碗瓢盆碰撞出聲音，陳予砜迷迷糊糊聽見父親回到家，和廚房做飯的母親說了幾句話，完了他又給睡著了。

    這兩天他基本都是在開車，路途也遠(yuǎn)，一個人真的很耗神，加上心里還有負(fù)擔(dān)。

    臥室門被打開一條縫，陳輝看著熟睡在床上的兒子，眉毛皺了皺，又輕輕把門帶上。

    “他什么時候回來的？”陳輝站在廚房門口問做飯的妻子。

    “我倆一起回來的，”趙蕊正翻炒鍋里的菜，“一直臥室等你回來呢?！?/br>
    “睡著了，”陳輝沒好氣道，“一回來就睡，這叫什么等人法?！?/br>
    趙蕊停下翻炒的鏟子，看著門外的陳輝，也沒好氣道“以前他睡不著的時候，你巴不得他天天睡覺，現(xiàn)在孩子好不容易和以前不一樣了，你又挑刺……”

    “孩子他媽，我不是這個意思……”陳輝扶著門框，趕緊道“你和我，不是一直都在一條線嗎，怎么從昨天開始，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完全和以前不一樣了?！?/br>
    “是你自己心里作用，”趙蕊蓋上鍋蓋，回道。

    “得，我去煮茶了，你們娘兩吃吧?！闭f罷，陳輝轉(zhuǎn)身準(zhǔn)備走。

    “站住，”趙蕊后邊喊道。

    陳輝疑惑轉(zhuǎn)過身子，“怎么了，還有啥要說?！?/br>
    “今天，咱們仨一塊吃飯?！壁w蕊開始找碗，拿筷子。

    “是有什么要說的嗎？”陳輝猶如蒙在鼓里一樣迷糊，他拉開椅子坐下來。

    “兒子……起來吃飯了……”趙蕊過去敲陳予砜臥室的門。

    里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房門從里邊打開，陳予砜本來惺忪的眼睛，再看到坐在飯桌旁的父親時，立馬精明了許多。

    “來……”趙蕊一趟趟端出飯菜，“兒子先喝點(diǎn)湯，暖暖身子……”

    “我呢？”陳輝舉著碗，等妻子給他盛。

    “自己整?！壁w蕊把勺子放在他手里。

    陳予砜端起碗喝了一口，沒了母親的打岔，飯桌上的氛圍突然變得凝固，他父親沒有主動和他搭話，表明還是再生氣。

    “先吃飯，”趙蕊給他使了一個眼色，“吃完飯?jiān)蹅冊僬f?！?/br>
    說著話，他和父親夾菜的筷子碰到了一起，陳輝盯著他看了看，放下了筷子。

    “我不吃了，有什么話快講。”

    趙蕊聞聲也放下筷子，看著這父子倆。

    “爸，我想今天給您仔細(xì)講講，我和那孩子的事情?！?/br>
    陳輝聽到這話，臉更加嚴(yán)峻起來，腿推后椅子，就要去書房。

    “爸，有什么話，我們不能在這講清楚嗎，每次您都要去書房?！标愑桧空酒饋淼馈！澳F(xiàn)在這樣，是打算逃避嗎，這什么時候是個頭?！?/br>
    “臭小子，你還有理了！”陳輝擰著眉毛語氣沖沖道，“話以前也給你說明白了，你倆的事，沒有商量，你若是為了那個孩子，不認(rèn)我這個父親，你就去吧！”

    “孩子他爸，”趙蕊旁邊道，“你先坐下來聽予砜講。”

    “哼……”陳輝冷哼了一聲，被趙蕊又拉的坐下。

    “爸，我先和您講一下大學(xué)時發(fā)生的事情，”陳予砜坐在對面，“以前您和媽雖然沒當(dāng)面問過我，但你們肯定想知道。”

    陳輝先前擰著的眉毛，擰的更深了，額頭就差形成一個川字。

    “大學(xué)時，我一個舍友，關(guān)系挺好，有次……”陳予砜開始講他和簡明出去營救其女朋友的事。

    講故事期間，陳輝臉上的表情一會兒一個樣，尤其當(dāng)聽到他兒子還被帶到警察局做了筆錄，“騰”的拍了一下飯桌。

    “太不像話了！”陳輝吼道。

    趙蕊被他拍桌子的動作嚇一跳，聳了聳肩膀，陳予砜倒沒受到多大影響，他繼續(xù)講著。

    “后邊因?yàn)榇谒奚崴恢X，我才跟導(dǎo)員申請回來的?！标愑桧康?，“當(dāng)時因?yàn)檫@事兒是發(fā)生在學(xué)校，鬧大了對他們聲譽(yù)不好，簡明住院再沒回來過，而我也因此破例可以離開學(xué)?！?/br>
    趙蕊聽得只掩眼角，陳輝低頭不說話。

    “爸，媽，學(xué)校的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子，后邊在家待的日子不用講，你們也都知道。”陳予砜沉聲道，“接下來，我要說的，可能不是爸喜歡聽的，但我還是要說的?！?/br>
    陳予砜看了一眼低頭不說話父親，繼續(xù)道。

    “第一次遇見小文，是在媽的藥店里，那天下午是個大雪天，我當(dāng)時正躺在床上睡覺，藥店門被推開?！?/br>
    趙蕊聽到這，眼神亮了亮，就這么的巧合嗎？

    “就是這么的機(jī)緣巧合，”陳予砜說到這嘴角自然掛起淺淺地笑容，“后邊小文來我書店陪他同學(xué)買書，自己還挑了最不擅長的數(shù)學(xué)套題……”

    講到關(guān)于李文的事情，陳予砜說話的語氣絲里都是滿滿地溫柔氣息。

    “當(dāng)他上來二樓那一刻，我就認(rèn)出買感冒藥的人就是他，說話內(nèi)斂中又透露著謙卑。”

    “后邊在粥店又遇到一次，當(dāng)時聽他同學(xué)講正在找兼職的工作，頭腦一熱，我問他要了聯(lián)系電話?！?/br>
    趙蕊靠在椅背上，細(xì)細(xì)聆聽，陳輝瞅了一眼表情憧憬樣的妻子，吸了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