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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當(dāng)她的阿霖坐在金雕玉砌的王座上,抬眸望向她的一眼中,仿佛含了說不盡的情意,將試圖窺探的人扯入其中。 一眼萬年,不過如是。 她終于體會到飛蛾為何撲火,不管此刻阿霖要她做什么,她必定奮不顧身,如君所愿。 程澄甚至顧不上想先前沐霖透過她看別人的事情,她的眼中只剩下這一人,只想將其據(jù)為己有,外人休想窺視。 瘋狂的念頭在飛速生長,占據(jù)半片江山,不久又被理智消滅大半,安靜蟄伏在隱秘的角落。 “我沒事兒?!?/br> 他低沉的聲音略沙啞,尾音被拉長,帶著些慵懶。 “你喝了多少?” 程澄眨了眨眼,努力控制住理智。 沐霖?fù)u搖頭,很是乖巧。 她這才發(fā)現(xiàn)他銀白的獸耳不知道什么時候冒了出來,許是注意到她的視線,紅得滴血的內(nèi)耳不自然的微垂,雖有薄薄的絨毛遮擋,還是能夠看清。 程澄往后瞧了一眼,見眾人喝得正歡,喚來負(fù)責(zé)招待客人的妖,吩咐了幾句。 處理妥當(dāng)后,哄著沐霖起身,想扶著他去偏殿。 只是他不太愿意去,她試探著道:“那……回山洞?” 沐霖沒說話,好在也沒有抗拒。 程澄有些奇怪。 她一直關(guān)注著沐霖,沒見他今天喝太多酒,怎么醉成這樣了? 衣料摩擦間,能明顯感覺到他溫?zé)岬捏w溫,腦中空白了一瞬,腳下踉蹌兩步,及時穩(wěn)住了身體,才沒讓兩人一起摔了。 沐霖半閉著眼,不動聲色地收回手,小心控制著壓在她身上的力道。 兩人沐浴在月光下,就這么不急不緩地朝著他們家的方向走去。 歲月靜好,無非如此。 靜謐銀白的月色下,程澄鼓噪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她扶著的是與她相伴無數(shù)個日日夜夜的親人、心悅之人,而未來的漫長生命里,他們會永永遠(yuǎn)遠(yuǎn)相互陪伴下去,一如今日。 或為愛人,或止步于此。 不管如何人,她都不會后悔。 蒼穹之上的月悄然挪動,沐霖的影子搭上她的,混成一團(tuán),密不可分。 程澄微微扭頭,入眼是他俊美無儔的容貌,月色在他玉白的臉上打下些許陰影,五官輪廓愈發(fā)分明。 大約是察覺到她的視線,他半闔的眸子睜開,對她繾綣一笑。 不知是月色太多情,還是他的笑太溫柔,程澄遲疑了下,堅定地握上了他松松垂在身側(cè)的手。 不是小孩子攥住大人的一根手指,也不是很平常的手拉手,是她趁虛而入,與他十指相扣,密不可分。 程澄的勇氣在握上之后,回了他一笑之后蕩然無存,再不敢對上他的視線,專心腳下的路。 倒是沐霖怔了怔。 交握的手越來越熱,起初是她的,后來變成他的。 直至一人體內(nèi)蟄伏的兇獸醒轉(zhuǎn),橫沖直撞地想要沖出囚籠,攀上身側(cè)渴慕已久的美味佳肴,盡情享用。 沐霖面色微變,猛地睜開眼睛,臉上飄上一層淺淺的紅暈。他突兀地甩開程澄的手,動作堪稱粗暴,眨眼間不見了人影。 程澄怔愣了下,緩緩低頭看了一眼空落落的手,滿腔的委屈酸了心頭鼻尖,遲來的理智卻讓她抓住了一絲不對勁。 來不及多想什么,倔強勁兒占據(jù)上風(fēng),閃身追著他消失的方向而去。 她今日定要問個清楚,死也要當(dāng)個明白鬼! 只是他的速度太快,程澄又晚了一步,到底是沒跟上。 不過她半路遇上了正有些狼狽地整理衣裳的羅筠,地上還躺了兩個花兒一樣嬌艷的美人,只不過被人用繩子捆了。 她不得不停下來。 “這是?” 羅筠從發(fā)間揪下來一片樹葉,瞥了眼地上兩個嬌嬌弱弱的女妖,“還不是妖君!” “你瞧見他了?”程澄急切地問:“他朝哪個方向去了?” 怎么沒瞧見? 她原本悠哉游哉躺在樹上,聽兩個小妖精商量著怎么吸引妖君注意力,討了妖君歡心,進(jìn)而在萬壑山呼風(fēng)喚雨。 她可以向妖君保證,她真的沒在看戲,而是在專注地收集情報,打算隨后報給少主,卻被路過的妖君一振袖,從樹上打了下來,極其狼狽地掉在兩個小妖面前,把兩個小美人嚇得喲,那叫一個花容失色。 一點兒都不憐香惜玉。 若不是她反應(yīng)快,說不定不單單只是一身樹葉子那么簡單了,估計還得和地面來個親密接觸。 羅筠嘖了一聲,伸手指了個方向。 又急忙拉住她:“這兩個小妖如何處置?” 程澄頓足,終于舍得分個眼神在兩個小妖身上,語氣莫名:“這是?” “就是你想的那樣?!绷_筠擠眉弄眼。 兩個小妖被更不憐香惜玉羅筠捆著還堵了嘴,費力掙扎卻無濟于事,只能發(fā)出“嗚嗚”的聲音,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先關(guān)著吧?!背坛纹降?。 “行?!绷_筠點點頭,補了一句:“你小心點兒,妖君面色很難看?!?/br> 程澄心里一堵,轉(zhuǎn)身走了。 留羅筠和兩個漂亮女妖在原地。 羅筠細(xì)細(xì)在她們臉上打量了一圈,“狐族的?三長老?” 兩個狐妖瑟瑟發(fā)抖,流得正歡的眼淚都滯了一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