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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澄看著鏡中滿身紅妝的女子,眸如秋水,面上飛霞,好不嬌艷。 華麗飄逸的婚服上身,頭上頂著鑲有各色寶石的鳳冠,程澄慶幸她修士的身份,不然這么重,脖子可要受罪了。 王后命侍女呈上鳳簪,親手給她別在發(fā)間。 “這是妖族后位的信物,今日我便傳給你了。你好好保管,莫要辜負(fù)先輩期許?!?/br> “母后,這,這太貴重了?!?/br> 王后拍了拍她的手:“再貴重也是死物,雖然重要,但跟你比起來,是萬萬不能的。而且當(dāng)初我接過這簪子,也是在我大婚時,不必緊張?!?/br> 程澄稍稍安了心,沒再推拒。 妖界的大婚和她看過的古裝劇沒什么區(qū)別,只是這里的紅蓋頭和人間不一樣,是一層輕薄如霧的紅紗,半遮半掩,另有一番朦朧美。 透過紅紗,程澄輕而易舉可以看見外邊一片喜慶的宮殿。 扶著她的侍女正好是方才逗沐琮的那位,她瞧見程澄的動作,壓低了聲音道:“小王妃,這是小王上專門為您備下的,說是您遠(yuǎn)道而來,習(xí)俗自然是要照著您家鄉(xiāng)的辦。” 程澄一怔。 侍女又道:“這紅紗亦是小王上親自備下的,想讓您也親眼看到這盛景?!?/br> 程澄輕輕頷首。 一路紅綢鋪地,青石板平整干凈,這段路是程澄一步一步走下來的。 她內(nèi)心是奇異的平靜。 遠(yuǎn)遠(yuǎn)的白玉階前,站著一個同樣一身紅的沐霖,他含笑伸手。 程澄將手放上去。 侍女悄然退下。 兩人攜手踏上白玉階,走上一個高大的祭臺。 程澄余光瞥見臺下眾妖肅穆站立,不禁跟著緊張了起來。 沐霖握緊了她的手,低聲道:“放松,這是妖界的習(xí)俗,先祭拜天地妖神,昭告眾妖?!?/br> “這樣,他們都知道,以后我就是你一個人的了?!?/br> 程澄沒忍住,斜了他一眼。 沐霖輕咳一聲,面色一肅,目不斜視地看向前方。 不得不說,程澄確實放松了很多。 一起來就被梳妝到現(xiàn)在,迷迷糊糊參加她自己的婚禮,她整個人都有一種不真實感。 直到看到沐霖時,才像是一直漂浮在天上的人,終于踩到了真真切切的地上。 之后的一切安安穩(wěn)穩(wěn)地進(jìn)行,程澄如同牽線木偶,全程被人牽著走。 坐在煥然一新的寢殿——現(xiàn)在成了他們的婚房,程澄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腿。 疼的。 不是幻覺。 沐霖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寢殿門口,偌大的空間只剩下他們兩個。 “別動,讓我抱抱?!?/br> 程澄沒好氣道:“你壓著我鳳冠上的流蘇了?!?/br> 沐霖聞言,打了個響指,程澄身上厚重的婚服和鳳冠以及他自己身上的整齊擺在了遠(yuǎn)處的梳妝臺上。 程澄:“……” 罪魁禍?zhǔn)醉槺銓⑺念^發(fā)也散了下來,下巴擱在她頭上,還蹭了蹭。 “澄澄,我們真正地成婚了?!?/br> “嗯。” “不僅領(lǐng)了證,還昭告了天地親族?!?/br> “嗯?!?/br> “我感覺像做夢一樣?!?/br> “確實有點兒?!?/br> “不如我們?nèi)ト私鐚⑵渌麌业淖C一起領(lǐng)了吧?” 程澄頓了頓,軟了聲音:“所以能結(jié)很多次婚,有很多次洞房花燭?” “是……當(dāng)然不是?!?/br> 沐霖連忙改了口,努力用眼神表示他的無辜。 程澄一把將他推開:“你想得倒美!” 沐霖順勢躺在一片紅的榻上,還特意擺了個姿勢,給她拋了個媚眼。 程澄:“……” 救命! 把這個男狐貍精拖走! 沐霖輕輕扯了她的衣角,一把將人扯回,“洞房花燭,怎么能不珍惜?” 程澄:“你踏馬是泰迪轉(zhuǎn)世?” “你不喜歡嗎?” 沐霖賊不要臉的在她耳邊呵氣。 . 程澄也數(shù)不清她在云之極呆了多久,她從小王妃變成了王妃,也從一個女兒變成母親。 初初聽到這個消息時,沐霖淡定得很。 程澄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那廝繼續(xù)裝。 后來搬家從鏡里湖搬了出來的小鯉龍找她抱怨,說云之極最近天氣不太好,一會雨一會兒晴的,還時不時有鬼哭狼嚎。 程澄先是疑惑。 小鯉龍看她不信,還特意拉著她去看了。 程澄一眼瞧見云層之中揮著劍的沐霖,笑了。 沐霖的父母,現(xiàn)在也是她的父母,聽到了消息匆匆結(jié)束了游歷,趕了回來。 沐霖卻突發(fā)奇想,想要帶她出去玩兒。 “也不跑遠(yuǎn),就去大千界看一看,順便把那幾個惡心的蟲子給滅了?!?/br> 指的是逼迫他們流浪,不得不另尋家園的仇人。 他說的倒是輕松,只是他一個人去沒什么,還想帶著剛有孕的程澄,老妖王想抄起靴子將他揍一頓。 “你想去自己去,別帶著我寶貝孫去冒險?!?/br> 老王妃也警告他。 “父王母后,我是那么不靠譜的人嗎?” 沒人理他。 他不得不求助被父母擋在身后的程澄:“澄澄,你說呢?” 程澄笑。 老王妃連忙又擋了擋,低聲哄著程澄:“澄澄,你可別聽他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