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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在緊緊地盯著那一片還在洶涌,甚至更加猛烈的如同活過來一般的野獸巨口。 白鏡凈陷進去了。 突然,一只手憑空出現(xiàn)帶著泥土緊緊地扒在旁邊堅硬的地面,纖細的手看起來沒有任何力量但是五指如釘子一般釘在地面上,青筋暴起甚至在地面上劃出痕跡來。 隨后白鏡凈猛然破土而出,她渾身幾乎看不出形狀,全部被泥土包裹著,只有那一雙眼睛如黑曜石一般明亮。 她另一只手帶著什么東西,直到她整個人摔在地面上,她拽著的那個比她還要高大的東西狠狠砸在一邊的柱子上,眾人才看清楚。 那是一具已經(jīng)將近被分解,白骨森森的尸體。 還沒等其他人反應(yīng)過來,白鏡凈就已經(jīng)一拳轟出,帶著十足的力道直接劈到了白骨之上,一聲令人牙酸的沙啞尖叫,黑霧隨著白鏡凈一拳又一拳的暴力轟炸而不停地噴射出來。 不知用了多久,終于,一個透明的身影扭曲著緩緩從尸體上浮現(xiàn)出來。 白鏡凈癱倒在地,她的呼吸急促,泥土不停地從她的身上滑落。 那一片地方已經(jīng)成了坑,水泥崩裂,泥土紛飛。 她的呼吸很粗重,鼓風(fēng)機一般的聲音,讓人聽著都覺得肺部疼痛。 輕輕擦去臉上的泥土,白鏡凈靠在一旁的承重柱上,仰著頭。 那邊尤星原揮舞拂塵將那一個被打散鬼氣的魂體卷住,束縛在腳下不得動彈。 “不要……對不起,我……”那個魂體哆哆嗦嗦地說話,但是可能是常年不與人溝通,有些顛三倒四,語調(diào)也有些奇怪。 那邊汪璇月也悠悠轉(zhuǎn)醒,嘴唇蒼白,從懷中掏出一枚丹藥吞咽下去才有了一些血色。 “怎么回事到底?”顧青看起來也十分狼狽,但還是耐心地問彭小春道。 所有人除了攝影師們以及尤星原幾乎都變成了土人,狼狽至極。 “我……和璇月下來探查,到了電梯發(fā)現(xiàn)沒有路,但是璇月感受到了風(fēng),我們就硬震下來了一點,我用力氣撐著鉆出來了。發(fā)現(xiàn)氣息明顯不對但是電梯已經(jīng)上去了,只能往前走。走到這里的時候整個地面就像剛剛那樣塌陷了下去,璇月緊急吃藥假死,將香囊扔到了外面,我還有一點力氣撐在上面,勉強能夠通過縫隙呼吸,等到了你們來?!?/br> 彭小春看起來有些挫敗,她一直都是一個要強的人,可是今天卻認了栽,但凡他們晚來一點,彭小春和汪璇月就都要死在這里了。 她所修習(xí)的功法比較硬,面對這種軟的東西會無處可以施展,汪璇月更是基本沒什么戰(zhàn)斗力,只能說是碰巧倒霉,遇到了相克的。 不過說來這鬼的能力也算是逆天,不僅可以cao控泥土,竟然還能夠控制混凝土。 “對不起……對不起……”那個魂依舊在顫抖著,他的鬼氣被完全打了出來,尸骨也被從地里挖了出來,此時已經(jīng)恢復(fù)了神智,哆哆嗦嗦地看起來十分恐懼的感覺。 看樣子他不過三四十歲,是一個很普通的中年男人,靈魂與身體不同,并非白骨,而是正常的人類,穿著工作服看起來是一個工人。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盡管疑問很多,但是大部分人暫時還有沒有質(zhì)問的力氣,只能由正用拂塵束縛著的尤星原來問。 他一身潔凈在這里看起來就如同神仙下凡,威武不屈,讓人信服,好像有他在所有困難都能夠迎刃而解。 “我……我當年是這個地方的工人!”那個魂魄說話斷斷續(xù)續(xù)很是費力,用了很長時間才將事情講清楚。 據(jù)他所說他當年在工地里和其他人一起建設(shè)這個商場,有一天夜里施工,正在修建停車場的時候,包工頭帶著一個道士來了,對方看起來很年輕的樣子,但是包工頭對對方很尊敬。 其他的工友被包工頭勸去休息了,只留他和那個道士。 對方突然攻擊了他,力氣很大,他直接暈了過去。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被埋進了地里,整個身體被混凝土禁錮,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死了。 但是靈魂卻不能夠脫離身體,每一天他都在被樓上的千萬人踐踏,被車碾過,所有的疼痛都實打?qū)嵉卦谒纳眢w上復(fù)現(xiàn),每一天都生活在痛苦之中。 終于他的意識也逐漸渙散,他的靈魂與這片土地融為了一體,他發(fā)現(xiàn)自己能夠控制水泥與土地。 這個商場死的人越多他的控制范圍越大,他越強鬼氣就越濃,后來他發(fā)現(xiàn)在其他地方用其他死法死去的人也都會回到這個車庫中來,但是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出這一個車庫,好像這整個車庫都是一個巨大的棺材一樣。 直到今天,感應(yīng)到有人類的到來,他下意識就進行了吞噬,那時候甚至已經(jīng)模糊,完全沒有了任何理智。 他的話說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怪不得特管局沒有清理成功,因為這件事情完全不是一只鬼的問題,而是整個商場都是一個巨大的墳?zāi)埂?/br> 盡管這個魂體回答了很多問題,但是卻又牽引出了更多的問題。 那個道士是誰?他們?yōu)槭裁匆ㄔ煲粋€這樣的商場?為什么要將這個男人鎮(zhèn)壓在這里?為什么要讓這么多靈魂都匯聚在這里?為什么要創(chuàng)造一個這樣的地下車庫? 種種疑問甚至像是一團線球,找不到一根線頭來思考,雜亂無章,毫無頭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