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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立有點難堪,揪了一把蘇敏敏:“說什么呢!” 又朝周真心笑笑:“孩子不懂事,開玩笑呢……” 周真心現(xiàn)在見人就懟,像瘋狗一樣:“孩子不懂事,不用一般見識?!?/br> 李立臉色好點。 周真心又道:“舅舅,聽說你私奔以前住在家里三樓房間,現(xiàn)在被改成保姆間,你回去就住頂樓那個小隔間吧,也清凈?!?/br> 李立臉色更臭了,卻沒等他說話。 周真心扭頭就上了車,把門重重關上! 小隔間…… 以前保姆都不住的雜物間,現(xiàn)在讓他住……還私奔…… 李立氣得顫抖,不過現(xiàn)在能依靠的就是自己家了,李立又忍了下去,一看蘇敏敏還在玩手機,就心煩!伸手一把揪了她一把。 大罵:“玩玩玩!一天到晚就知道晚!” “連家都沒了還玩!” 蘇敏敏被揪疼了,仗著嘴就是“哇”大哭! 聲音吵得傳回了別墅,空蕩蕩的房間隱約聽見哭聲,女人躺在床上,混沌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原本幾天前還是有魅力的alpha,現(xiàn)在躺在床上忍受著自己無能,聽著越來越安靜的房間。 蘇珺嘴輕輕張開,艱難喊了一聲。 “阿笙……阿笙……” “孩子哭了……” 蘇珺說著頓了頓,眼尾落了兩滴淚水。 又小聲低喃:“孩子哭了……” 第80章 對話 你放任他們用一次次大起來的肚子…… 蘇珺最后一次睜眼是晚上。 蘇玫瑰站在窗邊, 她看著窗外一片光禿花園,還有僵硬的玫瑰梗。 快到初冬了,天氣已經(jīng)開始冷起來, 人在窗邊站久了也就容易起一層薄薄的霧氣,她站了一會, 指尖在霧氣的位置寫了三個字。 結(jié)束了。 她大概是有些愚蠢, 聽著少年昨晚的小聲呢喃, 這三個字刻在了心上。 小傻子這話不知道在提醒自己……還是提醒她。 房間里響起了被子的窸窣聲,像是什么掉了地。 滾了好幾圈,在木地板上嘩啦滾到腳邊, 最后直接掉到玻璃窗上。 是個紅色的蛇果。 少女彎腰撿了起來,指腹輕輕摩挲著蘋果表面像打了蠟一樣光滑的表皮。 背影被窗外薄一層的銀色渡上光芒,以至于蘇珺抬頭看的時候,瞳孔微微動容,那雙往日過于淡薄的桃花眼一時竟然變得格外溫和。 “阿笙……” 蘇珺已經(jīng)不能下床了,她用僅能表達感情的聲音,顫抖得望向蘇玫瑰。 梅嶼的笙的臉一點點跟越來越近的少女重合。 太像了,尤其是瞳孔的顏色。 蘇珺看清蘇玫瑰卻笑了,她笑得慘烈, 已經(jīng)四十歲的高階alpha現(xiàn)在跟走狗一樣躺在床上,渾身的藥膏圍繞, 連呼吸都要喘很久。 “是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又嘶啞又干澀,卻驟然收了笑。 望向蘇玫瑰。 混動的眼珠子不轉(zhuǎn)了, 細細瞇了一下。 “跟你的父親長得很像……五官……還有……性格?!碧K珺想在竭力回憶, 大概生病總?cè)菀坠雌鹑说拇嗳?,她此刻竟然最想的……是梅嶼笙。 蘇玫瑰坐到窗邊的椅子,沒說話。 淡淡的拿起床頭柜上一把水果刀, 手指捏著刀柄,刀刃落在蘋果上一點點削開鮮艷的外殼,微黃色的果rou露了出來。 “想吃蘋果?”蘇玫瑰手里的刀一點點劃過果rou。 蘇珺安靜看著那把刀。 靜了好一會突然道:“想……想殺我?……咳咳咳……” 女人一下子接近蒼老的聲音在客廳響了起來,她癡癡看著天空,呆滯道:“如你所愿,你成功了,我現(xiàn)在生不如死……咳咳咳……” 蘇玫瑰手里已經(jīng)削好蘋果,一塊塊被劃開。 遞了一塊到蘇珺嘴邊。 蘇珺冷哼一聲,笑得慘烈:“你跟阿笙一樣……喜歡用這樣的手段留住一個已經(jīng)沒有良心的人……”蘇珺的視線落在蘇玫瑰臉上:“你從小,我就不喜歡你……”她說著喘了兩口氣。 那雙接近冷漠的眼珠落在少女臉上。 “你父親生你時候,你就哭了一整晚,差點死……那天晚上他就不見了……” 蘇珺說著頓了頓,將視線又轉(zhuǎn)回天花板,眼尾竟然有些濕潤:“從山腳……到山頂,一面跪一面拜就為了你活著,他……他是個……咳咳咳……是個傻子!” “傻到落下一身病,還知道去海邊……” 蘇珺還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抨擊梅嶼笙的死亡。 “他確實是個傻子?!?/br> 寂靜的空間突然響起了少女的聲音。 蘇珺抬眸,剛好與蘇玫瑰對視,她的表情格外冷漠,像在面對一個陌生人。 不該是這個年紀的沉靜模樣:“傻到死的時候還說喜歡你?!?/br> 無數(shù)的耳鳴灌入了蘇珺的大腦。 那天,她在酒店的頂樓,懷里摟著一個柔軟的omega,是啊,這已經(jīng)不是她第一次玩omega了,手機鈴聲響起,屏幕上顯示著阿笙。 不過她很快掛掉,梅嶼笙就是事多,多到她有時候真的很煩。 秘書敲開酒店門的時候,她手里的酒杯碎了一地。 梅嶼笙死了,他死了。 無數(shù)次將厭惡跟恨意全部轉(zhuǎn)移到他們的孩子身上,仿佛這樣足夠麻痹自己。是的,阿笙是因為這個孩子死的,她只是個失去伴侶的alpha,阿笙離開她,證明不是真的喜歡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