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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生來的時候,也指指他的腦袋。 示意有問題。 臨近夏天,玫瑰花味越來越濃郁,越過低壓的圍墻浸染全身,那樣微弱的味道一點點填滿了縫隙,胸口大大的縫隙。 第三年的夏天。 那天是早晨,來了個男人。 他生了一雙看上去溫柔的杏眼,嘴唇卻很薄,他笑了兩聲。 “想通了?” omega男人沒有信息素,空蕩蕩的。 他拿出一把刀丟到他面前:“我說了的移植腺體,考慮的怎么樣?” 他看著窗邊支著腳的鳥淡淡道:“你想要,自己拿……” 男人沒有想到將一切都告訴他,他會這樣安靜,大概從一年前開始,他就越來越安靜,視若無睹的站在窗下,一站就是一天。 原本以為極度氣憤會讓他徹底精神失常。 以便不排斥的移植腺體。 但他越來越清晰,甚至讓男人出乎意料,男人等不下去了。 今天只想徹底刺激他。 “我為什么取你腺體,你應(yīng)該會懷疑吧?” 他沒說話。 男人接著道:“賀國、跟你那個瘋子母親一樣是貧民窟長大的青梅竹馬,所以他在外面生了你……”男人不再掩飾自己高中時期的野心。 “我該叫你什么呢?”男人笑了笑。 伸手落在他肩上。 吐了吐氣:“哥哥?” omega男人摸摸自己腺體,露出遺憾的表情:“我生來救沒有腺體,這阻礙了我繼承家業(yè)呢……” “我不是個心狠的人,但你對我很有用,所以我在看見你的第一眼就布下了局……” “你是我最好的獎勵?!?/br> 男人頓了頓,聲音卻像刺耳的刀。 一把把戳在那顆滿目瘡痍的空蕩的胸口。 “擋路的人都得死……” 他的眼尾不可掩蓋顫了顫。 看著窗外的光。 耳邊是段嶠的聲音:“殺了蘇玫瑰的感覺怎么樣?” 第92章 真相 一更 他死了, 死在一個冬天的早晨。 吊了足足三天的氣。 死在她二十九歲生日那天。 十六歲花圃、十七歲的賽車場,十八歲的海邊、十九歲的出租屋,二十歲的山頂?shù)那蠡椤?/br> 一幕幕掀開了那掩蓋腐爛的疤痕, 執(zhí)拗陰冷的三年、顛覆本性的復(fù)刻。 “玫瑰……很漂亮……” “我也叫玫瑰,我漂亮嗎?” 他恍惚看著窗外, 眼前逐漸浮現(xiàn)那雙灰魄色的桃花眼。 她斂了斂, 皺著眉, 故作嘴硬。 “怕什么?到我這?!?/br> “膽子小成這樣……” 他緩緩伸手擋住透過窗邊的雪光,緩緩斂開眸子。 “才……不怕……” - 空曠的飛行館,無數(shù)警報聲盤旋而過。 閃爍的黑暗一點點卷席了夜空。 梁髓之提著羅京給喬小葉的戒指, 站在偌大的起飛場,他蜷了蜷指節(jié)。 從下午到傍晚,火燒到了夜空。 梁髓之的表情緩緩平和,他站在原地仰頭就是宇宙無盡的天空。 風(fēng)拂過耳廓,一點點掩住心底的海嘯。 手機震動讓他黑色泛紅的眼睛逐漸收回視線。 “還在指揮中心嗎?” 電話那邊女性低啞又熟悉的聲線,將無數(shù)陰暗潮濕的夜晚給予的填滿。 握著手機的掌心緩緩收攏。 他沒說話。 “怎么了……”電話那邊的聲音很嘈雜。 可她依舊保持著成年以后的鎮(zhèn)定。 這個聲音在她成為一個生意人開始,在各種餐桌上運籌帷幄開始。 他就時常聽見。 只是在漫長的記憶里。 生命逐漸縮短,最后停滯在兩人最疏遠的那一年。 “什么時候見面?!彼穆曇暨^于冷清,蒼白的臉幾近透明。 梁髓之克制不住的眼眶泛紅。 他覺得胸口悶著堵上了一塊大大的石頭, 然后在胃里翻涌。 那邊頓了頓。 似乎意識到什么,安靜了一會。 警報聲還在兩人耳邊回響, 呼吸聲顯得格外突兀。 她說:“你先回家?!?/br> …… 蘇宅的大門空蕩蕩一片。 梁髓之的記憶完全復(fù)位,可他的大腦卻一片空白, 憑著記憶蘇宅的大門朝下走……摸索著暗門, 昏暗潮濕的場景一遍遍重復(fù)眼前。 死亡或許可怕。 但生不如死的發(fā)瘋才是最可怕的。 他原以為瘋的是自己,卻沒想到瘋的是他們兩人。 為彼此成為世上徹頭徹尾的瘋子。 地下室的大門生了銹,寂靜到腐臭的味道, 水滴一點點沉浸,腳踩在水泥地上,然后沉浸,每一步走走的漫長。 呼吸聲越來越清晰。 而地下室大門里同樣以緩慢頻率在喘息。 梁髓之透過月色逆過光打在地面,看清了蜷縮躺在角落的人。 在一片黑暗中,那人睜開了眼。 驟然是一雙半睜的桃花眼,然后激烈起來,晃動著刺耳的鐵索聲想朝他撲來! 慌亂中。 梁髓之腳步停住。 ----蘇珺 她的臉幾乎被泥漬覆蓋,凌亂的頭發(fā)遮住了額頭。 女人只是四十多,卻看上去像個60歲的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