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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髓之楞了楞:“照片……” 軍官頷首:‘對,之前邊界的時候是放在床頭的,基本上我們軍寢里都知道,她雖然不說,但是誰都知道蘇上將喜歡你?!?/br> 軍官撓撓頭,有點遲疑。 “不過……現(xiàn)在……你的照片應(yīng)該被縫到了衣服的里襯?!?/br> “蘇上校代替羅京上校,去了機甲星際戰(zhàn)隊?!?/br> “下一批前往w星前線的軍官……就是她……” - 回宿舍的時候,喬小葉已經(jīng)走了。 來接他的是家里的父母,他走的時候抱了抱梁髓之:“希望你好,你們都好……” 小張還年輕,聽不懂這句話的分量。 疊著買回來的婚紗,心情卻不好,他一面疊一面小聲說:“梁工,戰(zhàn)爭什么時候才能結(jié)束啊……” 房間里燒水的咕嚕聲掩蓋了梁髓之心跳聲。 他的手停在泡奶粉的陶瓷杯手柄,被子在桌面劃過一道刺耳的聲音。 清醒了。 水聲停止,指示燈亮起。 “很快……” 其實他也不知道,可心里想得就是這兩個字,很快……真的會很快,他從蘇玫瑰的桌上拿回了一個老舊的筆記本,悄悄的放上了床 晚上,梁髓之依舊躺在喬小葉的床。 昨晚,他還拿著那枚戒指嘟囔:“羅京什么時候回來……” 喬小葉等到了羅京,只是一個小小的……窄窄的骨灰盒…… 他側(cè)身看著墻面自己的陰影輪廓,伸手摸著腹部,一下又一下不知道是在安撫自己還是安撫孩子,呼吸聲過于緩和沒有波瀾。 他悄悄打開了扉頁。 他騙了自己。 也騙了她。 飛船上的鴻溝,錄視頻的那最后一眼都是看向她的。 從賀國身上釋懷的一切用于救贖他跟她,那朵小小的枯竭的玫瑰到什么時候才會開放。 小張睡不著,偷偷問了一句。 “梁工……” 他眸子輕輕盯在墻上,緩和:“嗯”了一聲。 小張側(cè)身看著梁髓之的背影,眼睛輕輕眨:“今天參加葬禮的蘇上校,是不是你的alpha?” 這句話,徹底擊垮了一切。 看著墻,看著他自己。 他對自己道。 看吧,整個世界都知道我們相愛。 - 第三天,她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是老手機。 早上6點,她說:我在學(xué)校門口等你。 初夏的早餐有些霧氣,落在臉上總是潤潤的,他生的白,臉上沒多少rou,又因為張開了五官精致的在霧氣里也能看清。 穿著一件毛衣開衫出現(xiàn)在校門口。 保安對軍官都有心底的敬畏,在看見梁髓之后道歉:“原來是蘇上校的親屬,那天檢查的時候真是不好意思?!?/br> 梁髓之搖頭。 保安很有自知之明,自己溜溜回到守衛(wèi)室。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掌心是alpha高于常人的溫度:“怎么不多穿點?!?/br> “我不喜歡太厚?!彼悬c小聲反駁。 這樣平靜的對話,讓他們恍惚都覺得沒有嫌隙,或許是真的沒有嫌隙。 時間在見面的那一瞬間。 就重重的將“分手”那句話給粉碎。 蘇玫瑰幫他攏好衣領(lǐng):“平時多穿點,厚的話就穿羽絨的,輕一點,等冬天的時候我?guī)闳筛绲牡昀镔I……”她說著突然停住,視線望向梁髓之。 艱難彎了彎嘴角。 “記得多穿點,別生病?!?/br> 他看著蘇玫瑰,突然覺得喉頭很哽。 突然,伸手抱住了她! 有些猝不及防,蘇玫瑰退了一步,手環(huán)住他的脊背。 好一會,很久一會。 “怎么了?!彼f。 脖頸落下了一個不清不重的咬痕,他的唇瓣滲著她的血,眸色映得有些綺麗。 因為大動作,還是體力不支會小聲喘。 他說:“只縫我的照片,還不夠認(rèn)……” “如果是收尸……” 他又重重咬了一口。 蘇玫瑰眉頭輕皺,卻竭力的抱緊了梁髓之。 耳邊是他的聲音:“這里要留下痕跡,才能認(rèn)出來。” …… 霧蒙蒙的散了,蘇玫瑰松開她的少年,卻又認(rèn)真的將他的臉刻畫在記憶里。 她摸摸他的臉。 “梁髓之,我吻一吻你?!?/br> “好嗎?” 他搖搖頭,沒有說話。 軍人離開的背影大多是瀟灑的,那樣挺直的脊背被理性與現(xiàn)實壓積著,梁髓之步伐卻不自覺的跟上,他的腳程不算快,可能是她走的慢。 在她踏上軍艦的最后一步,他突然開口。 “蘇玫瑰。” 她的背影在原地成了一副禁錮的畫。 她沒有回答。 大概是不舍。 風(fēng)將碎發(fā)垂到眼前,他喊了一聲:“你回頭!看我!?。 ?/br> 白色的毛衣被風(fēng)吹貼在身上,蘇玫瑰的視線緩緩落在omega隆起的小腹上,她的暗沉的眸色一點點亮起來。 喉頭滾了滾。 “什么……” 梁髓之眼尾泛紅,只是看著她。 “戰(zhàn)爭會結(jié)束嗎?” 耳邊的哨聲在急促,她的視線一點點融化,最后定格在原地。 她說:“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