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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念然聞言立即痛哭起來,過去撲在薛念斐床前,不停地叫“jiejie”,又扭過頭怨毒地看向陸愔兒:“王妃,你好狠的心!” 薛念斐喝了幾服藥,總算沒再繼續(xù)往外吐血了。她攢了力氣,含著眼淚一臉憔悴地看向鄒臨祈:“王爺,奴婢不知是做錯了什么,竟惹得王妃如此生氣。若是因為奴婢留了王爺一晚,王妃就狠心至此,奴婢往后再不敢在府里伺候了。” 薛念然也淚眼婆娑道:“王爺,jiejie何其無辜,要受這種無妄之災??!” 鄒臨祈冷眼看著她們在自己面前一唱一和,因她們實在哭得他心煩,他不耐地扭頭,看向門口那個依舊在苦苦強作鎮(zhèn)定的女孩:“王妃還有何話說?” 陸愔兒在他這句話里驀地紅了眼眶,心里的委屈如潰堤般奔涌出來。 可她不能在這些人面前顯露出一絲軟弱,無論如何她都會撐下去。 她忍下喉頭澀意,抬起頭,看向鄒臨祈。 自那天晚上鄒臨祈從她屋里離開后,這是她第一次認真看他。 “東西不是我的。”她語氣平靜地道:“我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我房里?!?/br> “你當然要這么說!”薛念然從地上站起來,嗓音高昂:“可有一個人能證明胡蔓藤是旁人放在你房里的嗎?” 陸愔兒沒有說話。 薛念然冷笑道:“既然沒有,就可見是你在撒謊了。現(xiàn)在東西從你房里搜出來,便證實了是你的東西。你因為王爺冷落你,就開始嫉妒我jiejie,趁著宮里發(fā)來賞賜,往jiejie的胭脂里摻了胡蔓藤毒汁,想要毒死我jiejie!” 她說著說著又哭起來,拿手帕捂住嘴:“可憐jiejie病剛好就又受了你的毒害!這副身子就算能好,以后又該怎么辦啊。” 陸愔兒冷冷看著她在那里假惺惺地哭,說道:“沒做過就是沒做過,隨便你們怎么說,我都問心無愧?!?/br> 薛念然臉上浮起切骨的恨意,在屋里的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時,她已兩步走了過去,使盡了身上所有力氣,惡狠狠地往陸愔兒臉上摑了一巴掌。 陸愔兒沒有來得及躲,耳朵里轟轟冒出了雜音。臉上頓時火辣辣一片,瞬間起了五個通紅的手指印。 她皮膚一向白嫩,如今驟然被打了個巴掌,半邊臉立時紅腫起來,看得人心里一揪。 “王妃!”懷微擔心地叫了一聲,馬上擋在她身前,對薛念然道:“事情沒有查清楚,你憑什么出手打人!” “胡蔓藤已經(jīng)找到,還要怎么查!”薛念然提高了嗓音:“難道要我們親眼看著王妃下了毒,才叫查清楚了嗎!” 張斗看著這場鬧劇,小心翼翼地去瞧鄒臨祈的臉色。果然鄒臨祈已經(jīng)極不耐煩起來,目光里是凜然的寒意。 “回揖墨軒。” 突然,他忍著怒意,極盡克制地說了一聲。 張斗便推著他往屋子外面行去。 薛念斐扒著床沿叫了他一聲:“王爺!” 鄒臨祈的輪椅停了下來,他的目光沉了沉:“你好生養(yǎng)病,”微微側(cè)了頭,看著那個臉上五個紅指印仍沒消下去的女孩:“此事,我自會給你個公道。” 薛念然聽得一喜,代jiejie跪下來:“謝王爺!” 鄒臨祈回過頭,仍舊看著門外:“王妃跟我來。” 陸愔兒木偶一般轉(zhuǎn)過身,跟在他的輪椅后頭,一步一步地離開了含霜院。 奕王府里多栽楓樹,秋季里正紅得惑人,偶有一兩片葉子掉下來,踩上去的時候有細微的聲響。 鄒臨祈在她前面,輪椅滾過地面,悉悉索索一陣聲響。 陸愔兒在他后面跟著,與他走過一條又一條小路,穿過長長的抄手回廊,最后到了揖墨軒。 進了書房,鄒臨祈讓人都下去,只留了她一個。 他抬起眸子看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許久沒有這樣看過她了。 第24章 “出去跪著。” 女孩穿著一身淺藍色的衣裳,發(fā)上的首飾也多戴藍色。這顏色倒是極襯她,讓她整個人于孤弱中更顯清麗靈動起來。 她臉色很差,似有病容,眼眶微紅著,目光冷然卻倔強。 鄒臨祈從她身上移開目光,明知道薛氏兩姐妹在故意設(shè)局害她,可還是別無感情地問:“你還有什么可說?!?/br> 方才被外頭的秋風一吹,陸愔兒的頭又疼起來,嗓子里也開始難受。 她不知道鄒臨祈到底信不信她,只能說:“我沒有害過人?!?/br> 鄒臨祈漠然道:“證據(jù)呢?” “沒有證據(jù)?!?/br> “那不如認了?!编u臨祈微抬下巴,一雙眸子漆黑:“如何?” 陸愔兒的聲音大了些:“我沒有做過的事為什么要認!她們說我嫉妒,說我下毒害人,說從我屋里搜出了證物,可這就能證明一切都是我做的嗎?如果我真的嫉妒,我不至于用這么笨的辦法,昨天下毒,今天就被指認出來,還把胡蔓藤留在我房間里等著你們?nèi)ニ眩 ?/br> 鄒臨祈淡淡看著她,臉上是一貫的清冷薄涼:“你既說不是你,胡蔓藤是誰放在你房里的?” “我不知道……” “你院里可有人看見別院的人進了你屋子?” 陸愔兒仔細回憶了一遍這幾天發(fā)生的事,可一切都是風平浪靜,并沒有什么可疑人物。 她只能說:“沒有?!?/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