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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呢?本該被定罪的人卻在公堂之上越審越精神,手帶鐐銬卻是滿面紅光。而正經(jīng)死了兒子的卻如霜打的茄子般愣的愣,暈的暈,這算怎么回事?這讓他怎么回話?!倒不如他也跟著倒頭昏過去算完! 靖成侯眼見案子真相已水落石出,輕笑一聲,上前一步道:“康大人,看來沈世子一案兇手另有其人,既如此,便請大人趕緊給個痛快話,早點了結(jié)吧?!?/br> 靖成侯夫人早已在一旁激動得眼泛淚光,跟著語無倫次地附和道:“康大人,我們又是人證又是物證的,反倒鬧了半天指責(zé)我們縉兒的證據(jù)卻影子都沒瞧見,你還猶豫什么?” 一個兩個都在逼他,康若濱卻還是硬撐著不作聲,心亂如麻,大半的心思都在琢磨如何向曹后和太子解釋。 靖成侯卻也不意外,笑了一下,轉(zhuǎn)身往門口走去,“看來,是康大人不敢做這決斷了,也不知誰的情面這樣大,竟還大得過一朝律法了。既如此,我們便找個敢做決定的來斷這起案子罷!” “慢著!” 康若濱連忙起身,暗自握緊了拳。 曹后和太子那里不好交差,可捅到御前他照樣吃不了兜著走。既然案子已經(jīng)辦砸,又不能真的將曹錦麗押入大牢進一步得罪曹后,那便只能緩上一緩,看看是否還有補救的余地了。 “此案干系重大,事實復(fù)雜,不宜就此定案。這樣吧……” 他先向靖成侯深深行了一禮:“今日一查,令郎與沈世子的死因確實關(guān)系不大,近些日子委屈了范公子,在下給侯爺、夫人和公子賠個不是,侯爺自可帶令郎家去?!?/br> 他又朝著呆若木雞的寧平侯拱手道:“侯爺,今日一番質(zhì)證,有些細節(jié)還需再與尊夫人核實一二,恐怕要受些委屈。這些日子還請尊夫人在府里修養(yǎng)時日,待本官與其他同僚對此案進行一番合議后,再擇日下判?!?/br> 擇日下判?這狗官竟想和稀泥! 秦山芙急道:“康大人,什么細節(jié)需要核實?寧平侯夫人到底要受什么委屈?您跟同僚到底要合議什么?說清楚——哎!” 康若濱哪管這女訟師連珠炮似的詢問,當(dāng)即一拍驚堂木便要退堂,秦山芙還待與他辯白什么,康若濱卻誰的話也不聽,就留下這么一堆爛攤子,匆匆朝后方的小門一走了之了。 第58章 戕嫡 長樂宮中。 曹后啪一聲摔了茶杯, 高廣大殿里的宮人呼啦啦跪了一片。眾人皆噤若寒蟬,跪在曹后面前的采菊頭也不敢抬。 “康若濱是反了天了!本宮讓他將范縉弄進去,怎么到頭來殺人的卻是我們曹家的人!” 采菊跪在地上回話, 將頭埋得更低:“據(jù)線人來報,當(dāng)時升堂狀況頻發(fā), 那個女訟師好生厲害, 一會上人證, 一會上物證,又喊來百姓圍觀,讓康大人被動得不行?!?/br> “廢物!”曹后根本不聽這套說辭, “一個小小的訟棍罷了,他康若濱堂堂一個京兆尹竟然還治不了她?” “康大人也是想了法子的,差點要對這女訟師動刑,但是……宣國公家的那位韓晝韓公子,又出來保她了?!?/br> 曹后氣得拍桌子,“這案子到底關(guān)他宣國公家什么事!” “奴婢瞧著,或許跟宣國公家關(guān)系不大,只是韓公子個人的意愿。但是當(dāng)天靖成侯態(tài)度也頗為強硬,說如果康大人敢動那個女子, 便將這案子捅到御前。” “捅到御前?哼,看來靖成侯是鐵了心要跟我們撕破臉了!” 曹后暗自忍耐半晌, 又問:“那現(xiàn)在什么情況?” 采菊回道:“康大人當(dāng)場無法做決斷,匆匆退堂就走了。范縉被靖成侯領(lǐng)回家去, 四小姐也被沈候禁了足?!?/br> “沈侯什么態(tài)度?” “沈侯……”采菊頓一下, “沈侯沒想到沈世子身死背后有這么層曲折,四小姐跟沈候說當(dāng)天從宴席出來后世子只是略微難受,還愿意陪她折回曹府取東西, 不想回家的路上忽然不好了,她這才趕忙回府,但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br> “沈候沒起疑?” “沈世子身死時沈候不在府上,四小姐又交代了王太醫(yī),王太醫(yī)就對沈候說世子是路上發(fā)病,府里過身的。但實際上,世子在路上就已經(jīng)沒氣息了?!?/br> “這么個蠢貨,膽子倒是不小,還當(dāng)旁人都似她那糊涂夫君似的好糊弄!”曹后氣得罵自己那個不成氣候的妹子。 采菊不敢吭聲,只得等著自己的主子好一頓出氣。曹后拾起一只杯子要喝水,杯子卻是空的,又不耐煩地重重拍回桌上。 采菊嚇得一個激靈,忙起身續(xù)水斟茶,將杯子推到曹后手邊,小心翼翼覷著她的神情。 “娘娘,四小姐的過錯,只能風(fēng)波平了之后再議了,當(dāng)務(wù)之急還需想個法子,先將這案子翻過來才是。” 曹后如何不知這個道理,她暗自琢磨良久,低聲問:“我記得,那蠢貨身邊有個能耐的下人,叫翠絲?” 采菊一驚,隱隱猜到點什么,卻仍波瀾不興地回道:“翠絲是四小姐的大丫鬟,是個伶俐人,這回公堂上與那牙尖嘴利的女訟師也能辯幾個來回,是個果敢有出息的?!?/br> “有出息?”曹后掀起眼皮淡淡掃了一眼采菊,意味深長道:“我那妹子看起來主意正,實則是個臨到關(guān)頭下不了狠手的,也不知沈世子這事,這個叫翠絲的丫鬟在里頭出了多大的主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