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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順心說:“他不會來的,家里還有事,他放不下?!?/br> “那就我們倆人過。”文家祺摟著她說,好像已經(jīng)在過年似的,他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她,“我今年過得很好,你呢?” 魯順心說:“還行?!?/br> 文家祺不滿意:“還行是什么意思?我不接受這個答案?!?/br> 魯順心改口:“那不好?!?/br> 文家祺抬起她的臉,盯著她的眼睛認(rèn)真道:“我說真的。” 魯順心看他垮著臉,一下子笑出來。 文家祺沒笑說:“你快說。” 魯順心低下頭抓著他的手隨口答了一句:“好。” “為什么好?!蔽募异餮笱蟮靡猓戎牶迷?。 魯順心道:“因為,我漲工資了?!?/br> 文家祺忿忿地甩開她,魯順心哈哈大笑,連忙拉住他說:“不是不是,因為我碰上了一個好人!” 文家祺故意問:“好人?哪位?” 魯順心說:“是啊,哪兒呢?” 文家祺臉色又是一變。 魯順心笑道:“遠(yuǎn)在天邊,近在眼前?!?/br> 文家祺咬牙切齒,被她逗得心一上一下,他氣得揪她的臉。 倆人鬧完又摟在一起,文家祺邊輕輕揀起壓在手下的頭發(fā),邊說:“你爸要是不愿意來啊,我就和你一起回去過年?!?/br> 魯順心搖頭:“跟我回去?你肯定住不慣,什么都沒有,沒廁所,沒空調(diào),晚上到處都是一片黑,也沒什么好玩兒的···” 文家祺說:“有你就行?!?/br> 魯順心呆了呆,抬頭看他,他也正在看著她,眼神很溫柔。 魯順心忍不住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心里卻是滋味難言,既不是苦,也不是甜。 幾天后,文家祺接到了朱薇瓊的電話,她就要出院,問他有沒有空來看看她。 “而且我們之間還有東西需要清算?!彼陔娫捓镎f。 文家祺只得過去,說實話,他不是很愿意見到朱薇瓊,她現(xiàn)在總讓他感到可怕,好像一個毀了容的舊相識。 “我還以為你不敢來呢?”朱薇瓊見到他就笑。 文家祺不接話,只問她身體怎么樣。 “好了,都好了?!敝燹杯傉f。 文家祺說:“好了就好,以后要小心。”他說完頓時覺得尷尬。 朱薇瓊卻毫不在意:“是要小心,我吃一塹長一智?!?/br> 文家祺只得干巴巴地說:“這樣也挺好?!?/br> 朱薇瓊問:“那個房子你打算怎么辦?” 文家祺道:“放在那兒吧?你要想去住,也可以去住?!?/br> 朱薇瓊道:“我出院后就要去別的城市了,不會去住,麻煩你到時候把我的行李收一收,寄過來。” 文家祺答應(yīng)了,又問:“怎么要走?” 朱薇瓊說:“工作調(diào)動,李雪燃讓我去分校當(dāng)校長?!?/br> 文家祺客氣道:“恭喜你升職?!?/br> 朱薇瓊似笑非笑:“沒什么好喜的,李雪燃還我人情而已。” 文家祺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快坐不住了。 朱薇瓊徐徐道:“家祺,我最近時常在想,我們是不是上當(dāng)了?!?/br> “什么?”文家祺一驚。 朱薇瓊看著他:“我們上當(dāng)了?!?/br> “上誰的當(dāng)?” 朱薇瓊笑起來:“葛俊彬和魯順心?!?/br> 文家祺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忍著怒氣道:“你少在這兒胡說八道。” 朱薇瓊說:“放心,我不會去找誰的麻煩,我才懶得做這種事?!?/br> 文家祺卻還是很警惕。 朱薇瓊說:“我只是有感而發(fā),這巧合實在是讓我不得不這么想,看看我們倆現(xiàn)在的下場,你難道不懷疑他們是有備而來。” 文家祺冷笑道:“我只覺得你很可笑,原來你過去那些平等口號,親切姿態(tài)都是假的,這才是你的真正態(tài)度?!?/br> 朱薇瓊愣了下,坦然道:“也許我一直都是如此?!?/br> 文家祺嘲諷道:“你還說我高高在上?!?/br> 朱薇瓊嘆氣:“你還真記仇?!?/br> 文家祺沒什么再想說的,站起來就要走。 朱薇瓊也沒有管他,她從床上下來走到鏡子前面,她覺得自己的臉像陰沉沉的下雨天,她自己看得都發(fā)悶,她決定明天她要去染個頭發(fā),她再也忍受不了這種安全卻一成不變的黑色了。 魯順心望著對面的葛俊彬,他的頭發(fā)剃得很短,只剩下頭皮上一層黑色的發(fā)茬兒,臉上還有傷,眼睛低垂著,盯著桌子上的杯子。 “你的臉怎么了?”魯順心問他。 葛俊彬說:“沒什么。” 魯順心問:“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葛俊彬道:“沒什么事,就是突然想起來了,好久沒見了。”他努力笑了下,臉擠得脹疼。 “是很久沒見了。”魯順心忍不住一直看他臉上那塊發(fā)紫的地方。 葛俊彬說:“我馬上就要離開這里了?!彼越裉焖艜o魯順心的電話,他覺得現(xiàn)在這個城市唯一值得他來說聲再見的人,也只有她了 魯順心問:“去哪兒?回家嗎?” 葛俊彬答:“對,回去?!?/br> 魯順心說:“回去好。” 葛俊彬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什么,魯順心看著他,手里一直握著杯子。 過了很久,魯順心突然開口,她試探地看著葛俊彬,問道:“小彬,你記不記得我們有一回一起去動物園玩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