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4)
林俞嗤了聲:我什么都沒說,你道什么歉? 那你說吧,想怎么樣?聞舟堯道。 林俞看了聞舟堯兩秒,嘴角一勾,腳再次從被子里伸出來,一點一點,沿著聞舟堯的大腿外側(cè)往上爬。 聞舟堯身體瞬間緊繃。 那腳趾清秀可愛,白生生的,晃得人眼花。 林俞低聲:我不想怎么樣,我不都說了,我又沒生氣。 聞舟堯扯了扯領(lǐng)口的領(lǐng)帶,口干舌燥。 終于那腳快要伸到不該伸的地方時,聞舟堯一把抓住了腳踝,觸手細膩一片,溫熱一路從手燙到胸口。 但是聞舟堯也沒有松手,拇指擦過腳踝骨,引起一片細小的顫栗。 眼睛盯著林俞的眼睛,寶寶,你要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可以耐心忍著一次兩次,但過了火,后果是什么,你不會不知道,對嗎? 那話里的危險度伴隨著他手上細小的動作,將氣氛拉到了一個巔峰。 他又叫這個稱呼,林俞呼吸停滯了一瞬。 到了這種時候就這樣叫我。林俞調(diào)整了下心緒,笑了笑,直接半跪起來。上半身幾乎貼著聞舟堯,靠近在他的耳邊吐氣低聲說:可是哥,我早就不是寶寶了。你讓我跟你接吻,你自己說,從里到外還有哪兒沒被你親過。葷話都讓你說盡了,現(xiàn)在叫我寶寶,臭不要臉。 那臭不要臉幾個字似嗔似怨,一把火直接把聞舟堯燒了個透。 粗壯有力的臂膀勒著人的腰砸在被褥間,勢必要把這今晚存心發(fā)浪的家伙嘴堵上。 讓他哭叫扭轉(zhuǎn),被潮熱濕透,再說不出話來。 中途電話進來,床頭的座機響鈴一聲一聲跟催命似的。 聞舟堯緊要關(guān)頭,心頭火起,幾番壓制才伸手要去接。 不料底下的人睜著一雙被水浸濕的眼,細著嗓子喊不要,還帶著那么點崩潰一樣的哭音。 直接喊得聞舟堯恨不得死他身上。 鈴聲再一次響起來的時候,聞舟堯撐著手,粗暴拽過電話線。 整個座機都被拖帶到了地板的地毯上。 不等另一頭木準的聲音傳來,聞舟堯直接一句:滾! 然后把電話丟到一旁。 這次占了線,電話再也進不來。 房間里熱氣一層疊過一層,今夜的聚會還沒有結(jié)束,前廳正熱鬧,歡歌載舞。木準不知道一向克己也守時的人怎么一去半天不回來,好不容易接通了,得到一個粗暴的字就是占線。 但作為男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敏銳度的,木準精準抓住了那聲調(diào)里粗喘的氣音,像極了男人在床上被攪了好事。 木準站在電話旁,聽著耳朵里嘟嘟的占線聲,整個人都是僵的。 他把來往的所有賓客名單在腦子里過濾了一遍,實在是沒有想起來,有哪個女人和聞舟堯關(guān)系近到了這一步。 倒是有個菊雅,聽說是老爺子中意的人,可人女生現(xiàn)在正被聞莉拉著呢。 再說,他印象中聞舟堯也絕對不是個很隨便,或者說會亂來的人。 但不論如何,木準再沒有打出第二通電話。 下邊的人有事問到他這里,也都一律延后處理。 至于那張床上的人究竟是誰,他到底是沒有那膽子打聽的。 林俞覺得自己大概是廢了,人是他自己招惹的,存了心勾引。明知他今夜估計還有些收尾的事情要處理,可偏就任性了一回,拉著人不放。 結(jié)果到頭來,情況哪兒是他能掌控的。 林俞以前就覺得,他哥其實是有些控制欲的,他從小到大表現(xiàn)得那么老沉持重,做事處處讓人放心安心。但從小到大,原則上的事情基本半步不退,尤其是自從上了大學,這些年不一樣的,絕對命令式的生涯隱隱放大了這種骨子里的特性。 到了床上,發(fā)揮得尤其徹底,淋漓盡致。 林俞其實到了最后一步都還覺得,他哥說不定會替他扣上扣子,讓他別鬧了。 結(jié)果他卻是徹底撕毀了那件襯衣,動作再小心都掩飾不住的粗野。林俞自己踹毀了閘口,洪水傾瀉而出,這個哥哥,對著他終究是露出了經(jīng)久壓抑的欲望。 相扣的掌心,汗液黏黏膩膩。 熱氣不斷上升,聲響就變了調(diào)子。 林俞成了一尾缺水的漂亮的魚,每一次彈跳繃緊都有種驚心動魄的美,他覺得自己估計是要死了的時候,復又被渡上空氣,被他哥扔回水里。 水咕嘟咕嘟,燙得他全身都發(fā)了紅。 如此反復輪回,像是無止無休,到不了盡頭。 熱鬧并不屬于他們,所有的燈光和聲音都漸漸遠去。 這個夜里,在別人的狂歡中,宴會實際上的主角,拉著自己那個從小在身邊長大的弟弟在房子里昏天暗地。床吱嘎晃動不止,各種曖昧聲響高高低低,又被夜色掩盡。 后來大約是求饒了,求饒的聲音進了耳,反而催人命。 最后那聲音到底是什么時候歇的,無人知曉,唯一的,大概只有窗外的打更的鳥知道。 終于,一切將歇,平靜了一會兒的屋子,窗簾緊閉。 暗黃色的燈將屋子籠罩上一片曖昧光影,只見那床上,白色被褥早已凌亂不堪,一角掉落在地毯上。而用另一邊被角搭住腰際和臀部的人,正俯趴在中央,發(fā)絲散亂,露出大片光滑的背部和長腿。 身體曲線近乎完美,多一分少一寸都不行。 只是那上面斑斑紫紫,看得人忍不住都要罵留下這些痕跡的人太粗暴。 終于,浴室里短暫的水聲過后,有人拿著熱毛巾出來。 他衣服套上得非常隨意,只扣了兩三顆扣子的襯衣,遮不住底下健碩的身形。 他坐上床,把趴著的人翻過來,看著臂彎里瞪自己的人才挑眉問道:為了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現(xiàn)在才覺得虧了? 林俞忍住大腿的輕顫,咬牙:我好得很。 之前那口氣堵了許久了,怎么也散不去。 他不解釋,也懶得說明。 他當然知道這事兒絕對不是自己聽到的那樣,可理智是一回事,感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重點是上了床,和想象中差距太大。 毫無抗衡能力。 多少有點丟面子。 今天時機不好,我本來也沒想把和你第一次交代在這樣的情況中。聞舟堯展開毛巾給林俞擦脖子,語氣里多少有點無奈,實際上可以更好一些,哥也沒想到。 這種事還非得挑個時間? 林俞其實倒是無所謂,雖然動機不算好,但對他來說兩廂情愿,過程愉悅就好了。 聞舟堯的拇指擦過林俞肩頭的痕跡,把人提上來一點,低頭親親他額頭。 哥再看看?有沒有受傷。他邊問,手就要往下伸。 林俞抓他手躲,這會兒臉倒是紅了,沒事,你之前挺小心了。 聞舟堯沒強求。 他上了床躺好,把人安放在自己胸前。 才緩緩理了理他的頭發(fā)解釋:我們的事兒得做好以防萬一的準備,所以我很早就跟老爺子提過條件。 嗯?林俞疑惑,仰頭:什么條件? 我接管聞家就一個要求,關(guān)于我的感情婚姻,聞家誰都不能干涉。 林俞沒有說話,他自然也沒有想到,聞舟堯和老爺子談過這個問題。 聞舟堯:進了聞家很多事都會有牽涉,有了這個前提在這兒,會避免很多麻煩。菊雅那事兒是無稽之談,我自己都沒聽說過,哪來的結(jié)婚之說。 林俞閉著眼睛,早已沒有精力計較這事兒了。最開始聽到消息的那點不爽,隨著汗液一起蒸發(fā),他打了個哈欠懶懶說:算了,其實我知道,我就是有一丁點不高興而已,還不是怪你魅力太大。 他似真似假抱怨了一句,心想果然沒有什么事是睡一覺不能解決的。 不過下次得找補回來,算了,還是要多鍛煉鍛煉。 聞舟堯拉了拉被子,低聲:睡會兒吧,哥看著你睡。 林俞嗯了聲,很快沒了聲響。 聞舟堯看著他的臉微不可查嘆口氣,林俞一向顧慮方方面面,心思又重。就像今天,生氣了,最后還是選了這樣的方式。 正是因為知道了解,有些事他不愿全部攤開在他眼前,但總有他看不住的時候。 等到林俞睡得沉了,聞舟堯才披上衣服出了門。 樓下木準早十分鐘前就來等候了。 夜色下,遠處的天空已經(jīng)隱隱泛白。 聞舟堯提了下肩上的外套,穿過花園小路走在前邊,吩咐讓聞莉來一趟前廳的書房。 好。木準應(yīng)了聲。 他小心往身后看了一眼,二樓窗口熄了燈,什么也不看見。 下一秒聞舟堯再次出聲。 還有。 木準一凜,回頭:什么? 我不喜歡女人。聞舟堯:把這個消息散出去。 木準驚呆了,懷疑自己聽錯:什什么? 聞舟堯沒再重復,只是說:短時間內(nèi),保證這個消息傳到該聽到的人耳朵里,還有,建京那邊卡好,別讓我家里人知道。 第69章 木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心情跟過山車的似的, 跌宕起伏。這件事的重點已經(jīng)根本不在于聞舟堯今晚或許和某個人做了,而是這個人是個男人。 這還不是最讓人驚訝的,最驚訝的是聞舟堯要把這個消息公之于眾。 木準條件反射應(yīng)了聲, 應(yīng)了之后,又開始忍不住想,能讓聞舟堯做下這一切的究竟是個什么樣的男人。 男人?住在這棟房子里, 除了聞舟堯自己以外的男人? 木準腦海中有個念頭一閃而過, 他記得,自己白天的時候貌似剛剛帶著一個人進了這里。 聞舟堯宴會中途是為了什么回來的?又是因為什么出了門就要找聞莉? 一旦拋棄和聞舟堯在一起的對象是個女人這樣的設(shè)定,這個問題其實并不難猜。 饒是木準這樣經(jīng)歷過大風大浪,風里來雨里去過的男人, 也忍不住咽了咽唾沫,懷疑到底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畢竟,林俞是聞哥的弟弟不是嗎? 這也太讓人驚訝了。 知道你在想什么。聞舟堯的聲音在夜里的花園聽來清晰而平靜, 他說:你沒有猜錯,但今晚的事兒除了你知我知,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關(guān)于他,你既然猜到了,以后什么事是能讓他知道的, 什么是不能讓他知道的, 你也要有自己的權(quán)衡。 木準立馬嚴肅了兩分:明白。 這一瞬間,他突然想清楚。 喜歡男人或者女人,對眼前這個人而言都不是什么要緊的問題。 要緊的,其實是身后現(xiàn)在或許已經(jīng)安睡的那個。 因為兩人身份關(guān)系的特殊, 亦或者林俞自己不想公開這樣的問題,聞舟堯要在保證這件事最大化的前提下,不讓他被其他人注意到。 這件事放到聞家這樣的家庭中來看, 絕對算得上是大事了。 一旦讓人知道對象還是林俞,會有什么樣的連鎖反應(yīng)沒人能預(yù)料。 但是木準同樣清楚,聞舟堯這個時候能讓他等在這里,就證明他對他現(xiàn)如今貼身警衛(wèi)的這個身份的承認。 信任和責任是相對應(yīng)的。 木準立馬就覺得身后房子里睡著的那個人,金貴了不止幾分。他有預(yù)感,說不定他們所有人,將來要維護的重點對象不是聞舟堯本身,而是他。 林俞醒來的時候,一看時間竟然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下午了。房間里除了自己并沒有聞舟堯的身影,他穿上衣服拉開窗簾往樓下看,底下忙忙碌碌,是個晴朗天。 小俞是吧,你可總算起來了。負責灑掃的阿姨不知道什么時候來的,看著從樓上走下來的他,笑著說:不過午餐很豐盛,你想吃一點什么?你哥哥交代了說不用特意去前邊,想吃什么我直接給你拿過來。 您好。林俞打了招呼,然后說:那就清淡點的吧,謝謝您。 他就在這棟房子里解決吃飯的問題,坐在餐桌邊,才開口問:我哥呢? 你你哥呀。阿姨的臉上不知道為什么表現(xiàn)得有些尷尬和為難,過了一會兒才說:我也不是很清楚,應(yīng)該在老爺子那兒呢吧。 林俞心下奇怪,但也沒有多問,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他挑著面前盤子里的面,這面有點像意大利純手工的那種,處理的顏色和味道都還不錯。到了現(xiàn)在他終于覺得自己有些餓了,餓到可以忽略身體某些部位的輕微不適感。 阿姨詢問他要不要打掃樓上,林俞想起那滿房間的狼藉。 就趕忙說:今天不用了,我到時候自己隨便整理整理就可以了。 阿姨就沒再上樓。 底樓四面都是玻璃鏡面,林俞的桌子旁有一顆巨大的修剪很好看的南陽杉,遮擋住了他的位置。林俞安靜吃著東西,漸漸的,被正在玻璃房外面修剪草坪的人的談話吸引。 其中一個問:今天早上的事你有沒有聽說? 什么?另一個聲音聽來有些事不關(guān)己的淡漠,應(yīng)付:你是指廚房新來的那女的和保安隊長勾搭的事兒,還是曾家家底都被那賭鬼兒子敗光了,還跑來充大款的事兒? 哎呀,都不是。一開始問話的人,語氣逐漸激動:是聞舟堯,聽說他和男人亂搞! 林俞一口面卡在喉嚨里,咳得昏天暗地。 蹲在石坎下面的兩個人并沒有發(fā)現(xiàn)林俞的存在,還在繼續(xù)。 你聽誰亂說的? 怎么是亂說,聞莉小姐都知道,我還聽說今天一大早,有人看見她哭著從書房跑出來。估計就是因為這件事泄露,被訓哭了。 別亂傳,這個家說不定到時候誰做主呢,主人家的事不是你我能隨便瞎猜的。 我看懸了,就算不是真的,出了這種流言,對聞家這樣的人家來說都是污點吧。盯著老爺子那個位置的人不少,這下麻煩大了。 不管搞男人還是女人,只要老爺子沒退,輪不著其他人說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