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菲：“……”

    “咯吱——”

    程菲翻了一半的身，也頓住了。

    這聲音確實有點大。而且這咯吱咯吱的，大家都是成年人，太引人遐想了。

    程菲撐著身子，慢慢轉過來，側躺著看向宋易。

    “你要是睡不著的話，跟我聊聊天吧?！?/br>
    “怎么？你也睡不著？”

    “嗯，有點認床?！背谭瓢炎约汗诒蛔永铮€有點冷，但宋易已經(jīng)把暖爐放在她這邊了，她不太好意思再說冷。

    “想聊什么？”

    “嗯……”程菲想了想，“宋易，你說咱倆現(xiàn)在這個樣子，應該已經(jīng)算是親密行為了吧，你今天還牽了我的手。你說說，作為要求方，你準備怎么補償我？”

    宋易沒想到她居然要聊這個事，轉頭笑笑，“你想我怎么補償你？”

    “怎么補償都行？”

    “合約里沒有明確說明，你說怎么補償都行。”

    好半天，程菲都沒動靜。

    “程菲？”

    “嗯?！?/br>
    “我還以為你睡著了。”

    “沒有，我只是覺得……宋易，你是不是故意的？”程菲湊過來一點點，“故意不明確補償標準，等下次我有求于你的時候，你就正好可以獅子大開口?！?/br>
    “咯吱——”

    宋易轉過身，兩人面對面，“獅子大開口？那你覺得我能開多大？”

    “誰知道，你這人一向狐貍心思，我怎么知道你在算計什么。不過……”程菲頓了下，“我先把我自己這份補償確定了，省得你后面賴賬?！?/br>
    宋易笑笑，“那你趕緊想，保不齊我真的會賴賬。”

    “……”程菲抿起唇，半晌又開口，“那……牽一下手一千塊，親一下手一萬塊，額頭三萬塊，嗯……”她跳過一個部分，“像現(xiàn)在這樣，睡在一張床上，但是什么都不能做，一晚上十萬？”

    “那要是做了點什么呢？”

    程菲：？

    “宋易！”

    “噓——”宋易伸手抵在她的唇邊，“你小點聲，別把姥姥吵醒了。”

    “哦?！背谭瓶s了縮脖子，眨著眼睛。

    宋易看著她突然變乖的樣子，嘴角勾起笑，“你怎么這么財迷，就想到錢?！?/br>
    “不然呢，賺錢多實在啊?！?/br>
    “那我把和光給你，你是不是可以把你自己抵給我了？”宋易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染著笑，明顯的調侃。

    可即便是玩笑的一句話，也讓氣氛陡然變得曖昧。

    好一會兒，程菲的聲音才又重新響起，不高，“你想的還挺美，我很貴的?！?/br>
    宋易輕笑出聲，“嗯，那我回頭多攢點?！?/br>
    程菲：“……”

    “程菲，我給你講講我小時候的事吧，想不想聽？”

    “嗯?！?/br>
    兩人默契的沒再繼續(xù)“補償”的話題，程菲一手枕著胳膊，安靜的聽宋易講小時候的事。

    “我第一次來鳳鳴鎮(zhèn)的時候只有四歲，那是我媽嫁到宋家后第一次回來，我姥姥當時也已經(jīng)跟她斷絕母女關系整整五年了?！彼我最D了下，“你大概還不知道吧，我媽嫁到宋家這事兒，我姥姥一直是反對的。后來再看，我姥姥是對的?！?/br>
    關于宋易母親的事程菲多少聽說過一點，精神失常，后來割腕自殺了。這事多年前在京市的富貴圈子里傳得沸沸揚揚，據(jù)說是因為宋易的父親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

    “我后來聽我姥姥說，她當時其實是不想認這個女兒的，但看到我，她就心軟了，她說長得這么好的一個孩子，她不能便宜了宋家?！?/br>
    程菲輕笑出聲，“你怎么還夸自己呢。”

    “我說真的。”宋易微微提高嗓音，“我小時候長得特別可愛，這鎮(zhèn)上的熟人，排著隊的要跟我姥姥定娃娃親呢。”

    “哦?！?/br>
    “不信？”

    “信信信，招人的花蝴蝶，你繼續(xù)?！?/br>
    宋易笑笑，又繼續(xù)講。

    “我當時小，其實沒什么印象，再后來就是八歲的時候，我在這里上了小學，和方志城他們也是那個時候認識的?！?/br>
    宋易開始了他的童年回憶錄，上山捉鳥，下河抓魚，這鳳鳴鎮(zhèn)十里八鄉(xiāng)的山頭他都熟。他們還學了三味書屋里的魯迅先生，找來竹篩和秕谷，在雪地里捕鳥。

    “現(xiàn)在想想，那個時候真好，無憂無慮?！狈块g里，男人的聲音變得有些空，似乎真的是羨慕極了那段時光。

    “程小菲，你那會兒在干什么？是不是還在流著鼻涕哭鼻子？”

    身邊傳來淺淺的呼吸聲，不知是什么時候，程菲已經(jīng)越挪越近，兩人間隔著半臂不到的距離，宋易側過頭都能看清她纖長濃密的眼睫。

    “程小菲，你也太沒良心了，我在給你講你老公小時候的故事，讓你參與那些不曾參與的過去，你居然睡著了。”

    身邊的人一動不動，睡得很踏實很熟。

    還真的是……心大。

    宋易輕輕扯了扯程菲肩頭的被子，將人嚴嚴實實包好。他定定看著面前的姑娘，輕聲開口：“晚安，程小菲。”

    *

    第二天一早，程菲是被后院的大公雞和隔壁的狗叫聲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眼，天還沒亮透。

    入眼，是男人利落優(yōu)越的下頜線，碳色睡衣領口的扣子依然開著兩粒，露出胸前一小片皮膚，平直的鎖骨探入到衣服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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