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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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上手就是不行。 梵音琴怎么會這么多弦! 殺人為什么還要彈琴! 明明自己的手指這么骨感纖長,撥琴弦的時候為什么還會誤觸?! 簡直就是離譜。 褚彥略有些暴躁,一暴躁臉上表情就越發(fā)地冷冰冰的,而手底下的琴弦就誤觸得更嚴(yán)重了。 樹林里飛鳥驚起一大片,只余下嘶啞噪雜的琴音掠過。 直到一個陌生青年的聲音自不遠(yuǎn)處的樹后響起,這才打斷了褚彥撥拉琴弦的動作。 褚彥猛地抱起梵音琴起身,扭頭看向那處,眼眸如銳利的刀鋒:“誰?” 靴子踩在地面飄零樹葉地聲音響起,緊接著,一個頭戴兜帽的青衣人自樹后緩緩走出來。 “琴可不是這么彈的,褚彥?!闭f著,青衣人將頭上的兜帽緩緩摘下,露出了一張清俊可愛的娃娃臉,他視線緩緩地劃過褚彥抱起的梵音琴,直視褚彥的眼睛,“或者說,你根本就不會彈琴?” 褚彥看著青衣人的臉,腦子里不斷有咯噔文學(xué)刷屏一樣閃現(xiàn)。 他看的書章節(jié)不多,但是恰恰巧巧地看到了關(guān)于這個青衣娃娃臉少年的描寫。 他就是那個住在天成峰后山,愛上隨地亂睡覺的風(fēng)青陽的太上長老——越長卿。 褚彥:“你不是在天成峰么?怎么跑到我常青峰來了?” 越長卿不由得驚訝了一瞬:“你竟然知道我住哪?” “……”褚彥,“我不止知道你住哪,我還知道你叫越長卿,今年兩百三十一歲,半步化神境,喜歡……會隨地亂睡的不男不女?!?/br> 前面都對,但是后面那句是什么玩意兒? 越長卿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又兇神惡煞起來,“褚彥,你竟然不會彈琴?這可是你的本命法器!說!你到底是誰??!” 他今日就是為這個事兒來的。 三峰峰主已經(jīng)向他稟告了,宗主褚彥疑似被人奪舍,他是過來確認(rèn)情況的。 現(xiàn)在看來,情況確實(shí)不假。 褚彥抱著梵音琴,表情冷淡,看不出內(nèi)心波動起伏。 他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過度的暴露內(nèi)心情緒會給敵人可乘之機(jī),面對越長卿的質(zhì)問,褚彥并不心虛,他淡淡道:“你為何會這么想?就憑我不會用琴便妄加揣測我?” 越長卿:?? 越長卿:“你不會用琴還這么理直氣壯?褚彥宗主的本命法器可是琴,你不會用就是最大的問題!” 褚彥垂眸,伸手輕輕撫摸自己的梵音琴,“我不知道太上長老為何突然懷疑我被人奪舍。你或許是好心,但我依舊不太開心?!?/br> 褚彥靜佇說話,白衣墨發(fā),宛如畫中人,他語氣不徐不慢,但是身上莫名有種氣場,令越長卿感覺內(nèi)疚,就好像是自己做錯了什么事兒一樣。 “不會用琴,就不配擁有琴做武器么?你又如何知道我不會用琴。” 褚彥終于抬起了頭,銳利的眉眼穿透空中飄落的樹葉,直射進(jìn)越長卿的靈魂深處,他說:“越長老,你錯了,其實(shí)我會用琴?!?/br> “只是我用琴的方式,和一般人不太一樣。” 越長卿被他攝到了,站在原地怔愣地看著褚彥。 他周圍的靈氣在暴漲,林中樹木瘋狂搖晃,落葉隨風(fēng)飛舞。 褚彥突然動了。 他抱著梵音琴,身形陡然消失,幻出殘影又出現(xiàn)在遠(yuǎn)處,梵音琴被他高高地舉起,然后狠狠地砸下。 一聲凄厲的雞叫響起—— 過了許久許久,樹林終于風(fēng)平浪靜。 越長卿站在原地,張圓嘴巴,眼睛瞪得像銅鈴。 他的手里,是剛被褚彥塞的一只死稚雞。 而褚彥,則正垂眸用絲帕輕柔擦拭琴身的血漬。他嗓音清冽,俊美出塵,就像是殿堂里的不食人間煙火的神祇: “拿到后廚去燉了,給未辟谷的宗門弟子熬鍋雞湯?!?/br> 第4章 師尊尊尊 凌霄宗的宗門位置不好,山底雖然也蘊(yùn)藏著一條靈脈,但這靈脈所散發(fā)出來的靈氣光是宗門弟子修行都不夠用,更別說催生各類靈獸靈果。 因此宗門未辟谷弟子的日?;锸呈且恍┢胀ǖ乃资?。 但今日,卻和往常不太一樣。 今天,他們凌霄宗開葷燉靈稚雞! 據(jù)說是太上長老親自護(hù)送到后廚,看守著燉的。 這雞的品質(zhì)極高,足有人大腿那么大只,夠熬一大鍋雞湯分配給宗門上下,就連許多已經(jīng)辟谷的金丹期師兄師姐,聞訊后都端著碗跑來了。 這類食材蘊(yùn)含天地靈力,吃了對修行之人極好。 后廚空地架起了大鍋,濃郁的雞湯味道隨著蒸騰的熱氣飄蕩在院子里,差一刻鐘才到分發(fā)食物的點(diǎn),但此時弟子們已經(jīng)沸沸揚(yáng)揚(yáng)排起了長龍。 越長卿和三位峰主一同站廚房的屋頂上,望著下方院子。 從這個角度,他們能很輕易看清鍋里的東西,那是一只雞,一只……被琴砸死的雞。 四人都沉默了很久。 他們是個小破宗門,雖然生存彌艱,但也只是生計上的艱難。 平日里最大的事務(wù)就是派些弟子下山,滅滅那種為禍一方村子鎮(zhèn)子的小妖物們,換取一點(diǎn)宗門資金。再厲害一些的蠻瘴之地、妖丘妖嶺……自有大宗門負(fù)責(zé),不需要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