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相守這很難么 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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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盡放下碗,一碗熱湯下去,胃里也頓時舒展了不少。魏攸望向她,只說:“我們之間不必說這么多,我知道,是你爹幫了他,你姨娘昨夜便把人狠狠邊推邊罵過,我都聽見了。” 他都聽見了,他那時是不是也惱恨著? 竇姀默了會兒,垂眸,輕聲道:“你難受,便吃了一夜的酒。那現(xiàn)在心緒如何,是難過,和恨意滔天嗎?” 說完,眼前身影落下,光線稍稍一暗。 微醺的酒氣和熱意覆上。 魏攸看過來:“云姀,你知道的,我沒理由不恨?!?/br> 她身微抖,點點頭,卻不敢抬起自己的臉。 沒一會兒,魏攸涼涼一笑:“就像很想殺了他,但一想到他是你弟弟,就覺得這個手不能下。何況,我也從未謀害過旁人的性命...很難做到。真是哀我之不幸,卻無能一爭啊?!彼叭婚L嘆。 偏靜的屋里,晨光雖好,傾斜而照。 有萬種懸浮的灰,每一種,都像她心土崩而散開的。 “是我對不住你,倘若我當(dāng)初多留心,或許與你商量再遠(yuǎn)走他鄉(xiāng)一回,就不會讓你空歡喜一場了。” 竇姀低喃,黯然無神之際,白凈的額頭忽然傳來撫摸,是一雙寬大的手掌。只聽那聲音溫和,如拂綠的春風(fēng):“罷了,你不必因此太難過,我這人向來看得開?!?/br> 魏攸扯起唇角,松氣,再一笑:“這些時日我們相伴,走過將近一年,在我看來已經(jīng)很知足了。從我剛來揚州一無所有的時候,到如今慢慢做了官,攢下點錢財,買田地置家宅...我想,以后我還會在這里繼續(xù)生根發(fā)芽的?!?/br> 生根發(fā)芽...竇姀聽進(jìn)耳里,只覺這個詞甚好。 她原來與魏攸相互扶持,知他被家中追殺,與他同舟過江,看他如今落府安家,他終于也有了一處可遮風(fēng)避雨的地方。 竇姀難得彎了彎嘴角,抬頭和他相望。 明明他就在跟前,她卻覺得好像相隔千山萬水那樣遠(yuǎn)。 世上萬事,如風(fēng)云之變,往往難料。 她愁腸百結(jié),緘默之時,忽然又聽他低低喚了聲云姀。 云姀,這個她被抹掉的名字。 竇姀抬眸,認(rèn)真地瞧向他。 只見魏攸神色發(fā)緊,像是揣摩了良久,咬唇開口:“我能問你一事嗎?一件關(guān)乎甚重的事?!?/br> 第63章 算計 竇姀點頭。 魏攸直直盯住她的眼眸:“我和他比, 誰會更重要些?” 竇姀聞聲愣住,忽覺啼笑皆非。 這樣的話,竇平宴也曾問過。那時她為了斷盡弟弟的念頭,很了斷, 選擇直戳心肺告訴他, 是魏攸。 但現(xiàn)在魏攸也來問,她到底該怎么說?竇平宴是個好騙的, 但魏攸......她想, 他或許更愿意聽她講實話。 她只勉強一笑:“真是奇怪,前頭他剛問過, 今日你又來問?!?/br> 竇姀說完, 再一對上魏攸專注的目光,反倒不好意思。 她尋思良久, 不知道該怎么說, 也不知怎樣說最好。 就在她猶豫不決時, 忽然聽他淡笑一聲,開口道:“罷了,我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畢竟你都猶疑了。其實我自己也沒把握, 能比得過你弟弟,畢竟你和他相依為命了十幾年?!?/br> 低下頭,只見一顆心逐漸被人戳開,徐徐窺盡。 而這人, 是她最想嫁之人。 良久兩人再次陷入僵局。 她眼前空空,而他努力吞咽這種辛酸。 一盞茶過去, 最后還是竇姀忍不住,率先問道:“那我們以后怎么辦?” 他聞言, 眺望窗外。 最終看見了歸巢的鳥雀、飄落的秋葉,忽然神來,回頭苦澀一笑:“我也不知。有他在,我們很難成婚,除非你真能狠心殺了他。” 竇姀一愣,手忽然被他牽住。 他低聲道,“云姀,我們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說過我信咱們倆的緣分。倘若你最終的歸宿該是我,那么上天或許還會賜一機緣?!?/br> 她的心靜下來,也沉下來。沉浸水中,淹沒著,時不時吐兩口泡。 竇姀想起,魏攸就是這樣的人,如切如琢的君子。 他若能做到與人勾心斗角,爭個頭破血流,當(dāng)初在京中摸爬時,便不會輕易被他爹算計,還險些死在回江陵的途中。他如今來揚州,便是下定決心與家門斷絕,過自己的日子。 日頭快臨到檐角時,竇姀走出閨房。 一出來,就看見庭院的樹下,竇平宴坐石凳上等人,靜靜把玩手中的玉佩。甫一抬頭,面上才有喜色,忙站起身:“阿姐!” 他倏而走來,在和煦的日頭下,笑意盈盈。 竇姀有一瞬的錯神,好像回到了梨香院。那年他還是十來歲的白衣少年,在等她從屋里出來。 她恍惚之際,一只徐徐試探的手伸來,輕輕觸碰。 將要指間交錯時,忽然房門又一開,魏攸從里頭走出。竇姀回過神,避瘟神般急忙縮回手。 于是一種奇妙的感覺來了... 三人碰面,皆冷著臉,唇緊抿,又都心照不宣。 ...... 晌午鋪子里來大主顧,馬綾玉和張伍一下午都在忙。又是商談記賬,又是招呼伙計。 到了晚膳時分,竇平宴和魏攸一個都沒走,還都在家里。 這頓飯是竇姀吃過最詭異的一頓。 飯桌上沒人說話,臉卻一個賽一個沉。 竇平宴就坐在她的身側(cè),又是夾菜又是夾魚,惹得魏攸頻頻白眼。 總覺得他是故意做的,竇姀忍無可忍,最后掐了下他手臂,低聲道:“我自己有手會夾,你消停點,別太過分了!” 力道分明不重,竇平宴卻嘶了聲,聲音倏然增大,委屈道:“阿姐,你掐疼我了?!?/br> 一干人等:...... 馬綾玉白眼翻上天了。 竇姀看向魏攸,只見他眉頭蹙著,一雙眼恨恨盯著弟弟。 這樣敵意的目光,竇平宴除非眼瞎,否則很難不察覺。 他放下碗筷,忽而往木樽中斟滿酒。 再兩手端起,朝魏攸道:“這盞酒,我向魏郎賠罪,昨日之事卻乃我的過錯。魏郎之痛既是因我釀成,我必當(dāng)盡心彌補?!?/br> 竇平宴說完,仰頭飲完。 又看向魏攸,“魏郎喜歡什么樣的女子?只要不是我阿姐,我都全力以赴幫你尋來?!?/br> 此話一出,竇姀和姨娘、張伍俱望向他。 她想起今早馬車上弟弟說的荒唐話,老天!沒想到他還真問出了口! 只見魏攸瞪他一眼,沒理人,繼續(xù)夾菜。 遂又自己斟酒自己吃。 竇平宴坐下,還是繼續(xù)說道:“我再賠禮,金錠銀錢,田產(chǎn)鋪子,酒樓園圃......魏郎想要什么、想要多少皆可以提,即便是我手頭沒有的,畢生也當(dāng)全力弄來。” 竇姀聽得頭大,本就煩他,真想讓他縫了嘴別再說。 她剛要拽弟弟的衣袖,突然察覺一道目光掃來,她抬眸正對上,是魏攸。 魏攸的視線很快從她臉上挪開,移向竇平宴,冷笑一聲,忽然說好,“你要幫我找人也成。我便告訴你,我要的小娘子須跟她一樣,相貌好、家世好、性情柔善......” 說到這時,竇平宴還是微笑應(yīng)下。 魏攸頓住,又補充一點:“最重要的是,身世也得像我們一樣,要離奇的、不清不白的。” 竇平宴聽聞,臉倏爾一沉。 飯桌上,馬綾玉瞥向了張伍...... 竇平宴低頭看了眼尚在埋頭吃飯的竇姀,朝魏攸咬牙一笑:“好,只要魏郎能消氣?!?/br> 二人對視,皆皆皮笑rou不笑。 ...... 晚膳過后,馬綾玉打發(fā)張伍去夜市買些糕點。張伍猶豫道,“可院里的那些木頭還沒劈,明早就要趕工......” 彼時竇平宴正巧在旁邊,毛遂自薦。 馬綾玉瞪一眼張伍:“他來劈了,你快給我去買?!?/br> 竇姀用完晚膳,正好被姨娘招進(jìn)屋里,幫忙描繡花樣子。 燭火昏昏,她坐炕上描了半個時辰。 一筆勾完,快到盡頭時,眸中忽然浮出迷茫之色。她放下筆,看向炕對頭做針線的馬綾玉:“姨娘,我看不見前路了,這以后該如何走呢?” 馬綾玉靜靜看她,須臾后淺笑,忽抬手摸她的頭:“別怕,明兒天一亮,你就知道該怎么走了。” “明兒天一亮?” 竇姀困惑道,“為何明日天亮我就會知道?姨娘,他說他要帶我走,帶我回江陵或是去上京,我該怎么辦呢?” 馬綾玉沉默少許,并不回答她。 母女倆又靜靜做起活來。 靜謐的屋內(nèi),竇姀倏而一嘆:“好想回到前些年咱們還住梨香院的時候,那時候姨娘在,婆子丫頭都在,一屋子齊齊整整,沒有人死去,他也還只是弟弟。” 馬綾玉看她:“傻孩子,姨娘身上可是有命案的,瞞不了一世?!?/br> 竇姀描完圖,便去床底箱籠找絲線,忽然翻到一塊玉玨,險些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