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哄我 第61節(jié)
老天保佑,這樣的大好事竟然落在了他劉家! “王爺有請,下官早就命人準(zhǔn)備好了廂房,王爺路途辛苦了,還請好生歇息?!?/br> 謝玨只應(yīng)了一聲,“本王來此散心,不欲橫生是非,不可大肆聲張?!?/br> 劉知縣連連道,“是,是?!?/br> …… 云泠在宮中時,當(dāng)時為考核賞花宴,對貴女們的德容言功要考察,插花,品茶等,她既是負(fù)責(zé)這些,便不能自己也不會,讓那些貴女不服。是以背地里下了不少的苦功夫,翻閱了不少書籍,也算是掌握了一些。 算不上有天分,但也不會出錯,教思蘭足夠了。 只是這梅陽縣地小偏僻,連本能參照的書籍都買不到,昨夜她便只能自己熬夜將一些詳細(xì)要點(diǎn)記錄下來整理成冊。想著過兩日還是出縣里一趟,將書籍買回來比較好。 來到劉府,思蘭已經(jīng)認(rèn)真地在等著了。 云泠把冊子給她,讓她沒事可以照著冊子練習(xí),思蘭激動地接過來,“多謝老師。” 云泠見她今日插的花比昨日已經(jīng)更有模有樣了。 看著她喜笑顏開的臉,云泠也很高興,只是不知道為什么覺得她今日好像格外地開心些,像是有什么喜事似的。 而且她今天來府上時,感覺有哪里不一樣,卻說不太出來。 問了句,思蘭卻只是抿著唇笑,“沒有呀,就是高興老師幫我整理這本冊子,思蘭很高興?!?/br> 云泠便也隨她去了。 …… “臨澤王?”劉夫人驚喜的手都顫抖了,“我的老天爺呀,王爺竟然到咱們的府上了?” 劉青松示意她小聲一點(diǎn),“王爺特意交代了不可聲張,你別讓人聽到了!” 劉夫人笑得合不攏嘴,“是是是?!?/br> 還是沒緩過神來,對著菩薩拜了拜,“真是菩薩保佑菩薩保佑,王爺,那可是王爺,竟然真的來了我們府上!” 忽然眼睛一亮,“老爺,這可是個大好的機(jī)會呀!” …… 思蘭用了晚飯后,和哥哥meimei,一起被父親帶去見臨澤王,一路上又興奮又忐忑,拉住父親的袖子,“爹爹,王爺只是暫住在我們府上,女兒前去會不會惹他不快?” 劉知縣拍拍女兒的手安撫,“怕什么,王爺既然住在咱們府上,這點(diǎn)臉面還是會給我們的。咱們只是自家人正常去見個禮,這才不失了禮數(shù),又沒有對外聲張。” “你也好在王爺面前露個臉?!?/br> 劉思蘭也安下了心。 剩下兩人也是要見王爺了,激動不已! 劉岱沒心沒肺地贊嘆,“天吶,我們家,竟然住了個王爺!??!” 翻來覆去地說,“真是想都不敢想,那可是王爺?。。?!” 劉知縣讓兒子快快住嘴。 來到臨沂王房間外面,兩個虎背熊腰一臉兇像的侍衛(wèi)便雙手交叉攔住。 劉知縣暗暗吞了口唾沫,在門外低首拱手道,“下官劉青松,攜犬子小女見過臨澤王殿下?!?/br> “得知王爺?shù)絹?,下官全家上下都甚是惶恐,特來給王爺見禮。” 門口安安靜靜,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一道尖利的聲音,“讓他們都進(jìn)來吧?!?/br> 是王爺身邊的忠公公。 門應(yīng)聲打開,劉青松一行人進(jìn)了門。燈燭明亮的房間內(nèi),太師椅上坐著一個一身深黑錦袍的年輕男人,眉骨深邃,鼻梁高挺,英俊的側(cè)臉和清晰凌厲的下顎輪廓在昏黃的燭光下也未曾柔和一點(diǎn),透著冷薄的寒意。 劉知縣一行人見過禮之后。 劉思蘭連頭都不敢抬。 暗忖,不是說這個臨澤王是個很溫厚的人么,可是為什么看起來和傳聞中一點(diǎn)也不像。 謝玨手肘撐在桌上,如墨的發(fā)絲落在肩頭,邪肆的鳳眸沉沉,壓迫感十足,看著便讓人退避三舍。 哥哥和小妹都說不出話來。 劉思蘭想到父親的話,再怎么樣,來都來了,她也要在王爺面前露個臉才行。 強(qiáng)行壓抑著恐懼,劉思蘭蹲了蹲身子,行了個禮,“思蘭見過王爺,得知王爺大駕光臨,母親還準(zhǔn)備一些梅陽縣特產(chǎn),特獻(xiàn)給殿下?!?/br> 話音落下,謝玨這才抬眼,沒什么語氣道,“本王收下了,無事便離開吧?!?/br> 劉知縣見狀連連點(diǎn)頭,劉思蘭也不敢再說些什么。捏著手帕福了福身便要轉(zhuǎn)身。 謝玨眉頭忽然皺了皺,薄唇輕啟,“等等?!?/br> 劉青松一行人又趕忙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來。 謝玨視線落在劉思蘭手里的手帕上,那手帕上繡的是一株蘭花,本沒什么稀奇。只是不知為何,他看著竟覺得眼熟。 蘭花,本就風(fēng)雨不折,而她的手帕上這株蘭,繡線走勢更為堅韌些。 他雖于繡功上無甚了解,卻莫名覺得很像一個人曾經(jīng)給他繡的石榴花荷包。 謝玨壓下眼,疑心漸起,“你這手帕是誰給你繡的?” 劉思蘭見王爺突然問起手帕,還知這不是自己繡的,不知何意,慌忙中不自覺地就回答了起來,“王爺好眼力,這手帕是教臣女禮儀的老師贈給我的,我頗為喜歡,便時時帶在身上?!?/br> 謝玨:“老師?” 劉思蘭便想著剛好也可以在王爺面前表現(xiàn)一下自己,“是的,不瞞殿下,家里給思蘭請了個女夫子,專授禮儀德言,插花品茶。思蘭老師是曾經(jīng)王府里出來的,是以對這些都很是精通,老師也常常夸思蘭學(xué)得好?!?/br> 劉知縣見王爺竟然對蘭兒的禮儀有興趣,心下也是大喜。 “王府出來的……” 謝玨沉著眼,沉默片刻,“年歲幾何?” 劉思蘭:“稟王爺,老師今年二十有五?!?/br> 二十五歲……安公公心想,比姑姑可足足大了五歲啊,怎么可能是姑姑。 更何況姑姑怎么會在這種偏僻的小縣里。 劉知縣見臨澤王沒說話,以為女兒說得不夠清楚,連忙補(bǔ)上幾句,“這沐娘子雖是個寡婦,但是規(guī)矩禮儀是從不出錯的,教得也很是用心?!?/br> 寡婦…… 謝玨手掌抵在額頭,神色驟然冰冷下去。 他這幾年被那個女人整得不得安生,見到的每一個人竟然都疑心是她。 重重閉上眼,“都出去。” …… 劉思蘭出來后感覺呼吸都順暢了。 這臨澤王竟然這樣可怕,娘親還說他敦厚。 劉岱更是嚇得現(xiàn)在才說出話來,“這、這王爺真嚇人……” —— 第二日一早,飛鷹來報,“屬下私下走訪那伙山匪消失之地,都說未曾見過。而且屬下向這里的村民打聽到,離梅陽縣不遠(yuǎn)十幾里的山上,確實(shí)有一個黑熊寨,他們雖經(jīng)常干打家劫舍的勾當(dāng),但是都是一些地痞流氓聚集,而鄭大人被一刀斃命,這手法精準(zhǔn)利落,應(yīng)是受過訓(xùn)練的。” 謝玨合上書本,“有人設(shè)下連環(huán)套,假裝山匪殺人,又嫁禍給吳明。這些殺人的‘山匪’不是消失,而是殺完人回去復(fù)命了?!?/br> 飛鷹:“他們既已經(jīng)走了,那現(xiàn)在那該如何是好?” 謝玨起身往外走,“去殺人之地看看,總會落下點(diǎn)什么?!?/br> 唇角輕扯, “若落下點(diǎn)什么,人不就回來了么?!?/br> “是?!?/br> “裴遠(yuǎn)那邊如何?” “一切正常?!?/br> …… 云泠一大早出門,剛打開門,發(fā)現(xiàn)張仁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的,手里提著兩條魚,見到云泠高興地說,“有個鄉(xiāng)親收塘送了我?guī)讞l魚,我也吃不完,便想著給姑母和沐娘子送一些,又怕打擾沐娘子。” 所以才站在門外猶豫。 云泠見他手上的魚還活蹦亂跳,想必是一大早就趕來了。還沒說話,沐冬在身后探頭,戲謔地說,“喲,還新鮮著呢,今天做個魚頭燉豆腐怎么樣,可鮮美了?!?/br> 云泠便對著張仁笑了笑,“那我便收下了,多謝?!?/br> 張仁不好意思撓撓頭:“客氣什么。” 云泠:“我還要去劉府,就先走了?!?/br> “當(dāng)然當(dāng)然,別耽誤時辰了?!?/br> 云泠點(diǎn)點(diǎn)頭。 想著思蘭前兩日還爭著說想嘗一嘗王大娘做的饅頭,今日她便給她帶了些過來。 拎著饅頭進(jìn)了劉府,有個眼熟的丫鬟過來和她打招呼,云泠笑著應(yīng)了。 這劉府后花園里景致別無二致,一切如常。 可不知道為什么,云泠卻總覺得空氣中似乎有什么不一樣的味道。 搖了搖頭,撇開這莫名的想法,云泠抬腿進(jìn)了書房。 思蘭已經(jīng)和往常一樣在坐位上等著了。 云泠將饅頭遞給她,“你不是說喜歡嗎,嘗嘗?” 思蘭立刻高高興興地接過來,“謝謝老師,還是沐娘子疼我!” 云泠笑著搖了搖頭。 下一刻便發(fā)現(xiàn)了思蘭的心不在焉,雖然在吃著饅頭,但思緒一會兒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怎么了?”她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