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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亂的一夜終于過去。 早上護士查房的聲音叫醒了沉今。 她捏拳用力捶了一下頭,用力眨了眨眼醒神,客氣問到:“辛苦您了,我爸爸情況怎么樣?” 護士正在用便攜的血壓儀為沉毅測血壓,測完了又用聽診器檢查了其他一些地方:“沒事,應(yīng)該很快就能醒來了,家屬不用太擔(dān)心。” “謝謝您了?!彼@才稍稍放心,真誠地道謝后又問:“您知道怎么找護工嗎?” 小護士遇到過很多家屬這樣的問詢,聞言抬頭摘下聽診器,一面笑著回答到:“你可以找護工公司,不過你要是信得過我的話,我可以給你推薦一個,你直接聯(lián)系她過來就行?!?/br> 沉今連忙點頭,口中一面感謝,一面接過小護士遞過來的寫著聯(lián)系方式的小紙條。等人檢查完離開后,她也去了外面聯(lián)系護工。 護工的事情解決了,從昨晚就一點東西也沒吃的沉今也餓得前胸貼后背。她心中嘆息了一聲,捏了捏手機開始在周圍找吃的,預(yù)備買了帶回去病房吃。 好在這里是醫(yī)院,附近多的就是吃的。打包好了一份早餐后,她就開始往回走。 步履匆匆間,手機鈴聲在車流喧囂中突兀響起。 “沉今,爸那邊怎么樣了?我已經(jīng)到川市高鐵站了,大概還有半小時到醫(yī)院?!敝茉吹脑捳Z從聽筒中傳過來,聲音中有著難以掩飾的疲憊。 他請了假,安排好了工作后就直接從公司去了高鐵站回川市。 聽見他的聲音,沉今語氣松緩了些,回答到:“早上剛查過,護士說很快就會醒來,只是……”她用力咽下喉間哽住的酸脹繼續(xù)說到:“只是到現(xiàn)在還沒醒。我剛剛出來買了點早餐,你來了也可以一起先吃點東西?!?/br> 電話那頭周源“嗯”了一聲,又囑咐沉今不要擔(dān)憂,相信醫(yī)生的診斷。 周源并不是什么壞人,只是在直面自己異于常人的感情上缺乏一些勇氣,有點懦弱??墒瞧叫亩?,這樣的感情誰又有勇氣能夠輕易去承認,去直面父母的怒火和失望呢?周源不能,沉今自己也不能,所以才有了他們這一紙荒唐的婚姻。 沉今其實能理解。 他之所以之前會對她有那樣的脾氣,也不過是因為被家人逼迫得煩了。而他真正的愛人又是那樣的體貼,讓他自慚形穢更認識到自己的無能,所以他才在種種的壓力之下想要通過勉強沉今來破除這些壓力罷了。 周源是在川市讀的大學(xué)。他和沉今也是大學(xué)的同學(xué)。只不過他和沉今是同院而不同專業(yè)。他們是在一次大學(xué)的聯(lián)誼會上認識的。 那時正是大一的下半學(xué)期,沉今徹底搬到了學(xué)校宿舍住。 她高一的時候初識感情就知道自己的感情是一個不為倫理容納的??伤哪昙o(jì)還小,根本也不懂得深刻掩埋那樣的感情,那時候的她簡直尖銳到了極點,和沉毅說話也多是嗆得他無言以對。 尤其是有一次看見沉毅和大學(xué)的女老師有說有笑的并肩同行之后更是發(fā)了好大一通脾氣,最后還哭嚷著說沉毅不要女兒了。沉毅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安撫好她。 后來慢慢地,她學(xué)會了用謊言來掩蓋自己的情緒。 她撒的最大的一個謊是騙沉毅她真心愛周源,要和周源結(jié)婚,還要和他一起回西江,讓沉毅沒事不要來西江找他。 父女倆相依為命這么多年。沉毅盡管心痛,也萬分疑惑女兒突如其來的疏遠和莫名其妙就冒出來一個想要結(jié)婚的對象??沙鲇陂L久以來他對沉今的教育方式和對她的尊重,對于沉今的要求他都全部同意了。 他最初以為沉今不過是因為他這個爸爸哪里做得不好,讓寶貝女兒生氣了,等她氣消了就好了。 可他沒想到,這一等就是三年。 三年間,沉今極少主動和他聯(lián)系,也從來沒有往家里買過寄過什么東西。 她的謊言沉毅相信了。在學(xué)校里找了相熟的老師打聽了周源的為人,他同意了沉今提的雙方父母見面。然后很快地,二人結(jié)婚,然后是沉今頭也不回地跟著周源回了家鄉(xiāng)。 然而,他卻玩玩沒想到沉今竟然這么大膽,竟然敢搞出什么假結(jié)婚這一套。周源明明喜歡的是男人,只因為不忍心讓父母失望,這才要娶一個女人做遮掩。那沉今呢?沉今又是為什么要同意這樣一門名存實亡的婚姻? 思索中,昏睡的男人眼皮微微顫動了一下。 是了,他再次想起了多年以前發(fā)現(xiàn)的那幾張沉今用過的草紙。 她難道是擔(dān)心自己不同意她喜歡上年紀(jì)打了她一輪有余的老男人嗎?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么她和自己賭氣這么多年!可是如果真的是那個男人,那他可都和自己的年紀(jì)一樣大了??!都能做那臭丫頭的爸爸了! “唔……”想到這里,沉毅于昏睡當(dāng)中猛然睜開了眼睛,緊接著就是一段綿長的恍惚。 他變回來了! 他緩緩轉(zhuǎn)動眼珠,想要看清自己身在何處。入目是潔白的天花板。頂上裝了幾圈半圓的軌道,軌道當(dāng)中掛了簾子隔絕兩個病床。鼻尖輕動聞到的是醫(yī)院清淺的消毒水的味道。 “今……”沉毅張嘴喊道。 他很久沒有說話,聲音有些滯澀沙啞。然而正在幫門外的男人提行李的沉今卻像是被微小的電流擊中了一樣,停滯不過一瞬間就抬頭看向這邊的病床。 “爸!”她邊喊,眼眶中的淚水一邊滾滾滑落:“你醒了!你終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快要嚇?biāo)牢伊?!”沉今一手握住床上男人的手,蹲跪在床邊,另一只手卻是半環(huán)在男人的身上哭得不能自已。 沉今從小就堅強,沉毅哪里見過她這般崩潰的模樣,當(dāng)下心就軟了一大半。 他艱難地抬起手,干燥的大掌撫摸埋在他身前的頭:“傻閨女,怎么哭成這樣?你老爸我不是醒了嗎?” 門外的周源也連忙放下手中的行李來到床邊:“爸,您可算是醒了,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我這就過去叫醫(yī)生過來給您看看!”他說完就轉(zhuǎn)身去叫輪值的醫(yī)生。 輪值的醫(yī)生還在附近的病房查房,周源剛出去一會就把人請了過來。 “人醒了就沒事了,接下來可以開始吃一些東西,先從流食開始吃吧,慢慢恢復(fù)就不會有什么大問題了?!贬t(yī)生替沉毅檢查了一番后說到。 沉今得了準(zhǔn)信高興不已,纏著醫(yī)生問了其他需要注意的問題后才將人送走,回頭就把買來的粥慢慢喂給沉毅。 沉毅吃完又喝了點溫水,半躺著歇了一會才覺得身上恢復(fù)了一點力氣。其實他也說不清是怎么回事。但是關(guān)于變成了那條狗的記憶他卻還保留著。他猜測是因為女兒帶著豆豆回了家,自己和它挨得近了,也就回魂醒了過來。 他一開始是急得要命,著急要回到自己的身體,可現(xiàn)在看來還是要慶幸一番,否則他怎么能知道沉今和周源的婚姻根本就是有貓膩的呢? 想到這里,他抬頭看著忙前忙后的沉今說到:“別弄了,過來爸這里?!?/br> 沉今聽話地坐到了他的身邊。 “你和周源過得好嗎?”沉毅開口就直接試探到:“三年多了,也不見你主動給我打個電話,是爸爸做什么讓你生氣了嗎?” 沉今早已習(xí)慣在這件事情上撒謊。聽見他的問話,捏住手中的毛巾又卷了一下,看著沉毅的臉,語氣無比自然地回答:“我們過得很好,爸你不用擔(dān)心。周源對我很好的?!?/br> 答完這一句,她又似乎是無意地轉(zhuǎn)移話題問道:“爸你呢?你怎么身體不舒服也不知道給我打電話?李叔叔跟我說的時候差點把我嚇?biāo)馈!毕氲疆?dāng)時的情景,沉今至今還覺得有些手腳發(fā)軟。 沉毅是她最重要的人,她實在無法想象如果沉毅有什么不好,自己應(yīng)該怎么辦。 周源也跟著應(yīng)和:“是啊爸,您可要注意身體,沉今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手足無措的,還差點在電話里哭出來?!?/br> 被她嗔責(zé),沉毅也笑到:“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暈過去了。不過還好,這不是還好好的嗎?”對變成了狗的這一段奇遇卻是絕口不提,更是下意識地忽略那段奇遇中和女兒的那些過分的親密,并在心中安慰自己那只是主人和寵物的正常相處罷了。 想罷,他的余光在周源身上一掃而過,眼中似帶有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