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寵(宮斗) 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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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如意反握住他的手。 “我已經(jīng)開始查了?!?/br> 沒告訴你是想知道你值不值得。 “嗯?” “我猜到會有人動手,但沒料到他們會從此事入手。我會替你好好看一看,太后娘娘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宮中這些人究竟是人是鬼,我也會慢慢讓你知道答案?!?/br> 她感覺到趙欽握著她的手更緊了些,他聽見她低聲的呢喃:“等這事了了,未央宮是你的?!?/br> 他以江山為聘全他們之間七年的情誼,原來這才是不相疑、不相負真正的意涵,原來他比她更明白這六個字的意涵。她的心頭忽然酸的厲害,一時間天與地都遠了,仿佛回到從前無依的歲月,只是他們?nèi)缃窠藻\衣繡襖,他們會有明天,卻回不到當初。 但有些感情就是這樣不講道理,她一面想要親近他,一面又仍與他有甚深的隔膜。她相信他,又不信他。 “你已有妾有子了。我們不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了?!?/br> 阿欽。 趙如意下意識退了兩步,趙欽卻不放手,兩人就這樣拉扯著走上白玉臺階,直至正殿門口,趙欽的腳步忽然停下。 “如意,你看,站在高處看到的風景總是更遼闊的?!?/br> 趙如意算無遺策的臉忽然露出一絲不解,風獵獵的吹過來,趙欽終于露出今天的第一個笑容,很淡也很真實。 “是我曾辜負了你,那幾年我太想做好一個皇子、做好一個太子,我得遵照父皇心意,遵照百官心意,我要當?shù)钠鹛又?,照著家世娶妻納妾,像所有英明的皇子那樣將目光放在前朝而非后宅。又因為種種誤會與你分離。但現(xiàn)在想,當年分離未嘗不是好事,不然你問我當年是選做個稱職的太子還是一個癡心的良人,我未必會選擇后者,即使我心悅于你?!?/br> 那從來溫柔的面容忽然出現(xiàn)一絲冷硬。 “所以我能站在這里。往事已矣,你若看明天,我愿與你共享我的一切,我也只與你共享我的一切。若你心儀的始終是從前那個記憶里的少年,我……”他頓了頓,語速慢下來?!拔囱雽m還是你的,我予你榮耀與自由?!?/br> 但我不求你愛我,不求我們再能并肩。 他有他的傲岸。 那一刻,那個從來圍繞著她、略慢她半步的少年遠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可以托舉她、一個不容置喙的男人。趙如意沉默半晌,忽然笑了。 “高處風景的確是好?!?/br> 她卻還是青蔥少女,她冷靜、早慧、算無遺策,但她始終還只是個心中有綺思的女孩兒。她會嫉妒、會吃醋,想要兩情相悅、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可他要的是一個伴侶。他所予的和他要的都太重了。 “但我舍不得這高處風景,也舍不得你?!?/br> 少女最終會成長成女人,記憶中的少年會遠去,能伴她身側,推著她往前走的,忠誠的,可以信任的人,就是良人。 --------------------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男女主感情挺好噠~ 感謝在2021-07-04 22:39:06~2021-08-06 13:33: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768651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5章 福寧宮(13) 兩人各自剖白過一番心意,近來密切的相處也讓兩人更明白彼此心意。若說從前在趙國公府時她覺得前路如夜,黑的叫人看不出半點方向,如今卻感覺到高山巍峨,看似不可攀,卻終能到達。與他相認這么久,她頭一回沒有放開趙欽的手。 趙如意沒來之前,春喜在福寧宮里也有些臉面,但是做下人有做下人的規(guī)矩,其中一條便是不能直視主子,自然她也并未見著這一幕。她是在趙欽回到大殿后,找個了機會去了章公公身邊,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看起來既焦慮又害怕。 這宮里但凡與春喜有所交集的人都覺得春喜是個老實可靠的人,她生性肅穆恭謹,做事有度,從不仗著身份欺負小宮女,對上也不巴結諂媚,在宮中人緣極好。其實趙如意也不仗勢欺人,做事也公正有度,但她來歷詭異,不少人妒她飛來的官銜與圣上的愛重,于是大多雖對她面上恭敬,暗底下卻是敬而遠之。 不過趙如意自小的生活環(huán)境就不與他人同,時人重宗族,即使一些出身底層的貧民,也往往是一家子聚在一起拉拉扯扯的長大,學的是中庸之道,學的是不冒尖不出頭,學的是容讓。趙如意卻是孤家寡人般的長大,在她前十幾年的人生中,她最親近的人除了陳嬤嬤和陳夫子就是趙欽,這三個人沒有一個人和她有密切的血緣關系,她學到的是與時下審美完全不同的自我思考與自由。 這樣長大的趙如意并不在乎是不是有人喜歡她或是愿意過來與她親近,有兩三好友,有情投意合之人,有過去可依,也有光明的未來與前景,對她來說已是足夠。這種足夠的感覺于是也讓趙如意越發(fā)從容。 章公公與春喜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同僚,卻也知道春喜在下人間的風評極好,見她此時面露焦色,不由納罕,又想到今兒早朝朝中那一番的造作,再看向春喜的眼神就意味不明起來。春喜不算是個察言觀色的高手,章公公又掩蓋的厲害,她也就未曾發(fā)覺章公公的不對勁之處,而是依舊按之前推演的那般,極小聲又極迫切地對章公公道:“我有一事要稟公公,此關圣上安危?!?/br> 果然! 章公公不動聲色,聽了此語既不駭然也不好奇,只是拿著一個大太監(jiān)應有的氣度,低頭對春喜道:“這邊來說話,莫擾了圣上。” 春喜不知章公公已經(jīng)開始懷疑她,十分溫順的跟著章公公去了旁邊的耳房,找了個僻靜角落,方與章公公道:“公公實不知,如今這位趙侍御竟包藏禍心?!?/br> 先是壽康宮,又是趙侍御。 章公公是歷經(jīng)兩朝的人了,自先帝朝時便在宮中伺候,不說是人精卻也見多了風浪。何況先帝朝的宮斗簡直可以用精彩來形容了,如今春喜這點算計還不在章公公眼淚。但章公公絕不敢做圣上的主,于是依舊耐心十足的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春喜不疑有他,見左右無人,便道:“這事原當從前幾日說起,前幾日,司針坊的人過來送新一季的衣裳,那時候趙侍御正奉了圣上的命去壽康宮中伺候太后娘娘,因如今宮中這些事都是趙侍御照管著,我等只是協(xié)辦,于是不敢做主,幾人約莫等到下午才等到趙侍御回來?;貋碇?,趙侍御挨個看了那樣子,便令司針坊的人走了。 “今日司針坊的人照著趙侍御當時定下的樣子送來裁好的衣裳,因為已經(jīng)知道趙侍御如今也是壽康宮里的紅人,這回便沒等她,左不過那樣子是趙侍御定好的,不會出紕漏,于是讓我來收。本來我也有這個權限,畢竟趙侍御已經(jīng)訂好了,我只是做個交割。但我今兒收了那衣裳,卻……” 春喜覷章公公神色,見他那自若的神情慢慢嚴肅起來,深吸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很是破釜沉舟。 “里頭有一件寶藍色袍子,由于是做的常服制式,袍子上的龍紋便是暗紋。說來也是險,因為我一貫有凡事二檢的毛病,待司針坊的人走后,便又將衣裳一件件拿出來瞧,卻沒想到竟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那常服上的龍十分的不對勁?!?/br> 春喜的話說的很婉轉,但就從她的哭腔到她那還在顫抖的肩頭,都象征著此事十分嚴重。章公公此刻終于是不淡定了,他立刻問春喜:“那常服在哪?” “就在,就在收著圣上冠冕的屋子里,我令小景看著呢。” 小景是這宮里的小宮女,平時跟小安公公關系最好,平日里大家也喜歡拿他倆打趣,小安公公是章公公的弟子,只要不犯錯,日后自有好前程,為著這個,春喜平時就很喜歡親近小景。小景性子單純,春喜親近她,她自然也便親近春喜。今日春喜有事求于她,雖不是她當值,當下也答應了。 其實這也是春喜打的好算盤,這事若是有小景參與,即使只是幫她看著“贓物”,但屆時圣上若要查,那必是要跟著提小景的,而小安公公又一向偏心小景,別看偏心這種事定不了大乾坤,但對事情的走向會有一定影響。就比如,這事緣是趙侍御惹出來的,被春喜撞見,這種單線間的關系與小安公公本來無關,但若是中間加入了一個小景,憑小安公公對小景的偏心,必會因此事對趙侍御有些看法,而這些看法又或許會造成他有可能在有關趙侍御的事上添油加醋,這便是春喜很想要的結果了。 章公公哪里看不懂春喜的鋪排,只是此時確關重大,何況章公公同趙侍御也實在不熟,但趙侍御在圣上跟前的臉面也的確不與旁人同。所以到底是春喜以及她背后的人想要剪除趙侍御,還是趙侍御的確不安好心,此時暫還不能下定論。 于是章公公并不急著回稟圣上,而是要親自去看春喜口中那件有問題的常服。 春喜見章公公凝重的面容上終于帶了點驚慌,覺得事情仍在她掌握之中,于是一番唱念做打愈發(fā)齊全。忙誒了一聲帶著章公公過去,路上還說:“其實若是不留心是很難發(fā)覺得,我因出身不好,村子里常有巫醫(yī),才見過那些邪性的東西。其實若是但凡出身好一些,都是看不出來的?!?/br> 說的章公公越發(fā)煩躁起來。 巫蠱,竟又是巫蠱。這可真是歷朝歷代都不新鮮,恭敏皇后怎么沒的,不就是被人誣了說在宮中行巫蠱之術戕害皇嗣么,那可是皇上的死xue,一戳一個準。 可真狠。 小景見章公公過來還有些慌,直覺告訴她像是要出大事的樣子,她本來是個天真性子,此刻卻安靜,還小聲對春喜道:“你們既來了,我就先走了。” 春喜哪里肯放過她,還指著拿她一石二鳥呢,搖搖頭,又對她咬耳朵:“你可不能走,別怕,這事不與你相干,只是總要你做個見證的。” 小景不知道自己被人做了戕子,急的要哭,卻也知道宮里規(guī)矩嚴,像這種事的確不敢放人走的,只得硬著頭皮應了。卻說什么也不肯進去,像是不愿意沾身的樣子。 春喜怕把她逼狠了露了馬腳,便也應了。只是對章公公說:“咱們進去吧?!?/br> 章公公絕對比春喜還急不可耐些。因是圣上放冠冕的屋子,選的最是干爽明亮的一間,但章公公一進去,還是莫名的打了個冷顫。春喜此時已是入了戲,一套動作行云流水的,進去立刻將那件袍子撿出來,小心翼翼地呈給章公公。 “公公您瞧,就是這個了。” 章公公拿著那袍子如拿個燙手山芋一般,看來看去卻始終看不出什么來。春喜見氣氛到了,方對章公公道:“公公你細瞧那龍的眼睛?!?/br> 龍眼黑白分明,栩栩如生,但越瞧越覺得詭異,春喜便又恰到好處的開口道:“您再看龍爪?!?/br> 龍爪的繡工也極好,一看便是司針坊里頂尖的高手,但若說龍眼只是看著的詭異,那龍爪看久了,卻真能叫人看出端倪來。概因那龍爪的四方都有與衣袍細線纏繞,章公公再一細看,那幾只龍爪都被細線纏住,而細線又被匯成一個囚的形狀。 章公公陡然色變。 這,這,這是明晃晃的詛咒啊。 龍困淺灘,大邪之物。 春喜見他入甕,立刻對章公公道:“還請公公奏請皇上,徹查此事?!?/br> 春喜的聲音令章公公冷靜下來,他將手中的衣袍放下,額上滲出密密的冷汗,開腔吐氣都是艱難,他明明看著春喜,卻又像是誰都沒有看。春喜覺得章公公此刻的樣子駭人極了,她心如鼓擂,卻覺得此事能成。 這等生死大招,只要一出,必能將人捶死。何況宮中死人有時候甚至是不需要真相的,這種事只要爆出來,就算不是趙侍御主謀,她也必是失察之罪。何況,她必得是主謀!春喜不再看章公公,低下頭的眸中卻露出不為人知的果決。 第56章 福寧宮(14) 章公公的冷汗當即的就下來了。與春喜所想的一樣,有時候宮中死人是不需要緣由的。這種東西居然能進到福寧宮中來,即使此事與趙侍御無干,她也必是失察之罪??墒钦鹿珵槿说降妆却合惨系赖亩?,圣上向來多思,也絕非先帝那樣得過且過的柔情之人,這事若是趙侍御所為,倒也罷了,若不是……背后布局之人竟以咒魘圣上之事布局,此種不敬,恐怕等來的將是圣上雷霆之怒。 想著圣上方才幾乎是兵不血刃便彈壓了朝中各懷心思的眾人,又勸服了韋相,圣上這樣的雷霆手段……章公公一時便想的多了。 想的多便想得慢,春喜等了半天沒等來章公公的回應,一時以為他嚇傻了,忙低低地喚了聲章公公,當是提醒他。章公公也便回過神來,看著春喜忐忑中又帶著興奮的臉,只公事公辦道:“帶著東西隨我來?!?/br> “是?!?/br> 章公公帶春喜去了福寧宮中的勤德殿,這是宮中正殿,殿中設有書案,皇上此時正坐在書案前,趙侍御則在替他研墨。琴瑟再御,莫不靜好,當是如此。 章公公和春喜此時出現(xiàn)便顯得十分煞風景。 進了勤德殿中,春喜一改方才殷勤,十分低調(diào)。趙欽也認得春喜,不過他的身份注定了不會將目光放在面目模糊的下人身上。 “什么事?” 趙欽問的很直接。春喜從前也算是近身侍奉的人了,概因現(xiàn)在有趙侍御,御前伺候的機會才少了許多。故也不是很怕,只是出于規(guī)矩上的考量,等著章公公先開口。 果然章公公便將春喜方才說過的話與皇上又學了一遍,趙如意早料到會有這出,只是沒想到她們的謀布竟是這樣的狠毒,立刻走過去謝罪,與春喜跪在一處,倒叫人誤以為她惶恐。 這段日子,趙如意隱約感覺到趙欽的本事。但直到今天,她終于以當事人的姿態(tài)感受了一次趙欽的本事。 勤德殿靜的很,趙欽平時不喜歡太多人隨侍左右,又因有趙如意在,便更不喜歡有人打擾。章公公回完了事,趙欽卻一直不說話。春喜顯然沒經(jīng)過太多的大事,此刻又有點做賊心虛,加之不能抬頭觀圣顏,一時不知天子反應,故而略有慌張。 趙如意與春喜又是兩種極端,她自然是不慌張的。凝神中已經(jīng)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算了個清楚,倒也不著急應對,反而想看趙欽的反應,一時竟好奇起來。 期待中,他聽見趙欽的腳步聲。不急不緩的,每一聲卻又像是能踩在人心里似的。章公公和春喜皆緊張極了。低垂的眼看見天子所著粉底皂靴停在趙侍御跪著的地方。兩人呼吸一凜,趙如意的臉被趙欽拿折子撐起來,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底沒有笑。 “一個失察之罪總是跑不了的。趙侍御,朕從未吩咐你侍奉太后,你此言此行皆為矯詔,該當如何?” 他的聲音也很冰冷,春喜明顯卸下心頭的防備,卻不敢自驕,仍低垂著頭,不說話。 趙如意露出恰到好處的惶恐和困惑。 趙欽打量了一會她,放下折子也撩開手。趙如意很懂規(guī)矩的繼續(xù)垂下頭。 “既然趙侍御孝心這樣虔,朕便賞你個前程。章懷。” “奴才在?!?/br> “朕記得太后身邊的慈姑姑上了年紀,趙侍御為人體貼、做事有度,平調(diào)為壽康宮待詔,便讓她替朕好好在壽康宮服侍著太后吧?!?/br> 皇上這一手著實是令章懷摸不著頭腦,只是他哪里敢揣測圣意,只是應了,怎料圣上卻還有吩咐。 “司針房做出這等欺君之事,著慎刑司細查。吩咐慎刑司,若人沒審出來,反而先見了閻王,那他們的腦袋也不用要了?!?/br> “福寧宮不可一日無主事,章懷你調(diào)度著,趙侍御從前的事皆交給你和她身邊伺候的兩個宮女,小安協(xié)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