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風(fēng)聲鶴唳(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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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嗎,玄靈,我總感覺是自己困住了你……” 袖織雪深情地看著張玄靈,眼神看起來很疲憊。 在她成為狐帝的這些日子里,她一直在努力學(xué)習(xí)該怎么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王,怎么樣才能讓自己的子民生活得更加安穩(wěn)。 這樣的日子很辛苦,但是她感到一種慰藉,可能是對父親的承諾,也可能是對將軍府那些死去的族人們的愧疚。 狐族需要新的生命力,整個狐族從落石生和袖織雪再次出現(xiàn)時,渴望獲得新的輝煌。 “你總是喜歡胡思亂想,你沒有困住我,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留在你的身旁?!睆埿`安慰著少女,一看見那紅著的眼眶,就莫名的辛酸。 這時候,驛站外駛來一輛黑色的馬車,灰白色的地面在車輪下發(fā)出“吱呀”的微聲。 馬蹄急踏,鼻中打出一個響啼,噴出一口白氣,發(fā)出綿長有力的嘶鳴。 隨著帷簾的拉開,一個穿著灰褐色長袍的老人走了下來。 “落將軍……您……您怎么來了。”驛站老板目瞪口呆地看著落石生出現(xiàn)在眼前。 四千多歲的落石生站清晨的曙光里,溫暖的陽光把老人的眉眼照耀得微微發(fā)皺,看上去有點像一個剛剛從戰(zhàn)爭中逃出的流民,灰褐色的長袍一直覆蓋到大地上。 他的目光有點渾濁,雖然在笑著,但臉色慘淡如同金紙。 落石生笑著,輕輕地攤開手,那一瞬間一股靈力匯聚在他掌中, 然后沒有留下任何言語,他就鬼魅般地憑空消失,然后出現(xiàn)在二樓的走廊上。 通過木門能看見,狹窄的走廊上有個身影走得很慢,但是他的步伐很堅定,不曾放緩,也不曾加速。 他應(yīng)該走過很多路了吧,他或許甚至窺破了命運的規(guī)律,那雙垂老的眼睛仿佛兩枚停滯在海洋上的紅色晶球,帶著無限的浩渺和波瀾。 一壺酒已經(jīng)飲盡,張玄靈的意識有點朦朧起來。 他感到落石生那強大的氣息在靠近,眼睛望著走廊上那道人影,他想知道為什么落石生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他也知道那個人一定會來。 落石生似乎在故意放慢步伐,走得很慢,但終究還是來了。 隨著一聲“吱扭”的推門聲。 他的臉在張玄靈和袖織雪的期待中漸漸變得清晰。 袖織雪的臉頰因為陪著張玄靈小飲了幾杯酒,所以透露出一股玫瑰紅,她的酒量一直不太好,盡管張玄靈一直勸,但是袖織雪還是非要陪著一起喝。 “殿下,不會打擾你們了吧?!甭涫恐M來的木門站著。 袖織雪尷尬地瞥了眼張玄靈,她說:“今天我們出來散散心……不知道有什么大事發(fā)生了嗎?你怎么親自前來了?!?/br> 平日里如果落石生有事,多半是讓馮秋,或者李長侵來找兩人,像今天這樣孤身而來,確實不多見。 落石生皺了皺眉骨,“長侵和馮秋都去訓(xùn)練大軍了,浮生府內(nèi)今日就我和洛梔姑娘,所以我就自己來了?!?/br> “那究竟是什么事呢?”袖織雪看著落石生那嚴(yán)肅的樣子,知道他將要說出的事情肯定非同尋常。 落石生一揮手,身后的木門隨即合上了,他坐在了張玄靈的邊上,“前幾日南岐不知受哪里影響,晃動了很久,我當(dāng)時沒太注意,后來讓人去調(diào)查了下,發(fā)現(xiàn)那震動來自中州人族……” 張玄靈的眼睛亮了一下,“人族?” “對,那股力量的波動源頭是中州敘白國一帶,我尋著殘余的靈氣波動探尋而去,發(fā)現(xiàn)了和殿下相同氣息的一個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甭涫肫鹬安蹲降降哪菤埩綮`氣,語氣變得有點急促起來。 “和我一樣的氣息?”袖織雪腦海里一瞬間像是被清空了,她恍然大悟一般地說著,“你的意思是另外一個預(yù)言中的命運之子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嗎?” 落石生早在很久前就提出過,關(guān)于改變狐族的兩位命運之子的預(yù)言,這一只是她心頭的一塊疑惑,因為每次詢問那個命運之子的下落時,落石生都沒有回答。 而今天終于找到了那個人的下落。 張玄靈本明亮的眼眸一下子有像是很累了的樣子,陷入了黯淡的灰暗里,他推開木門朝走廊盡頭正在打掃的小二說了一聲,“再來壺奶酒,兩斤牛rou?!?/br> 然后又繼續(xù)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落石生和袖織雪看到張玄靈的這個舉動突然安靜了下來。 他們感到張玄靈似乎有點不悅。 小二很勤快,張玄靈的話才落下,他就飛似的跑到后廚給弄了壺酒,一盤牛rou端上來。 小二放下酒rou之后,一直牢牢盯著落石生腰間配帶的紅色血劍,雖然這樣直勾勾的望著別人的武器是一件很不禮貌的行為。 但是小二已經(jīng)忘了這些,他的眼睛被老人的長劍牢牢的吸在了上面…… “你先下去吧?!甭涫粨]袖,長袖覆住了暗紅色的劍身。 驛站的小二連忙道歉著往外走去。 小二走后,落石生神秘莫測的眸子中揚起一抹不以為然的笑意,像是凜冬的風(fēng)。 然后,他將腰上的云戮劍解下,放在了木桌上,推給張玄靈。 張玄靈看著遞過來的長劍,卻不敢去接那把長劍,“你這是要干什么?” 落石生眼神示張玄靈不用害怕。 他突然站了起來,朝張玄靈幽幽地說著:“我要去一趟敘白國,那股力量波動絕不只我們狐族發(fā)現(xiàn),恐怕其他各族都在虎視眈眈,我需要去護住那個將和殿下一起改變狐族命運的人,絕不容有失?!?/br> 張玄靈深吸了幾口氣,平復(fù)了一下心中的波動,眼中露出堅定,極為鄭重的接過了長劍。像是在進行某種莊嚴(yán)的儀式。 他明白了落石生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讓我留下來鎮(zhèn)守南岐嗎?” 落石生看著一旁還沒真正成長為一個合格的帝王的袖織雪,他點點說:“是的,云戮劍是我的配劍,也是號令狐族大軍的信物,你只有手握云戮劍,才能調(diào)動整個南岐的大軍。” 張玄靈拿過長劍,指肚在劍鞘上輕輕滑過,心底升起一片寒然。 當(dāng)將手指滑到劍鞘的末端時,他嘴角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然后陡然偏轉(zhuǎn)劍鋒。 云戮劍指向了落石生……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