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討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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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夜風清寒,吹得柳書意瑟縮一下,攏緊了衣襟。兩人一前一后朝對面院子走,明夜委屈巴巴地跟在后面,捂著屁股亦步亦趨。 仿佛猜到明夜會去而復返,夏故淵并未熄燈,深黑的影子被燭火投在碧色紗窗上,時移時靜。柳書意上前輕叩房門,屋中傳來男人冷冰冰的聲音:“何人?” 輕撫一下還在氣悶的胸口,柳書意穩(wěn)著聲音道:“這么晚叨擾夏先生,小女子柳書意,特來帶弟弟向先生道歉。” 屋中沉默好一陣,才又傳出一句:“進來?!?/br> “不過是個江湖赤腳醫(yī)生,架子比太子還大……”明夜在旁邊小聲咕噥。 柳書意聽不清他說的什么,但料想也不會是好話,丟過去一個半是警告、半是責備的眼神,推門而入。 屋中燈火昏昏,夏故淵還在案旁坐著,椅子卻轉(zhuǎn)過來朝向了門口,他靠著椅背坐得像個升堂的官老爺,嘴角掛起意味深長的笑:“道歉?老夫可當不起?!?/br> 柳書意上前微微一屈膝,恭敬道:“舍弟頑劣,沖撞了夏先生,小女子特地帶他來向先生賠罪道歉——還不快來請先生原諒你?” 明夜挪著步子上前,含含糊糊道了個歉。 夏故淵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這才多久,怎么舌頭腫了?哦……是想靠著疼痛壓制藥性是吧?” 明夜扭過頭撇嘴,柳書意柔聲道:“是,小女子已訓過他了,他也受了教訓知道錯了。還請先生恕罪,大人有大量,饒過他這一回?!?/br> “這倒是奇了,”毒醫(yī)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打了個轉(zhuǎn),“柳姑娘一個陳國人,還能有一個禹荒族的奴隸做弟弟?” 柳書意噎了一下:“他……曾經(jīng)救過我,我便將他當作弟弟看待。他不是壞孩子,就是……脾氣差了些……好好教導還是知錯能改的……”這話說得柳書意自己都虧心。 “這不正好?柳姑娘管不好自家奴兒,老夫便費費心,替你管教管教。” “他冒犯了先生,先生怎么處罰都使得,只是……這虎狼之藥到底傷身,等把藥性解了,先生再慢慢懲治他,可好?” 明夜身上難受,可看到柳書意低聲下氣求人,他心里更難受,當下跳腳道:“咱不求他了!這人慣會暗箭傷人,一看就道貌岸然、陰險狡詐、言而無信……” 他在那里嗚哩哇啦,柳書意和夏故淵一個字也沒聽懂,但這不服氣的模樣卻是看得明白的。夏故淵將臉一馬:“罷了罷了,鄙人不過一個不中用的老匹夫,連自己娘子都保不住,哪里會解什么毒?二位還是請回吧!” “明夜!”柳書意急忙拉住明夜衣袖,將他扯到自己身后,對夏故淵誠懇道,“要如何做您才能原諒他?還請先生明示?!?/br> 夏故淵越過柳書意肩頭看向后面的少年,明明已經(jīng)燒得通紅冒熱氣了,還非要一臉倔強地瞪視著他。 他沉吟片刻,忽然勾唇一笑:“這樣罷,我也不用別的,讓他跪下來磕叁個響頭,老夫便給他解了這藥性?!毕襁@種“傲骨錚錚”的年輕人,他最喜歡打碎對方的膝蓋骨了。 柳書意和明夜聞言都是一愣。 相處那么多年,柳書意哪里不了解明夜的性子,要他低個頭比殺了他都難受,何況讓他跪下來求人?她嘆口氣,轉(zhuǎn)身看向明夜:“實在不行,我?guī)闳デ鄻恰?/br> “我不要!”明夜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他一個清清白白守身如玉的男兒,怎么能讓那些女人碰?! “那就,忍一忍,我去給你叫冷水?” 夏故淵嘿嘿道:“我下的藥豈是靠忍就能熬得過去的?兩個時辰內(nèi)不解掉,他就等著做一輩子廢人吧?!?/br> 柳書意一籌莫展了,為難地看著明夜。 明夜低著頭夾著腿,手指捏著前裾搓來搓去,咬著唇不說話。 夏故淵端過茶盞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想好了嗎,跪不跪?老夫很忙的。” 明夜就盯著那地板猛瞧,數(shù)著上面的花紋和道道,心里亂成一團。 他怎么能跪呢?他寧死也不能跪的…… 但是,但是他也不想一輩子不舉…… 地板上的紋路張牙舞爪地旋轉(zhuǎn)了起來,就像等待獵物自投羅網(wǎng)的蜘蛛絲,鋪天蓋地罩進他的眼睛。若換做平時,他或許還能想出應對的法子,可現(xiàn)在他腦子發(fā)懵,眼睛發(fā)直,根本分不出心思去動歪腦筋。 柳書意又嘆了一聲。 她靠過去握住明夜的手,托了他一把,穩(wěn)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子:“算了……這毒你不想解就不解了吧,我們回去……” 明夜眨了眨眼,混沌著的腦子一時沒反應過來——怎么又不解了?那、那他以后怎么辦…… 卻聽柳書意又道:“你不是喜歡我那丫鬟么?回去后我做主讓你們成親便是?!?/br> 明夜一怔,剛想說自己才不喜歡那丫頭,就被柳書意偷偷捏了捏手指。 柳書意一手悄悄捏著他的手,一手揉著額角,故作煩惱地說:“原本我是不想答應你的,只是如今夏先生遞了這么個時機來,我不想同意也不成了……今晚回去就先拜堂,你要多謝夏先生成全。” 明夜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了。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指上。 本就發(fā)燙的指尖被柳書意不輕不重地捏著,所有細微的觸碰都無比清晰地烙印進他腦海里,仿佛干柴碰到了烈火,枯草遇上了火油,一切一切,全都轟轟烈烈、摧枯拉朽地燃燒了起來。 ——她,她捏我!她在勾引我! ——我懂了……她一定是害羞了才拿丫鬟做借口,其實她早就垂涎我了! ——怎么辦?怎么辦?我還沒做好成家的準備……女兒要叫什么名字好? 明夜已經(jīng)聽不見柳書意后面在說什么了,只知道傻乎乎地點頭,傻乎乎地被她牽著手往外走,臉上掛滿了令人牙酸的喜色。 夏故淵瞇眼看看明夜,又看看柳書意,忽然道:“站??!” 柳書意停住腳步,暗吐一口氣:“夏先生還有何事?” “這小子留下,老夫給他解毒?!?/br> 柳書意忙丟開明夜的手,轉(zhuǎn)回去給夏故淵行禮:“多謝夏先生!” 明夜的臉一下就垮了。 夏故淵看他那樣子頓覺舒心,扔過去一個翠綠的小藥丸:“含著,別咽?!?/br> 小藥丸含在口中清涼沁人,連舌尖的疼痛也緩解許多,明夜頂著磨來磨去,鼓著腮幫子含糊不清地道了謝。 “這就解了么?”柳書意拉著明夜左看看右看看,又湊近看他的臉。 明夜的臉又開始冒熱氣。 “哪里那么容易——你離他遠著些——他藥已發(fā)作一陣了,要完全散掉還需要吃別的解藥,剛才那藥丸是給他舌頭消腫用的?!?/br> “原來如此,多謝夏先生?!?/br> “好了,你先回去吧,讓這小子留著?!毕墓蕼Y擺擺手,不耐煩地趕人。 明夜忙拉住柳書意:“別留我一個人……”方才說的拜堂不作數(shù)了? 夏故淵皺眉:“多大了還粘著女人不放,能不能有出息一點?”他最是見不得這種磨磨唧唧的舉止,不像個男人。 “不要怕,夏先生既然答應要幫你解毒,就不會食言?!绷鴷鈱⒚饕沟氖殖断氯?,安撫他道,”江湖人最是講道義的,你說是吧,夏先生?” “小丫頭,莫用話來激我,你當老夫聽不出來么?”夏故淵冷冷一笑。 “不虧是夏先生,果然聰明過人,”柳書意認真點頭,“一眼便看穿小女子的意圖?!?/br> “哼,伶牙俐齒。”夏故淵嘴里罵,臉色卻好了許多。 明夜還是不放心:“那個老……先生的房中全是毒藥,你說不定也中了毒……”咦,他能說話了。 “你當老夫跟你一樣是半吊子,連自己的毒下給什么人都控制不???!” “那,那她病了,你是大夫,能不能給點藥……” “快滾快滾,發(fā)個熱而已,這種小病也找我治,煩不煩!” 話雖這么說,夏故淵還是摸出盒棕色小藥丸扔給柳書意,才“禮貌”地將她“請”了出去。 …… 退出夏故淵的房間,柳書意在門口略站了一會兒,才轉(zhuǎn)身離開。 月色黯淡,周圍像扯開了一道朦朧的黑紗,柳書意低頭循著腳下的石板,一個人慢慢往回走。 其實冷也好,熱也好,受傷也好,難受也好,她都不太在意,也都習慣了,此時那個吵鬧煩人的家伙不在身邊,她反而會覺得安靜自在一些。 剛才她都想過了,若夏故淵執(zhí)意不肯給明夜解毒,她就……她才不會幫他呢,她不閹了他就不錯了,大不了以后拿錢養(yǎng)著他,反正他能不能繁衍后代又不管她的事。 想到此處,柳書意心里一松,連帶著回房的腳步也輕快了起來。 凌澤隱在暗處,目送柳書意進了房間,才悄無聲息地離開。 他回到毒醫(yī)房頂,凌樨揭了片琉璃瓦正趴在那里探頭探腦,見他回來了連忙一招手,等他靠過去才小聲說道:“二哥快來,我好像聽到了有意思的事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