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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精母女年代文生存手札 第46節(jié)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了這其中的緣由。

    “實話跟你說吧,我不是這些年一直在找當年失散的妻子和女兒嗎?現(xiàn)在終于有了線索,我剛跟你說的越詩,她很可能是我苦找多年的女兒,所以我才想讓你幫我查查這戶姓越的人家,因為我當時參軍離開的時候,我媳婦和女兒明明在老家等我,等我回去,兩人卻都不見了蹤影,直到前些日子,我在首都機緣巧合看到了這個越詩,她和我媳婦當年長得簡直一模一樣,而且她今年也是32歲,跟我失散的女兒年齡吻合,還有,當年我給女兒取名叫梁詩,而她叫越詩,我不相信這些全是巧合,所以我想來這里把事情查個清楚?!?/br>
    梁振華這次來就是想把事情查個一清二楚,所以他根本就沒想著要瞞著楊永年,畢竟楊永年這些年一直在這里經(jīng)營,他在這里辦事要比自己方便得多,實話告訴他,他才能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好好幫他調查。

    梁振華這番話說完,警衛(wèi)員小劉終于明白了前幾天在首都首長為什么要讓他查文子諒接觸的女人,因為文子諒的女朋友就是這個越詩,而且怪不得首長要瞞著梁茵茵,這件事要是讓梁茵茵和她親生父母知道了,還不曉得要添什么亂呢!

    楊永年聽完首長這席話才終于明白了他的來意,他當年從一個小兵開始就在首長底下做事,一直到今天做到團長這個職位,在他跟著首長的一二十年里,首長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自己失散的妻女,甚至為此一直都沒有再婚,這件事稍微跟首長熟悉的人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所以現(xiàn)在,首長終于有了妻女的線索了,這可真是不容易啊。

    “首長,您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馬上就去一趟長越縣人民政府,讓下面的人把當年的檔案都調出來!”楊永年說著就要起身,“首長,那我先給您安排招待所住下來,您這一路風塵仆仆的,還是先休息一下?!?/br>
    梁振華搖搖頭:“我跟你一起去,這件事我想盡快查出來,你不知道,我女兒馬上就要結婚了,我想在她的婚期確定之前正式把她認回來,所以時間很緊張?!?/br>
    他上次在醫(yī)院跟文子諒談話的時候,文子諒跟他透露過,他和越詩的婚期很可能定在元旦那天,所以時間非常緊張,在沒有確定他就是越詩的親生父親之前,文子諒根本不會因為他的緣故而推遲自己和越詩的婚期,所以這中間的時間差,只能他自己來彌補。

    他對文子諒做自己的女婿沒有任何看法,畢竟文子諒家世相貌能力都稱得上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他想做的是,在婚前將女兒認回梁家,這樣女兒嫁人就有了他這個父親撐腰,就算是文家,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敢慢待越詩。

    楊永年眉頭一皺:“首長,你身體吃得消嗎?我可知道您這兩年身體不好,要不您還是……”

    梁振華擺擺手打斷楊永年:“我身體還吃得消,沒你說的那么弱,再說我心里存著事兒,你讓我在招待所休息我也一直提著心呢,還不如跟你一起跑一趟,這樣我心里舒坦,再說我在車上也能迷瞪一會兒,不說了,咱們快走吧!”

    說著,他一馬當先走了出去,楊永年和小劉幾個連忙跟上去。

    幾個人坐著一輛車,小劉依舊在前面當司機,軍用吉普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晃晃蕩蕩,開了將近快四十分鐘,車子才終于出了山區(qū),拐到了地勢平坦的平路上,平路上車速顯然就快了,不到半個小時,車子就停在了長越縣人民政府門口。

    楊永年在這里開過好幾次軍政委員會議,縣政府的警衛(wèi)都認得他,于是車子稍一停頓,便直接開進了政府大院,直接停在了縣委辦公樓前面的空地上。

    楊永年帶著梁振華一行直接到了縣長辦公室,縣長正在辦公室研究上面下發(fā)的最新文件,聽見敲門聲,他隨口說了聲“進”,再一抬頭,就看見楊永年楊團長站在他辦公桌前,楊團長旁邊還站著一位穿著軍裝的老同志,他下意識地看向那位老同志肩上的肩章,好家伙,他沒眼花吧,眼前這位,這位老同志竟然是上將軍銜。

    縣長連忙站起身來,眼前這幾位他怕是一位都得罪不起,眼下軍政兩方面,軍方明顯占優(yōu),甚至周邊好幾個縣亂成一團的時候,還是由軍方接手的當?shù)卣?,雖然長越縣并沒有這種情況,但在軍方勢力強硬,話語權大的當下,他向來對這位在他們縣附近駐扎的楊團長非常客氣,何況他這次來還帶了一尊大佛過來。

    “首長好!楊團長好!”,因為心情激動,所以縣長一站起身就對著那位上將敬了個軍禮,梁振華回了個禮,隨即擺擺手讓他不用緊張,楊永年則是向雙方稍做了一下介紹:“首長,這是長越縣的楊縣長,跟我是本家呢,楊縣長,這位是首都軍區(qū)的梁司令,也是我的老首長?!?/br>
    “梁司令您好,您快請坐,楊團長,你們也坐,我讓人泡壺茶過來”,楊縣長熱情地招呼幾人坐下,略喝了幾口茶后,楊永年也沒兜彎子,直接向楊縣長說明了來意。

    “楊縣長,我和梁司令這次來是想讓你協(xié)助我們調查一家人,長越縣轄下北里鎮(zhèn)石門村有一戶姓越的人家,我們想調閱當?shù)厮嘘P于這戶人家的文字記錄,必要時候,可能還會傳問一些當?shù)卮迕?,希望你能從中協(xié)調安排一下?!?/br>
    楊縣長聽完一楞,他反問楊永年一句:“姓越的人家?石門村好像只有一戶人家姓越”,就是他前幾個月辦的那樁案子,女兒親自寫了舉報信舉報了她的親生母親,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家的老太太似乎還在勞改期間。

    楊永年:“怎么?你知道這戶人家?我還想著你一個縣長肯定不知道底下這么具體的事情,沒想到你連底下哪個村哪個姓的人家都記得一清二楚?!?/br>
    梁振華也目光灼灼地看向楊縣長,楊縣長苦笑一聲向他們解釋:“哪能啊,我之所以知道這戶姓越的人家,是因為幾個月前辦了一樁案子,就跟這越家有關,那件案子因為影響惡劣,所以我才記得比較清楚?!?/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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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北里鎮(zhèn)查探

    楊永年追問:“這是怎么說?”

    楊縣長向他們解釋事情原委:“就你們剛才提到的越家, 幾個月前,越家的小女兒越詩向我們縣委遞交了一封實名舉報信,信里舉報她母親陳月香受封建流毒思想侵蝕, 用外孫女越靈的婚事跟本村大隊長做了一樁交易,越靈是越詩的親生女兒,陳老太太想把越靈嫁給村長家的傻兒子,來給自己小孫子換一個入伍參軍的名額, 這件事當時鬧得挺大的, 所以我才對越家有點印象?!?/br>
    “豈有此理,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新社會了, 這個陳月香竟然還能做出這種事來, 結果呢?這件事是怎么處理的?”梁振華將手中的茶杯猛地摔放在茶幾上,他胸中怒火沸騰, 完全沒想到自己女兒身上竟然還發(fā)生了這種事, 還有他從未謀面的外孫女, 他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還有個外孫女,之前關于越家的事,他都是從文子諒嘴里得知的, 難道女兒之前還結過婚?文子諒知道這些嗎?

    楊永年趕緊安撫梁振華,首長好不容易有了親生女兒的線索,卻乍然聽聞女兒曾經(jīng)受人欺負,日子過得不甚如意, 也難怪他會大發(fā)雷霆, “首長,您先別生氣,既然越詩向縣委遞了舉報信,想來楊縣長肯定做了妥善的處理?!?/br>
    楊縣長剛剛被這位首長突如其來的盛怒嚇了一跳, 這會兒一聽楊永年給他解圍,他連忙出聲為自己辯解:“首長,陳月香這種行徑是典型的封建大家長,與咱們新社會倡導的自由民主完全相悖,我們一接到舉報就立即組織相關公社和婦聯(lián)的人員進行了走訪調查,經(jīng)確認事情屬實后,我們縣里就把這樁案子做成了典型,將所有利益相關人員都作了處置,現(xiàn)在陳月香還在鎮(zhèn)公社勞改呢,還有他的小兒子一家和村里的大隊長也被下放勞改了?!?/br>
    梁振華聽完楊縣長的解釋后眉頭舒展開來,他拍了拍楊縣長的肩膀:“你這件事做得不錯,基層的這種歪風邪氣堅決不能縱容,我們已經(jīng)是新社會了,就該按照新社會的規(guī)矩來,對了,你剛才說越靈是越詩的女兒,怎么?她是隨母親姓的?”

    楊縣長這就不太清楚了,他只記得越家這樁案子,至于越家內(nèi)部各人之間的復雜關系,他倒真沒留意過,“首長,這我還真不清楚,要不我先陪著您去調閱越家的相關卷宗檔案,至于其他的,估計得到他們村上找當?shù)卮迕癫拍軉杺€清楚。”

    梁振華點點頭:“那好,先看看文字資料。”

    于是楊縣長讓人把縣政府檔案室北里鎮(zhèn)石門村的有關記錄找出來,梁振華和楊永年仔細翻閱了那幾本老舊泛黃的記錄本,但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有用的東西,甚至越家的入籍記載還是在建國以后才統(tǒng)一記錄在案的,連具體他們什么時候在石門村定居都無法確定,因為縣上基本一無所獲,在簡單吃過午飯之后,由楊縣長親自陪同,梁振華和楊永年一行直接開車去了北里鎮(zhèn)人民公社。

    或許在鎮(zhèn)公社能找到些有價值的信息,如果鎮(zhèn)公社還是沒有收獲的話,那就去越家所在的石門村走一走,反正梁振華本來就打算看看自己女兒這些年生活長大的地方。

    北里鎮(zhèn)的公社書記就是上次親自督辦了越家那樁案子的李書記,他本來下午沒什么事兒,結果剛準備看看報紙品品茶,就有干事告訴他縣長來了,驚得他趕緊從辦公室跑出去,正好在院子里跟楊縣長一行人打了個照面。

    他張了張嘴,剛準備跟縣長客套諂媚兩句,結果楊縣長直接擺擺手,向他介紹了梁振華和楊永年兩人,并直接要求他將石門村的所有文字資料拿到辦公室來,李書記呆愣愣地看著從首都來的司令員和742軍團的團長,他還在納悶,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他這小地方一下子來了這么多尊大佛,直到楊縣長咳嗽兩聲,他才反應過來趕緊帶著他們?nèi)チ俗约恨k公室。

    很快梁振華要的資料就被送過來了,因為石門村是北里鎮(zhèn)的下轄村,所以北里鎮(zhèn)的資料確實比縣里更詳細一些,至少他們從墨跡已經(jīng)暈開的文字記錄里知道了越家是1941年逃難到長越縣北里鎮(zhèn)石門村的,因為李書記之前辦過越家的案子,他倒對越家情況知道的還不少。

    “越家前陣子那樁案子是我親自去辦的,當時為了取證和查明事情原委,我調查過不少越家的情況,越家人是1941年從外省逃難到這里的,據(jù)石門村的村民描述,當年他們一家來這里的時候,那家的男人已經(jīng)沒了,只有陳家老太太陳月香一個人帶著三兒兩女,當時陳老太太的大兒子越來順已經(jīng)16歲了,二兒子越來喜15歲,小兒子也12歲了,因為兒子都大了,再加上陳月香為人潑辣,所以很快就在石門村站穩(wěn)了腳跟?!?/br>
    “那越家的兩個女兒呢?聽說他家的小女兒越詩舉報了陳月香,難道越家對這個小女兒不好嗎?”梁振華聽完李書記的話后追問。

    李書記連忙繼續(xù)解釋:“這個我當時在石門村問過不少鄉(xiāng)親,因為鄉(xiāng)下雖然時常有老人偏心的事情,但鬧到女兒舉報母親這種程度的幾乎沒有,所以我也想著是不是這對母女感情本就不好,所以就找當?shù)卮迕裨敿殕柫艘幌略皆姀男〉酱笤谠郊业纳?,果然不出我所料,越詩從小在越家就過得不好?!?/br>
    梁振華眉頭蹙起來,他面色嚴肅地繼續(xù)追問:“怎么個不好法?”

    李書記:“聽村里的人說,越詩是越家五兄妹里長得最好看的一個,但從小卻是被打罵長大的,要說陳月香是重男輕女吧,但她對自己的大女兒越琴可好得不得了,其他三個男孩陳月香雖然偏著小的一些,但總歸對他們都不差,只有她的小女兒越詩,從小就給家里干活,據(jù)說四五歲就站在凳子上夠著灶臺做飯,再大一些洗衣服下地家里的活樣樣都得干,就這還被陳月香見天賤人賤貨的罵著,說實話,我也搞不懂這老太太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br>
    陳月香,陳月香,梁振華在心里恨恨地念著這個名字,所以他的女兒,就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長大的嗎?不過陳月香,這個名字似乎在哪里聽過一樣,梁振華努力在腦海里回想著,但還沒等他想出什么結果來,李書記又繼續(xù)往下說了。

    “更過分的是,越詩十幾歲的時候,她就想著拿越詩的親事?lián)Q好處了,因為越詩是十里八鄉(xiāng)長得最好看的姑娘,所以打她主意的不少,陳老太太純粹是看誰給的好處多,彩禮多,就準備把越詩嫁給誰,后來聽說她把越詩嫁給了附近鎮(zhèn)上一個地主家的病秧子兒子,等于是嫁過去給人家沖喜,越詩嫁過去倒是過了幾年好日子,那個地主兒子對她挺好的,還幫她攔著越家那家人上門找她要好處,但好景不長,那個地主家的少爺本來就是個藥罐子,越詩生下兩人的女兒后不久,那個男人就去世了。”

    梁振華急切地追問:“那之后呢?越詩生下的這個女兒是叫越靈嗎?”

    李書記雖然不知道這位首長為什么對越家小女兒越詩的事情感興趣,但既然首長問了,他自然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越詩的丈夫去世后,她夫家的人就鬧起來了,因為她丈夫是她婆婆唯一的兒子,她公公早就不在了,所以族里的人想霸占她家的財產(chǎn),后面的事我知道得不是很清楚,只是聽說她婆婆把她們母女趕了出來,只給了她們一棟磚瓦房院子,還逼著讓自己唯一的孫女改了姓,之后老太太在彌留之際把自家的所有財產(chǎn)捐贈給了政府,算是給越詩母女留了一份遺澤”,幾個月前之所以越詩的舉報會受理得那么快,也是考慮到了她婆婆當年的捐贈行為。

    梁振華眉頭一會兒舒展,一會兒緊蹙,他的心情隨著眼前這人的講述忽上忽下,不過聽起來,越詩婆婆當年的行為,倒像是在保全越詩母女。

    “越詩被趕出來之后呢?她和她女兒就住在分給她們的那棟院子里嗎?”楊永年忍不住出聲問道,聽了這么多,他沒想到首長女兒的經(jīng)歷會這般坎坷。

    李書記撇撇嘴:“哪???那棟房子很快就被越家霸占了,現(xiàn)在越家老大還住在里面呢!越詩搬出來不久,陳月香就從她手里把房子哄了過去,還要把她嫁給一個屠夫,幸好她后頭那個丈夫看上她了,不然她現(xiàn)在估計都活不下來,那個屠夫可是出了名的愛打老婆?!?/br>
    梁振華心里酸澀難言:“所以越詩后面還結了一次婚是嗎?”

    李書記點點頭:“她之后嫁給了一個大學講師,兩人在一起過了年了,不過幾個月前她把她第二任丈夫舉報了,之后就跟著女兒到寧西下鄉(xiāng)去了,這中間的事我不太清楚,想來只有越家人知道這里面的因由吧?!?/br>
    梁振華之后又問了一些關于越詩母女的事情,但眼前這個公社書記知道的不多,他只知道越詩大致的一些生活經(jīng)歷,至于其他的,越家來蘇北之前的事情,他什么都不知道,看來想要查清越詩的身世,真得到越家走一趟了,至少當年越家的幾個男孩已經(jīng)十幾歲了,從他們嘴里肯定能撬出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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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章 當年(上)

    下午, 石門村新上任沒幾個月的大隊長王慶喜正在家里干活,突然,他家的二小子氣喘吁吁地跑進家里, 嘴里還大聲嚷著:“爸,爸,快,村里來了兩輛軍車, 正往咱家這兒開呢, 我, 我看見上次來咱們村的那個公社書記了, 他也在車上!”

    王慶喜聞言放下手里正用來砍柴的斧頭, 趕緊往門外走去,他剛走到門口, 兩輛軍綠色的越野車就在他家門口停了下來。

    第一個下車的是他們北里鎮(zhèn)的公社書記李社良, 王慶喜趕忙迎上去搭話, 李社良卻沒搭理他,只是沖他一擺手,示意他站到一邊, 接著打開后座車門,王慶喜這才意識到來的不止李書記一個人。

    梁振華跟在后面下了車,下車后他環(huán)顧了一下這個貧窮的鄉(xiāng)下小村子,這里家家戶戶基本都還是泥瓦房, 可能是因為剛下過雨的緣故, 土路上泥濘一片,偶爾走過的幾個村民好奇地朝這邊看,看他們的穿著,似乎日子過得不是那么寬裕, 所以他女兒從小就是在這里長大的嗎?

    “首長,那咱們進去說”,楊縣長站在梁振華身側,他的另一邊是楊永年,而北里鎮(zhèn)的公社書記李社良則站在最邊上,王慶喜不是傻子,他自然看出來了中間站著的那位穿軍裝的老人才是這一行人的核心,他小聲在李書記耳邊問了一句中間那幾人的身份,李社良只告訴了他楊縣長的身份,至于梁振華和楊永年,他只說他們是軍方的領導。

    “縣長?”王慶喜頓時瞪大了眼睛,李社良點點頭,可不是縣長嘛!

    所以中間那個軍裝老人的級別比縣長還要高?看縣長對對方畢恭畢敬的樣子就能猜出來,王慶喜既緊張又興奮,今天他們家真算得上是蓬蓽生輝了,竟然來了這么多大官兒。

    “二娃子,趕緊去你奶家把你媽叫回來,跟她說家里來客人了”,王慶喜吩咐了自家二小子一聲,接著趕緊招呼人進屋去,家里沒什么好茶,他便用曬干的薄荷葉泡了一壺水端進去。

    微抿了幾口水之后,李社良直接向王慶喜問起了越家現(xiàn)在的情況,王慶喜絲毫不敢隱瞞,他在心里猜測,難道這些領導們來村里是跟越家有關?

    “越家自從上次那件事之后就分家了,陳月香的兒子閨女都跟她劃清了界限,她大兒子越來順還住在原來的房子里,老二越來喜一家聽說把老太太屋里的鎖砸了,把家里的存款拿完了,現(xiàn)在他們一家在村西頭自己起了一座院子,為這老大和老二兩家還打了一架呢!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來往了。至于老三越來寶,他和他媳婦被下放到礦場改造去了,他家的寶貝兒子越非凡現(xiàn)在跟著老大一家人,日子可不像陳月香在的時候那么好過,陳月香的大女兒越琴還在城里,她小女兒越詩聽說是下鄉(xiāng)去了,具體情況我倒不太清楚?!?/br>
    “所以越家大兒子和二兒子都在村里是嗎?”梁振華放下手里的杯子問道。

    “是,都在村里,冬天地里沒什么活兒,他們估計都在家呢!”王慶喜回答。

    梁振華點點頭,隨即吩咐道:“小劉,小許,你們跟著王隊長到越家老大和老二家里跑一趟,把他們都叫過來,王隊長,麻煩你給他們帶帶路,我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越家核實一下。”

    王慶喜自然一口答應下來,正好他媳婦兒回來了,他在他媳婦兒耳邊嘀咕了幾句,隨即便帶著小劉和小許去了越家。

    小劉是梁振華的警衛(wèi)員,而小許,他這次也是跟著梁振華一塊從首都過來的,但這個人體質很迷,一路上都沒什么存在感,梁振華也基本不向別人介紹他,這次之所以專門帶他來蘇北,是因為他是軍區(qū)有名的刑訊審問高手,好多敵特間諜在他手里都走不過幾遭,當然,對付越家兄弟還用不著刑訊,但交給他來辦這件事無疑會方便很多。

    王慶喜媳婦兒給屋里添過兩次水后,小許和小劉終于帶著人回來了,越來順一頭霧水地被大隊長和兩個軍裝男人帶過來,他心臟怦怦直跳,自從經(jīng)歷過上次他媽的事情之后,他對政府的人就有一種莫名的懼怕。

    越來喜沒來,今天趕得不巧,他中午上山砍柴去了,現(xiàn)在還沒回來,所以小許便先把越來順帶回來了,其實一個兩個沒什么區(qū)別,分開審問也是一樣的。

    越來順被推攘著進了王慶喜家的堂屋,里面楊縣長和楊永年,李社良識趣地說要出去走走,順帶還把王慶喜一家?guī)С鋈チ?,于是偌大的院子只剩下梁振華、小劉小許和越來順四個人。

    越來順被粗暴地反綁在椅子上。

    梁振華仔細端詳著眼前這個皮膚黧黑的男人,他臉上的皮膚粗糙干裂,額頭上有幾道深深的抬頭紋,雙手被反綁在身后,臉上神情有些惶恐,怎么看似乎都是一個老實巴交的鄉(xiāng)下農(nóng)民。

    “開始吧!”梁振華對著小許一示意。

    小許了然,他把自己的配槍砰地一聲放在越來順眼前的桌子上,越來順被嚇得一哆嗦,他頭都不敢抬起來,整個人發(fā)起抖來,小許用槍托把他的下巴抬起來,語氣陰戾地看著他說:“越來順是吧,陳月香是你mama?”

    越來順顫顫巍巍回答:“是,是?!?/br>
    小許略微點頭,他站直身子看著越來順的眼睛:“接下來我問你的所有話,你都必須如實回答,不要想著有一絲一毫的欺瞞,不然不只是你,你的妻子兒女的下場都不會太好,看到我放在桌上的槍了嗎?實話告訴你,如果你對我的說的話里有一句假話,我就算就地處決了你也沒人敢說什么,明白嗎?”

    越來順眼皮直跳,結結巴巴回答:“明,明白?!?/br>
    小許看差不多了,便進入正題開始審問,開始的問題循規(guī)蹈矩,姓名、年齡、家庭情況諸如此類,后面的問題就問得越來越具體,語速越來越快,基本很少給越來順思考的時間,“越詩不是你們家的孩子吧?”

    “不是”,越來順脫口而出,話說出口他才反應過來想補救一下,但小許卻沒給他機會,反而又警告了他一遍:“不要向我說任何謊話,我現(xiàn)在問你的很多問題事先都是調查過的,你但凡說一句假話,我也知道得一清二楚?!?/br>
    越來順張了張嘴,頹敗地垂下頭,沒看見梁振華死死盯著他的眼神。

    “越詩是崇南省岳岡縣人吧?”小許繼續(xù)問道。

    越來順抬起頭驚訝道:“你怎么知道?”

    小許:“剛不是跟你說了,問你的問題我事先都調查過,現(xiàn)在仔細說說吧,越詩是怎么到你們家的,你們是趁著戰(zhàn)亂把她拐走的吧?”

    越來順連忙搖頭:“不是,不是的,越詩是我表姨家的孩子,跟我們家沾親帶故著呢!怎么可能是我們拐來的?!?/br>
    梁振華聞言猛地看向他,小許繼續(xù)問道:“你表姨叫什么名字?”

    越來順:“我表姨叫姜燕婉?!?/br>
    這話一出,梁振華簡直想沖過去扯著他的脖子問個清楚,但好在他的理智阻止了他,他不能現(xiàn)在打亂小許的問話節(jié)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