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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精母女年代文生存手札 第50節(jié)

    “手術(shù)還沒結(jié)束, 不過幸好送來的及時, 醫(yī)生說首長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小劉邊回答邊用眼睛覷著越詩, 她臉上沒什么表情,不知道文子諒把事情跟她說清了沒有。

    還在手術(shù)室門口抽泣的梁茵茵自然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 她雖然不知道文子諒為什么會來醫(yī)院, 但看小劉殷勤的樣子, 肯定是他通知了文子諒, 難道最近梁振華跟文家走得近?

    “子諒哥, 你怎么來醫(yī)院了?這位是?”梁茵茵走近才發(fā)現(xiàn)文子諒旁邊還有一個女人, 剛被小劉擋著,她沒看清楚,現(xiàn)在才發(fā)覺這個女人相貌驚人的好看, 這就是最近大院那些嬸嬸阿姨經(jīng)常掛在嘴邊的越詩嗎?果然有資本, 難怪能讓文子諒帶她回家見家長。

    越詩最近總跟著文子諒回大院, 所以大院里好些人都知道文家單身了快三十年的文子諒終于找了對象,大家自然好奇到底是怎樣的姑娘拿下了他, 所以越詩在文家的時候, 總有不少人找了借口上門拜訪, 于是就連梁茵茵這種跟文家基本沒有來往的人都知道了她的存在。

    “這是我女朋友越詩, 聽小劉說梁伯伯從樓上摔下來了,所以我過來看看”,文子諒簡單解釋一句, 旁的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梁茵茵雖然不知道小劉為什么要通知文子諒,但眼下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梁振華要是醒來了她該怎么辦?剛才醫(yī)生已經(jīng)說過梁振華沒有性命之憂,但他腦子受到撞擊,有輕微的腦震蕩,腦子里還有淤血,一時可能醒不過來,她現(xiàn)在擔心的是他醒過來之后的事情,這次是小劉壞了她的事,要不是小劉,梁振華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沒了,所有的事情都應該按照她的設想發(fā)展,可現(xiàn)在真是一步偏步步偏。

    越詩一直沒有說話,不過她暗自打量了一下梁茵茵,這就是梁家的養(yǎng)女嗎?看起來她似乎有些緊張,還有些心不在焉,手指一直下意識地來回摩挲。

    幾人在門外沒等一會兒,手術(shù)室的大燈便熄滅了,文子諒連忙拉著越詩走上前去,幾個醫(yī)生和護士推著梁振華走出來,他的鼻腔插著氣管,腦后圍了一圈紗布,眼睛緊閉著,臉色蠟黃,看起來一副氣息奄奄的樣子。

    越詩下午的時候并沒多注意過他的長相,如今知道了自己和他的關(guān)系,她便不由自主地看向病床上躺著的梁振華,他看起來特別虛弱,臉上的皺紋一道道的,嘴唇緊抿著,想來平時是個端肅嚴謹?shù)男宰印?/br>
    聽文子諒說他今年才59歲,但他看起來卻比實際年齡要老得多,可能冥冥中真有血緣親情的牽絆,越詩看著他蒼老的面孔,心里倒真有些心酸,不說別的,就算她現(xiàn)在對他沒有多少感情,但沖著他幾十年來從未放棄過尋找妻女,甚至為此一生未婚,這就很值得她敬重了。至少比她大魏那個三妻四妾,將兒女視作籌碼棋子的父親要好得多。

    “王主任,我爸的情況怎么樣?”梁茵茵率先上前問道。

    “手術(shù)很成功,但梁司令腦子里的淤血怕是得過幾天才能散,這幾天我安排他住在加護病房,等他醒來了,再轉(zhuǎn)到普通病房修養(yǎng)。”

    梁茵茵腦子里飛快算計著,加護病房的親屬探視時間是極短的,不僅如此,醫(yī)生查房頻次也特別頻繁,也就是說她很難在醫(yī)院做什么手腳,梁振華的身體是由醫(yī)院的專家團隊親自會診的,萬一她真的做了什么,也是極容易被查出來的,所以這怎么看都是個死局,好在梁振華一時半會兒還醒不過來,她還能有幾天的緩沖時間。

    其實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梁茵茵已經(jīng)有些后悔了,她當時氣性上來,沒有多加考慮就對梁振華下了手,卻沒想到后續(xù)會有這么多麻煩,若當時她忍耐一點,跟他虛與委蛇應付著再作打算,興許結(jié)果會更好一些,但事到如今已經(jīng)沒辦法了,她只能盡力為自己尋一條出路,在梁振華醒來之前。

    文子諒一行看著梁振華被推進加護病房,他們向醫(yī)生咨詢了一些梁振華的病情相關(guān),醫(yī)生一一答復后便離開了,因為梁振華剛做完手術(shù),他們暫且還不能進去探望,所以文子諒便讓小劉先送梁茵茵回去,他和越詩在這里守著。

    梁茵茵稍微推辭兩句就跟著小劉走了,雖然不明白文子諒一個外人為什么要為老爺子守夜,但這下正好合了她的心意,家里的一些痕跡她必須趕緊清理干凈,不然拖到明天保姆回來再發(fā)現(xiàn)什么就不好了。

    小劉下樓之前在文子諒耳邊嘀咕了一句,文子諒沖他點點頭,看著兩人下去之后,他找醫(yī)生要來了梁振華術(shù)前換下來的衣服,衣服內(nèi)側(cè)的口袋里果然放著下午他看過的那兩張口供,他將口供遞給越詩。

    越詩不明所以地接過來展開紙張,她才看了兩三行就抬起頭震驚地望向文子諒,文子諒沖她點點頭,示意她把紙上的東西看完。

    剛才在路上他只是簡單跟越詩說了一下她的身世,很多細節(jié)估計越詩壓根不太清楚,但這兩張口供看完,這些年發(fā)生的所有事情越詩心里大概就有底了。

    “所以陳月香和越家那群人當年恩將仇報害死了我mama,然后又做賊心虛地收養(yǎng)了我,這家人可真是……”越詩心里火大,雖然她不是原來的那個越詩,但那個越詩小時候的記憶深深鐫刻在她的腦海里,越家可真夠不要臉的,害死了救命恩人,搶走了人家的錢財,還要虐待著人家的女兒,不僅如此,陳月香甚至連未成年的越靈都不放過,糟踐了越詩半輩子就不說了,竟然還要拿越靈的婚事?lián)Q取自家孫子的前程,活該他們遭報應。

    文子諒將那兩張口供收起來跟越詩說道:“梁伯伯說現(xiàn)在越家兄弟暫時都關(guān)在當?shù)劓?zhèn)上的公安局,他想等認回你之后再跟你商量怎么處置他們。哦,對了,越家住的那棟房子已經(jīng)騰出來了,梁伯伯打算交給你處理,你要是打算留著,那就掛上鎖留著,什么時候想回去住也行,你要是不想要那棟房子,他的意思是把那棟房子交到村上,由村上把錢補給你?!?/br>
    越詩聞言思緒跑遠了,她沒想到那棟房子竟然還能要回來,“回頭我問問越靈,那房子是當年她奶奶留給我們母女的,看她的意思吧?!?/br>
    至于怎么處置越家人,他們的罪行已經(jīng)過去了幾十年,現(xiàn)在肯定是無法追責的,判死刑更不可能,最壞的結(jié)果就是到苦寒的地方勞動改造,據(jù)她所知,現(xiàn)在邊遠地區(qū)的農(nóng)場改造可一點都不亞于大魏的邊境流放,每年死在農(nóng)場的人數(shù)目不小,越家人要是真被發(fā)配到農(nóng)場,肯定是沒有好日子過的。

    因為梁振華沒有別的親朋,所以越詩和文子諒便留在醫(yī)院守夜,第二天天還漆黑的時候,小劉就開車過來了,順帶還給他們帶了早點。

    “昨晚梁伯伯到底是怎么摔的,他下午那會兒不是還好好的嗎?”

    文子諒早就想問個清楚了,只是礙于昨天梁茵茵在場,他一個名義上的外人不好插手梁家的家事,所以才忍到現(xiàn)在。

    小劉看了一眼越詩,繼而解釋道:“昨晚我送首長回家之后,首長在飯桌上說吃完飯要跟茵茵小姐談話,所以我和保姆吃完飯就先走了,但到停車場停車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首長家里的鑰匙落到車上了,所以我就回去給首長送鑰匙,結(jié)果按了半天門鈴也沒人開門,我一急就用鑰匙開了門,剛進去就發(fā)現(xiàn)首長躺在樓梯口,他當時已經(jīng)昏了過去?!?/br>
    文子諒:“那梁茵茵呢?不是說梁伯伯要和她談話嗎?應該是說那件事吧,到底說了沒有?”

    小劉:“應該是沒說,我進去的時候茵茵小姐好像是在她房間里洗澡,所以沒聽見我按門鈴的聲音,她跟我提過,說首長要跟她談話,她想洗完澡再說,但她洗完澡以后首長已經(jīng)摔了,所以應該是沒談成?!?/br>
    文子諒思索了一下,他搖搖頭:“那倒不一定,這事情發(fā)生的未免太巧了些,梁伯伯晚上剛要跟梁茵茵攤牌,結(jié)果就從樓上摔下來了,我總覺得這里面有事兒,這樣吧,小劉,你這兩天多留意一下梁茵茵的動向,有情況隨時跟我聯(lián)系,其他的事情就等梁伯伯醒來后再說吧。”

    小劉臉色有點難看:“你是說茵茵小姐她可能……”

    文子諒:“別那么嚴肅,我只是覺得事情有些巧合而已,沒有證據(jù)我不能隨便冤枉人家,只不過叫你這幾天注意一點罷了,等梁伯伯醒了,一切自然就明晰了?!?/br>
    小劉點頭應下,越詩想起昨晚梁茵茵那莫名的緊張,她倒真覺得文子諒分析的不無道理。

    醫(yī)院三人這邊妄自揣測著,而回到梁家的梁茵茵已經(jīng)里里外外將昨晚的痕跡清理干凈了,她微松了一口氣后開始思考自己的退路,毫無疑問,梁振華醒來后是不會放過她的,所以她必須離開這里,可是去哪兒呢?國內(nèi)不論坐火車坐汽車買票住招待所都需要介紹信,而梁振華是軍方司令,以他的能耐,想找她還不是輕而易舉,所以她在國內(nèi)根本呆不下去。

    國外也不可能,這幾年國家對海外來往管控得非常嚴,每年沒幾個人能夠以正當理由出國,她反正是沒這個能耐,那么就只能往港都或澳城了,最近幾年偷渡過去的國人不在少數(shù),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了。

    想好后梁茵茵便早早就開始做準備,誰知道梁振華多久能醒呢?萬一他很快就醒了,她那時候還沒來得及走就完了,至于她的父母和弟弟,只要她這個罪魁禍首一走,以梁振華的性子,頂多是把她父母趕出首都以后不再來往,其他更過分的事他做不出來,所以這個她倒是不太擔心。

    把她房間這些年所有值錢的東西收拾好,梁茵茵又去梁振華的房間和他的書房搜刮一通,她要盡快離開這里,所以得盡量少拿些行李,于是她一件衣服也沒收拾,箱子里全是首飾和錢財,將行李收拾好了之后,她若無其事地去了單位,單位里的不少同事知道她家境不錯,甚至好幾個人知道她是司令家的千金,她也從未隱瞞過這點,所以借著這個便利,她這幾年在單位混得順風順水。

    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更無法忍受脫下梁家千金這個光環(huán),失去了這個引以為傲的身份,她可以預見,單位嘲笑她的人一定不會少。

    中午吃飯時間,梁茵茵把辦公室一個同事拉出去說話。

    “張姐,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br>
    那個被稱作張姐的女人爽朗一笑,“茵茵,你怎么還跟我客氣,有什么事直接說就行了,只要我?guī)偷蒙厦Φ模铱隙x不容辭?!?/br>
    張姐是少數(shù)知道梁茵茵身份的人,平時在單位也總有意無意地奉承著梁茵茵,好在梁茵茵對她也算照顧,她親弟弟當兵的事情就是梁茵茵幫著搞定的。

    梁茵茵輕笑一聲:“張姐,那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我有個朋友想去港城,我知道你有門路,想讓你幫我安排一下,越快越好?!?/br>
    梁茵茵之所以會選擇去港城,就是因為單位里這個張姐,她的親meimei據(jù)說嫁到了沿海,這幾年偷渡的生意沒跟著少做,所以她才起了這個念頭。

    張姐驚訝道:“去港城?茵茵,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你朋友想好沒有,去那邊一去可就回不來了,而且只能靠海上的黑船偷渡,這要是被抓住了可不得了?!?/br>
    梁茵茵毫不猶豫:“她想好了,張姐,你就幫我這一回,我那個朋友真的很著急,最好能在今天或者明天就走!”

    張姐:“這么急?今天肯定是不可能的,最快也得到明天了,而且是在臨海出發(fā),你朋友要過去的話我給我meimei打個電報,到那里后她會幫你朋友安排好一切的?!?/br>
    梁茵茵:“那就明天吧,我明天得請一天假,我爸住院了,我得去醫(yī)院照顧他?!?/br>
    張姐連忙關(guān)心道:“首長沒什么大事吧,怎么又折騰到醫(yī)院去了?”

    梁茵茵應付著答了幾句,下午的時候,她陪著張姐去給她meimei打了電報,晚上她直接去了趟醫(yī)院,剛好讓小劉換著休息了一下。

    再晚些的時候文子諒過來了,這次他沒帶越詩一起,小劉見接班的人來了后便開車送梁茵茵回去,他照樣第二天清晨去替換文子諒,而梁茵茵在小劉的車開走不久便拿著行李直奔火車站。

    雖然文子諒提醒過小劉讓他注意梁茵茵,但小劉到梁家也有幾年了,他還是不太相信梁茵茵會對首長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來,所以他雖然把文子諒的話聽進去了,但卻并沒有多在意梁茵茵平時的舉動。

    梁茵茵到首都火車站買了一張最早出發(fā)到臨海的車票,七八個小時過后,下午時分她已經(jīng)下了火車,來接她的正是張姐的meimei。

    張姐的meimei告訴她,明天凌晨四點的時候有一艘黑船要渡河,問她是等下艘船,還是坐明天凌晨那艘,梁茵茵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凌晨那艘,既然要走,那自然是越快越好。

    而首都中心醫(yī)院,直到夜幕降臨小劉也沒等到梁茵茵,不過他也沒在意,只以為梁茵茵是這幾天累著了所以才沒過來,文子諒這晚來的時候帶上了越詩,三個人正在醫(yī)院長廊的座椅上說話,突然,查房的醫(yī)生跑出來告訴他們病人醒了。

    小劉一馬當先沖進病房,文子諒拉著越詩緊隨其后,確實,梁振華醒過來了,不過他的眼神稍微還有些木,直到他看到病床旁站著的越詩,他的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嘴唇嗡動著想說什么,但發(fā)出的音節(jié)卻含糊不清。

    他的手掌費力地抬起,向著越詩的方向伸展著,看護的醫(yī)生見狀連忙安撫他:“首長,手術(shù)才做完不久,你可千萬不能激動?!?/br>
    但他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梁振華依然費力地向越詩的方向夠著,越詩本來沒打算說話,但見病床上虛弱衰老的梁振華眼神熱切地看著她,她終于忍不住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子諒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了,你先不要急,不要激動,有什么事等你養(yǎng)好傷再說,好不好?”

    梁振華的手顫巍巍地會握住越詩,他費力地點點頭,情緒終于稍稍平靜下來,只不過眼睛還望著越詩一眨不眨。

    過了好一會兒,直到醫(yī)生宣布探視時間結(jié)束,越詩他們要離開病房時,梁振華依然不愿意放開女兒的手,還是越詩哄著他幾句,他才不情不愿地松了手,而在文子諒要離開病房時,他終于想起來一件事,于是他嘶啞出聲叫住文子諒。

    文子諒見老丈人有話跟他說,于是他附耳過去,一句“梁茵茵害我”赫然傳入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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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 步步錯

    文子諒聞言心里有種意料之中的感覺, 他就說這件事發(fā)生的太巧了,巧得他不得不多想一步,如今看來他的猜想沒有錯, 梁茵茵確實是個狠人。

    走出病房后, 文子諒想到梁茵茵晚上一直沒過來,他心里感覺有些不對勁, 于是趕緊讓小劉回去看看。

    “你現(xiàn)在立刻回一趟梁家,看梁茵茵在不在家,她如果在家你就不要回來了, 死死地看住她,她要是不在,算了,你先回去看看,她要是跑了,你立刻通知我!”

    小劉沒太明白:“跑了?”

    文子諒:“先前我猜的沒錯, 梁茵茵確實跟梁伯伯墜樓有關(guān),他剛剛親口告訴我的?!?/br>
    小劉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他二話沒說,立刻驅(qū)車趕回梁家,車子停在樓下的時候,小劉便有了不好的預感,因為梁家大門緊鎖,屋里漆黑, 怎么看也不像有人在的樣子, 好在梁振華的鑰匙還在他手里,于是他開門進去,把燈打開直奔二樓。

    二樓梁茵茵房間的門半開著, 小劉推門進去,里面衣柜抽屜大敞著,衣服雜物堆了滿床滿地,小劉一看心想完了,梁茵茵八成是跑了,都怪他,文子諒提醒他注意梁茵茵的時候他沒把這話放在心上,現(xiàn)在好了,真叫人跑了。

    小劉直接將電話打到了醫(yī)院住院部前臺,文子諒被叫去接電話,小劉慌張的聲音從話筒中傳出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事情不對了,“你現(xiàn)在立刻去她親生父母家打探一下情況,順便找一下她的領(lǐng)導,問她今天有沒有去上班”,如果她今天根本沒去上班的話,說明她一大早就跑了,想追回來就難上加難了。

    文子諒掛斷電話后思索了一會兒,果斷給自己外公打了電話,讓外公找人幫忙調(diào)查火車站的售票記錄,同時給沿海的幾個城鎮(zhèn)駐軍下達命令,要求他們這幾天嚴查偷渡客船,協(xié)助尋找梁茵茵的下落。

    文子諒想的很清楚,梁茵茵最有可能的不是留在內(nèi)地龜縮隱藏,或者想辦法逃到海外,而是偷渡到港島或澳城,這些年內(nèi)地好些人拖家?guī)Э跒榱颂颖芷群x擇去港島謀生,無非是因為偷渡是可行性最大的一個選擇。

    沒多久,小劉再次打電話過來,說梁茵茵并沒有回魏家,甚至她連只言片語都沒給魏家夫妻留,而且她今天借口要來醫(yī)院,一整天都沒去上班,那就是說,她今天一大早就跑了。

    文子諒對著話筒:“你現(xiàn)在去長途汽車站,找那里的負責人查一下今天的購票記錄,火車站那邊我已經(jīng)找人去查了,汽車站那邊就交給你了,有任何線索立刻聯(lián)系我!”

    小劉聞言又趕往長途汽車站,文子諒預計今晚可能會忙個通宵,于是他先把越詩送回家休息,緊接著自己重新回到醫(yī)院,剛在病房外坐下不久,外公那邊便打來電話說火車站確實查出了梁茵茵的購票記錄。

    “她是今早八點二十買的票,目的地是臨海,我已經(jīng)讓海城那邊的駐軍全線盯著沿海的渡船和客船了,防備外松內(nèi)緊,你放心吧,只要梁茵茵真的打算從海城偷渡,她一定會被抓住的!”

    文子諒掛斷電話后終于松了一口氣,今天多虧了外公幫忙,要不然他肯定不會這么快就知道梁茵茵的蹤跡。

    他不知道的是,文見遠剛才接到他電話的時候簡直怒氣沖天,一個國家上將,軍區(qū)司令,竟然差點被人暗害,梁茵茵從小在大院長大,他也是見過的,這個女娃娃半點不念撫育之恩就算了,竟然干得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來,但她可能忘了一點,她暗害的不僅僅是她的養(yǎng)父,更是國家上將,建國元勛,這可不是一件得過且過的小事,所以他立刻要求首都火車站和沿海駐軍配合協(xié)查抓捕罪犯,絕對不能讓她逍遙法外偷渡出境。

    不過梁茵茵也算動作快,國內(nèi)有三處口岸可以偷渡到港島和澳城,她選擇了離首都距離最近的臨海,這樣她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脫身,而且臨海所在的海灣風浪較大,偷渡船在海上出事的不在少數(shù),所以這里稽查并不嚴格。

    但今天不一樣,凌晨兩三點的時候,臨海駐軍就已經(jīng)悄悄在港口處布防戒備,晚上的海岸邊漆黑一片,巨大的海浪聲此起彼伏地涌動,不知名的海鳥凄厲地鳴叫著,一切靜悄悄的,梁茵茵的心里卻并不平靜,她今晚心里有事一直睡不著,這會兒聽著外面可怕的風浪聲,她真有些怕了。

    偷渡并不是萬無一失的,海上風浪大,意外發(fā)生率也高,尤其是臨海,每年死于偷渡的人不在少數(shù),她開始是為了盡早脫身才來臨海的,但現(xiàn)在臨走之前,她卻真的害怕自己運氣不好死在海上。

    不過她也沒有別的后路了,剛過凌晨三點,張姐的meimei就過來叫她,把她領(lǐng)到港口不遠處一個不大的漁船里,漁船的船艙非常小,中間桌子上燃了一根蠟燭,里面密密麻麻擠了十來個人,梁茵茵看了一眼矮小破敗的漁船,再看一眼外面黑嵬嵬的海面和澎湃的海浪,她頓時腿有點軟,真要上船嗎?這個破漁船萬一被海浪打翻了怎么辦?梁茵茵心里萬千糾結(jié)。

    “別愣著,快上去啊,船馬上就要開了”,船上管事的女人催促道。

    梁茵茵聲音有些顫:“這船萬一被風浪打翻了怎么辦?有沒有大一點的、結(jié)實一點的船?”

    女人嗤笑道:“大一點、結(jié)實一點的船?那你干脆去坐輪渡好了,你知道這是什么船嗎?這是偷渡船!大一點、結(jié)實一點是生怕不夠引人注目嗎?要是被軍隊的人逮住了,這一船人誰能有好下場?凌晨出海打漁的漁船不少,只有這種破漁船才能掩人耳目,你明白嗎?再說我當家的在海上漂了幾十年了,放心吧,這幾天海上不會有大風浪的,你要是實在不放心就算了。”

    梁茵茵猶豫一瞬,繼而決定賭一把,她已經(jīng)走投無路了,讓船家換船根本不現(xiàn)實,所以只能硬著頭皮上了船。

    人到齊了之后,漁船緩緩開動,周邊不少捕魚的漁船也一一出發(fā),很快,這艘偷渡船周圍就圍了十幾艘漁船,這些漁船出海要經(jīng)過港口,一般凌晨三四點軍方不會在港口巡檢,因為這些漁船基本天天出海,軍方根本沒空天天檢查,一般的巡檢是一周兩次,今天按理說不會有巡檢,因為昨天才進行過一輪檢查,下次檢查起碼要隔上兩三天。

    “前面怎么了,怎么不走了?難道今天又有巡檢?”

    “不是,前面好像有一艘漁船壞了,橫著把路擋住了,我們先等等吧!”

    梁茵茵在漁船停下的時候心臟砰砰砰直跳,直到聽見外面船上女人的說話聲才松了一口氣,她以為自己倒霉真碰上巡檢了。

    過了大概有一刻鐘,出海的漁船已經(jīng)全部進入港口,前面的漁船似乎才修好,但與此同時,海港處燈光大亮,不知道從哪突然冒出了軍方的人,他們將這些進入港口的船團團圍住,準備一一檢查。

    正常出海捕魚的漁船自然不懼這些檢查,頂多是抱怨兩句事兒多,但中間這艘偷渡船就不一樣了,掌船的人想掉頭回去,但他們的船剛好被圍住中間,一動也不能動,梁茵茵急得站起來質(zhì)問船上管事的那個女人,女人正煩著,聞言沒好氣地回了她一句:“還能怎么辦?你們一會兒跳船游回去唄!”

    “可是我不會游泳?。 绷阂鹨鸺迸?,女人卻沒再管她,船上的偷渡客們也像梁茵茵一樣氣憤起來,他們中好些都不會游泳,而且他們的行李怎么辦?船上聲音越來越嘈雜,女人低斥一聲:“怎么?你們準備現(xiàn)在就被發(fā)現(xiàn)嗎?還不小聲點!行了,我去問問我們當家的,看看怎么辦,你們先等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