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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群穿生活 第137節(jié)

    弄明白了才能把課堂筆記做得更完美,本來要是自己用的,怎樣都成。但二郎知道的,這些是要交給舅兄趙閏土,然后拿去排版刊印的,真要是出了錯,可就害人了。

    甭管過程如何,趙閏土又忽悠了一人,他還特別會話術(shù),知道以郭家的情況,要么不缺錢,要么就算缺錢也無所謂。所以,他直接以名聲相誘導(dǎo),明示暗示一旦日祿題庫系列教輔書紅遍大江南北之時,日祿書院的名聲也將傳達到九州大地的所有角落里。

    這么說也沒錯,畢竟擱在現(xiàn)代少有人不知道黃岡的,哪怕不知道究竟在哪里,這名字總歸是聽過的吧?

    郭十六郎本人對于名聲沒什么執(zhí)念,但他知道他祖父有?。?/br>
    再一個,天天待在書院課堂里聽先生講那些怎么都弄不明白的晦澀內(nèi)容,他老早就厭煩了。

    兩人一拍即合。

    二郎全程沉默不語,總感覺同窗好友會被舅兄忽悠瘸了。

    但仔細(xì)想想,這事兒確實是對雙方都有利的,郭山長肯定也希望日祿書院能在他手上發(fā)揚光大吧?

    希不希望都無所謂了,他倆已經(jīng)達成了共識,準(zhǔn)備下一步就先推出名家典籍,內(nèi)容就是那些年郭山長寫的精品文章。

    要精裝版的!

    先一本一本的出,等數(shù)量多了,再來個合集典藏版的!

    趙閏土的目標(biāo)特別清晰,他準(zhǔn)備把郭山長打造成新一代的網(wǎng)紅名人,讓廣大學(xué)子們爭相搶購郭山長的著作,先籠絡(luò)一批粉絲,然后再提純,回頭開個什么簽售會啊,發(fā)布一些周邊等等。

    當(dāng)然,這個周邊指的是文具方面的,什么筆墨紙硯都來一套,只要能跟郭山長搭上邊都可。

    如果說,日祿題庫是準(zhǔn)備做成一個系列的,那么郭山長就是當(dāng)紅ip!

    完美~!

     

    遠(yuǎn)在日祿書院的郭山長:……

    阿嚏!阿嚏!

    夏日過去了,秋天就要到了,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去加件衣裳,再順道去一趟兒子院里,看看兒子最近的身體如何。

    以及,他家十六郎又跑去哪里了?

    “江仲義?我記得這個學(xué)生……倒不是因為他的學(xué)問如何,而是他能讓十六郎跑來問我問題?!惫介L摸著花白胡子,對病榻上的兒子露出了苦笑,“十六郎原先看到我就跑,為了這個好友倒是豁得出去。不過這也不錯,他想要回答他朋友的問題,總得先把事兒搞明白吧?這小半年里,我跟十六郎說的話,比往年好幾年都要多。”

    “誰說不是呢?十六郎有時候?qū)げ坏侥悖蛠碚椅伊?。我們父子也難得能坐在一起探討學(xué)問。”

    “挺好的,有空請他來家里坐坐吧?!?/br>
    郭山長這大半輩子也算是見了不少人和事兒,哪怕他隱約覺得,江二郎最初可能是真的利用了他家十六郎,但那也是最初。

    尤其是最近的兩三個月里,郭十六郎跑來問他的內(nèi)容明顯簡單了許多。十六郎本人可能沒什么感覺,他又如何會不察覺呢?不管那是因為江二郎故意降低了難度,想借此替十六郎補課,還是借此促進郭家人的關(guān)系都無所謂。

    他不關(guān)心過程,只要結(jié)果是好的,就行了。

    第114章

    府城的秋天感覺比鄉(xiāng)下農(nóng)間來得更快一些,仿佛一夜之間,在一場秋雨過后就降了溫,弄得趙桂枝一度以為秋老虎這話是鬧著玩兒的。

    好在,她雖然是頭一次在府城過秋天,但趙府里的其他人卻是很有經(jīng)驗。

    往前頭兩個月,那會兒天氣還熱得很呢,趙老太太就已經(jīng)熟門熟路的喚了相熟的裁縫來府上給眾人做衣裳。再往前,開春也就是趙桂枝剛跟他們相認(rèn)之時,趙老太太也讓人單獨給趙桂枝做了不少衣裳。

    當(dāng)然,趙閏土和二郎也是有的,但不多。前者是因為去年依著他自個兒的喜好置辦了不少衣裳,他這個年歲又不會再有太大的身材變化了。后者則是因為日祿書院的規(guī)矩森嚴(yán),那邊只允許穿青布長衫,當(dāng)然細(xì)節(jié)部分隨意,可二郎又不是那種特別在意外表的人,因此只是根據(jù)書院的要求,定做了兩身長衫用來替換。

    算下來,趙桂枝待在趙府的這幾個月里,做的里外衣裳都得有三四十套了。

    哪怕這樣,趙老太太還嫌不夠:“你小時候的衣裳還是我給你做的呢,那會兒我用的還是蝴蝶牌的縫紉機。那東西可好用了,用了幾十年都不壞的。要不是后來我眼花了,還打算給你們做衣裳呢!”

    準(zhǔn)確的說,倒不是給倆疙瘩做衣裳,趙老太太再怎么樣也是明白年輕人的審美跟他們老一代完全不同了。就算她真的辛苦做了衣裳,大概率也是穿不出去的。她真正想的是,給倆疙瘩的孩子做衣裳。在她看來,小嬰兒的衣裳用舊衣服改改最是好了,既能節(jié)約錢,又對孩子好,而且小孩兒又沒審美的,也不會嫌棄她的手藝。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別說上輩子了,她這輩子都沒盼到倆疙瘩的孩子。

    一個都沒有?。?/br>
    你說氣人不氣人啊!

    不過,比起上輩子,起碼這輩子還是有盼頭的。

    趙老太太看著穿上了新衣裳的趙桂枝,一臉美滋滋的道:“先這樣吧,等回頭你要是有了,以前的衣裳肯定都不能穿了。到時候我再給你做新的,等你娃生下來后,咱們還能打扮小娃娃呢!這么一想,最好是個小女娃娃,你小時候老可愛了!”

    “……奶,我還小呢?!?/br>
    “小什么??!你都成親了,明年都二十歲了,真不小了。你奶像你這么大的時候,你大伯都生出來了?!?/br>
    趙桂枝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決定來個禍水東引:“我到明年也才二十歲呢,您再瞅瞅我哥,他今年就二十七了,明年二十八了。他生日還特別大,算虛歲的話,也可以算是三十,對吧?”

    這要是趙閏土此時在場的話,一定噴死她。

    怎么今年二十七,就差不多算是三十了呢?這數(shù)學(xué)已經(jīng)不是體育老師教的問題了,這是幼兒園的體育老師教的吧?

    問題的關(guān)鍵在于,趙桂枝這話說得有沒有道理一點兒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趙老太太聽進去了。

    她不光全都聽進去了,還認(rèn)真的掰著手指頭算了算,末了一臉神情復(fù)雜的點點頭:“確實啊……你哥最近在忙些啥?我要有好多天沒瞧見他了。”

    前面那幾個月里,趙閏土是直接跑離了府城的。據(jù)說他是在省城發(fā)展新業(yè)務(wù),當(dāng)然也不一定是待在省城的,估計沒少跑別的地兒。要不是前幾日為了招待郭十六郎,他還真的就不一定會趕回家。

    “他還能干啥?不就是在忙活日祿題庫的事情嗎?就二郎的那個小弟,郭十六郎,他好像幫著引薦了他祖父給二郎還有我哥認(rèn)識。反正他現(xiàn)在可忙了,天天都待在出版社那頭,恨不得連軸轉(zhuǎn),據(jù)說連吃飯睡覺都是抽出時間來的。”

    趙桂枝早就讓人提醒過他了,提醒別在一個坑里跌倒兩次。

    之所以說的那么委婉,是因為傳話的是趙閏土的心腹手下,反正她相信以她哥的聰明才智,一定能聽懂她的潛臺詞的。

    不過更多的消息,她就不知道了。

    “這孩子,他就不能稍稍分點兒心思放在他的終身大事上頭?”這點,是趙老太太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的。

    如果說,上輩子那個情況是沒辦法,畢竟趙家也是普通人家,趙閏土更是沒有父母可以依靠,哪怕他叔嬸對他不錯,那也不至于給他買房買車娶媳婦兒吧?加上他又一直希望靠自己的能力讓奶奶過上好日子,因此就算拼命工作,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可擱在如今呢?

    趙府真的不差錢,盡管從去年趙閏土過來后,趙家的財富那是直接翻了一番還多,但摸著良心說,原身也不差錢呢!趙家雖是商戶人家,但也是有田產(chǎn)的,還不少呢,光是趙老太太的嫁妝田就有上百畝。趙家祭田三百畝,其他田產(chǎn)更有近千畝之多,哪怕并不是所有的田產(chǎn)都是上等良田,那數(shù)目也是很可觀的。

    像江家,統(tǒng)共也就十余畝地,那就能夠養(yǎng)活一大家子人了,還能擠出錢來供養(yǎng)讀書人。

    基本上以現(xiàn)如今的生活水平來看,如果是自家的田產(chǎn),那么有個三五畝地就可以確保一家人不被餓死了。要是有十畝地,除非是攤上了百年難得一遇的大災(zāi)荒,要不然光是吃喝不算其他的,那是能吃到撐的。

    趙家啊,光是那千余畝的田產(chǎn),就足夠趙閏土當(dāng)一輩子咸魚了。

    可他就不!

    用他的話來說,都穿越了,怎么能浪費這么好的機會呢?哪怕沒有當(dāng)龍傲天的夢想,那也不可能直接躺平當(dāng)咸魚呢!

    趙老太太倒是希望兒孫們都有一顆上進的心,但這跟她盼著趙閏土娶妻生子,并不矛盾?。?/br>
    還是那句話,這要是趙桂枝還未脫離苦海,她肯定跟她哥站邊??烧l讓她已經(jīng)脫離了單身狗的世界,哪怕接下來還有更為可怕的催生……

    她這不就是為了逃避催生,才決定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嗎?

    不過,她知道的消息還是太少了,趙老太太多問幾句后,索性喊了個知道的來。

    趁著下人去喊人的工夫,她還跟趙桂枝說了兩句:“原先那老太太跟前全是一溜兒的大美人,她還不愛讓大丫鬟嫁出去,好像是擔(dān)心嫁出去了自個兒這邊玩不轉(zhuǎn)了。我就沒感覺,有啥玩不轉(zhuǎn)的?我以前一個人不也過得好好的?我來了以后,有個丫鬟哭著求我成全,我就成全了她?!?/br>
    “然后呢?”趙桂枝聽故事聽得津津有味,她倒是能理解原來那個老太太不舍得,這不以前看紅樓夢,賈母也對鴛鴦極為依賴,照樣舍不得鴛鴦嫁出去。

    估摸著,這是差不多的心態(tài)?

    “她說是看上了大少爺跟前的小廝,我喊來土疙瘩一問,再兩邊一撮合,這門親事就成了!”趙老太太得意洋洋的笑了,“我還送了她一份嫁妝呢,等她成親后,還讓她繼續(xù)回后宅里當(dāng)管事嬤嬤。對了,她的針線活兒做得很不錯,前頭你的貼身衣裳都是由她來做的?!?/br>
    這么一說,趙桂枝就有印象了。

    好像是個年歲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媳婦兒,梳的是婦人頭,體型微胖,據(jù)說是生完孩子后沒瘦回去。又因為嫁過人的統(tǒng)一會被稱呼為嬤嬤,趙桂枝一度還相當(dāng)?shù)貌贿m應(yīng)。

    “她可比你能耐,才嫁人沒多久就懷上了。我就讓她去管衣裳,那活兒輕松,得閑了還能給小孩子做點兒衣服啥的。再后來,就你來之前沒多久吧,她就生了個大胖小子。我琢磨著,她又要帶孩子還要喂奶的,就還讓她幫我管衣裳。一直到你過來了,我才讓她去替你置辦衣裳、管衣裳的?!?/br>
    反正聽著,那人就跟衣裳過不去了唄。

    趙桂枝不解的問:“可她不就是個管衣裳的,你問她,我哥去哪兒了,她怎么會知道呢?”

    “她男人是你哥跟前的小廝嘛!以前是小廝,后來好像被你哥提拔了,我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是啥情況?!壁w老太太努力的回想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放棄了,只道,“土疙瘩前幾個月不是跑出去了嗎?她男人也跟著呢!”

    說話間,外頭有人說人到了。

    等人進來給老太太請了安,又起身立到一旁時,別說趙老太太了,連趙桂枝都明顯愣了一下。

    在她倆的印象中,這人是個微胖的身材,估摸著就是生完孩子以后沒掉rou,加上她平常的活兒又多半是以坐著為主的,并不算很辛苦。反正,趙桂枝依稀記得,前陣子見過她,她還是臉頰有rou的。

    這會兒,整個人精瘦不說,那衣裳穿在她身上,就跟個麻布袋子套著一樣,空蕩蕩的。

    哪怕這年頭并不是以胖為美的,但也沒有趙桂枝上輩子那么嚴(yán)重的身材焦慮。再說了,這要是正在說親的小姑娘,在意身材還是能夠理解的??伤技奕松恿?,折騰這干啥?

    祖孫倆對視一眼,皆從對方臉上看到了驚訝。

    還是趙老太太先開了口:“霓裳你是不是出啥事兒了?”

    霓裳就是這人的閨名,當(dāng)然不是本名,她的本命甚至連姓氏都沒人知道了,只知道兩三歲時被賣到了趙府,因為模樣不錯,經(jīng)過了好一番教養(yǎng)后,就送到了原來的那位老太太跟前。霓裳這個名字,也是那位老太太給取的。

    “老太太……”霓裳明顯得哽咽了一下,已經(jīng)瘦成雞爪子樣的雙手用力地絞在一起,半晌之后,像是下定了決心,她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賣力的磕起了頭。

    “你先起來!”趙老太太很是無語,哪怕是她這種老派人,也經(jīng)過不了這動不動就下跪磕頭的情況。

    也就是因為這個霓裳后來遠(yuǎn)離了趙老太太,她并不知道慈心堂這邊已經(jīng)不允許隨便下跪磕頭了。不過,就算知道了也無所謂,因為對她來說,天都塌了,也無所謂沒的了。

    在趙老太太的追問下,她邊哭邊道出了實情。

    原來是她男人在外頭有人了。

    “他要是嫌我伺候得不周到,另納個小的,我也能接受??伤@是攀上了高枝,打算把我一腳踹了。那我怎么辦?我又沒有娘家,還有我兒子,他娘肯定不會讓我?guī)ё邇鹤拥摹一畈涣肆?,求老太太替我做主!?/br>
    趙老太太一臉的一言難盡。

    不止是她,趙桂枝更是很想口吐芬芳。

    好在,她倆也明白這是時代局限,不能怪霓裳太過于卑微了。再仔細(xì)想想,霓裳這不是已經(jīng)在努力掙扎了嗎?可能之前她還沒下定決心,趕了巧了,碰上趙老太太喚她過來詢問事兒,她把心一橫,決定為自己討個公道。

    趙桂枝壓低聲音問她奶:“這人是簽了賣身契的嗎?那她男人呢?什么情況?”

    “她肯定是有賣身契的,后宅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不可能沒有賣身契?!壁w老太太還特地回憶了一下,隨后很肯定的點頭,“她就是從人牙子手里買進來的!她男人我就不清楚了,不過要是小廝的話,應(yīng)該也是賣身契?”

    “如果本來就是簽了賣身契的,我覺得我哥不會特地放人。反過來說,要是原先沒簽的,我感覺我哥也不會讓人補簽,他應(yīng)該過不了心里那個坎兒?!?/br>
    聽了趙桂枝的話,趙老太太先點頭后搖頭:“木疙瘩你弄錯了一個事兒。你哥是不會逼著人簽賣身契,可他壓根就不會去重用一個沒簽賣身契的人!趙家的家生子一大堆,還有簽了死契的,他干嘛想不開要去雇個人使?”

    除非那人的才能是無可替代的,比如說石二茍這樣的,趙閏土就會跟他立字據(jù),又是給底薪又是給分紅,還承諾分房分田等等。

    但哪怕不了解霓裳的男人,趙老太太也覺得不可能是這么優(yōu)秀的人才。不就是個跑腿的小廝嗎?趙閏土肯定會找個有賣身契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