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熠冷靜地分析：“按照你打電話過來的時間，我確實有可能已經(jīng)睡著了。”

    “那不重要?！鼻f姚嚴肅地控訴，“重要的是我前天、初十、初五，甚至初一給你打拜年電話你都沒接！！”

    泠熠沉默一瞬，說了句：“對不起?！?/br>
    那天從城東回來的路上，接完肖若珊的電話，泠熠就把手機靜音了，這些天也一直沒有留意，直到今天看到屏幕閃爍才想起來。

    第17章

    莊姚有些別扭地說：“也不至于要對不起……說真的，你沒事吧？”

    泠熠搖搖頭：“沒事?！?/br>
    莊姚不放心，又緊跟著問：“明天你會和我一起承受上班的痛苦？”

    泠熠說：“上班不痛苦。”

    按照那些心理學家的話來說，可以讓他進入心流狀態(tài)，是很好的放松方式。

    而且他也不太理解，莊姚明明工作起來很有勁頭，卻總愛吐槽不想上班。等泠熠真心實意讓他在家休息，他又斷然拒絕。

    莊姚恨恨道：“你夠了。”

    泠熠問：“你真的不需要居家辦公嗎？”

    “我愛工作！”

    每次都是這樣。泠熠沒再說話，卻也沒說要掛電話。

    莊姚有些稀奇：“你今天怎么那么晚還沒睡？”

    泠熠不知道怎么說，事實上，最近這十幾天，只要它不在，泠熠很難像往常那樣準時入睡。

    他最后只說了一句：“睡不著。”

    還是沒說要掛電話。

    莊姚聽出他情緒不對，也沒說要掛電話，繼續(xù)閑扯些有的沒的和他聊著。

    “要不是年會你來了，我懷疑不少人都忘記你長什么樣了，年紀輕輕的搞隱退那一套啊，把我和思淼放在人前拋頭露面……”

    “拋頭露面用得不太恰當。湛藍不是什么非法組織?！?/br>
    “哎呀那不重要。明天估計大家都在，沒人飛?！?/br>
    打了那么久的電話，莊姚懶得用手拿手機，早就開了免提放在一邊。最近過年他可沒閑著，先是回老家各種走親戚，回b市以后又應邀參加各種局，和五花八門的朋友們聯(lián)絡感情。

    他有點困了，躺在被窩里懶洋洋的，一邊說著一邊翻了個身，打了個哈欠才繼續(xù)說：“晚上下班了我們可以聚一聚……”

    電話那頭忽然傳來一聲悶哼，聲音很輕，莊姚疑心自己聽錯了。

    “你怎么了？”

    泠熠沉默了片刻，才說：“沒事?！彼f的話很簡短，不像先前那樣還能接個茬開玩笑。

    莊姚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忽然反應過來，嘿嘿笑了兩聲：“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但明天要上班了，你得悠著點啊?！?/br>
    泠熠：“……沒有?！?/br>
    “好吧，沒有沒有?！鼻f姚又打了個哈欠，“記得啊，明天不能再跑了，我們一塊吃個飯，思淼也來。好了，你退下吧?！?/br>
    他不知道先前泠熠為什么情緒不好，但現(xiàn)在有人陪他，他就可以放心退下了。

    目光所及依然空無一人，慘白的燈光直直打到地面上，只投射出泠熠一個人的影子。

    身體被擁抱的觸感卻異常鮮明。

    泠熠掛斷電話，目光依然有些出神。

    耳邊是忽然出現(xiàn)的alpha小聲嘟囔：“又是那個討人厭的家伙……”

    它似乎察覺到泠熠對燈光的審視，一邊撫摸omega后頸的腺體，一邊將燈光換了顏色。暖色的燈光灑下來，亮度柔和了許多，眼前的一切好像蒙上了一層薄紗，影影綽綽，單單一個人的影子也不再那么突兀。

    泠熠按住后頸的那只手，低聲說：“睡覺吧?！?/br>
    alpha聞言，松開手，低頭在那里親了親，很聽話地拉著泠熠往床邊走，嘴上念叨：“睡覺睡覺。”

    它似乎才看到現(xiàn)在幾點了，忽然驚呼了一聲：“都一點了！這么晚還不睡……”

    拉著泠熠的手臂用力了一點，泠熠得加快腳步，才能跟上它忽然變快的步伐。

    它雖然有點幼稚，但實際上要比泠熠高一些，所以泠熠懷疑過它的年齡，但后來又不再考慮這件事了。

    泠熠的身高哪怕在alpha當中也是比較高的，一個未成年的alpha比他高，可能性很小。

    聲音聽上去是年輕的，但也不是小孩子了：“必須馬上睡覺?！?/br>
    泠熠的面色柔和下來，開口問：“你多大了？”

    他愿意擁抱，愿意觸摸，卻從來沒有多問過alpha的事。一方面是因為alpha看上去笨笨的，好像連它自己從哪來都不知道。

    另一方面，泠熠也很難說清自己心里怎么想的。也許知道得越少，它的存在就越單薄，仿佛它是完全為泠熠而生的一樣。

    盡管事實從來并非如此。

    “怎么忽然問這個……難道老婆知道了？好難說，我也不是故意要瞞著的……”

    青年的語氣聽上去有點困惑，還有不安。但它還是老老實實地攤開泠熠的手心，在上面寫字。

    數(shù)字寫起來很快。

    泠熠：“21歲了啊?！?/br>
    “完了完了，不會真的知道了吧。好難說，我也不是故意瞞著的……”

    泠熠：“……”本來好像不知道被瞞著什么，現(xiàn)在知道了。

    泠熠沒再多問，不動聲色地將人推到床上，蓋好被子，吩咐道：“睡覺?！?/br>
    下班時，泠熠打開家里的監(jiān)控看了一眼，屋里光線昏暗，沒有開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