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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禁系列之二管教(09)仔細選擇你的下一句話。

    2021年11月11日

    九.仔細選擇你的下一句話。

    賈茹一直等賀朝輝離開房間,這才捂住眼睛撲倒在床上。媽的!她到底把自己怎么搞成這個樣子的?玩火自焚這四個字哪個字不會念?沒錯,余彥不是好人,她仍然和他在一起,而且當(dāng)了三年女友。然而,受吸引是一回事兒,和賀朝輝這樣的人扯上關(guān)系是另外一回事兒。這個人兇狠警覺、目的明確,而且非常危險。和賀朝輝比起來,余彥看起來就像個街頭小流氓。

    她到底在干什么?

    賈茹握住掛在脖子上的心形小石頭,當(dāng)她緊張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在手里摩挲。這是她用碼字賺來的第一筆錢給自己的嘉獎,既有些感傷又能使她平靜情緒。

    賈茹真的相信他不會殺了她嗎?不,賀朝輝只是說命在他手心。換句話說,也許她不會被那些毒品販子要了小命,但他要殺她還是易如反掌。賀朝輝對她做了那么多可怕的事,就是為了讓她聽話。因為聽話就能保住小命么?在她的內(nèi)心深處,答案是肯定的,至少她希望。毫無疑問,她不善于做選擇、下結(jié)論,要不然也不會陷入這么大的麻煩里。

    從小到大沒人讓她聽話。當(dāng)然,這么說也不竟然。應(yīng)該說從小到大,她即使不聽話也不會有嚴重后果。姥姥會教對錯,那是因為爸媽給錢。老師會教對錯,那是他們的工作。爸媽也會教,可那些例行的說教好像和尚念經(jīng)。沒有人真正在乎她是好是壞,她也早已接受這個事實。這么多年,她都是自己照顧自己,也是唯一一個在乎自己是否還活在世上的人。忽然出現(xiàn)這么個人什么事兒都管,讓她非常不適應(yīng)……卻也很……新鮮……很吸引人。

    賈茹暗暗哀嚎。她真可悲,難道沒人愛,有個打罵羞辱她的人也能讓她高興么!更糟糕的是,賈茹竟然希望它發(fā)生。在腦海深處的某個地方,仍然有一個聲音,告訴賈茹所有這些都是錯誤的、瘋狂的,但這些聲音沒有意義。賀朝輝比她強壯有力,賈茹的反抗毫無意義。有那么一會兒,賈茹幾乎希望賀朝輝殺了她,因為這個人用她對求生的渴望換取了有生以來最強烈的性高潮。

    一陣腳步聲,賀朝輝回來了。

    「起來吧,該去沖個澡?!官R朝輝摟住她的肩膀,把她拉起來抵在胸口。

    「我能自己洗么?我知道怎么沖澡。」

    賀朝輝唯一的反應(yīng)就是微笑。

    賈茹已經(jīng)領(lǐng)會,賀朝輝的微笑通常意味著不。

    當(dāng)熱水打到皮膚上那一刻,賀朝輝就把她推靠在瓷磚墻面,手指插入她的腿間。賈茹求他走開,但賀朝輝卻不聽,只一會兒她就在他手下高潮。賈茹一生從未經(jīng)歷過如此頻繁的激情,如果再不留神,這個男人會趕走她腦子里所有清醒的認知。

    好不容易,在賈茹的賣力討好下,賀朝輝留她一個人擦拭身體換衣服。她用一塊浴巾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先打開了門檢查走廊,沒有看到賀朝輝,這才三兩步穿過冰冷的木地板回到臥室。她打開抽屜,拿出干凈的內(nèi)衣內(nèi)褲,只穿白色有個好處,就是不怕上下顏色不搭配,更不用說白色和什么顏色都能搭配。

    「白色很適合你!」

    欣賞的聲音在她背后響起,賈茹嚇得跳起來。她的眼睛掃視了下鏡子里的自己,然后回到他身上。賀朝輝懶洋洋地靠在門框上,套著一條寬松的牛仔褲,腰間系著那條又粗又厚的可怕皮帶。他的上身還是赤裸的,寬厚的肌rou,磅礴的氣勢,好像時刻在提醒兩人力量的懸殊。說真的,這人沒有襯衫嗎?

    賈茹緊張地調(diào)整了下內(nèi)衣的帶子,感到臉頰又開始發(fā)燙,可也只敢盯著腳面,舔著嘴唇答道:「嗯……謝謝。」

    她的回答幾乎是耳語,賀朝輝強勢又權(quán)威的模樣讓她無所適從。她胃部翻騰,陰部又開始悸動,媽的!停下來!

    「快點兒穿好衣服,我們要吃早餐了?!?/br>
    賈茹急忙套了件短袖和牛仔褲,手指順順潮濕的頭發(fā),然后向廚房走去。這會兒天已大亮,早晨的陽光從巨大的落地窗射進來,房間明亮得可以輕易看見空中飄浮的塵埃,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烤面包香味。

    「你在做什么?」賈茹非常不確信,做煎蛋還可以理解,畢竟她也會煮蛋,可配方超過兩種材料的食物就超出她的想象了。

    「你不可能指望我們吃那些惡心的方便面吧,我看到櫥柜里有面粉,所以烤了幾個面包?!?/br>
    「真的嗎?我有做面包的原料?」

    「好吧,這不是我的最佳表現(xiàn),」賀朝輝的語氣里難得有些玩笑成份,「你沒有香精或檸檬汁,活性酵母也很普通,但勉強可以用。」

    「我有活性酵母?看來房東留下的東西比我以為的要多?!?/br>
    賀朝輝搖搖頭,笑著將燕麥稀飯放到桌上,又將平底鍋里的兩個溏心蛋放進盤子里。

    賈茹拿著勺子在碗里攪了攪,很長……很長時間都沒有人為她準備早餐……或任何餐。這么多年她光顧大大小小各種餐廳飯館,好的、差的、高級的、普通的,哪一個都沒有這會兒的感覺特殊,她甚至還沒開始吃呢。原來有人為自己下廚的感覺竟然這么好,甚至比吃的是什么都好。不過,她不應(yīng)該感覺那么好,至少不是現(xiàn)在。

    賈茹莫名的心慌意亂,竟不知道該怎么應(yīng)對才合適。她的前男友是一個越獄的逃犯,然后

    死在她的手上。一個危險的男人站在廚房竟然在做家務(wù)活兒。更不用說她現(xiàn)在被一群暴力團伙盯上,這個團伙正在尋找一個她仍然不知道下落的優(yōu)盤。不好!不該好!

    賈茹無所適從,于是專注于一些平凡且顯而易見的事。她玩弄著勺子把兒,笨拙地說道:「你果然會下廚,我以為像你這樣忙碌……成功的……專業(yè)人士,沒多少時間留給做飯這種瑣碎的事情?!?/br>
    賀朝輝在她對面的桌子旁坐下,沐浴在明亮的晨光下,整個人好像神一樣的存在。他剛才進廚房之前總算想起來往身上套件襯衫,讓她可以不將目光放在他的胸膛而是面頰上。他的額角有蜘蛛網(wǎng)狀的白色疤痕,那疤痕沿著他的發(fā)際線劃出長長的一道細線。又一個傷疤,一個證明他很危險的鮮活實例。

    「我知道你有問題。我會回答三個?!?/br>
    賈茹頓時來了精神,本就不算聰明的大腦此刻高速運轉(zhuǎn),短短的幾秒鐘她已經(jīng)拐了七八個彎。沒錯,這才是當(dāng)下最重要的事,甭管早餐有多誘人。

    「你為誰工作?」

    「誰雇我我就為誰工作?!官R朝輝聳聳肩膀。

    他回答很快,像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可這回答等于什么都沒說。賈茹伸出舌頭舔舔發(fā)干的嘴唇,抬頭看著他。賀朝輝此刻臉上的表情,正是她所熟悉的樣子:不可捉摸、無動于衷。她渾身一顫,感覺他們之間有一陣寒氣飄過。

    「那么,是不是擁有優(yōu)盤的那幫人雇的你?」

    「不是?!顾谋砬橐廊焕淠?,語氣也幾乎不含什么感情。

    賈茹心里一沉,雖然不敢亂問問題,卻擋不住思想活泛起來。看來真是黑吃黑了?怪不得他也反對找警察處理余彥的案子,甚至還幫著她一起埋尸滅跡。這說明他的委托人比那些販毒的黑幫還兇殘強大,她如果不合作,等于和兩伙危險勢力對頭干。賈茹的處境越來越不妙,而賀朝輝顯然一點也不肯讓步,從他那里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賈茹想了想,終于問道:「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面?」

    賀朝輝不置可否,吃了口面包,「我是接了這個案子后才開始調(diào)查你的?!?/br>
    賈茹精神一振,「我們真的見過,在哪兒?」

    「已經(jīng)答完三個問題,該好好吃早餐了。」

    賀朝輝將一個面包塞到她手上,賈茹握緊拳頭,生氣地哼了一聲,對他的回答十萬分不滿意。不過,她也只能暫時作罷。新鮮的烤面包香味太過吸引人,她迫不及待咬了一口,入口的香甜讓她禁不住感激地呻吟。

    賀朝輝玩笑道:「看來我有在哪兒都能讓你呻吟的本事?!?/br>
    「我……我只是……一般不把這種東西當(dāng)早餐吃?!官Z茹有些尷尬。

    「一旦事情結(jié)束,我?guī)阕叱鲞@團糟糕的麻煩,我們得重新安排你的生活,包括你的飲食習(xí)慣?!?/br>
    「我喜歡吃面,方便快捷。」

    「如果你以后聽話,可以偶爾吃一吃當(dāng)調(diào)劑。但打今兒起,你的主食無論如何不能是那些防腐劑和油炸過的蔬菜和面條?!?/br>
    賀朝輝的語氣傲慢自大,賈茹暗暗叫苦。他說得好像他們要在一起……實際上,他說得好像他們已經(jīng)在一起了一樣。賈茹低下頭,把剩下的一口烤面包和溏心蛋一點點喂到嘴巴里。她不知道對這一切作何感受,生活從認識余彥后越來越混亂,過去一年麻木而平淡,再到過去十二個小時的瘋狂和坍塌。這種改變對她實在難以接受,她需要時間去適應(yīng),但又不確定賀朝輝會是那種給她時間調(diào)整的人。

    「如果你吃完了,我們不妨言歸正傳、重cao舊業(yè)?!?/br>
    賈茹嚇了一跳,胸口緊張地顫動。他說重cao舊業(yè)是什么意思?賈茹的腦海中閃過他俯身壓在她身上,深深挺進身體的畫面。

    「優(yōu)盤,我們?nèi)匀恍枰业竭@東西。」

    「哦!是的,當(dāng)然!」賈茹結(jié)結(jié)巴巴說著,站起來把碗和盤子放進水槽,兩三下刷洗干凈。當(dāng)她轉(zhuǎn)過身時,猛得發(fā)現(xiàn)賀朝輝幾乎貼在她身后站著。

    賀朝輝雙手放在洗滌槽兩邊,搜索她的眼睛,目光罩定賈茹,語氣中帶上稍許威嚴,說道:「我一輩子都在破壞,破壞那些本來就該被破壞的,我以此為生。在我看來,你已經(jīng)支離破碎,像朵小花躲在陰暗的角落里一點點枯萎死亡。這一次,我的工作仍然是破壞,但同時可以修復(fù)些東西。我看的出來你不明白,不過沒關(guān)系,你會的?,F(xiàn)在,你只用接受一個事實:當(dāng)有人對你說你需要被管教時,就是要被管教?!?/br>
    賈茹目瞪口呆,愣了好半天都沒回過神兒,預(yù)料不到賀朝輝竟然從惡魔轉(zhuǎn)身變成救世主。賀朝輝伸出手,拇指輕撫她的嘴角,然后又放到嘴巴上,舌頭舔了舔,「你嘴唇上沾了點糖。」

    賈茹又是一愣,媽的!

    賀朝輝撤離兩步,示意由她決定從哪里開始。賈茹已經(jīng)想過各種可能,主屋大部分地方都被余彥翻了個底朝天,唯一還沒碰的就是幾個放在車庫的箱子,那里的東西都是她舍不得丟又知道不會在新家拿出來的收藏。他們一起穿過院子來到車庫,賈茹再次走進來,感覺有點兒冷風(fēng)習(xí)習(xí)。她抱住自己,眼睛盯著被賀朝輝丟棄的東西,就在一臂之遙?,F(xiàn)在是時候了,她需要做出決定。賈茹盯著那支鍍鉻的槍管,她相信賀朝輝嗎?她是不是要和他同歸于盡?

    一雙大手摟

    住她的胳膊,賀朝輝在背后問道:「你冷嗎,寶貝兒?需要一件外套?」

    賈茹轉(zhuǎn)過頭,看向他那雙反復(fù)無常的深邃眼眸。她搖搖頭,「不,我很好?!?/br>
    賈茹轉(zhuǎn)身遠離那把槍,專注于盒子,先暫時相信賀朝輝吧。賀朝輝撇撇嘴角,好像在對她說:明智的選擇??紤]到已經(jīng)發(fā)生的一切,剛才賈茹的那點兒小動作一定被他盡收眼底。幸虧她沒沖動,而是看著賀朝輝撿起地上的槍,卸了槍栓,別在后褲腰上。

    兩個人蹲到地上,開始在一排盒子里翻找。這些箱子里裝滿衣服、音樂光盤盒、掛畫,還有些陶瓷飾品和圍巾。衣服和圍巾已經(jīng)過時,她其實完全可以棄之不要,真不知當(dāng)時是怎么想的??赡苁且驗橄露Q心從消失,所以忍不住懷舊。她拉著其中一個塑料把手拖到面前,撕破寬膠帶,打開蓋子,一件一件衣服查找,也許余彥會將優(yōu)盤放在某個衣服口袋里。

    忽然,賈茹想起來余彥在家翻找東西時,第一個地方去的是博古架。除了書,那上面還有許多小擺設(shè)。箱子里許多陶瓷飾品曾經(jīng)在她過去住所的書架上擺放過,余彥也確實提到他要找她的什么小玩具,如果他真的是指字面上的意思。賈茹興奮地喘了一口氣,把旁邊的箱子打開,抓起一對福娃娃跳起來。

    「我找到了!」

    賀朝輝抬起頭,看著她抬起胳膊把福娃娃扔到地上。兩個娃娃摔得粉碎,但里面什么也沒有。

    「還有小白兔,余彥知道我喜歡小白兔,肯定會小心保存隨身帶著?!官Z茹沒有多想,拿起那個精致的小雕像扔到堅硬的水泥地上。可惜,雖然粉碎,卻仍然一無所獲。

    賈茹撅著嘴,道:「我本來很確信的。」

    賀朝輝拽了拽她的一根卷發(fā),寬慰道:「藏在那里是個好主意,別擔(dān)心。我們會找到的,余彥也不是什么聰明角色,我懷疑他藏得有多高明?!?/br>
    說完,賀朝輝從他面前的箱子里撿起一個布偶,盯著長頭發(fā)和白得出奇的小臉發(fā)呆。

    「余彥知道我喜歡收集這些小玩意兒,于是送給我了一個。我不是很喜歡,這個娃娃的頭和身體的設(shè)計看起來不匹配,只有毛絨娃娃才拿紗線當(dāng)頭發(fā),布偶一般都是用絨線?!官Z茹解釋道,她沒扔掉的唯一原因是她喜歡布偶,和設(shè)計優(yōu)劣無關(guān)。

    看到賀朝輝竟然把布偶的頭發(fā)撩起來,在脖子上嗅聞,甚至還伸出舌頭舔了舔臉頰,她皺起眉頭,忍不住道:「??!你在做什么?這也太惡心了!」

    賀朝輝朝她笑了笑,「你是對的,這個布偶是不對勁,頭肯定被換了,是壓縮的毒品?!?/br>
    「什么!」賈茹震驚地看著那個布偶,伸手就要去摸娃娃的臉頰。

    賀朝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阻止住,「別碰,看到表面的一層粉狀壓縮層了嗎?那是純度極高的毒品。相信我,你不想讓這東西通過你的指尖進入身體,哪怕只是一丁點兒?!?/br>
    賈茹趕緊縮手,她一生中做過很多蠢事,但毒品絕不是其中之一。這東西她見過很多,但卻因為其中蘊藏的巨大影響力而心存恐懼。她從來沒試過,也從來沒想過試,盡管余彥多次建議。

    「我不知道余彥玩得這么高級。」賈茹咽了口口水,艱難說道。

    「他確實沒有,這個是他偷來的。余彥背后那些人,正在試驗多種形式的壓縮毒品。娃娃玩偶、狗骨頭、嬰兒奶粉,甚至是固定骨折的石膏,都可以用來攜帶毒品。這個娃娃估計只是實驗品,做了幾個試試效果。余彥一定是順手牽羊,把一個早期樣品裝進自己的口袋?!?/br>
    「天啊,他到底騙了多少邊?」賈茹一臉驚恐。

    賀朝輝沒有回答,給她一個&039;你還把他當(dāng)成寶&039;的眼神。他小心避開布偶的腦袋,捏了捏娃娃的身體,然后從靴子里拔出那把她見過幾次的博伊刀。賈茹立刻垂下眼睛,本能地躲過那刀刃折射的刺眼光線。她仍然沒辦法接受前晚發(fā)生的事情,這把刀就是最好的提醒。賀朝輝用刀把娃娃身上厚厚的填充物切開,剛撕開一個口子,就看見里面藏著一個拇指大小的黑色優(yōu)盤。

    「哇,你找到了!」賈茹忍不住喊道。

    「我們找到了?!官R朝輝糾正道。

    「我的電腦在工作室,要不要看看它有沒有銀行賬戶?」

    「不,這樣就行了,優(yōu)盤里也許有些保護性的程序或病毒。最好把它交給我的客戶,讓他們處理后面的事情?!官R朝輝說著,把優(yōu)盤塞進牛仔褲的屁股口袋里,好像那是一包口香糖,而不是一千五百萬的鑰匙。

    「你真的不在乎?這對你來說真的只是一份工作?」賈茹吃驚極了,賀朝輝果真一點不在乎錢。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他雖然這樣說過,但她始終不相信。近在咫尺的東西,誰會沒一點兒好奇心。

    「這只是一份工作。這筆錢……不是能見光的錢。相信我,賈茹。你不想和這筆錢有任何牽扯,要不然也不會落在我這樣的壞人手里?!?/br>
    賈茹不顧事態(tài)的嚴重性,竟然咯咯笑起來,「你……你……媽的……真不在乎?!?/br>
    「不要罵臟話,」賀朝輝將散落一地的東西一個個放入箱子。

    「什么?」賈茹心不在焉地問了句,將摔碎的陶瓷擺件掃到垃圾筒里。

    賀朝輝

    抬起頭,狠狠瞪她一眼,「我說不要罵臟字,我不喜歡你出口成臟!」

    「那么,你喜歡強jian?虐待?威脅?」賈茹氣極反笑,自我保護意識消失了。也許是知道如果賀朝輝想殺她,他這會兒已經(jīng)動手。畢竟他找到要找的東西,賈茹可以說沒有用處了。

    「我沒有強jian你,」賀朝輝反駁道:「如果你照我說的做,我也許就不會碰你了?!?/br>
    「也許?你是說我招惹的你嗎?」賈茹怒氣沖沖喊道。

    「我不是說這是你的錯,」賀朝輝的語氣越發(fā)平靜,「這只是一種管教方式,讓你知道聽我話的重要性?!?/br>
    聞言賈茹噎得不知怎么回應(yīng),只能避開他的目光,藏住滿心的不悅和怨氣,將面前的盒子收攏整齊。賀朝輝對她做了那么多惡劣的事,而且出口成臟的人明明一直都是他。被他使喚著干這干那忍了,求他討好他也忍了,但告訴她別說臟話?我勒個去呢,賀朝輝這個變態(tài)加虐待狂。賈茹想到他剛才去舔那個娃娃,更覺得雞皮疙瘩都要冒出來。雖然找到那該死的優(yōu)盤,但做那么惡心的事兒還不讓人說,媽的,她又不是小孩。如果她想說臟話,她當(dāng)然可以。

    賀朝輝慢慢把盒子擺回原位,朝她走過來。賈茹這才警覺,啊呀,天啊,她剛才別是把最后那部分念想不小心說出來了!

    賈茹開始往后退,轉(zhuǎn)到車庫另一邊,盡量和他拉開距離。

    「你剛才說什么?」賀朝輝追問道。

    賈茹保護性地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哦,抱歉,我明白……我……我只是…….」」

    「我剛剛才告訴過你?!官R朝輝伸手解開皮帶扣。

    「我……我聽見了,以后不會了,剛才……剛才只是……」

    「剛才只是什么,賈茹,仔細選擇你的下一句話。」賀朝輝一邊警告,一邊把皮帶從牛仔褲里抽出來。

    「我是說……」賈茹不知道能說什么可以避免這頓鞭打。

    「繼續(xù)啊……因為我cao了你,給你高潮,為你做早餐,所以你現(xiàn)在認為可以違反命令,可以不聽我的話了嗎?你早就需要有人管教,過去誰說你都不聽也罷了,現(xiàn)在你明明知道我可不僅僅是說而已,可你還是聽不進去么?」

    賈茹繼續(xù)向后撤,暗暗估量拔腿就跑的可能性,隨即又打消這個念頭,她跑不過賀朝輝的。

    「彎腰趴到引擎蓋上。」賀朝輝厲聲命令。

    「這里?在這面?我們就不能……」賈茹忍不住抗議。

    「彎腰,」賀朝輝不和賈茹浪費時間。

    賈茹知道到逃不掉,只能乖乖彎腰,把臉貼在光滑冰涼的引擎蓋上。

    「脫下你的牛仔褲。」

    賈茹眼眶含著淚,抖抖瑟瑟解牛仔褲的黃銅紐扣,忍不住道:「好吧,我真得到教訓(xùn)了。你說得對,一點兒都沒錯,我不該說臟話,以后一定會記牢?!?/br>
    「太晚了,把你的牛仔褲脫到膝蓋下。」賀朝輝在一旁看著,沉著臉說道。

    賈茹咬著嘴唇,拉下拉鏈脫下褲子,立刻感覺到一股冷風(fēng)吹拂在溫暖的皮膚上。難堪和屈辱涌上心頭,當(dāng)她看到他舉起手臂,手里握著折疊的皮帶時,不由自主捂住臉,再也忍不住喉嚨里的哭泣。

    沉重的皮帶打到她的屁股,好像被馬蜂使勁兒蜇了下。賈茹的膝蓋撐不住雙腿,只能把身體大部分重量放在引擎蓋上。賀朝輝揮舞著胳膊,一鞭一鞭抽到她身上。賈茹雖然昨天已經(jīng)挨過一次他的鞭子,但遠談不上適應(yīng)。鞭子劃過的地方好像被火紅熾燙的鐵鉗摁在皮膚上,皮膚火燒火燎,而周圍的清冷的空氣沒讓灼燒減輕,反而加速蔓延。

    疼痛席卷全身,全身的每一處毛孔張開,汗水大顆大顆冒出來。然而,賀朝輝的懲罰卻一點兒沒有放緩。

    「求你了,賀朝輝,住手!我吸取教訓(xùn)了!」賈茹哽咽著,哀求和抽泣使她呼吸困難,可哪一個都停不下來,還不如暈死一了百了來的簡單。

    賀朝輝又結(jié)實地抽了三鞭才停下來。

    賈茹趁著機會趕緊呼吸,淚水蒙蒙的眼睛看著他把皮帶重新套回褲子上。她松了一口氣,懲罰終于結(jié)束。賀朝輝伸出手到她面前,指節(jié)撫摸著她的臉頰,擦去淚水。賈茹閉上眼睛,無法面對他,更無法面對他的羞辱。

    「這次學(xué)了什么?」

    賈茹嗚嗚哭著,「學(xué)會聽話。」

    「很好,你該知道這是為了你好。」

    「是的,我知道。」

    接著是一片寂靜,賈茹的腦子空白,只專注于身上火燒火燎的疼痛,雖然在慢慢減緩,但整件事給她一種陌生的、頭暈?zāi)垦5慕饷摚孟駪土P和哭泣成為一種宣泄。很多時候,她腦子里都會蹦出許多莫名其妙的想法,陰暗的、自嘲的、諷刺的、惡毒的。現(xiàn)在卻不一樣,賈茹俯臥在引擎蓋上,將注意力集中在耳邊回響的心跳聲,撲通撲通震動耳膜,漸漸變成一種未知的音樂節(jié)奏。接著,其他聲音也加入進來,樹葉的嘩嘩聲、清脆的鳥叫聲、天空的轟隆聲……真是奇怪,如此情緒化、如此令人痛恨的事情竟然能起到鎮(zhèn)靜作用。

    「你可以站起來,把牛仔褲穿好?!官R朝輝緩緩說道。

    賈茹慢慢站起身,意識還是有點模糊,平衡也不是很好。她緊緊抓住牛仔褲,小心翼翼把褲子拉回原位,粗糙的牛仔褲邊緣刮到發(fā)

    紅的皮膚上,她不由自主發(fā)出嘶嘶吸氣聲。淚水淌過臉頰的部分已經(jīng)干涸,給人又粘又冷的感覺。她使勁兒擦了擦,又把四散的頭發(fā)收拾好。

    賀朝輝走近她,張開雙臂把她抱在懷里。賈茹不由自主退縮,本能地抗拒賀朝輝靠得如此之近??墒撬麉s緊緊箍住她,賈茹只能被動地接受。溫潤的襯衫貼在皮膚上,鼻子里充斥著強烈的男人氣息。又來這手么?先給炮彈打個稀巴爛,再給蜜糖做安慰。賈茹不喜歡這種感覺,恨他應(yīng)該讓事情更容易些。

    賀朝輝的一只手撫摸著她的頭發(fā),「好點兒了?」

    「沒好,一點兒都沒好。我恨死你了。」賈茹的眼淚又涌出來。有一秒鐘,她考慮踢賀朝輝一腳,但后來決定不踢了。對賀朝輝這樣的人毫無用處,反而會讓他更生氣。

    賀朝輝確實沒有生氣,而且還仰頭大笑,起伏的胸膛在她臉頰跳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