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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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軟的發(fā)絲掃過下巴,朔沉頓了頓,才開口說:別動,山里沒人。 白渺才放松下來。 他閉上眼,企圖盡快驅散大腦內憑空冒出的混亂圖景。 金色鎖鏈向外彎成了一個弧線,終于崩地一聲脆響。 剩下的所有金色鎖鏈應聲而斷。 虛影暢快地長嘯一聲,挺身向天空游動。 敖主任喝道:它想跑,阻止它! 在電閃雷鳴的天際之下,虛影猛地躬身一撞,狠狠地撞到了天空之上那無形的壁障上。 轟地一聲,天際猛地一片亮白! 一道粗壯得可怕的雷電從天際而落,轟然擊在虛影身上。 虛影慘叫一聲,猛地被擊落在地,扭曲著身體碾過一片山林。 四周的裂隙抖了一抖,再次裂開了一截。 它不依不饒地扭身而起,再次往天際撞去。 敖主任他們飛身而上,在不會繼續(xù)破壞世界的情況下手段盡出。 但這根本無法攔住虛影。 朔沉伸手一握,黑色巴掌猛地攥住長條虛影。 虛影瘋狂扭動,不要命般地炸開黑色巴掌,繼續(xù)向天際沖去。 四周的裂隙又裂開了些許。 朔沉眉頭皺地更緊,只得收手。 敖主任袖袍一震,砸落的雨水化作一道水幕,兜住被擊飛出去的青丘。 這長蟲,難道是做夢夢到自己在渡劫嗎?青丘一擦嘴角溢出的鮮血,冷笑一聲。 敖主任:你才剛剛恢復,別逞強。 青丘的眼眸明滅不定。 他低聲說:這方空間支撐不了太久了。 說話間,轟地一聲巨響,虛影再次撞擊透明的天幕。 粗壯的雷電轟然而下。 敖主任不做聲,只是將青丘放在一棵倒塌的巨樹樹干上,扭身繼續(xù)向虛影撲去。 盡管他們都知道,他們打得這么束手束腳,都不想動用更多力量,進一步刺激這個搖搖欲墜的世界一角。 但他們這樣根本無法阻止不管不顧的虛影。 放開我吧。白渺突然低聲開口。 白渺睜開眼,雙眼里是濃稠得暈不開的黑。 他說:他們需要你去阻止煞龍。 朔沉沒說話,也沒松開白渺。 白渺平靜地說:你去吧,我不會有事,你放心。 朔沉察覺到不對,遲疑地松開攏在白渺腦袋上的衣袖。 對上白渺那雙黑得濃稠的眼眸,朔沉瞳孔驟然一縮。 白 噓 白渺的手指虛虛懸在朔沉的嘴邊。 他嘴角微勾,濃黑的眼眸下似有光芒閃爍,悄然消融了他臉上那絲虛無的空緲之意。 去吧,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 朔沉怔怔地看著白渺。 他斂下眼眸,甩手在白渺周身布下一層黑色結界,閃身向著天際的虛影而去。 白渺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仰著頭,看著天際的虛影。 黑影閃身而上,一把拽住虛影還未成型的龍角,甩手將它往下一貫。 虛影不受控制地砸在山里。 劇烈的震動下,一片山林驟然向下滑動,轟隆隆地淹沒了虛影。 不過片刻,虛影便從這片泥石流中彈射而出,咆哮著再次沖向天際。 一截足有兩三人合抱的粗大樹干在余波下橫掃而來。 白渺眼也不眨。 樹干撞到了朔沉布下的結界上,像是撞到了什么極為堅硬的東西上,轟然炸的四分五裂。 碎裂的木頭枝干砸落在白渺四周,狂風吹得他身上的白襯衫震蕩舞動。 他的黑眸內明明滅滅,眨眼間便掠過無數(shù)如碎片般捉摸不定的光影。 白渺其實不太明白自己正處于什么狀態(tài)。 但他隱約知道他要從這些光影里面找到答案。 但是他要找到什么答案? 無數(shù)光影碎片從眼前掠過,模糊的烙印在他的腦海里,又在眨眼間被遺忘。 白渺臉上不可抑制地露出一絲迷茫。 長條虛影無論被怎么阻止攻擊,仍舊鍥而不舍地沖擊天幕。 即便被朔沉拽住尾巴,也要用未成形的龍角頂一頂天幕。 裂縫越來越大,已經(jīng)有一些世界碎塊崩裂,消失在虛空之中。 敖主任焦急地喊道:不行!再這樣下去天地禁制會被撞毀的,裂縫蔓延出去就完了! 燈泡大鳥嘴里呸出一口血,咒罵道:這臭蟲是他媽的傻逼嗎?!世界崩裂了它自己也活不了! 畢方和青丘唯有沉默。 他們若像朔沉一般動用力量阻止虛影,此方小世界會崩碎地更快,屆時他們可能都會被困死其中;若他們不阻止,虛影遲早會撞破天地禁制,到時候整個世界直接玩完。 這簡直就是一個無解的難題。 裂縫無聲地蔓延。 眨眼之間,又是幾塊世界碎片崩裂消失。 青丘四爪踏在樹冠上,尖利的豎瞳漠然地看著在天際掙扎纏斗的虛影。 他沉聲說:夠了,我們現(xiàn)在離開,煞龍也會被破碎的世界帶入虛空。 金九日一扇翅膀躲過虛影甩來的長尾,雨水還未觸及他周身的金光,便已化作蒸騰的水霧。 他張口罵道:有什么用?我們現(xiàn)在出去,世界不一樣是玩完! 青丘:只要我們出去后全力搜尋引路燈,也不是不能救下世界 青丘還未說完,天幕再次被刺眼的白映亮。 在那片要將人的眼球刺痛的白光中,幾道橫貫在天際的裂縫微小又清晰。 青丘臉上沉冷的表情崩裂。 所有人抬頭看著那道裂隙。 天地禁制要碎了。 虛影似乎也感受到了天地禁制的松動,暢快地長鳴一聲。 似乎察覺到有什么即將失去控制,轟隆的雷聲突然靜止。 烏黑的云層翻滾著。 令人震顫恐懼的力量在不斷凝聚。 白渺濃黑的瞳孔微顫。 破碎的光影漸漸凝聚,似乎指向了一個注定的未來。 青丘斷然道:走!此方世界就快破碎,再不走就要陷落在這里了! 白狐輕巧一躍,繼續(xù)朝著天地禁制外奔跑而去。 畢方一拍翅膀,不發(fā)一言地扭身朝著外面飛去。 就連朔沉也俯身而下,帶著白渺飛身離開。 敖主任閉了閉眼,身側拳頭捏得死緊。 若他們陷落在此,世界才是真的沒救了。 他終是咬牙轉身: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引路燈! 濃黑的天際下,像顆燈泡的大鳥沒有轉身,依舊一動不動地立在原地。 畢方豁然回頭:金九日你發(fā)什么瘋?快跑??! 金九日:跑?我們究竟還能跑到哪里去? 他橘紅的眼眸在昏暗的雨幕中灼灼發(fā)亮,緊緊盯著那條再次試圖沖擊天幕的虛影。 青丘厲喝道:金九日!現(xiàn)在不是你瞎逞什么狗屁英雄的時候!快給我過來! 敖主任:我們只要找到引路燈,就能引動巨船,別在這里犯傻! 金九日看起來卻出奇的冷靜:來不及了,我們都知道。 敖主任張了張口,只能徒勞地重復:來得及的,一定來得及 盡管他們對結果心知肚明。 金九日張開寬大的羽翼,臭屁又囂張:金烏一族,從無臨陣脫逃之輩,金烏一族的榮光將再次照耀大地! 便是死,也要死得其所! 熾熱的金色火焰猛然一炸,呼呼向外奔騰。 砸落的豆大雨滴還沒落地,便已被蒸騰殆盡。 足以媲美太陽的光線驅散昏暗,徹底照亮了這方瀕臨破碎的天地。 被朔沉裹挾著的白渺睜大眼睛。 他漆黑的瞳孔里,映出那道瘋狂撞向虛影的金色身影。 嘩啦一聲。 像是一塊碎裂的鏡面,漆黑的裂痕爬滿所有視野,在虛影和金光中破碎掉落。 此方世界徹底崩碎! 刺眼的小太陽一往無前,狠狠地撞在虛影細長的腰身上,帶著它一起沖入破碎的漆黑之中。 搖搖欲墜的天地禁制穩(wěn)住了。 碎裂的世界無聲地劃破,將小太陽割裂。 眨眼間,死寂的漆黑便吞噬了一切。 金九日,你他媽的! 一道青光疾速掠過,直沖入小太陽消失的漆黑之中。 白渺的視網(wǎng)膜里還殘存著那道絕世的光影,映得他的瞳孔里也是金燦燦一片。 他緩緩閉上眼眸,突然伸出左手一劃。 虛虛裹著他的煞氣被瑾瑜玉侵蝕出一個口子。 白渺放松身體,任由自己從那個口子里向下跌落。 然后直直落入一道崩裂開的漆黑裂隙內。 朔沉看著自己撈了個空的手,淺金色的瞳孔極度收縮。 他身形一閃,瞬間也沒入了那道裂隙之中。 眨眼之間,六個只剩下兩個。 敖主任有些茫然無措地左右四望,咬咬牙就想跟著沖入虛空中。 青丘一把攥住敖主任的手臂。 他的表情極為難看,沉喝道:趁著這個天地禁制還兜得住,快去找引路燈! 敖主任被青丘大力扯走。 禁制內的天地無聲塌陷。 最終,一切都陷入虛無的黑暗中。 第55章 別打擾我的喪葬過程。 在無盡的虛空中,沒有時間和空間流逝的痕跡。 白渺在其中飄飄蕩蕩,不知從何而來,不知去往何處。 胸前的血玉平安扣飄蕩了出來,在他胸前晃晃悠悠。 白渺甩了甩腦袋,感覺自己清醒不少。 之前烙印在他視網(wǎng)膜上的光影碎片通通消失不見,只留下模糊不清的痕跡。 取而代之的,是周圍細碎閃耀的繁星光點,光點間斷裂垂落的透明絲線。 他放松垂下的指尖掠過一小截斷裂的絲線。 眼前瞬間炸開一片模糊的光暈。 光暈里漸漸顯露出畫面來。 一群自稱地質勘測隊的人背著登山包,踏入青山城外的青山山脈,直沖龍脈而去。 白渺雙眼微凝。 不僅因為他們手上拿著的道家羅盤,還因為其中一張熟悉的臉。 那是老頭子。 那時的青山山脈還不是如今這幅陰沉沉的灰朦景象,而是青蔥濃郁,rou眼可見的風水寶地。 一群人以老頭子為首,踏入青山山脈,明顯是循著青山山脈的龍脈而去。 白渺正待細看,后來的畫面卻驟然模糊,消散一空。 他伸手揮了揮,抓住了另一條斷裂的細線。 熟悉的光暈在眼前炸開。 這次卻顯現(xiàn)出另一撥人,同樣拿著羅盤往青山山脈深處走去。 這次的畫面更短,一下就播放完畢。 白渺若有所思地垂眸。 這兩撥人,都是朝著循著同樣的方向走去。 他們都在找青山山脈的龍脈和靈xue。 發(fā)現(xiàn)這些絲線里面有老頭子的蹤跡后,白渺干脆努力控制自己胡亂飄忽的身體,伸手不停地夠那些斷裂的絲線。 老頭子他們很快尋到了龍脈,并循著龍脈找到了龍頭靈xue。 白渺曾在老頭子那堆亂七八糟的古籍里看到過,龍頭靈xue是一條龍脈上生機靈氣最為濃郁的一點,也是龍脈上最為關鍵的一點。若不慎破壞龍頭靈xue,輕則龍脈斷裂、生機斷絕,重則生靈涂炭、災禍降世。 難道老頭子他們是沖著青山山脈下埋著的煞龍而去的? 他們神情嚴肅地圍著龍頭靈xue討論許久,甚至起了爭執(zhí)。 最后明顯是老頭子站了出來力排眾議,主導眾人圍繞龍頭靈xue開始布置陣法。 白渺并未看清那個陣法,畫面便播放完畢。 然后他又從其他絲線中見另外一撥人同樣尋到了龍頭靈xue。 他們同樣圍著龍頭靈xue研究許久,然后開始布置陣法。 下一截絲線的畫面,就是龍頭靈xue爆炸。 土石和樹木被炸得翻飛四濺,噼里啪啦地砸在四周。 原本的龍頭靈xue被炸開一個大洞。 洞底泥土白花花的,全是一顆顆晶瑩剔透的靈珠! 最后一截絲線畫面,是那個隊伍敞著鼓鼓囊囊的背包,興奮到扭曲,瘋狂刨挖著靈珠的畫面。 甚至有人一把丟開鏟子,癲狂地撲下去用手捧起一捧捧的靈珠。 白渺雙眼睜大。 青山山脈煞龍出世是因為這些人嗎? 那掩埋在碎石下的人們,如火燃燒的金九日,通通都是因為這些人的貪欲而死? 白渺眨了眨有些發(fā)花的眼睛,還想去伸手夠那些絲線。 下一秒,他伸出的左手就被大力握住了。 朔沉:別碰,你會迷失在里面的。 白渺下意識地掙了掙手腕,卻被握得更緊了。 白渺:可是 朔沉:沒有可是。 白渺還想爭辯,突然感覺到一絲異常。 細微的滋滋聲從朔沉握住的地方傳來,一滴滴暗沉的液體不停從他被握住的手腕上滴落。 白渺瞳孔一縮,下意識地大力甩手掙脫朔沉的手。 白渺低吼:別再碰我了! 朔沉頓了頓,才緩緩松開手。 他的手一閃而過,飛快掩在袖袍下。 白渺只模糊看到他手掌一片猩紅。 而白渺手腕上,糊著一大片暗紅的血液。 這些血液觸及溫潤的瑾瑜玉,頓時像是沸騰般滋滋作響,極快地化作青煙分解消散。 白渺盯著自己手腕上的血。 他深吸一口氣,冷聲說:把手伸出來。 朔沉把右手往身后藏了藏,淺金色的瞳孔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