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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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無月的天空如黑洞般深邃,點了油燈的小廝小心翼翼地走進堂內(nèi),仔細檢查了地上的數(shù)十具尸體,一道風(fēng)刮過,油燈的光亮明明暗暗半晌突然就滅了,小廝抱怨了一聲又重新把它點亮。 真麻煩,對了,護法說要拖出來鞭尸的是哪一個來著?小廝端著油燈朝著尸體處看去,卻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 唔好像少了一具啊,小廝疑惑地看去,肩膀上卻突然有一股壓力,他后脊背一涼,大叫一聲扔了油燈。漆黑一片中,小廝瑟瑟發(fā)抖,他又看見有盞亮光從地上飄起,刺啦一聲油燈又點著了。 蒼白的臉出現(xiàn)在小廝的眼前,小廝雙眼瞪得老大,嘴巴張開,你你你鬼?。。?! 看著對方連滾帶爬逃走的身影,梁桓靜靜地站在原地,手里拿著油燈,有些無辜地眨了眨眼,我不過是想要問這是哪里啊。 真是沒辦法,梁桓看著一屋子的白布尸體,再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天色,雖然實在不想要待在這個屋子里,不過現(xiàn)在似乎只能這樣了,等到明天再去找人問一問吧。 上個世界就這么稀里糊涂地過去了,雖然梁桓也想過可以慢慢來,等謝沉把他放出去然后再接近裴易救出他,再想辦法扳倒謝沉,可是想想就不耐煩,他總不能在那里待上好幾年吧,而且照著謝沉的性子,梁桓有一種預(yù)感,如果不早走,可能就走不了了。 所以他逼著謝沉殺了他,對著天道發(fā)誓,梁桓暗中將他的靈魂記載在了天道里,只要謝沉違反了誓言就會有天道來懲罰他,這樣就不用擔(dān)心了。 就在梁桓準(zhǔn)備在這屋子里勉強過一夜時,有人的腳步聲傳來,來者不善,梁桓隔著這么遠都能感覺到那一股冰冷的寒意,他舉著油燈,看向踏過門檻的人。 來人一身黑衣,白皙的臉上面無表情,容貌昳麗妖媚,這樣的人梁桓也就見過謝沉了,但修真界不在乎皮囊,任你如何,修煉到一定程度淬煉身體重塑容貌都可以,誰又會在乎呢? 見到梁桓,來人先是詫異,而后挑了挑眉,嘲諷道:你竟然還沒死。 梁桓看著他沒說話,心里卻是想著,熟人?不不,看著像仇人。剛剛蘇醒的時候他用了靈力將身上的傷清理了一遍,也發(fā)現(xiàn)了這具身體怕是受了酷刑,不過或許是不同的界面問題,在這里他可以用一部分的靈力,所以他現(xiàn)在雖然外表看上去慘不忍睹,但實際上體內(nèi)已經(jīng)沒什么暗傷了。 見梁桓不回答,男人的臉色頓時陰郁下來,沒死也好,正好作為人質(zhì)。 梁桓沉默著,心里卻是在思考這個人可能和原主的關(guān)系,他沒有原主的記憶,這個時候也不好輕舉妄動。 怎么不說話?背叛的滋味怎么樣?對方俊美妖異的臉上布滿寒意,話語間是深深的嘲諷,御劍山莊的大少爺,來到魔教十年了,真是怠慢了啊。 御劍山莊?魔教?梁桓皺了皺眉,這又是一團亂麻一樣的關(guān)系啊,沒等到梁桓感嘆完,對面的人就盯著他冷笑一聲,你就給我在教里待著,等著我們魔教血洗御劍山莊吧。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等等一下,好歹給他個住的地方啊 可惜帶著一身寒意離去的人聽不見梁桓內(nèi)心的呼喚,尤其是這人還是背叛了魔教的叛徒。之后梁桓就被人安排在了教中后院的屋子里,和下人們住在一起,每天都要干活。梁桓表示有靈力能夠?qū)⑷鰸M落葉的地面清洗一空和讓井里的水自己上來什么的,干活毫無壓力,于是就在梁桓心情輕松中,一個月安然度過。 當(dāng)然,還是有些小煩惱的。比如此時梁桓就一臉冰冷地看著眼前將他從睡夢里抓到精神世界的男人,自從離開那個世界知曉了莫不仁的所作所為后,梁桓就不怎么搭理他了,反正完成任務(wù)也用不著莫不仁幫忙。 對方的觀念他無法茍同,但是他也知道都做魔尊這么久了,再談什么不能輕易殺人什么的簡直是癡人說夢,梁桓也沒那個精力去勸阻對方,眼不見為凈。可惜有人偏偏就不讓他眼不見為凈! 梁桓按著疲憊的額角,頭疼地看著莫不仁,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每天晚上都要把他拉出來,之前幾次梁桓都是先揍一頓然后回去睡一覺,醒過來后又是神清氣爽,梁桓有時候在心里想著這倒是發(fā)泄的好辦法,不過每次這樣想過后他都會在心里懺悔,師父教導(dǎo)他的,不能這么暴力。 其實,他也很溫柔,可惜對著某人就不想溫柔了。 莫不仁挑眉看著梁桓,道:我想看看你,不行嗎? 梁桓面無表情,你不是每天都在看嗎? 那不一樣,莫不仁垂下眼瞼,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容,半晌,掀起眼皮,露出眼底那玩味又深沉的神色,每次都想著,阿桓你什么時候會對我不忍心呢? 莫不仁伸出手撩起梁桓耳邊飄落的長發(fā),不等他觸碰到臉頰肚腹處就是一陣生疼,被迫收手的莫不仁有些無奈,梁桓看著他,嘴角的笑容溫和而清冷,很抱歉,永遠不會呢。 好吧好吧,莫不仁狀似受傷難過地看著梁桓,見梁桓真的是非常地鐵石心腸不為所動時,他只好收斂了神色,懶懶地倚在榻上,微微挑起的眉顯出一股玩味之意,你什么時候離開魔教? 梁桓看了他一眼,他沒打算離開,這次的原主和魔教的關(guān)系匪淺,為了了解到原主的執(zhí)念他是要留在魔教的。 就天天這么枯燥地等著,你不煩嗎? 梁桓一直安分地待在教里,還不是等著那天遇見的妖媚男子,他能夠感覺到那人一直都很關(guān)注他,但是卻從未露過面。梁桓自然是有些煩惱,但他也不能輕易行動,打草驚蛇可就不好了。 此事我有分寸,如果你無事,可以待在精神世界里好好修煉,不必來擾我。梁桓淡淡道。 這么快就嫌棄我了,莫不仁委屈地看著他,你還有沒有心! 梁桓像看白癡一樣看了他一眼,我要睡了,別來煩我。 看著慢慢消失身影的人,莫不仁委屈的神色瞬間散去,只留下清淡的神情,墨色發(fā)絲掉落幾縷擋住眼底的不知名情緒,軟塌消失,幻化成一張扶手椅,莫不仁右腿搭在左腿上,手指輕輕敲著扶椅,神色莫測地想著什么,片刻后他突然捂住眼睛,低笑一聲。 阿桓。繞在舌尖吐出的字眼帶著曖昧的粘稠,卻又染著漫不經(jīng)心,讓人分不清喚著的人心底的真實想法。 很快,在梁桓意料之中,那天的妖媚男子再次來找他。梁桓被他的下屬帶領(lǐng)著到了男人的房間門口,下屬恭敬地敲了敲門,道:護法,人帶來了。 屋內(nèi)是半晌的沉靜,然后便是冷冷的聲音,進來。 梁桓跟在那下屬的身后進了房間,而那下屬在將梁桓帶到后就出去了,還順帶著關(guān)上了房門。梁桓低著頭沒有發(fā)出聲音,只聽見對方似有若無的呼吸聲,寒意仍舊是一如既往的深重。 看樣子你過得挺不錯的。男子的聲音是嘲諷的。 梁桓抬了抬眼,其實面前的人談不上是男人,只是那一身黑衣和他平時身上帶著的氣勢使人忽略了他的年齡,實際上不過是個半大的少年,頂多是個青年。 這一次十分詭異的是,他真的完全沒有記憶,看著這個人的臉?biāo)麉s想不起任何事情。梁桓有些糾結(jié),不過他還是從別人口中知道一點,這個人是魔教的右護法,戚七。 而梁桓曾經(jīng)是魔教的左護法,與右護法的關(guān)系一度緊張,在魔教被人偷襲后,梁桓終于被查出來是御劍山莊的大少爺,是魔教的內(nèi)jian。戚七十分憤怒,當(dāng)然,使得他憤怒到連用了無數(shù)酷刑將原主折磨致死的原因還是,魔教教主莫燁,因為救梁桓的緣故不幸身亡,幸是戚七及時掩蓋了這一事實,不然魔教立時就會變成一盤散沙。 魔教教主為了救左護法身亡,梁桓表示這絕壁有問題,說不定又是一段恩怨情仇,說真的,為什么每次他都要牽扯到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上面來呢?就算是感情,就不能正常點給他來個妹子嗎? 梁桓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抬起頭來。戚七冷冷道。 梁桓順著他的話抬起頭,眼神卻沒有絲毫波動,戚七的眼里劃過一絲恨意,他走上前來緊緊地盯著梁桓,是你害死了教主。 梁桓抿唇不答。 既然如此,戚七看了他半晌,唇邊掀起一抹詭異的笑容,透出深深的寒意,你就去替教主吧。 什么意思?梁桓有些疑惑地看著他,卻見戚七抬了抬手,一個黑衣人突然出現(xiàn)在房間里,戚七直視梁桓,笑了笑,帶他去萬窟。 第16章 紅衣 那你抱抱我。 梁桓附身的原主十年前來到魔教,成為了當(dāng)年魔教少主的左膀右臂,等到少主變成了教主,他也成為了左護法,與教主的感情頗深。而右護法戚七比梁桓后來到教主身邊,忠心于教主,對梁桓一直抱有懷疑和排斥的態(tài)度??梢哉f,原主背叛時,戚七是唯一一個有了果然如此的想法的人,因為梁桓在魔教的口碑很好,教主莫燁很重用信任他。 如今魔教教主身死,消息被戚七瞞下,以防有些有不軌企圖的人摧毀魔教,但是畢竟教主是要現(xiàn)身的,戚七以教主身體不適拒絕了別人的探望,但這并不是個長遠的方法。 不久前的魔教被眾正派高手強襲,因為梁桓透露消息大敗而歸。而領(lǐng)頭的正是梁桓的父親,御劍山莊的莊主,在戰(zhàn)后御劍山莊要求歸還大少爺,不然就會再次攻擊魔教,不再留一絲余地。魔教將梁桓作為人質(zhì)困在教中,戚七因為一時氣憤,動用了酷刑折磨梁桓,導(dǎo)致了原主死亡。而現(xiàn)在梁桓沒死,戚七也冷靜了下來,決定要想辦法解決教主不在教中一事。 當(dāng)時莫燁給梁桓擋刀倒下一幕除了梁桓和戚七,其余看到的人都被戚七滅口,而莫燁的尸體也被戚七安置在了冰棺中冰封起來,戚七似乎還打算找神醫(yī)醫(yī)治莫燁,不是莫燁沒死就是欲求□□。 進去吧。背后的人一聲令下,梁桓就被人從上面扔進了土窟里。里面漆黑一片,梁桓好不容易站穩(wěn)了身子咳了幾聲,上頭一盞油燈唰得扔了下來,梁桓伸手一接。 土窟的出口很窄,外面刺眼的光讓梁桓微微瞇起眼,他看見那張熟悉的妖媚臉孔出現(xiàn)在洞口頂。 一個時辰后出不來,就關(guān)上蓋。戚七對著守著洞口的人道。 梁桓看了他一眼,便拿著油燈往那已經(jīng)挖好了的地道里走去。根據(jù)戚七所說,他需要從里面帶出一個穿著紅衣服的人,若是帶不出來,就直接和那個人一起死在里面。 戚七看著消失的梁桓,臉上沒有表情,身邊的下屬輕聲道,護法,這是第一百個了。 這次的人如何?戚七淡淡道。 是殺手里的精英,毅力十分頑強,估計可以成功。 希望如此吧。戚七瞇了瞇眼,他轉(zhuǎn)過身離開。身后的下屬先對著守在洞口的人投去一瞥,見人紛紛一凜站直了身子才跟上了戚七的步伐。 底下的梁桓在油燈的照耀下走了老遠一段路,油燈的光亮隨著路程的加長越來越暗,火焰也在縮小,但是慢慢地火焰突然一個激靈,撲哧一聲火花飛濺,焰火擴大了一倍。梁桓又走了幾步,果然就見前面不再是狹窄的通道。 那是很大一個山洞,油燈只能照見隱隱約約的形狀,最深處是一片漆黑,有嘶嘶嘶嘶的聲音傳來,梁桓右手拿著油燈,左手緩緩聚起靈力做好攻擊的準(zhǔn)備。他朝著黑暗深處走去,嘶嘶嘶的聲音越來越響,但同時梁桓也聽見微弱的呼吸聲。 梁桓停住腳步,心里想了片刻,便將油燈朝著前面黑暗處一扔,油燈在地上滾了一個圈,一直滾到巖壁上,火倒是沒滅。這下子梁桓才看清那一團黑色是什么,不禁后脊背都升起一股涼意。 密密麻麻蠕動的黑斑蛇圍成了一團,或許不能稱之為一團,因為在他們的縫隙里隱隱有鮮艷的紅色露出來,梁桓想到戚七叫他將一個紅衣人帶出來,難道那人就在里面? 游動纏繞的蛇如同絲線一般,將中間的人圍成一個黑繭,梁桓眼尖地發(fā)現(xiàn)此時蛇纏繞的速度更快了,那道微弱的呼吸聲變得有些急促,梁桓左手微微一動,正要直接下殺招時卻又猶豫,若是此時暴露了不同,不是時候。于是他只是小施法術(shù),一道白光一閃,蛇紛紛散開。 這時梁桓突然有一種預(yù)感,即使他不出手,這些蛇也是時候離開了,他看見這些黑蛇緩慢地從中間的人身上下來,然后都鉆進了黑暗里消失不見。中間的人顯露出來,梁桓靠近去看,果然是一身紅衣。 不,不對,梁桓手指在那人衣袖上一抹,一小撮紅色細粉從指間滑落。這衣服是白的,但是被鮮血染紅了,此時血跡都凝固了。 咳我虛弱的聲音傳出,梁桓撥開地上人的黑發(fā),被遮掩住的臉露出來,倒是十分白凈俊秀,此時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眉頭緊皺,唇色烏黑。 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有其他人的存在,男子輕微地偏過頭,勉強睜開的眼睛只看清對面的人是一身白衣,你來接我? 若不是梁桓耳力驚人,他也聽不見男子這極其虛弱的聲音,他點了點頭,你沒事了。 男子扯了扯唇,似乎是想要露出一個微笑,最終還是失敗了,身上的疼痛讓他的思維愈加混沌,最后他只感覺到被人輕輕抱起,渾身被罩進一片溫暖當(dāng)中,即使很快地回歸了黑暗,那溫暖的觸感也讓他不由自主在心里發(fā)出一聲喟嘆。 梁桓抱著男子順著來時的路上了洞窟,守著洞窟的人見他這么快上來還驚訝了一瞬,然后就稟報了戚七。最后梁桓將人放在了床榻上,因為裹著梁桓脫下的外衣,男子倒還不是那么狼狽。 戚七先是檢查了男子,然后對著身后的大夫點了點頭,大夫就上前診治。梁桓就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忙活,很快,大夫就說此人失血過多,需要休養(yǎng)。 等到大夫離開,梁桓才開口問道:這人是干什么的? 戚七看了他一眼,換血,歷任教主都需要進入萬窟接受這樣的淬煉,也只有挺過來的人可以成為教主,當(dāng)然,他只是失了血,沒有得到蛇王的毒液侵蝕,血液依舊沒有變,但是這樣騙過那些長老們也夠了。 梁桓還想說些什么,卻見戚七轉(zhuǎn)過身就離開了,只留下一句你照顧他。 梁桓回過頭看向床上的人,看樣子戚七是打算讓這人先假扮教主,他是不是要去看看真正的教主莫燁的尸體才好呢?或許可以想起些什么。不過現(xiàn)在還是先將這個人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