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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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桓有時候也會覺得不可思議,明明是不相熟的人,但他卻能夠?qū)⒆约簭奈磁c他人說過的感受回憶全盤托出,那種沖動,希望身邊這個人了解自己一切的沖動,或許今生都不會再有了。 他談到自己小時候和母親在一起的喜悅,還尚懵懂的年少俠懷,后來初入魔教的不知所措,那些痛苦,那些堅持,那些掙扎,都在他慢慢的敘述里交給了另一個人。 他也沒想到,自己也有一天,會用著這般語氣將過往娓娓道來,沒有憤恨,沒有痛悔,也沒有羞愧。 所有的,一切的,都如過往云煙,在此刻終于是到了煙消云散的時候。 就像御劍山莊,如今也只活在了人的記憶里,或許再過個三五年,也就再沒有人會記得曾有一個御劍山莊在九京高高在上。 阿桓?。?! 施桓臉上輕松的表情凝固了一瞬,梁桓瞧著他眼底的尷尬,很不給面子地笑出了聲。 阿桓。然而隨后而至的一聲低沉男聲讓梁桓也不好意思地輕咳一聲。 這兩個人都一樣地喊人,就不怕分不清嗎? 莫燁一上前來就將一件大衣往施桓肩膀上一罩,就算是頂著施桓黑沉沉的臉色也絲毫不退步,會著涼的。莫燁沉聲道。自此發(fā)現(xiàn)施桓如今的身子底沒有以前的好后,莫燁就將他看得特別緊,生怕施桓生病。 梁一知道梁桓倒是用不著那些,只是站到了梁桓身邊,輕聲問了一句:回去嗎? 這里畢竟是施桓的院子,他也不好就住下來的。何況今日還是梁桓答應(yīng)梁一要陪著他的,來找施桓這一會兒也夠了。 于是,梁桓向施桓道了別就隨著梁一離開了。 走在路上,腳底是咯吱咯吱的聲音,梁桓一邊走一邊看著天上飄落的雪花,在修真界也不是沒有雪,不過一般他們都會自動地隔開,不會有修真者走在雪里身上撒上雪花的。 不過,這樣親密地感受到雪的冰涼,也讓人有一種寧靜的愉悅。 你會回到什么地方去?梁一突然開口。 梁桓看了他一眼,如果說原處,那和這里也沒什么差別,只是會多一些像我這樣的修真者罷了,凡界里的人還是很多。 在那里,是有你親近的人嗎? 為何這么問? 若不是有著你無法舍棄的人,你又何故費(fèi)盡心機(jī)也想要回去呢? 沒錯,梁桓道,確實有,是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舍下的人。 梁一的腳步停滯了片刻,希望你們能夠早日相見。 梁桓沉默著點(diǎn)點(diǎn)頭,他們很長時間沒有再說話。最后,梁一問他,什么時候了? 天快黑了。 到了嗎? 梁桓看了眼眼前矗立著的魔教門庭,眼里復(fù)雜情緒一閃而過,他知道梁一指的是什么,不過停頓了幾秒,他就道:到了。 等莫不仁到魔教去找梁桓的時候,天已經(jīng)有些黑了,編織了幾乎一百遍才成功的蜻蜓靜靜地躺在他的袖袍里,他對自己那笨拙的手藝感到十分地懊惱,不過卻也毫無辦法。 希望梁桓不要介意,莫不仁小心翼翼地期盼著。 就在莫不仁興致勃勃的尋找著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時,卻被一人擋住了路。 莫公子,可否和在下閑談幾句? 沒時間。莫不仁不耐煩地道。 面前的戚七表情冷靜,卻執(zhí)著地站在路上不讓莫不仁過去。莫不仁心里掠過一絲奇異的不安,奇怪,不是自從施桓回來后,戚七就被莫燁調(diào)離身邊了嗎?聽說不是關(guān)押了一段時間才放出來了?后來也沒有再見過,今日怎的如此反常? 莫公子,戚某有要事相商。 莫不仁瞇起眼,渾身的殺氣朝著對方蜂擁而去,滾,沒時間。 然而戚七卻毫無反應(yīng),仿佛莫不仁的殺意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莫不仁一怔,心底那不詳?shù)念A(yù)感更加強(qiáng)烈,不等戚七開口就一掌揮上去,滾!! 到底是凡人,莫不仁沒有使出太大力道,但戚七仍是飛離了許遠(yuǎn)才倒在地上哇地吐出血來。莫不仁渾身帶著冷意,朝著梁一的院落方向走去。 不出片刻,戚七就再次擋在了莫不仁面前,唇邊還殘余著血絲,他卻連擦都沒擦。 莫不仁心里本就暴躁,這下子算是被徹底惹惱了,他正準(zhǔn)備出手滅了這個不知好歹的凡人,卻突然瞥見戚七眼底掠過的一絲紅色光暈。 不對勁!這是 奪魂術(shù)?!這是修真者最喜歡用的招數(shù),不過按道理梁桓不應(yīng)該會用這種法術(shù),這招數(shù)比較偏向于邪門歪道,梁桓怎么會用? 可是不是梁桓又會是誰?莫不仁眼底頓時陰沉下來,難道梁桓身邊還有他不知道的存在? 戚七還想要說些什么,卻見莫不仁冷笑一聲,好啊,阻止我?我就讓你看看,阻礙我是什么下場。 最后留在戚七眼里的就是漫天血色,他聽見遠(yuǎn)處傳來的丫鬟的驚叫聲,然而他也分辨不出自己變成了什么樣子,因為他在那瞬間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正在施法的梁桓有所感應(yīng),皺了皺眉,心里哀嘆,還是沒來得及,不過也好,最后道別吧。為了不牽連到魔教的人,梁桓放出了自己的靈識,并將自身此時正在運(yùn)轉(zhuǎn)的靈力分了一部分泄出。 瞬間,那抹靈識就被莫不仁捕捉到,他拂袖而起迅速朝著梁桓的所在地奔去。 心里的不安隨著距離的拉近卻更加濃重,莫不仁大力推開門,眼瞳頓時一縮。 梁桓轉(zhuǎn)過頭來,語氣淺淡,你來了。 莫不仁只覺得頭腦一輕,手腳冰涼,那一瞬間血液倒流,心里卻冰冷空洞地可怕。 梁桓?莫不仁神情恍惚,你在做什么? 此時已經(jīng)進(jìn)行至快結(jié)束了,就算莫不仁阻止也無濟(jì)于事,梁桓心里放松了下來,便回答他,我要離開了。 梁桓的身體在漸漸地變得透明,躺在床上的梁一閉著眼睛沉睡著,梁桓的手搭在對方的脈上,源源不斷地傳送著靈力。梁一是凡人,就算輸靈力也變不成修真者,而梁桓的打算也不可能是這樣。 只有一種可能,梁桓一定是什么時候知曉了離開的方法,而如今就是實施的時候。 莫不仁心里一悸,他突然猛地抓住梁桓的手臂,我們一起走。 梁桓漫不經(jīng)心地看了眼他,沒有掙開,他也沒必要掙開了。 再見,莫不仁。 他看著自己逐漸消失的袖角,終于停止了靈力的輸送,乏力讓他跌倒下來,莫不仁牢牢地將他禁錮在懷里。 你不怕我在你走后將這些人都?xì)⒌??莫不仁低沉的聲音里壓抑著暴怒,緊緊盯著此時閉著眼睛的梁桓。 那雙閉著的眼睫顫了顫,你可以試一試。 莫不仁沒有再說話,等到手腕再也感覺不到溫度和重量時,他彎下腰,神情在那一瞬間是空白的,他的手指微微抖了抖,薄唇微抿。 有什么東西從他的袖袍間滑落,莫不仁緩緩地朝著地上的那物看去,花費(fèi)了整天做成的,現(xiàn)在卻成了個笑話。 莫不仁冷笑一聲,猛地一甩袖,黑焰席卷而去,卻又在下一秒全數(shù)熄滅,空氣里是令人窒息的沉悶殺意,最終,莫不仁彎下腰撿起了蜻蜓。 你以為你逃得掉嗎?他低笑一聲,視線在沉睡的梁一身上一掃而過,便抬腳朝著屋外走去,既然梁桓都離開了這里,他也沒必要再留在這里了。 第33章 何彥 一石激起千層浪 清晨的陽光透過了玻璃窗,撒在房間里。床上的少年睜開眼睛,不一會就聽見敲門的聲音,熟悉而低沉的嗓音響在門邊。 少爺,醒了嗎? 少年嗯了一聲,門外的聲音頓了下,又道:家主在樓下等著,少爺快些洗漱吧。 少年從床上爬起來,慢慢地走到窗邊朝樓下看去,果然又撞進(jìn)一雙孤寂的眼眸里,那個孩子像是一直站在那個地方一樣,看到他在看他,平靜如死水一般的眼里頓時泛起一絲漣漪,嘴角還輕微地扯了扯,似乎想笑,但失敗了。 梁桓抿了抿唇,朝著那孩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等他要收回目光時卻突然轉(zhuǎn)過頭朝著那孩子身后看去,照常的翠綠的老樹,沒有什么不同。梁桓皺了皺眉,沒有顧得上那孩子被他突然的動作搞得疑惑的表情,他轉(zhuǎn)過身就去洗漱了,心里卻有些奇怪,剛剛明明感覺到一股視線了,卻沒有找到,難道是錯覺? 【你想到辦法了嗎?】腦海里的聲音突然響起,梁桓有些不適應(yīng)地?fù)u了搖頭,聲音發(fā)冷,說過叫你別隨意進(jìn)來。 【】怎么感覺這小子現(xiàn)在越來越冷了呢?以前還溫和一點(diǎn)的。 我知道怎么辦,不用你提醒。梁桓淡淡道。這次的事情比較復(fù)雜,這個世界的支柱就是那個男孩,又不是他,因為這個男孩是注定會消失的,而在他消失的時候,就會有一個從另一個世界的人過來占據(jù)他的身體,而那個靈魂才是這個世界的支柱。 但是現(xiàn)在時候尚未到。 而那個男孩梁桓有些糾結(jié),當(dāng)初因為沒有弄清楚這個世界的支柱到底是哪一個靈魂,所以他就去接觸了他,以為那個男孩就是了。結(jié)果關(guān)系拉近后才知道這個男孩最后是要死的,梁桓的心情也是一時復(fù)雜。 【那就等著吧,時候也快到了?!?/br> 梁桓沒有回答,拉開門就順著樓梯走下去,鞋底撞擊地面的噠噠聲引著樓下的幾個人抬起了頭。大家都已經(jīng)坐在餐桌上了,除了梁家主坐在主位上,旁邊的是一個梁桓沒有見過的人,從梁父的態(tài)度上看,應(yīng)該是商業(yè)上的合作伙伴,男人的身邊靠坐著一個女孩子,坐姿很規(guī)矩,看得出來家教很不錯。 父親?梁桓問了聲。 梁父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于自己的獨(dú)子,梁父采用的還是溺愛的方式,并沒有對他晚起的行為表示什么不滿,只是道:坐吧,待會就要去學(xué)校了。 這就是梁總的兒子?果真是一表人才,小小年紀(jì)看著就和沉穩(wěn),倒是有梁總年輕時候的風(fēng)范啊。男人笑了聲,帶著幾分奉承的意味。 梁父沒有笑,眼神卻很明顯地柔和了下來,來,小桓,這是趙叔,那是他女兒趙菱,今天你就和她一起去上學(xué)吧,你們正好在一起。 趙老板笑了一聲,麻煩梁小少爺了呀。 梁桓搖了搖頭,不,趙叔,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 對于梁桓的態(tài)度趙老板又贊嘆了幾句,見梁父再沒什么反應(yīng)后就把話題轉(zhuǎn)到企業(yè)融資上去了,梁桓坐在一邊雙耳不聞地吃著早餐,卻能感覺到又人一直在看著他。那視線實在是太明顯了,梁桓只好朝著來源處看去,觸及一雙清澈好奇的大眼睛,他淡淡笑了笑。 還沒看清那女孩的反應(yīng),梁桓就被衣角上的一股力拉低了腰,他朝下看去,就見何彥緊緊地盯著他,雙唇緊抿一言不發(fā)。 怎么了?梁桓有些奇怪,平時這男孩不都是將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吃早飯的嗎? 梁父卻突然發(fā)話道:他也到上學(xué)的時候了,今天帶他一起去吧。 梁桓心里有幾分詭異,但還是應(yīng)了聲。何彥如今也是十幾歲了,要讀書早就讀了,也不用拖到現(xiàn)在,之前都是因為他自閉的原因請的家庭教師,現(xiàn)在突然去學(xué)校,又直接上初中,會不會出什么問題? 想到男孩最后的結(jié)局,梁桓的手就一僵,下一刻,何彥的手便抓上了梁桓的手臂,緊緊地握著他的手腕,又是一言不發(fā)的靠上他的懷里,后腦勺對著一直看著梁桓的那個小姑娘。 梁桓愣了愣,何彥今天是不是有些不對勁,以往他可沒這么膽大。 早餐后,梁桓坐上后座的時候,左邊坐了何彥,右邊就是趙菱。因為何彥是初中部,他們分開的早,而趙菱,梁桓很驚訝地發(fā)現(xiàn)她竟然就是他隔壁班上的,最后分開的時候小姑娘很羞澀地道了聲謝。 何彥是梁家世交的孩子,當(dāng)年的事故后,何家就只留下了何彥一個人,梁父就把他接到了梁家養(yǎng)著。不過何彥這個孩子在父母去世前就不是個開朗的性子,之后更是變得孤僻沉默,在梁家住下來后一度十分自閉,梁父有安排過固定的心理醫(yī)生,不過也并不管用。 所以梁桓放學(xué)后還得去接何彥一起回去。 然而梁桓在校門口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何彥的影子,托那孩子自閉癥的福,何彥沒有手機(jī),梁桓就算想要聯(lián)系他也沒有辦法。就這么干等著也不是個事,梁桓想了想還是朝著初中部走去,沿路上一直有人回頭看他,畢竟梁桓在高中部還是很有名的,而這所學(xué)校的高中部和初中部是相連的。 走到何彥的班上時,梁桓發(fā)現(xiàn)何彥根本不在班里,他只看見一個收拾黑板的小姑娘。 你好,你知道何彥去哪兒了嗎? 小姑娘好奇得看了他一眼,你是說那個轉(zhuǎn)學(xué)生嗎?他放學(xué)后就走了啊。 梁桓皺了皺眉,然后點(diǎn)點(diǎn)頭,道了聲謝。 小姑娘一直盯著梁桓的背影,有些詫異:沒想到那個人冷冰冰的,竟然還有這樣的哥哥。 此時的梁桓心里卻有些不平靜了,他想著一系列可能會發(fā)生的事件,又聯(lián)想到何彥即將的命運(yùn),心情不由自主得焦躁起來。 就在他抬腳快要走出教室走廊的拐角時,一聲悶哼讓他停了下來。隨后像是打架時拳頭落在身體上的聲音,梁桓迅速鎖定聲音來源的方向,是一個緊緊關(guān)著門的教室。 讓你囂張!剛來就不聽話!不知道我們班誰做主嗎?! 駱哥,這小子就是個悶葫蘆,打他也沒用。 對對對!要我說就該把他關(guān)這兒一宿,看他怕不怕 屋子里是三個少年,他們圍著一個縮在墻角的少年,眼神里都是不懷好意。 其中一個突然嘿嘿笑起來,老大,他剛剛抖了一下!他好像真的是在怕。 中間的少年明顯是做主的,他輕蔑的掃了眼地上的人,哼了一聲,真沒用。去拿鎖,今晚就讓這小子待這兒,我看他明天是不是還這么嘴硬。 話音剛落,卻聽砰的一聲,教室門猛地開了,三人嚇了一跳,都轉(zhuǎn)過頭看向門口。就見一個面沉如水的穿著高中校服的男生走了進(jìn)來,聲音冷冷地,你們在說誰? 聽到這個聲音,三人面面相覷,為首的少年走出一步,神色里帶了絲慎重,笑著道:梁少今天怎么到初中部來了?這里似乎和梁少并沒有干系吧。